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妖师》余未休

16、大运当头

　　轮到他上场，莫云扬也只能起身往会武台上走，身旁的虞唤竹冲他比了个手势以示鼓励，他浅笑着颔首。

　　听得台下呼声震天，莫云扬叹了口气，曜灵门不愧为当今修仙第一大派，其号召力定是不弱。那方的段善已挑着眉登上了会武台，正信心百倍地对着台下的曜灵门弟子挥手。

　　虽说墟山堂师承曜灵门，可毕竟莫云扬也不是正儿八经的曜灵门弟子，光这名分上就比人家矮了一个头，不过他也不在意。人家都说修仙大派弟子心气高，可傲也有傲的资本，这段善实力确实也不弱。

　　段善善用刀，舞起来劲风不弱，一上场便纵身跃起直切向莫云扬，那刀刃锋利至极，莫云扬侧身堪堪避过，衣角处被切下了一块，脸上也留了抹劲风的抽痛感。段善在曜灵门中一向以速度居佳，台下众人还没看清他何时收的刀，便见他已将刀光旋了半身，运着刀诀直直地推了出去。

　　见那刀刃已探向他下方，莫云扬却是不慌不忙，执着逐微迎面而上，与段善的碧血刀相撞，电光火石之间，却见莫云扬目光冷澈，足尖轻点，如同鬼魅一般闪到段善的后方。但雁过无痕可不是那般简单的，莫云扬嘴角轻勾，像是隐去了身影一般，段善一时抓不住他的影子，连忙御起碧血刀小心翼翼地环视，却见头顶铺天盖地的剑光笼下，滴溜溜地围着他打转。

　　段善抵挡不住，只能当场认输。

　　莫云扬下台的时候，虞唤竹笑着跑过来搭着他的肩膀说道：“雁过无痕果真绝妙至极，方才哥哥都没看清你是何时蓄起剑光的，转眼间便将那段善逼到山穷水尽。若不是那身法太过难练，不然我也必定是要练上一练的。”

　　莫云扬没怎么听他讲话，看了看另一头输掉比赛的段善，如今正恹恹地搭着脑袋往演武场外走，所谓成王败寇，这话是残酷了点，可也是现实所趋。

　　莫云扬感叹一声转过头去问虞唤竹：“差不多快轮到你上场了，准备得如何了？”

　　虞唤竹早就等不及了，摩拳擦掌地跃上台，冲他笑了笑：“那自然是没问题的，你就看好了。”

　　与他同台的是他在青阳派的师兄邱瑛才。因有着同袍之谊，虞唤竹在比试刚开始时还颇为恭敬地冲他抱拳行了一礼，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邱师兄好像是丢了魂儿似的，回礼也回的马马虎虎。接下来的比试就更荒唐了，虞唤竹的剑法自是平平无奇，可当他一剑刺过去将自家师兄的长剑挑飞时，他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下台的时候，虞唤竹颇为担心地看了邱瑛才一眼，却见他勉力朝他笑笑，什么也没说便回了观战区。虞唤竹心中奇怪，今日的柯师弟状态不佳输给了蜀山首徒丰俞恩还情有可原，可邱师兄这根本就不叫比试，说是看在他是掌门之子的份上故意放水这种说法都很勉强。

　　不光如此，方才他在台上的时候，无意中环视周围。之前他没注意，直到站在比武台上尽览台下，才发现青阳派的弟子竟只来了零星几个。他前两天为了不影响自家门派弟子准备会武，一直没有与他们会和，本想着在自家师兄面前露一手，如今一看，他爹爹竟根本没有来，白白空欢喜了一场。

　　“我总觉得邱师兄有些不对劲。”虞唤竹感到有些不安，眉头紧蹙，却怎么也想不透彻，“不光是邱师兄，这次来的师兄弟们都很奇怪。”

　　青阳派底蕴虽不如修仙大派深厚，但好歹也声名远扬，在人界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其门下弟子上千，都是数一数二的修者。这众派会武在九州是出了名的盛事，虞遥绝不可能不来，但为何会派大弟子邱瑛才带队，这就很令人费解了。

　　莫云扬见虞唤竹心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他道：“你不要多想，万一是你爹临时有事脱不开身呢？”

　　虞唤竹点了点头，他平时性格爽朗，心有磨盘那么大，本就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听了莫云扬的话，也不深想，也不敢深想，觉着有理便松了口气。

　　毕竟他爹爹可是一派掌门，天塌下来都能顶着的人物，能出什么事？遥想起当初他躲他爹的闷棍，硬是逃了三山十水，最后在峡谷的阴沟里被找到，挨了三十鞭，跪了整整一个月。

　　虞唤竹想起这些，还感到头皮发麻、后背生凉。虽然邱师兄是他爹的大徒弟，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保不准今日就是他撞了大运，碰上了邱师兄精力不济的时候，虞唤竹自得地想，然后继续倚着莫云扬看接下来的比试。

　　各派人才辈出，不乏翘楚，这比试自然是一场更比一场精彩。高台上坐着的各派掌门也是满意地看着自家弟子，眼里的骄傲之色几乎溢出。

　　待到五十四场比试全部比完，主会人便敲响铜锣表示今日初试结束，那白榜之上标满了密密麻麻的红圈，看得人直花了眼。胜者自然是欢欣鼓舞，败者就颇为沮丧了。

　　苏袖在台下另一个观战区看了好久，见日暮西山，斜阳初落，锣声震天，这才跟陆离打了声招呼提着裙摆跑去找莫云扬二人。

　　此时莫云扬和虞唤竹已经回了参会弟子院落，越风池刚向褚映南请过安，遥遥走过来便看见他二人，微微笑着向他们问好。

　　越风池可以算得上是师长心中乖巧听话好徒弟中的翘楚，不管是礼数、功课、修行进展，还是处事之道，他都做得极好，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莫云扬一直很佩服这种人，毕竟在世俗的条条框框的束缚中，他没被逼疯已是极为不错，越风池还能这般进退有度、不张不扬，受人称赞也在常理之中。

　　“想必莫公子也已通过了初试，对如今胜出的各派弟子可有了解？”

　　莫云扬见他这般问，倒是有些懵了，今日比试他都没看过几场，人都没记全，这叫他如何道的出来。

　　见莫云扬哑然了半晌，越风池也只是谦谦一笑：“当日莫公子被先生唤回墟山堂时，在下就想与莫公子结交一番了，如今你我都被选中参与会武，本就是缘分。若莫公子不知晓，在下可为公子仔细道来。”

　　莫云扬见他神色热切，话语中不似作假，此行此举应是对同门的照拂。他想了想，虞唤竹那探来的消息真一半假一半，索性听听越风池如何说，明日会武也好多分胜算。

　　“那就劳烦越兄了。”他拱了拱手。

　　“今日胜出弟子共五十四名，其中将近半数均为曜灵门弟子，如此多的天骄，可见其底蕴深厚。方才我见过先生，他跟我说起明日会武的规则，说是会开辟多个比武台，几队弟子同时进行，也好将比武进程缩短。”

　　越风池说着说着便有些疑惑：“也不知是为什么，这决定据说还是方才曜灵门掌门临时下的决断。本应长达十日的众派会武，竟无故缩短，不仅大大降低了比武的观看性，也加重了参会弟子的负担。”

　　莫云扬也觉着奇怪，刚想出声询问，却见远处跑来个弟子，气喘吁吁地向他传话，说是院落门口有个顶漂亮的姑娘一直在寻他。

　　莫云扬一猜便知是苏袖，这丫头想必是看了一天的比武，如今带着师父找上门来。他听了当即想要与师父会和，可是眼下也有一惑未解。

　　越风池一听莫云扬有事，连忙抱了抱拳：“既然莫兄有事要处理，那在下就不多叨扰。会武之事，稍后晚间也可同在下讨论。”

　　莫云扬觉着这样也行，冲越风池回了礼便拉着虞唤竹跑了出去。

　　苏袖已经在参会弟子院落外百无聊赖地踢了半个时辰的石子，无论她说了多少好话，没有参会凭帖，看守院落的弟子也始终不愿意让她进去，好不容易有个好心的弟子愿意替她传话，她也是谢了又谢。她愤愤地想道，竟然让她在外面吹冷风吹了这么久，待会儿一定要好生收拾莫云扬一番，尽管这风也不冷。

　　这厢莫云扬携了虞唤竹急匆匆出来，单看见苏袖一人，有些纳闷道：“师父呢？”

　　苏袖气呼呼地道：“等你那么久，早就回房了。”

　　莫云扬听了有些焦急，觉着师父可能是有些不悦，“那我这就去看看师父。”

　　却听得苏袖噗嗤笑出声，指着他道：“骗你的，白衣师父没有来，但他说会一直看完你在会武中所有的比试的。”

　　莫云扬这才松了口气，却见苏袖奇道：“你就这般怕他吗？”

　　“不是害怕，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是怕他失望。”莫云扬不知道该怎么同苏袖解释这种情感，见她调侃只得没好气地瞪着她。

　　“那之前你在墟山堂里不学无术时，也没见你有这份觉悟啊？”苏袖心中顿然，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反问道。

　　莫云扬被苏袖刺得喉头一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浑浑噩噩的过了那么些年，好不容易有了值得追逐一生的目标，自然会为以前费掉的时光所痛惜。

　　苏袖见他神色黯然，也不觉得自己实话实说有何错，刚想开口问问莫云扬明日会武的准备，毕竟这可是攸关她这半月实训的成效以及石昌的千钧之托。

　　此时，却陡然见一黑影自她后方密林闪出，径直朝她扑了过去，苏袖躲闪不及，已是惊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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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开文之前是想用上帝视角写文，所以定的视角就是不明，但写着写着才发现用男主视角更好，于是视角那里就改成男主视角了。感谢在2020-08-23 23:01:58~2020-08-24 23:12: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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