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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不适 ...

  •   吃完饭,乔松伺候老头洗脸洗脚,老头接着念叨:“那丫头你晚上看着点,别让她跑了!”

      乔松给洗脚盆里倒上热水,把老头早已失去知觉的双脚放进水里,轻轻擦洗着,“知道了,你不用管。”

      老头一听顿时怒了,朝乔松吼了一声,“这可是你老子我花钱给你买的,你存心想让她跑是不是?你当老子的钱白花呀!”

      吼完还不解气,伸手用了拍了下乔松的头,“你个憨瓜!”

      乔松也不恼,“天这么冷,在黑漆漆的山坳坳里,她能跑到哪里去?”

      老头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乔松拿毛巾擦干老头的脚,把他推回房间,“夜里要解手记得叫我,不要再把床褥打湿了,没有多的换了。”

      老头觉得丢面子,恼羞成怒道:“你快滚吧!我要睡觉了!”

      乔松将老头的门掩上,进厨房又端了一盆热水,回到屋里。

      夏蓝看着冒着热气的水,有些心痒,她有两天没洗漱了,天知道有多难受。

      在夏蓝惊讶的目光中,咔哒一声,乔松蹲下身把她脚上的锁链解开了,“洗脸吧。没有多的毛巾,你先用我的。”

      夏蓝伸手试了试水,热乎乎的,很舒服,瞧了眼盆里藏蓝色的毛巾,犹豫片刻,还是拧干了敷在脸上轻轻擦拭。

      如果可以,她更想用手捧水洗脸,她从不用毛巾洗脸,更何况还是一个陌生人用过的毛巾。

      但是现在她这样身不由己,也没资格讲究什么了。

      洗完脸,夏蓝有些挣扎的盯着水盆看,不会直接用这个来洗脚吧?

      幸好乔松很快证明了她的猜想是错的。

      乔松从外面拿了一个大一点的红盆,去厨房接了半盆热水倒进去,就着夏蓝用过的水洗了把脸,然后直接把洗脸水倒进了红盆里……

      夏蓝目瞪口呆地盯着他泡在水里的脚,一股轻微的汗臭味飘在空气中,坐在炕边不自在地晃了晃双脚,犹豫着到底还要不要脱鞋。

      乔松问:“你不洗吗?”

      夏蓝纠结地皱起双眉,最后还是一咬牙脱了鞋。

      洗漱完后,又有一个重要的问题缠上了夏蓝,今天晚上她要和乔松睡在一张床上吗?

      答案似乎是肯定的!这屋里只有一张炕,除非一个人打地铺。

      夏蓝眼看着乔松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花色枕头,放在另一个枕头旁边,脸色都变了,小心翼翼的垂死挣扎道:“那个……我可以睡其他地方吗?”

      乔松瞅了她一眼,脸上似笑非笑,仿佛在嘲笑她一般,“家里只有两间卧室,你是想睡我爸的房间?”

      夏蓝的脸色由青转黑,嘴唇紧抿,气惨了,心里对这个乔松的一丁点好感瞬间消失不见,山区的庄稼汉子果然不能和城市里有学问的乔松相比,胸无点墨也就罢了,偏偏还毫无个人修养,脏话随手拈来,简直是思想龌龊!

      她怎么能甘心被困在这里给这种一无是处的乔松生孩子?

      不!她必须想办法逃出去!

      夏蓝压抑着心中的怨气与害怕,脱下鞋上床,她没有脱衣服,似乎这样做才能有一丝安全感,尽量往墙边靠。

      晚上乔松烧了柴,炕上很暖和。

      乔松将洗脚水倒在院子外面,脱掉外套长裤,拉灯上床。

      一股陌生男子的气息席卷而来,夏蓝裹在被子里的身子抖了一下,又往边上挪了一厘米,紧贴在墙边。

      两人同盖一条被子,中间隔了小臂宽的距离,即使这样,乔松身上的汗味和烟草味依旧围绕在夏蓝周围,久久不散,这让在家每天都要洗澡的她实在难以忍受。

      屋外只听得见呼呼的风声,屋里响起乔松的鼾声,夏蓝毫无睡意,僵硬着身子一动也不动,生怕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在这黑漆漆的屋子里,乔松睡得很沉,一点也不怕她会逃跑。

      的确,在这个人生地不熟又黑咕隆咚的大山里,夏蓝无处可跑,怪不得那么放心给她解锁了。

      夜色褪去,朝霞星星点点的散落在空中,雄鸡气势昂昂的开始鸣叫,催促着人们起床。

      夏蓝在第一声鸡叫时就醒了,准确的说,是被吓醒的。

      她估计凌晨才迷迷糊糊睡着,梦见自己夜里悄悄地逃出了这个房子。

      她拼命地往前跑,不知跑了多久,她仍旧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山坳里,又冷又饿又累,只好躲在一个小山坡背后小憩,刚闭上眼睛,一道尖锐高昂的声音冲进耳蜗生生将她吓醒了!

      眼前有着裂缝的土墙使她清醒过来,她还留在这个土坯房里。

      旁边的乔松也醒了,掀开被子,起身穿衣,去厨房烧水煮饭。

      夏蓝的心开始砰砰的跳,乔松出去前没有锁住她,那个老头也还在屋里睡觉没出来,如果她趁这个时间悄悄溜出去……

      夏蓝轻手轻脚的下床,隔着窗户看了眼右边的厨房,乔松正背对着她,很好的一个时机。

      她小心翼翼的拉开房门,蹑手蹑脚走进堂屋,对面老头的屋门还掩着,堂屋的门只开了一扇,只要她能躲开乔松的视线跑出去……

      夏蓝盯着院子里的木门,深吸一口气,正要一鼓作气狂奔时,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硬生生止住了她跨出去的脚步。

      屋里,夏蓝僵硬着身子,红着耳朵面无表情,内心狂轰乱炸,就只差一点!

      屋外,乔松端着水盆,里面是暖乎乎的热水。

      对视片刻,乔松打破了沉默,“洗脸吧。”

      夏蓝往后挪了一步,在乔松沉静的目光里木着脸洗漱好,然后继续神色紧绷,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乔松微微皱了下眉,似乎也在考虑要不要再把她锁上。

      “阿松,进来扶我起来!”幸好屋里老头喊了一句,乔松没有多想,转身去了老头屋里,留她一个人在堂屋。

      夏蓝几乎是拔腿就跑,惊得院子里的鸡鸭四处逃散,鸡飞狗跳,动静太大,也不知乔松有没有发现,但她管不了了,只要踏出这道门,她就有了回家的希望,再也不用待在这个满是屎臭味的地方了。

      让她心急如焚的是木门上的插杠,不管她怎么用力也抽不出来,她又急又怕,都快哭了,一只手伸过来,握住插杠往上一抬一按,门就轻轻松松打开了。

      夏蓝先是一喜,一只脚踏出去,突然反应过来,这下是又惊又怕,跟个木头人似的僵着身体转身,乔松魁梧的身子立在她身后,眉眼向下,神色微沉的盯着她,“就算你跑出了这个房子,你也离不开这座大山。”

      第一次试图逃离就这样失败了,夏蓝被乔松带回屋里。

      不出意外的,老头火冒三丈,浑浊的双眼愤怒的看着她,似乎都要喷出火来,劈头盖脸又骂了她一顿,这下无需考虑,她又被锁住了。

      冰凉的铁链缠绕着脚踝,好似在嘲讽她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但令她放心的是,乔松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逃跑而发火惩罚她,还让她喝了一碗红薯稀饭,遗憾的是没有配菜。

      听着堂屋乔松嘎吱嘎吱吃着酸脆萝卜的声音,她觉得乔松还是有一丁点不悦的。

      早饭过后,乔松照旧扛着锄头出门上山干活,忘了给夏蓝倒一杯水。

      堂屋里,老头坐在轮椅上,除了堂屋哪也去不了。

      夏蓝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老头时不时自言自语,一会儿骂夏蓝养不熟,一会儿又骂乔松是王八羔子,一点都不争气,还骂他出门这么久都不知道回家看看,是不是不想要他老子了!

      夏蓝听着好气又好笑,这老头是不是老年痴呆了,乔松分明才走十多分钟,老头骂骂咧咧的语气却像是乔松好几年没回家了一样。

      明明是冬季最冷的时候,这里的天气日日都是阳光明媚的,天空是纯净的湛蓝,看不见一朵白云,阳光铺天盖地的洒下来,要不是感受到冷冷的温度,夏蓝都要以为这是夏天了。

      在她家所处的城市里,冬天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阴天,天空被厚厚的灰蒙蒙的云朵严严实实的遮盖,一丝一角都露不出来,绵绵小雨时更是又湿又冷。

      夏蓝在开着空调的房间里,也能感到一片寒意往身上涌,握笔的手都有些僵硬,写的字也不如平常的端正大方。

      在家备考时,夏蓝总感觉时间紧张,早上五点半起床,晚上12点睡觉,除了吃饭,就连上厕所她都见缝插针的背一个单元的单词,饶是这样,她还是恨不得将一天拆成两天过。

      而被拐卖的这几天,她却感觉时间如白驹过隙,什么都没做,一天就过去了,就像现在她似乎只发了一会儿呆,一上午就过去了一大半了。

      又过去半个小时左右,夏蓝突然有些坐立难安,一会坐着,一会站着,似乎还是觉得不舒服,又靠墙蹲下来。

      正午时分,大门被推开,乔松回来了,手里抱着一棵大白菜,夏蓝听见声音,紧绷的身体放松了几分,不过三秒又绷起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三章修改了下,增加了一个小小的失忆梗,接下来会正常更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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