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第十五章 ...

  •   “笼中鸟。”——小记

      韩德知车停在院门门口,还是管家老杜来接应着,穿过院子进了大门却不见秦妙予来迎接,沙发上空荡荡的倒是有些不适。
      “老杜给我准备新衣服放在浴室门口。”
      “诶,好。”
      交代过后韩德知推开了浴室的门,他不想去卧室里的,因为在这儿他可以在池子里泡一会,扭开水龙头放着滚烫热水。脱下西装跟染血的衬衫搭在一旁,宽衣解带后对着镜子照着自己一小道刀口,手指轻搭在上头叹口气,健硕的身子上肌肉线条明显,而这也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伤疤,自己也应该习惯了吧,这种事。
      眼镜的雾气打断了自己的思绪,摘下叠好放在台子上。热水形成的雾气充斥着房间,水珠在身上滚动落下,双手搭在浴缸旁大半个身子泡在水里,温热舒适感让自己卸下疲惫,闭目身向后躺靠。真的是太舒服了,不知道白老板在做些什么。
      一番洗涮干净,裹着浴袍,手拿着毛巾正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推开门发现站在门口端着新衣服的不是老杜而是秦妙予,让自己略微一个愣神但还是靠近去把叠好的衬衫跟裤子拿到浴室更换好,抬头对着镜子整理袖口跟衣领,扭头又看着还没走的人影。
      “你还要出门吗?”
      秦妙予先开了口,而韩德知只是回应了个嗯。
      “去哪儿?”
      “惊山园。”
      门外的人沉默许久才开口,声音却有了些颤抖。
      “内个唱戏的有这么好吗,比我跟你的孩子都重要吗?”
      秦妙予从来不会这么同自己说话,可自从上次开始就异常反常,韩德知停下了正在别领章的手,拉开门冷眼看着他,可对视过来的眼神和往常不同,那是无法言喻的感情。
      “你懂什么?”
      “我懂什么?再怎么样我也是你的夫人,韩甚宾是你的亲生儿子。”
      “行了,松开。”
      韩德知皱着眉甩开了她的手,她踉跄两步靠在了栏杆上,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是无尽悲伤,纤细手指撑着木制栏杆扶正身子,眼眶多了些红润,是啊,她无论怎么样都留不住这个男人,这不是已经成了定数的事实吗?那自己还为了什么而难受呢?
      如果那天自己的父亲没有逼迫着自己嫁给他,而他也没受到父亲的教唆,是不是现在的一切都会不同,其实自己是知道的,他是个温柔的人,至少,本质上是的。
      “老杜,照顾好夫人。”
      韩德知在留下这句话后,转身上了车,他换了身新的衣服,烟灰色三件套西装,上佩戴着银色的装饰,自己驱车赶往了惊山园。
      而他不知道这一切都被自己的亲儿子韩甚宾看在了眼里,他先是在房屋门口看到了韩德知推开自己的母亲,又在窗边看到了自己的父亲驱车离开,跟隐约可以听到母亲的哭泣。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这里,有些委屈。
      韩德知驾驶着美国产的黑色汽车到了惊山园门口,刚下车门就听到里头吵吵闹闹的,自己有些疑惑皱着眉头推开门看到惊山园的后生们都围着墙根旁的一棵树下,叽叽喳喳的。迎面来的几个后生正在讨论着赶紧出去借个梯子正好撞见了刚踏进门的韩德知。
      “哟,德爷好。”
      “诶,你好,你们这干什么呢这是?”
      “您自己看看去吧,我们班主非得爬树上把鸟送回巢里。”
      “啊?”
      韩德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自己一抬头瞧着树上头半蹲着一手抓着树干另一只手则是伸在鸟巢里的白稔枝,急走两步推开人群站在树干下头冲他喊着。
      “白老板,白老板!你干什么呢这是,多危险啊。”
      白稔枝大半个身子往下一个探头,吓得周围一圈人都打算接着他。
      “啊?德爷,您来了啊!”
      “诶诶诶,你慢点,你怎么上去的。”
      “我啊,我从房檐上翻上来的。”
      “胡闹,你再摔了,赶紧下来。”
      白稔枝撑着身子算是站直起来,奈何这树杈之间也没什么平摊的落脚地,歪歪扭扭的站着,扭头看着自己好不容易送上去的小鸟正叽叽喳喳的在窝里叫唤安心的笑着,又垂着头看着韩德知。
      “我要是能下来不就不用待这么久了吗?”
      “你...”
      韩德知也被他这一句给顶的没话了,让他弄得也生不起来气倒是无奈又有些想笑。
      “你还小吗?这么没数。”
      “德爷!德爷!”
      “干什么啊。”
      “我脚麻了。”
      “啊?”
      “我脚麻了。”
      白稔枝站起身子缓慢挪动着腿换了个地方踩着还是不舒服,韩德知就这么担心的看着他在树干子上晃来晃去转来转去。
      “你干什么?你老实点,你再摔下来。”
      “不是,脚麻了,真难受啊。”
      这时候借梯子的几个后生扛木梯子着进来了,白稔枝一个抬头瞧着他们再加上自己正在树上转圈跺脚一下踩空了仰面摔在了地上,周围想来接着的也没赶得上,在地上向后摔了个滚,胳膊上也被地蹭破了皮,诶呦一声躺着。
      韩德知也是刚扭头看了一眼搬梯子的上头的就摔了下来,急忙凑过去想给他扶起来。
      “诶,疼疼疼!”
      白稔枝眯眯着眼睛咧嘴倒吸口气,上身刚被韩德知扶起来抬手抓着他衣裳。
      “腰疼,不行...。”
      韩德知瞧着他疼成这样也站不起来,索性半跪着身子给他从地上打横抱起来扶着他的胳膊架在脖子上,林笙瞧着急忙打开了门让他们两人能进到房间里,韩德知给他放在床上,又过去帮他解开大褂的盘口,白稔枝抬手就抓着他手腕。
      “干什么?”
      两人同时说出这三个字,韩德知扬手拍开他的手。
      “你这衣服滚得都是土,我给你脱了。”
      “我自己能动。”
      “行行行。”
      韩德知坐在一旁给他把脱下来的衣服叠好放在一边,坐到床边椅子上。
      “冷不?”
      “诶,不冷。”
      白稔枝尝试着动身子,好像也没那么疼,也能动应该没摔坏,林笙端着药进来韩德知先一步拿在手里端详着。
      “没事,我给他上药。”
      “那好吧...”
      林笙不放心的看着白稔枝,缓缓地走出去。
      韩德知扭开药瓶浓烈的中药味涌出,想着这药能管事吗,刚准备开口白稔枝已经翻身在床上躺好了,韩德知坐在床边掀起他水衣,给药抹上去轻柔。
      “疼吗?”
      “不是很疼,就刚才摔下来疼的厉害。”
      “我瞧着也没事儿就是青了一块。”
      “你往上头爬什么?”
      “上头鸟窝,内小鸟刚几天就摔下来了,我不给它送上去它不饿死了?”
      “然后你摔下来了。”
      韩德知揉开了药后故意用力按了一下疼的他嗷一声,扭头想打又打不着,韩德知乐的不行坐回椅子上。
      “你说你,还知道疼,长长记性。”
      “你还真使劲,你把我按坏了明天可没人给你们唱戏去。”
      “嗯?给我们唱什么戏?”
      “你不知道?”
      白稔枝抱着个枕头趴在床上。
      “你来之前有个人跟我说,明天你们晚会让我去唱堂会,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什么人?”
      “不知道,说是你的部下,干什么你要赖账不成?”
      “该给你的钱我少给了?我是不想让你跟当兵的多接触。”
      白稔枝听到这句话,扭过头来先是愣神然后是笑。
      “德爷把自己也说进去了,反正已经接触了不想也没办法了。”
      韩德知听到他的话心里暖得很,但是也十分的担心,因为他自己清楚这无疑是一趟浑水,沉着脸等到他转过头才开口。
      “以后不要答应,先问问我。”
      “好好好,差的钱你赔哈。”
      白稔枝开玩笑的这一句换来的是韩德知温柔的轻笑一声后的答应,德爷好像真的同其他人不一样,平日里头来自己戏园子听戏的富商或者军官不在少数,除了显示自己的财大气粗跟权高位重就是一些粗鄙的言语,虽说也有些文质彬彬的人但个个老谋深算也让人难以靠近,倒是他若不是兜里放了个军官证还真不像个当兵的,像个写散文的作者或者报社的主编,或者...像个哥哥。
      而这一切都被另一个人看在眼里,那就是莫平桂,来找白稔枝的也是他,他也亲眼看着韩德知是如何心急如焚的将他抱到了房中,他笑了,他的笑容十分冰冷也意味深长,看着白稔枝跟韩德知如此亲近,自己的野心仿佛已经有了加速的进展。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