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序曲》李小蹊

11、第11章 消息

　　“三爷！”“王兄！”周有方和张攒纷纷见礼。

　　王奕祯微微颔首，嘴角绷得很紧，要是熟悉他的竹生看到了绝对会躲得远远的，因为这可是三爷极度糟糕的表现，这个时候可千万别去触霉头，否则会死的很难看。可是话说回来了，竹生这臭小子跑哪里去了，已经好几章没出现了，作为猪脚的贴身小厮，怎么可以这么不敬业？（竹生：我为什么不出现，你还没点数吗？都在屏幕外喊破喉咙了，上一章还让三爷亲自去厨房吩咐做吃食，真是我们小厮的耻辱！）

　　“木之兄为何阻止我悬赏这两人？难道他们在江湖上也碰不得？”周有方也有些不高兴，这两个人可是关系到自己发妻的死因。

　　“不要打草惊蛇！”王奕祯神情不悦，刚刚得到的消息让他心烦意乱，又不愿自己亲自处理的事情再出意外，可是现在的事情已经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了。“我怀疑，他们的目的不止是铺子！有可能是故意针对王家设的一个局，你们家的铺子是遭了池鱼之灾。”王奕祯随口胡说道，想着该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情才不会一步不注意踏进这个明显不怀好意的局里。

　　刘二和柳娘子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他们背后的人才是关键。

　　王奕祯并不打无准备之仗，在原巷镇厮混了一个多月，硬是没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他便私底下吩咐人开始盘查几个主要的世家最近的动向，特别是与王家有摩擦，面和心不和的几个。因为有胆子向王家出手的人也就只有那几个人，

　　前段时间陆陆续续传回过来的消息确实发现了一些问题，比如京城朱家嫡支因为上任家主意外亡故又没有指定继任者，有乱局夺权的趋势；江西卢家出了一个读书的好苗子前段时间却突然失踪了，隐隐有江西另一个世家张家出手的迹象，两家的关系现在已经降到了冰点；福建彭家想要插手南洋贸易自己又没有航海图，怂恿一个小点的家族李家挑战了广州谭家想掳些熟悉的船工回去，三家的关系现在乱如麻团，倒被有心人捡了一些便宜；四川杨家嫡支五房的二公子，当朝内阁首辅杨焕岐的亲侄儿，也是杨家年轻一辈最有能力的杨谚不知为何去了苗疆，一个月音信全无，五房的天都塌了，可杨焕岐却一点都不着急，前两天还在家里办了个诗会；再就是庐州李家、济宁孔家、洛阳赵家等等世家，都出了些事，搅得各个地方都是风云变幻，人心惶惶。

　　为了王家的利益，王奕祯派人盯着这些世家并做了一些布局，但是都跟现在处理的事情没什么关系，倒是有两条似是而非的消息引起了王奕祯的注意，一是同在金陵的周家，也就是王奕祯的外家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有人想要趁着夜色闯进内院被一个丫鬟发现引来了护院，来人退走前被扯掉了头巾，竟然是个英气的女子；苏州沈家应该发生了重大变故，导致沈家大宅关门闭户了三天，但是三天后只传出了旁支的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秀才病故的消息。

　　当时觉得事出反常才是妖，那些大家族的争夺、混乱都是不足为题的寻常事，唯有后两者不太正常，便让人留意了一下。

　　今早传来的消息，周家闯内院的那个女子是周家舅舅在外面养的外室所生，母亲病危相见父亲一面，便没有顾忌的直接闯了进去，最后被赶来的护院驱散的说法也不对，真是的情况是女子硬闯五道关卡，被一个少年阻止，两人还交了手，过了几十招不分胜负。

　　沈家确实发生了大事，嫡支的三房要分宗！还蛊惑联合了一些旁支的力量向宗主施压，偏偏这一任的宗主性子绵软，没有那个实力和魄力弹压，忽然发难之下被三房逼的差点没以死谢罪，传出来的消息说沈家大宅被祸祸的不成像了，就像被土匪劫掠了一遍似的，三房还以一些女眷的安危为威胁逼迫宗主发瓜祖产，最后还是沈家久未露面的老太爷出面解了围，随后开了祠堂将沈家一分为二。

　　在这场混乱中，是见了血的。有女眷被羞辱，旁支一个看不过的秀才呵斥三房被直接摁到了井里，就是最后对外宣传暴毙的那一位，也是受了无妄之灾。下人之间甚至发生了械斗，死了十几个人。沈老太爷可能也是伤透了心，心灰意冷之下同意了分宗。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三房的沈凌波，王奕祯对那个人有些了解，是个有野心的人。三四十岁，有能力有人脉有野心，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心黑手长，是个难缠的人。

　　传来的消息中有一条提到，沈凌波从两年前开始不断地接触各种权贵，一年前不断巧取豪夺别家的产业，谁知这几家偏偏保持了沉默，这里面可就有意思了！说明大家都知道沈凌波背后站着的是谁，保持沉默说明那位的地位很高大家不好得罪，要不就是对方手段太高明，就算发声也可能得不偿失。

　　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好办！

　　而王家铺子现在面临的情况很像是沈凌波的手笔。

　　现在王奕祯纠结的是，如果真是沈凌波派人出的手，自己要怎么做？跟别家一样保持沉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坚决不准别人打自家的主意对抗到底？

　　沈家倒没什么，特别是已经分宗的沈家，但是站在沈家背后的人是谁？让大家都这么忌惮？为什么自己一直没有注意过这方面的事情？

　　世家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通过相互之间的婚姻嫁娶、利益纠葛紧密的联系在一起。王家也是如此！王家跟周家、顾家、裴家等世家都是姻亲，虽然关系有远有近，但都是利益共同体，在很大程度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打发走了张攒和周有方，王奕祯开始吩咐人去查沈凌波。从沈凌波这里入手，可能整件事情会有意外的收获。

　　王奕祯打定主意，先去查查这个背后的人，看看自己是不是需要暂避锋芒。要是是个不相干的人，哼，敢动王家的东西！

　　周有方一夜未归，跟着张攒回了原巷镇便急匆匆的回了家，安抚三个孩子，问厨娘李婶子要了一碗甜汤，可谁知李婶子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就像是自己干了什么坏事似的。

　　嗯？一夜未归，浑身酒气，还真像是干了什么坏事，周有方苦笑一声，没有刻意去解释，这种时候可能会越描越黑。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直到周有方的二叔找上门来。

　　父母先后亡故后，这个二叔成了周有方最亲的人，虽然已经分了家，但是两家的来往还算亲密，就像上次周有方病倒，就请了二婶子杨氏主持家中的中馈，这得是绝对信任的人才会请过来。

　　二叔周为远是个四十多岁的矮壮汉子，面目倒是眉清目秀，继承了周家的好相貌，只是身体发福个子又不高，又因为不善经商喜欢农事，经常在外面风吹日晒，成了现在这样，更像是个乡下的佃户。

　　“二叔怎么过来了？”主宾落座后，周有方像拉家常一样询问二叔，叔侄两人的关系倒也颇为融洽。

　　“有人托到我这里，想买下你家的铺子。”周为远也很无奈，自己并不会做中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找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