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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引诱之对比见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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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了半晌，沈离凌在段瑞的逼视下慢慢露出一丝冷笑，“没有，只是觉得段大人想以这点本事与我交涉亲近，实在是痴人说梦。”
沈离凌原本就是一张冷淡疏离的脸，此刻更是将那份冰冷漠然表现的淋漓尽致，任谁都不可能忍受得了那清冷下更显尖锐的冷讽轻慢。
段瑞那随时都能沁出得意诡笑的风流俊相由僵硬慢慢变的龟裂碎落，露出下面一张更显狰狞扭曲惨白阴森的脸，黑眸中的火焰似乎已烧尽成一片黑沼，透着想要将他拖入沼泽彻底湮没的暴戾。
空气兀自凝固，沈离凌觉得耳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眼前的段瑞实在有些诡异可怕，他心下忐忑，眸光不觉一颤。
那颤动如涟漪一般撩散了黑沼的沉气，段瑞的眼中如死水变活瞬间流动出新的光彩，带出的笑意随即扩散到整张脸上。
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张风流悠然的玉面，笑瞧着沈离凌，压抑兴奋一般颤音道，“沈大人既然喜欢更深入更刺激的。。。我又怎能不满足你呢。”
说着，将身子贴的更近，低头暧昧地在沈离凌的脖颈处深深嗅着，然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大人真香啊。”
沈离凌虽厌恶段瑞这般贴近，却觉得让段瑞有这种略微占据主导的错觉才更易多说，便一脸淡漠如常，依旧是并不将他放在心上的样子。
这让段瑞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和更凶狠的戾气。
他要让沈离凌知道他的厉害，他要让沈离凌对他另眼相看！
“大人可知秦阳为何会刺杀陛下？”
沈离凌眉头一颤，却还是垂眸不语。
“其实那次聚贤大会的刺杀是我一手安排的。”
！！！沈离倏地看向段瑞，再也藏不住惊诧。
“那些供出秦阳的人也是我安排的。你知道，我这人最擅长让人生不如死，所以总有人愿意一死来替我办事。” 段瑞眼中满是得意的诡笑，看的沈离凌手足冰凉。
“陛下本就多疑，又一心想肃清前朝那些旧部，自然会抓住这样的机会大做文章震慑朝野。所以他同样利用秦阳祸起的势头搞了夜袭自己的一出从而拿回兵权。这么一闹，若有人告诉秦阳第一次刺杀也是陛下以他名义捏造的，秦阳自然就更不会怀疑了。”
说到这段瑞叹息着看向沈离凌，笑的又无辜又感慨，“我只是想让秦阳以为陛下在利用他清理旧部，让他对新君有所误解。而陛下却可以顺势而为、计为己用。这份随机应变、绝不手软的气度和勇谋，段某自愧不如。”
沈离凌面淡如水似乎不为所动，心里却已起了涟漪。赫炎那时的手段他也早就猜出，现在被段瑞这般说出，心情竟有些复杂。
“不过段某也是个喜欢顺势而为、随机应变的洒脱之人，既然陛下这般无所顾忌，我就更可以将秦阳心中的仇恨放大一些，让他不得不背负上旧部同僚受辱蒙冤的罪责，不得不担负起为了赫鸾国运震慑暴虐新君，为雅君仁道再续余力的重任。”
“你早就派人接近秦阳获得他的信任？所有新君暴虐不堪、残害忠良的事都是你编造出来再让秦阳知道的吧！” 沈离凌手指攥紧，看向段瑞的目光已经有了愠怒的寒意。
“沈大人，你说我编造就过于看得起我了。秦阳也曾为一代勇将，想让他相信怎能全靠编造。” 段瑞似乎很享受沈离凌的眼神，贪婪地回视着，脸上又现出那种自得其乐的风流笑意，“只不过他身边围着许多旧僚和亲属，真真假假，他怕也是难以分清。而且。。。”
段瑞笑的更得意，“陛下也的确授意让我不吝手段消除那些民间传言，我可以做的文章也就多了些。”
“那么李飞呢？” 沈离凌突然寒眸一凛，锐利的目光刺向段瑞，“你是不是也早就接触他了？”
“哈，大人还真是聪明啊，少了李飞，秦阳还真没那么容易冲动。” 段瑞低头一笑，默了一会才轻轻抬眼看向他，眸光似有深情闪动，“大人大概不知。。。段某从很早就开始关心大人的一举一动了。。。这朝野上下哪些是大人培植关切的人，恐怕我比大人自己都清楚。”
沈离凌禁不住后背一凉，他竟从未发觉暗处有这样一个阴险诡谲的敌人一直在盯着他。
“大人君子，想法未免过于纯良。你以为李飞出身平民武官便会对其他武人关心在意，你以为李飞曾被秦阳所救，便会真心为秦阳所想。但大人却不知道，李飞一心想要成为武将，时运不济转为无可作为的文官后一直心存怨恨，他当年虽被秦阳所救，却也是因为秦阳急功心切导致战事变化才害得他受伤弃武。大人更不会明白，每天看着别人拥有自己不可能拥有的东西时那种痛苦愤恨的心情。。。！”
段瑞盯着沈离凌的目光又燃出了可怕的火焰，表情似笑似痛微微扭曲着，“这样每天在痛苦和嫉恨中活下来的人，想做出什么事情大人怕是更难理解。。。！”
沈离凌心底一阵愧疚的刺痛，竟不知如何反驳。他确实不够了解李飞，也不够关心他，如果自己早有觉察，李飞是不是就不会被段瑞利用？
但朝中上下那么多人，他又能真正了解几个，真正护住几个。。。
但。。。他相信大多数人，心中还是有为国为民的良知的！于是他压下心底的烦乱，眸光依旧坚定冷冷斥道，“就算李飞心有不甘，也绝不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哦，我也是怕他不会，所以也私下帮了帮他。” 段瑞笑地云淡风轻，可任谁都能看出，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背后，有着怎样阴险恶毒的诡计。
“难道昨夜供他出来的人也是你安排的？！”沈离凌紧盯着段瑞，他必须要知道这个男人和盗图之事的联系。
但段瑞只是一脸似笑非笑的闭目不语。
沈离凌咬牙，缓缓说出自己的猜想，“李飞原本以为只需要帮你怂恿秦阳，也以为只要有你在他便会无事。却没想到你居然会突然将他扯入盗图一事，既可杀他灭口还可将通敌之罪引向秦阳。想必秦阳那边，你也会利用他身边的人让他以为是陛下故意残害的李飞，故意陷害的他！”
“沈大人，这种话就不能乱说了。” 段瑞故作惊恐地看向沈离凌，语气却透着愉悦，“李飞是不是和秦阳一起通敌盗图，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我不过帮忙点了点火，至于他们会干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谁又能控制的了？大人既然不在意陛下是不是会看到这封信，便也不会在意他们二人是不是会被扣上通敌的恶名了吧？那不如都留着让陛下定夺吧！”
“你。。。！” 沈离凌眸光一凛，咬牙道，“那我是否也该将你说的这些一起禀告陛下，来助他定夺？”
说完他仔细盯着段瑞，想从他脸上看出些害怕惊惶的神色，没想到段瑞依然是那种让人生厌的悠然笑意，不紧不慢地说道，“且不说没有证据的事情陛下会不会相信。就算是信了，大人可曾想过在旁人看来，陛下不就是个仅凭大人一面之词就将段某治罪的昏庸之君了吗？大人那么爱惜羽毛，又怎会做这种被扣上奸佞之臣的事情？而且陛下若是要因此查我，那怕是自己的手段也藏不住了。更何况。。。”
段瑞露出一个又得意又无奈的微笑，“陛下还用得着我还舍不得杀我。毕竟，他不喜欢看你脏了双手，也不想自己脏了双手惹你疏远，就只好用我的了。。。”
沈离凌微微睁大眼睛，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哎，谁让大人这般贪心，又想当能臣又想当君子，又想辅佐陛下又想保全旧部，以为自己只要从中周旋，便能兵不血刃，双方无事，可惜啊好事都让大人做了，就总得有人当坏人吧？在想保全大人贤名这点上，我倒是和陛下一样疼爱大人的。”
段瑞说着趁沈离凌惊愕无措之际用手指抚摸着他耳后的一缕发丝。此刻的他看起来眉宇轻柔、眼波潋滟，像是有无限深情，语气也愈发温软真挚起来。
“大人为官多年，看见什么恶人恶事就要管一管，朝堂内外不知有多少人被大人惩治的丢了官少了财。就说你最看不起的那些权贵之子，有几个能如我这般认真为官、好好做事的，又有几个不是因为为非作歹被你敲打惩治了的，大人做完就翻篇了，又可知多少人盼着大人出事。。。何况大人还生的这般。。。”
沈离凌回神瞪向段瑞，段瑞立刻含笑收敛，“我是说大人这般的妙人儿，有多少人狂想收入怀中，而那些人的龌蹉手段，大人这种君子又怎能想象。。。”
“那又如何？！” 沈离凌听的厌恶至极，心中更是又羞又恼。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别的男人对自己像女人一般肖想觊觎的。
“如何？大人难道看不出来，这么多年是谁在暗中守护大人，不让那些登徒浪子无耻小人伤害大人？” 段瑞垂下目光，竟露出一丝柔情的苦笑，“是我啊。。。”
沈离凌呼吸一滞，不可置信地看着段瑞。
短暂的静默，让段瑞看上去温情柔软、人畜无害。
毫无回报的寂静让苦笑渐渐生出一种压抑不住的怨恨，黑郁的眸子重又对上沈离凌茫然的眼睛，闪动出狂热癫狂的火光，“可是大人居然。。。居然没等我能够站在大人身边就。。。就成了别人的榻下之臣！”
沈离凌浑身颤抖，只觉得段瑞的话像一把尖刀刺入心中，涌出的痛苦和羞辱如寒冷的冰水几乎将他淹没。
“放肆！” 沈离凌这次真的动怒了，用气的发抖的双手猛地用力想要推开段瑞。
却没想到看起来有些文雅的段瑞竟远比他强壮，触手一片精悍强韧，人也纹丝未动，反而轻而易举地一手抓住自己的手腕压在胸前。
“哦？大人想要我放肆一些？” 段瑞深深地看着他笑了，手变无所顾忌的放肆起来。
慌乱间沈离凌只觉腰上不受控制地一软，竟被段瑞趁势压倒在塌上。
“滚。。。！” 沈离凌斥责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觉浑身一酥，似乎某处穴道被猛然点住，陌生而可怕的奇异感觉从被点中的位置蔓延开来，让他在惊骇间只能咬牙克制住发声的冲动。
段瑞那灵巧的手指似会什么点穴秘诀，不过隔着衣物略作按压，便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灼热酥痒。
惊骇中他一时失神，耳边响起男人蛊惑的低音，“陛下那种楞头小子，可远不及我啊。。。大人不想对比一下谁更能讨人欢愉嘛。。。？”
“段瑞！“ 沈离凌一时挣脱不开，便只能涨红了脸怒瞪着他。
心中却真被蛊惑一般开始对比。赫炎也这般对过他，他虽会不安，却不觉厌恶。但换了别人，他却难以忍受。
为何会有如此不同。。。？
段瑞却已从他此时的反应中看出了端倪，忽地大笑起来，眼中闪动着惊喜的光芒，“怪不得。。。。怪不得陛下天天那般暴躁无常。。。哈哈哈原来他还未。。。！啧啧。。。美人在侧却无法取悦，难道我们的陛下不是个男人？！”
沈离凌心中一震，愤怒中似乎明白了什么，明白了为何会不同。
赫炎至那次报复后，待他虽偶有轻薄，却未曾真正伤他。那，才是君子所为，才是对他真的有情。这，自然和段瑞这种只想调戏他的小人不同！
“这世上唯有我能让大人享乐啊。。。” 段瑞幽幽感慨，俯下身在沈离凌的脖颈间满足叹息，“大人难道不好奇我还有什么秘密？你可知。。。男人什么时候最容易泄露自己的秘密？”
他忽地伸出舌尖，享受着沈离凌猝然僵硬中的青涩，低低笑道，“我的满春阁啊，就是这样才能收集到那么多可以控制别人的秘密的。。。大人不想试。。。！”
暧昧的嗓音戛然而止，段瑞慢慢撑起身子瞪大眼睛看向沈离凌。
不知何时，沈离凌已将腰间的佩剑抽出无声地抵住了他的咽喉。
“段大人，以你刚才的言行，现在我就算将你就地正法，也绝不过分。”
沈离凌淡淡说着，澄澈清冷的眼眸直视着段瑞，从容自若的眉宇间毫无方才被情欲所惑的脆弱迷茫，有的只是一贯冷傲逼人的寒气。
那只拿剑的手也绝无颤抖，段瑞可以敏锐地感受到那冰凉的寒刃满带的杀气。他知道，沈离凌此刻的确下地去手。
段瑞深深地做了个吞咽动作，被迫随着那剑锋直起身子，看着沈离凌从容端坐，这才真正感到些惧意。
他涉猎多年，深谙风月，对付男人的手段就算出了赫鸾怕是也无人能及。无论怎样清高冷傲的男人在他手里，都会化作温香软玉任他享用。
可他一直都只想把那些销魂勾魄的风流手段用在一个人身上，可那个人却永远不曾正眼看过他一下。
现在，他开始看他了，却是一种恨不得杀了他的冰冷眼神。
他虽知在这里不可能真的要了沈离凌，却也自信能让沈离凌一时沉迷于自己的技巧中对他产生兴趣和依赖。尤其是知道他还未真正感受过情欲的美妙，他就更有信心让沈离凌沉沦在自己的高超手段中了。
只要第一次开了个好头，以后不乏机会供他肆意发挥。
但是，他没想到身下的男人居然能这么快就抵抗住了自己的撩拨。甚至，再难看出一点沉沦的迹象。
他不是没看到那把剑，却只是觉得那古朴雅致的长剑配在沈离凌身上，更显得他赏心悦目，便忘了那剑不是饰品，而是把可以杀人的利刃。
段瑞脸色阴沉，恶狠狠地盯着沈离凌，“离凌你。。。”
谁知话还没说完就觉得颈部一痛，他顿时住嘴，震惊地看着沈离凌。
“段大人，” 沈离凌对他颈部被剑刃割伤的血口视而不见，只是冷冷看着他，微微一笑，“本相的名字并不是你能叫的。而你现在说的最好是本相想听的，否则，我不介意承担防卫过度误杀重臣的罪责。所以。。。你要慎言啊。”
段瑞眸光闪动，却未见慌张，品鉴一般贪婪地看着沈离凌那难得一见的轻笑。
他发现，这样的沈离凌更让他血热沸腾。
就在两人僵持不动时，一阵清脆的铃声突然响起，原来是屋角挂着的一个铜铃兀自晃动起来。
段瑞脸色一变，皱眉咬牙，竟似有惊惶之意。
沈离凌立刻看出了段瑞的变化，心中一动。
这房内无风，铃声想必是有什么机关被外面的人拉响的，用处自然是通知段瑞什么信息。
而能让段瑞这般不安的。。。
赫炎。。。一定是赫炎来了！
沈离凌的心底原本还涌动着对方才一切的恶寒和羞惭，此刻竟因赫炎的到来而立即感到安心和暖意，一直紧绷的神经也轻易放松下来。
不知为何，此时的他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渴望见到赫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