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病弱千金互换后》暮予

19、上钩的鱼

　　林相寻的小别墅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彼时，她正在审核《乐队新季节》的宣传规划，好歹投了不少的钱，不赚回来的话，不符合她的性格。

　　方蕴前日回信，说是鱼上钩了。

　　今天，鱼直接找上了门。

　　系统对鱼没有兴趣，它掰扯着时间，每日三次地催林相寻赶紧干活不要再等了，一个月转瞬即逝，到时候她俩都别想好过。

　　林相寻：“嗯嗯，知道，很快，马上就好了。”

　　系统感受到了敷衍。

　　就在这个时候，洛义槐横冲直撞地跑了进来。

　　准确地说，是在林相寻的授意下，冲破了刻意放过他的保镖阵型，跑到了别墅的大门里，冲进了客厅之中。

　　“洛微呢？把她给我叫出来！我知道她在这里，你们别想瞒着我！”他的语气很恶劣，里面是气愤和焦急，还带着不可置信。

　　林相寻慢悠悠地喝了一杯茶，这才起身自书房走出，来到了二楼的栏杆处，半靠着，往下望。

　　洛义槐在一楼走来走去，一身皱巴巴的西装，头发都带着油腻，再不复往日的做作，只余走到悬崖绝路的慌张。

　　“哟，”林相寻凉凉地开口，“这不是我的好二叔吗？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又缺钱啦？”

　　听见这个声音，洛义槐赶忙抬头看，见到的就是状态极好的侄女。

　　他震惊：“你真好了？”

　　老三给他说的时候，他还不信，只当是假消息。洛宅里传出过不少“洛微大好”的信息，一部分是为了稳定洛氏的股价，一部分是放出来的虚招，让其他人注意点别太过火，洛微这个正经的继承人可还活着呢。

　　但没有一次，洛微是真正走出去，展示她的“大好”。

　　因为她确实算不上好。

　　林相寻笑了笑：“还要谢谢二叔每年都托人去庙里给我求的符，挺有用的。”

　　洛义槐磕巴了，他哪里去求过，都是随便买的。而且也不是为了洛微的健康，是为了她早点去死，好让他分了洛家的家产。

　　林相寻没有走下去的意思，就这么居高临下地与他对话。

　　稍后，洛义槐直接恼了，他脑子一根筋懒得想那么多，单手叉腰，右手手指高举着指向二楼的人。

　　“好，你既然醒了，那事情就好办了。”

　　洛义槐一副吩咐人的模样：“我公司遇到了难事，早先跟洛氏下面的一个企业有对接合作，你赶紧让人给我续上，并且要多给我一成，哦不，三成！三成的合同款！我要马上到账的！”

　　他没细说是什么公司什么合作，纯是以为林相寻不懂。

　　“都是一家人，”洛义槐连词儿都想好了，“合作也是你父亲和你爷爷在的时候都一直有的，这么多年来没断过，现在突然拒绝跟我合作了，微微啊，我看是有人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啊！”

　　林相寻：“是吗？那这不行啊！”

　　洛义槐激动了：“对对对！所以你赶紧，趁着你还能出来走走，去洛氏总部露个面，也好叫人知道知道谁才是最大的股东！那群人心思都野了！”

　　他觍着脸：“微微啊，你也知道二叔，你小时候二叔对你最好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不是想着你？你放心，二叔一定给洛氏管得妥妥帖帖！”

　　洛微爷爷找了职业经理人去打理公司，人才不少，端看会不会用，以及怎么用。

　　洛义槐并不在其中，他只是依附着洛氏的一个企业，混口饭吃而已。
　　只不过这口饭吃得越来越大，并且他毫不知足罢了。

　　方蕴见他想上楼，错开两步挡住了楼梯，与洛义槐对视。

　　洛义槐：“大胆！”

　　又是一顿你是佣人怎么能拦着主子的话，跟没脑子似的。

　　林相寻无声嗤笑。

　　洛宏峻这个人在背后躲着不出来，八成是想看看洛义槐能落着什么好，到时候再来摘桃子。

　　她只用了一个小小的手段，不过三五天罢了，这两人就按捺不住栽了进去，也是让林相寻诧异了一下。

　　看来他们的现金流出了问题，林相寻想着。

　　洛义槐大概率是因为赌博，那么洛宏峻呢？
　　还有洛氏这群里其他的人呢？

　　“当然可以，”林相寻看着面色不虞的洛义槐，打断了他的骂骂咧咧，“你是我二叔，我还记得你曾经对我做的一切呢！三成够吗？要不直接翻倍吧？”

　　洛义槐大喜，没有听出来这话里的其他意思：“当然好！”

　　“方蕴，”林相寻看向她，声音提高了些许，“你去办这件事。”

　　洛义槐一愣：“怎么让她去做？”

　　林相寻：“有什么问题吗？”

　　方蕴看着洛义槐的神色算不上多好。

　　洛义槐再傻也知道，刚被自己指着鼻子骂了一顿，方蕴怎么可能不生气？她要是在其中掣肘，那自己来找洛微岂不是功亏一篑？

　　洛义槐当即就苦口婆心地劝起来林相寻，说着外人总不如亲戚关系近，不能让一个管家有这么大的权限，还是直接交给他去办就行。

　　林相寻嗯嗯啊啊地点头。

　　系统恍然，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
　　然后它悟了，刚才林相寻对自己可不就是这样吗！

　　洛义槐说了一大堆话，最后气喘吁吁地问：“你明白了吗？”

　　林相寻无辜脸：“让方蕴去处理此事就好了，我不明白。”

　　洛义槐一噎。

　　方蕴适时出声：“洛总，你还要再说吗？或者我先出去？不然我心情会更糟糕。”

　　当着人的面说坏话，洛义槐难得心虚了一阵。

　　他还想再劝，让林相寻直接授权他去做，只道是个小事儿就不用麻烦洛宅的人。

　　林相寻：“二叔的事怎么会是小事呢？二叔就算是手折了腿断了，那也是世界末日般的大事呢！”

　　洛义槐：“……”
　　怎么觉得这个类比有点不太对劲？

　　林相寻不想跟这人扯犊子了，她给了方蕴一个眼神，就说自己累了要去休息，让方蕴去送洛义槐。

　　洛义槐张嘴想再说些什么，然而林相寻说累了是真的转身就走，一秒的机会都没给他留。

　　方蕴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洛总，走吧。”

　　洛义槐放下了手臂。

　　好歹目的达成了，至少洛微还知道自己是她二叔，方蕴要是敢给我添堵，正好给我借口再来要钱。洛义槐想通了这点，心情又好了起来。

　　“哼，”他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走吧！”

　　系统问林相寻怎么这么好说话。

　　林相寻随口道：“都要进监狱的人了，大度点。”

　　系统：【？？？】

　　林相寻：“合作顺利才好，签了合同第一件事就是找人去他那里查账，洛义槐这种人，自己没钱了第一时间瞄准的就是公款，你看吧，他指不定侵吞了多少。”

　　除了自己的公司，洛义槐是在洛氏旗下某个企业同时任职的。

　　系统：【你好熟练！】

　　林相寻：“毕竟这两三年一直在做这种事。”

　　系统：【……】
　　对不起忘记了你刚把你的一大家子血缘直系亲属给送上审判席。

　　如果是真正的洛微在这里，八成还要苦恼一番怎么对付亲戚们，但这件事交给林相寻，属实是专业对口了。

　　熟练度刚上去，她技能还热乎着呢！

　　交待了人去盯着洛宏峻，林相寻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洛家这俩人的处理难度顶多是个一星，洒洒水。

　　一期的《乐队新季节》播放数据还算不错，营销反馈也在预估水准，可以说这个节目有热度但不多。

　　林相寻皱眉，认为这不太行。

　　“二期淘汰不是有观众投票吗？改形式，除了一段时间的每日票数以外，安排一个直播环节的现场直投。”林相寻圈了一个方案。

　　一个账号五票，虽然不限制账号的数量，但观众不多，这热度估计连男团女团选秀的一半都到不了。

　　那就得另辟蹊径。

　　林相寻：“小鱼，你能控制一下，确保无人可以刷票吗？”

　　利用机器做假票，别人换账号勤勤恳恳当数据女工，到了作假这里一秒钟几千上万票的往上刷，选秀投票环节屡见不鲜了。

　　系统：【可以，积分……】

　　林相寻：“先赊着。”

　　系统：【QAQ。】

　　林相寻：“各个乐队背后的公司做票也得停下，这部分我到时候让人去谈。另外……”

　　她可以自己掏钱找人组织投票，别说观众票数占比少了，只要最后的基数够大，秋月明的鸣蝉总归是可以上去的。

　　但林相寻直觉妈妈应该不喜欢这样。

　　大人会对社会感到疲惫，因为看倦了里面的龌龊阴谋。但没有人不想见到清澈的池底，知晓并不存在，这才放弃了奢望而已。

　　“第二集不许修音，让人去盯着。”

　　接到了林相寻的方案，节目组的人震惊了。

　　“不修音的话一半都有问题，小瑕疵的还好，我记得有几组的现场格外惨烈。”
　　“本来是打算把这些删减的，留两句捎带着过个脸就行，那这样的话，岂不是所有人都要放上去？”
　　“36组上下两集播完，到时候就热闹了。”

　　为了热度，会根据参赛选手的亮相来分配时长，而紧跟着露面之后的乐队实力展现，就是导师跟选手们的第一次正式会面了。

　　也是摸底乐队实力的一次考核，根据得分打标签，之后才是第一次正式淘汰。

　　林相寻没跟上这两次的现场，她是从公演开始的，也就是第二次的淘汰赛。

　　·

　　邹星闻和郭挽晴是节目组当初斥巨资请来的流量爱豆，两人算是今年新起来的流量，不是一线，也算不上二三线，只是目前有不小的热度而已。

　　他俩的粉丝比较疯，都说三万粉丝在娱乐圈横着走，三千活粉也很珍贵，能霍霍起来不小的热度。

　　免费的宣传人手，无脑的拥护立场，这是综艺和影视剧都乐于找流量参与的一大因素。

　　【欢迎大家收看《乐队新季节》，一档有史以来最佳的乐队综艺，有我们主唱大人邹星闻任PD哦！】
　　【可盐可甜超飒歌手！是我们挽晴姐姐正式入驻的音乐综艺呀！一起来看《乐队新季节》吧！】

　　一群无私的粉丝。

　　橘子汽水正在蹲第二集，跟第一集的露面隔开了三天播放，说是会有第一次的演唱。

　　“不修音？”她呆住了，手机上是官号的新预告，海报上特地强调了绝对真实，无修音一轮展示。

　　不修音，能听吗？

　　不怪她嫌弃，主要是选秀类的综艺吧，它都有个弊端，那就是选手能力参差不齐。

　　固然是有开麦王者，但王者也会打盹儿，出现失误的瑕疵的比比皆是。而且还会有皇族，那种水平一般非要吹成举世罕见百年难得一遇的。

　　除非是不被节目组偏爱的、现场发挥确实不错的，才会直接放开麦现场到剪辑版本里，其余的基本都会多多少少的有些修音。

　　橘子汽水去年追了个男团，有个组合全程带电音，一听就知道是节目组在给他们找补，因为导师们都痛苦地摘下了耳机，揉着耳朵表示绝望。

　　她看有人在网上说，怎么感觉大家发挥都挺好的，就特别想回复，那不是大家发挥好，是修音师功不可没。

　　“居然全开麦不修音？”橘子汽水震惊了，“这么敢的吗？”

　　乐队就不会车祸现场吗？
　　不对啊，我上个月才去的音乐节，挺车祸的啊！

　　林相寻正在借着身为投资人之便，提前观看剪辑好的内容。

　　“我妈舞台感真好，”她进入了无脑夸的阶段，“超棒的！”

　　系统：【对对对，你麻麻最强最棒最厉害！】

　　林相寻：“把这段剪辑下来，收藏好。唔，要不我还是去找节目组要个蓝光吧，存着。”

　　系统：【……】

　　她难得的放轻松，将鸣蝉的片段反复观看，嘴角带着几年来都不曾有过的温和笑意。

　　真好啊，她想，能见到一个人在自己的梦想道路上狂奔，太幸运了！

　　橘子汽水看着预告，见到了肆意散发魅力的乐队组合们，听着摇滚、爵士的不同风格，只有一两句的短暂时间，但36个组合的小小片段合集，足够她听上许久了。

　　“这个剪辑真好啊！”橘子汽水看呆了。

　　认真的人在闪闪发光，戛然而止的歌曲勾起了她的强烈好奇，让橘子汽水特别想立刻就听到整首歌。

　　乐队成员们的配合，画面里彼此的对视，每个人熟练地弹奏着乐器，他们深陷在音乐之中，能看到每个人的热爱。

　　橘子汽水陡然发觉，她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么炽热的热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