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我不做强盗了》战争之雪狼

11、夜袭

　　这一夜，平安无事。

　　在被好几处连绵不绝的狗吠吵醒之前，琪菲娅与利奎德都是这么想的。

　　此时，漂浮的火星逐渐变大，照亮了像一摊烂泥的两人。

　　“……你是妖精驯养师吗？”

　　琪菲娅用带着疲倦的声音模糊地问道。

　　尽管睡眠不充足，两人还是起来整理装束，随即彼此面对着面，一副毫不知情的表情。

　　他们很快就注意到，房主的看门狗在门口那里守望着，它看到漂浮的火焰以后，就畏惧地试探性吠叫。

　　虽然很想问发生什么事，但还不如不厚道地从窗户爬出去看情况，于是两人就抱着这样的想法，当着被吵醒的一家人的面，蹑手蹑脚地离开。

　　狗吠声陆续停止，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正当两人想着是不是多虑的时候，突然有一群手持兵器的家伙出现。

　　带头的为民兵，虽然不是今天早上所见的那个，不用想都知道他是来带路的。

　　这个民兵腾出一只手来提油灯，火焰散发出来的光芒照亮他身后的人们，并让几支短矛变得醒目，而那些人正是白天时所遇到的、由贵族领导的强盗。

　　火焰光同时照到两人身上，这时有个强盗大叫道：

　　“就是他们！”

　　利奎德忽然一手用力拍琪菲娅的肩膀，另一手示威性地朝这些强盗的脚下丢火球，然后二话不说就拉着琪菲娅的手往农舍后边溜了。

　　琪菲娅也没多想，就跟着他的脚步一起跑，虽然身上的伤依旧在隐隐作痛，不过敷药过去了很久应该没什么大碍。

　　受限于乱成一团的道路以及出于迷惑追杀者的需要，两人并不能全速奔跑。

　　每到之处都会惹来农舍里的狗吠，而且两人还得应付率先冲上来的狗群，间接暴露两人的位置。

　　琪菲娅回过神时，唯一能够问出来的即是下面的话：“怎么回事？我们被村长出卖了吗？”

　　“不知道，看规模至少有十个人以上，能够悄咪咪进来证明外围还会有人。”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河边，乘船去对面的村庄，不过我们要分开跑了，我感觉有人在外围维持侦察法术，如果被锁定位置我们就彻底玩完了！”

　　不管有没有被男爵他们出卖，已经不重要了，他们本来就没打算在这里滞留此地。最重要的是，这群追杀者八成按照指令来给阵亡的贵族寻仇。

　　另外，现在追击的强盗们一定想着在后面张开包围网，不过他们对这个村庄布局不太熟悉，这时候利奎德向琪菲娅提倡兵分两路，在河岸汇合。

　　不久，利奎德离开居民区，同时进入树林，他看到树林的另一边有强盗巡逻队分散地驻守着，几乎没有照明工具。

　　此时，他感觉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白费力气。他略微后悔与琪菲娅各自为战，这样的话起码可以叫琪菲娅将河岸上的敌人支开，好过去开船。

　　直接杀过去是不可能的，谁也不知道那里有多少人，只能说这些强盗很聪明，也验证了他的想法——外围也有人。

　　办法还是有的，例如搞点小动静。利奎德想到这里，便从背后摸出一支标枪与投射器，他抬起装入标枪的投射器并调整姿势，将枪头对准最近的一名敌人。

　　目测二十米左右。

　　空气仿佛凝固起来，利奎德感觉到右手有温热的感觉。

　　这时，那个敌人突然看向利奎德这边，还没等他露出惊恐的表情，标枪就裹挟着龙卷风般的火焰，将挡路的枝叶烧灼得变形，刺向不远处的身躯。

　　同样位于树林里的琪菲娅在这个时候看到河岸上的一些强盗走开了，只留下两个人在守着独木舟，这是个好机会。

　　她反手握着匕首，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在第一个敌人转过身时，她就用左手抓住敌人的矛杆，右手使劲往他脸上捅，随后一脚踹开。

　　在另一个敌人叫吼着杀过来的时候，她迅速将匕首扔过去。

　　虽然那匕首没有任何威慑力，可那人却因被无力的匕首碰到而迟疑一阵，在他迟疑的这短暂的时间里头，琪菲娅有充足的时间调整握姿。

　　她一个箭步过去，用矛杆将敌人的矛杆缠开，不给那人使全力的机会。

　　下一秒，她狠狠把矛杆甩打到他的侧颈上，最后分别朝他的右手腕、左大腿与喉咙刺去，直到他倒地不起为止。

　　然后她回身给捂着脸发出惨叫的敌人两三次刺击，直到敌人不再发声为止。

　　此时这里就只有已经上岸的独木舟，没有其他人存在，然而却没有见到利奎德。她突然想到刚刚那群人走开，莫非利奎德将他们支开？

　　虽然她可以现在一个人离开，然而她不能保证利奎德能对付这么多人，更何况接下来的旅程没有他的帮助可不行。

　　因此，她将匕首捡起，用尸体身上的衣物把上面的血迹擦干净，收起匕首按原路返回。

　　“呼呼呼——”

　　随着可怖的爆响，大火拥抱树林，空气变成套在脖子上的绞索，琪菲娅本能地退开一段距离。她因为强烈的光芒而抬起手，同时紧闭双眼。

　　扭曲的惨叫声在披着火焰的树林里回响。

　　在包围全身的温度下降以后，她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树林已经变秃，残余的火花照亮被烧焦的轮廓——因痛苦而扭曲的草木与人。在经过大火的洗礼以后，它们看起来像缩水一般。

　　终于可以呼吸了，还以为要死在这里。

　　琪菲娅大口呼吸，气顺了以后她捂鼻子，沿着树林边缘走，很快看到一个人影半跪着。于是，她踏着有余温的粘稠土地，往利奎德走去。

　　“啊啊，光是驯服这些火焰真够费劲。”

　　利奎德头也没回，就自顾自地说。

　　琪菲娅吞下口里的唾液，心想面前这个家伙隐藏了许多她不知道的秘密，他在如此猛烈的大火与浓烟之下毫发无损这种事情，是她现在不能理解的。

　　“回去吧，我们还有事情没有做。”

　　琪菲娅见利奎德走不动的样子，就将他扶起来，走出不复存在的树林。

　　而后，两人看到有许多村民聚集过来，男女老少都有，还混杂着两三个民兵，他们有的提水桶，有的提链枷、长镰等武器，有的提油灯。

　　可惜，这些人群当中没有看到房主。

　　另外也许有些强盗是这个村子的人，遗憾的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收全尸。

　　“你……你们究竟是谁？”

　　男爵指着两人，他那枯老的手在微微发抖，说话也不像白天时那么流利。

　　“喂，不用这么盯着我们，比起这个，你们反水了，对吧？”

　　灯光下，利奎德抬起头，他的眼神变得可怕起来，像是想吃掉这些人一样，没打算等他们开口，利奎德遂继续说。

　　“呵呵，真是精彩，这么多人给我们送行，我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先生，没记错的话，我说过我们有时候对一些大贵族没辙……”

　　这时候，利奎德轻轻推开琪菲娅，在减去施加于琪菲娅上身的压力以后，就抱着胸说：“事到如今，吃相这么难看的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譬如指出谁是幕后黑手，以及赔偿或者报酬之类的。”

　　利奎德特意盯着人群中的其中一个，那个给强盗带路的民兵，民兵发觉那视线后，就不自觉后退一小步。琪菲娅悄悄侧视利奎德，感觉身带疲劳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专注。

　　利奎德补充说：“还有一点，难道你们认为把灵魂卖给那些贵族强盗，他们就会领情吗？难道你们认为这些不敬畏圣人潘塔诺的家伙会对你们产生怜悯之心吗？”

　　村民们议论纷纷，这些话语当中夹杂很多负面情绪，两人对他们的立场不感兴趣，只想要一个合理的交待。

　　此时，男爵干咳一声，示意村民们安静，接着对两人说：

　　“我们会给予你们充足的路费，而且你们要找的人应该还在对岸的村庄里，只是他们可能已经发觉了刚刚的大火，但愿风暴赐给你们敏锐。”

　　风暴的祝福，对于琪菲娅而言似曾相识，然而她一直以来都没心思深究，因为她只想着明天如何饱腹之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