《外星猫咪求子记》绘风烟

89、还不够

　　霍景明说这话的时候尽量轻描淡写，好似不知道那是他的父母一般，陈明远狐疑地看着他，没发现什么破绽。许是对重获自由的渴望太过强烈，短暂压制了他心中的理智，陈明远道：“这没什么难的，只要棋盘在手里，你再找到些沾过他们生前气息的东西……”他说着，不易察觉地瞥了一眼霍景明的脸，接着道：“可以去那些人死去的现场，泥土里必定还染着他们的血……”

　　霍景明的手不动声色地放在口袋里，他的指甲已经深深地嵌在了肉里。低声道：“好的，我这就转告陈总。”他说着，一手举起手机放在耳边，快步离开审讯室，头颅深深埋在衣领里，叫人看不清他的眉眼。

　　公安局外是一条不算宽的小路，深夜里鲜少有人走动，霍景明抖着手将手机放回去，从口袋里摸出一支录音笔打开，仔细听刚刚录到的东西。

　　“不够……还不够……”霍景明抬起头，深吸一口气。

　　一定要陈明远亲口说出藏尸的地点，最好再说出杀害霍聪夫妇的方式，这才是有用的证据链。

　　“小刘，一会儿你给我发一条语音，用变声器……”霍景明低声交代。安排好正事，才放下手机，就听得一道清亮的呼喊。

　　“哥哥！”少年身上裹着明显不合身的大衣，一碰一跳到他面前，两只爪爪包住他的耳朵：“冷不冷哇？”

　　感到一股暖流穿过他的太阳穴，霍景明冷峻的面容柔和下来，帮小猫理一理衣领：“怎么不穿自己的衣服？”

　　小猫闻言低头嗅了嗅领子，眯起眼睛做满足状，那模样活像一个小痴汉：“这上面有哥哥的味道！”

　　自从上次把小猫救出来，这小家伙不知开了什么窍，突然就全心全意开始黏霍景明，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喜欢。按照苏衔蝉自己的说辞，他的孕期已经快接近尾声，霍景明希望他老老实实在家安胎，但根本不可能——只要霍景明稍微离开家一会儿，小东西马上就能找来。

　　看着贝贝微微鼓起的苹果脸，霍景明无比理解有些人口中“甜蜜的负担”是什么，他扯过苏衔蝉将他按在自己怀里：“这里呢？有没有我的味道？”小猫毛绒绒的脑袋在霍景明怀里滚了滚，霍景明忽觉得怀抱一轻——空荡荡的大衣垂落在街道上。

　　奶牛小猫喵喵叫着，一头扎进霍景明衣领里，耳朵尖尖抖抖，探出个小猫头来。

　　霍景明看着撒落一地的衣物，有些头疼：“……自己脱的自己收起来。”

　　小猫背过去用后脑勺对着他。

　　霍景明无奈，任劳任怨地捡起老婆丢在地上的大衣，他一手搂着猫，低头看手机。

　　小刘的消息来了，霍景明拍拍小猫头：“我事情没办完，还要去见那老东西，你乖一点藏好了别被他看见。”

　　苏衔蝉“喵”地一声，把小脑袋缩回霍景明衣服里。

　　霍景明感受到小黏包在他胸前的温度，再次返回审讯室。

　　陈明远看着他手上多出来的衣服，眼神动了动。

　　“陈总说，他这就安排人过去。”说着，霍景明把巨信打开，当着陈明远的面，点开名为‘陈维’的对话框。

　　陈维的嗓音清晰地传出来：“爸，是在青城高速江阴路段对吧，我这就派人过去了。”

　　当然不会是江阴路段，霍景明刻意安排了这个错误，等着陈明远纠正儿子的失误。

　　但陈明远没有开口，他死死瞪着面前的男人，脸色渐渐灰败。

　　糟了，霍景明预感不妙，老东西这表情……

　　“陈维怎么了？！”陈明远面目狰狞，他剧烈挣动着，想冲向霍景明，可惜审讯椅牢牢桎梏着他，“你们害了我儿子！我儿子出什么事了？！”

　　霍景明还搞不清到底哪里露馅了，十有八九是那条语音暴露了什么。看来指望蒙骗陈明远这招是行不通了。“伯父，您冷静些，”霍景明语气平稳：“陈总没事的，他的本事您知道，我只需要您配合我们办案，你们父子都会安全，如果您顽固不化……”

　　“你放屁！”老头子双目赤红，近乎癫狂：“我儿子的灵盘在你身上！他死了！霍景明，你想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死的？你做梦！他们蠢得可笑，他们该死！！”他嘶吼的声音太大，以至于吼到一半不得不停下来大口喘着粗气，“你就和你的蠢货父母一样，想扳倒我们家？！做梦！你做梦！”

　　霍景明额角突突跳着，老头子的吼叫一而再再而三地冲击他的神经，他费了极大的力气才抑制住自己，没有冲进去砸烂他的头。

　　他能忍，有些小猫可忍不了，只见一团黑白相间的毛球从霍景明的衣领正中飞出来，只听“噌”地一声，十道寒光闪过，亮亮的爪爪正冲着陈明远的面门而去。可惜在半道被人截胡——某总裁一把扯住了猫尾巴。

　　小猫炸着毛，在空中疯狂挣扎：“喵喵喵！！”放开我！贝贝要挠花愚蠢地球人的脸！

　　霍景明把小猫抓进怀里，趁着事态还没失控，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

　　霍景明面无表情地开着车，从看守所出来后，他一句话都没有说。黑白毛球站在副驾上仰起小脑袋，担忧地看着他。霍景明心里很乱，没心情安抚小猫。贝贝不喜欢小明这幅模样，他想了想，歪歪小脑袋，一个纵跃扒上霍景明的脖子，舔舔他的下巴。

　　被这毛团突如其来一个飞扑，霍景明险些打歪方向盘，他无奈地把小东西扒拉下来：“贝贝，不要闹。”

　　贝贝不开心了，一口啃上他的手指：“喵？”

　　霍景明拍拍他的头。

　　只见副驾上影子一闪，一个少年凭空变了出来，他担忧道：“小明，你为什么不说话？”

　　霍景明：“在想事情。”

　　贝贝忿忿：“在想那个大坏蛋对不对，你为什么不让我挠他？”

　　霍景明若有所思，“贝贝，你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父母？”贝贝的两只猫耳朵钻出来：“你是说我的两个爸爸吧？”

　　小猫继续：“尖尖爸爸是Omega，他是一只漂亮的白色波斯猫，他可爱漂亮了，每天都要睡好久好久的美容觉。但是他也好馋，家里的好吃的他都吃光啦，他还夜里偷吃！一点都不给我留！”小猫一开始说着很开心，突然越说越气。

　　霍景明不由失笑，心头的阴霾也散去不少。

　　小猫：“糖糖爸爸是一只圆圆的奶牛猫，和我一样可可爱爱，但他变成人，就像你一样壮实。他什么好吃的都会留给我，可惜都会被尖尖爸爸抢走。”

　　第一次被形容‘壮实’的霍景明，“……”他十分想见见自己传说中的岳父岳母，听起来都很好rua的样子。

　　“我刚出生的时候，尖尖爸爸看到我，可生气了，因为他觉得奶牛猫不好看，但是后来他还是给我舔毛了，所以他还是爱我的！”贝贝说着说着，有点想哭：“我好想他，也好想糖糖爸爸呜呜呜……”

　　从八岁就没再见过父母的霍总也不知如何安慰他，两个无父无母的小可怜依偎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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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愚人节快乐集美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