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猫咪求子记》绘风烟

93、很抱歉

　　贝贝被彻底禁足了。

　　他变猫咪的时候，本来就是只不大的小猫，再揣个小的，那肚子就有些夸张了。何况某猫从来没有过自己是孕夫的自觉，上蹿下跳，灵活得很，看得霍景明心惊胆战。

　　原本陈扬在霍景明家暂住，杨心悦对他们很不放心，霍景明工作很忙，她想让贝贝先去自己家里安胎，但贝贝怕自己突然生出个猫把杨心悦吓死，因此坚决不去。

　　杨心悦没办法，于是只把陈扬带到自己身边。

　　此时霍景明家里的地面全都铺上了柔软的厚地毯，生怕这祖宗摔到。奶牛猫侧躺在地毯上舔爪爪。这几天他每天都没什么力气，霍景明一走就懒得变人。

　　乌妹受了霍景明的嘱托，站在高高的衣柜顶上看着贝贝，几只小雏鸟跳跃着和猫咪玩，贝贝抬爪爪扑它们，小鸟就跳着逃跑，没跑掉的被贝贝拢在爪爪下。发出啾啾的可爱叫声。

　　“崽崽，你们要有弟弟啦。”小猫对自己拢住的小鸟说悄悄话。

　　“好啦好啦，”乌妹不耐烦：“你已经跟他们说了几十遍了，你好烦哦，真是一孕傻三年。”

　　贝贝委屈：“妹妹，你怀孕的时候我都没有嫌弃过你。”

　　乌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贝贝不想理乌妹了，他和雏鸟们又玩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肚子有点痛。

　　“妹妹，我想拉屎。”

　　乌妹：“猫砂盆在阳台。”

　　贝贝的内急来的汹涌，他迈着四只爪，七扭八歪地蹭到猫砂盆前，“呜呜，拉不出呀，要不然我变成人再……”

　　嗯？乌妹心里提起一根弦。

　　只见一个少年只随意裹了一件睡衣，露出白皙的手腕和颈子，他颇有些狼狈地从阳台走出来，一只手紧紧捂着腹部，目不斜视地往厕所去。

　　“不！”乌妹猛然反应过来，一个跟头俯冲过去，展开翅膀狂拍厕所门：“苏衔蝉！你快滚出来！不可以生在马桶里啊！！！”

　　贝贝痛的意识模糊：“什么？”

　　乌妹看到桌子上的手机，跳过去用鸟喙啄屏幕，打给霍景明，居然……占线！乌妹要气死了，她打开巨信，怒吼：“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你儿子要生屎坑里了！你快接电话！傻！比！

　　乌妹的咒骂还真的起了效果，霍景明没动静，厕所门倒是Duang地一声开了，满头大汗的贝贝精神恍惚地出现在门口：“你做什么骂小明？”

　　乌妹激动地跳上他的头：“拉出来了吗？！！”

　　贝贝左手拎着一团黑白相间，湿漉漉，还在咪咪叫的小团子，举起给乌妹看：“拉出来了！”

　　乌妹：“……”

　　猫崽被拎的不舒服，叫的愈发大声，“崽崽不哭，嘻嘻！”贝贝不仅不哄孩子，还骄傲地笑起来，“这不是屎蛋，是我的崽崽！”说着，他把幼崽拿到嘴边，一口一口舔起毛来，这个动作小猫做看起来很有爱，人类做就……看起来很像在吞孩子啊！！！

　　贝贝捧着猫崽坐到餐桌前，心无旁骛地吃孩子（不是），小猫咪感觉到Omega爸爸的爱抚，渐渐安静下来。直到小猫咪的毛被舔的蓬松。贝贝有些不满地抬起头，“小明怎么还不回来？”

　　.

　　这里是一片稍显老旧的小区，但欧风的小楼，道路两旁修剪的高大漂亮的法国梧桐，楼与楼之间颇具设计感的大理石雕塑与小花园，都昭示了这里业主不凡的身价。

　　霍景明在楼下犹豫了下，似乎想清楚了什么事，才刷开门上楼去。

　　没有按门铃，他轻轻叩门，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哎，来了。”

　　霍安从里面把门拉开，笑道：“小聪啊，直接开门进来就是了，还敲什么门。”

　　“忘了带钥匙，”霍景明轻声道。霍聪死后，霍眠被各种事忙的焦头烂额，霍安把小霍景明接到家里来养，霍景明刚刚失去父母，每天都惊慌的不得了，他跟着霍安生活了两年，直到霍心站稳脚跟，杨心悦才将他接到身边。霍安待他如亲生父亲般，就是那时候给了他自己家的钥匙，也是那时候开始，霍景龙总觉得他抢了自己的父爱，开始了兄弟二人长达二十年的隔阂。

　　临近晚上了，小区里不时传来饭菜香气，霍安家里还是冷冷清清，他招呼霍景明坐下，搓搓手，道：“还没吃饭吧？想吃点什么，嗯，家里还有几根香肠，我给你做个炒面吧。”小霍景明在霍安家暂住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叔叔的炒面，他还记得。

　　霍景明张张嘴：“我，吃过了。”

　　“哦，那……”

　　霍景明：“婶子还没回来吗？”

　　霍安：“她陪着小龙在医院呢，太惯孩子了。”

　　又是一阵沉默。

　　霍安平日开朗幽默，待他又亲如父子，霍景明记忆里他们二人相处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难捱过。

　　终于还是霍安开了口：“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霍景明：“嗯，也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您，我找到胡绍元了。”

　　“那很好啊，他说什么了吗？”霍安的手指不自然地抖了下，“我去给你泡壶茶吧。”说着往厨房去。

　　“没什么，他只是个拿好处办事的，知道的并不多。”霍景明看着霍安的背影，曾经高大的叔叔现在也有些佝偻了，“但指认陈明远杀人是足够了。”

　　“那就好，那就好。”

　　等到霍安拿着茶壶出来，霍景明才继续道：“但是我有一件事想问叔叔。”

　　霍安沉默地把茶杯斟满：“你说。”

　　“叔叔你，在那天上午十点，长达半小时的时间里，给陈明远打了三个电话，你们说了什么呢？”

　　霍安扭头看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当时你在爷爷家吧，可是奶奶不知道你和别人打电话的事，你为什么要避开她？”

　　“你……查了我的通话记录？”

　　“对，”霍景明嘬了一口茶，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出，他的手也在微微颤抖，“陈明远的手机号换过很多次，所以我只能查你的。”

　　霍安笑了笑，脸上的神情几乎算得上释然：“我告诉他，我哥开车上了青城高速，还有两小时到家里。”

　　霍景明：“你……”

　　“你想问我为什么，对吗？”霍安这时候很是平静，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还能为什么，我嫉妒我哥。”

　　霍安：“你爸爸从小就优秀，不管是学习还是体育，处处都压我一头，你爷爷呢，什么都好，最大的问题是从来都做不到一碗水端平。”

　　“在你爷爷眼里，如果有人闯了祸，那一定是我做的。哪怕是两个人做同一件事，也是你爸爸做得对，我做就是混。他越这样，我就越是要混给他看，不然不是白挨了这么多年的骂么？”

　　“你爷爷让你爸爸接手公司，而我什么都没有。我气疯了，陈明远就在那时来结交我，他很同情我，说要帮我。”

　　“他说他要劫持你爸爸，向你爷爷要点钱，给他们个教训。让我透漏下你爸爸的行踪，我不是没有犹豫过，我也怕真的出什么事，但我实在太生气了，就答应了他，我没想到他们真的敢杀人。”

　　霍景明觉得自己脑海中一片轰鸣，哪怕来之前他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也不及叔叔亲口说出来的一半让他难以接受，他这么多年来当作父亲的存在，他最亲近的长辈……“你，对我好……是愧疚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霍安没有看他，他整个人似乎瞬间苍老了不少，“我害死了你父母，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