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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上朝,玩的就是腹黑(bu shi) ...

  •   殿外风起,变奏成曲,似鸾凤和鸣,余音袅袅。

      和风习习,烈风飒飒,柔如细雨淅淅,暴如雪虐簌簌,夏炙裹着冬劲,直迷的人醉生梦死,乱的人仓皇无措。

      这样的风,在沈离凌的生命中本不该出现。他的风是轻疏的、冷淡的,让他清醒沉着,是含蓄的、内敛的,给他深邃安宁。可赫炎的风却是火炙的、狂肆的,能一下将他的秩序和冰护打碎,然后又允他重建,以便再次打碎。

      沈离凌觉得自己就是在这样一次次的重塑中,被淬入了名为赫炎的火种。那火种,一触,即燃。烈火燃烧下,他是被融化还是被焚尽,便再也由不得他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钟磬声起,将沈离凌从火树银花的热梦中惊醒。

      他下意识推开赫炎,可惜浑身软的施不上力。赫炎手臂收紧,用不容反抗的力度将他压回殿墙。

      那恶狠狠的气势像是在质问,他与上朝,哪个重要?

      沈离凌颤颤身子,用行动回答……上朝。

      无奈力量悬殊,奋力挣扎也不过细雨入海,很快便只剩随波逐流。

      晨光漫漫,时势变迁。

      待两人较量结束,反而是赫炎一脸君王卑微地小心提醒着,“爱卿……该上朝了。”

      沈离凌深长呼吸,缓缓收起嗔怒冰冷的眼刀,以及掐入赫炎手背的指尖。

      赫炎立刻换回春风似的笑意,继续为他整理凌乱的官服,动作贤惠,很是享受。

      沈离凌转开视线,只摸着自己修理平整的指甲,默默叹息。

      他刚才只是不小心、略微、使劲、按了按赫炎手背而已,并不算僭越。

      却不知,他那一向严守的君臣边界,就是在一次次这样的自我开解下节节败退的。

      *

      今日大朝,气氛略诡。

      众臣子正襟危站、肃穆低头,一个个大气不敢出,却又频频往上瞄。

      因为……今日的炎王不太一样。

      以往的国君高高在上,或是盛气凌然,或是风流自持,或是不怒自威,或是深沉难测,还从未像今日这般……这般……忧郁颓唐?

      众臣不敢乱想,可看看炎王那拧眉含忧的神色,那眼下似灰的憔悴,那无力倚靠的坐姿,那飘忽不定的眼神……怎么看都透着股魂不守舍的丧气。

      大典之乱后,君王都不曾这般,此时又是为何?

      众人看地疑心四起,求知若渴。

      上朝前,就听说炎王昨夜在宫里祭祀,又是祈福又是占卜,而那占卜结果却差强人意。对于此事,有人满不在乎,认为炎王并不是那种唯天命是从的王。有人则信誓旦旦,说炎王自登位以来乱事迭起,如今又人心动荡,炎王将希望寄托在祭祀天命上,也是应当。而且,炎王之前就曾派人寻过神迹,这次救回被秦阳绑在山中的巫祝后,更是又安抚又赏赐,还下了不少优待重祭的命令,显然是重视起王命天授、求祈□□了。

      眼下再看炎王,第二种说法便成功立住了,众臣不禁担心起自己会不会一不小心就被王上迁怒拿去祭天了。心思乱飞间,视线便习惯性地瞄向国相,只是一触到那端庄冷肃的相威之气,又纷纷缩回。这一缩,心思却是稳了。

      沈大人依旧很稳,那这朝堂,便乱不了。

      沈离凌自然不知这些大臣们的心思,此时的他,正忙于应当为相以来最大的一次人臣危机 - 如何维持他的国相庄重。

      因为他实在很难忘记上朝前的一幕。

      那时的赫炎,正边给自己眼下装饰香灰,边风度翩然地吟着“大隐隐于朝”,还一个劲地对他强调,此次上朝他只是烘托下气氛,让他千万别被他栩栩如生的精湛演技所误导而忘了他原本的英明神武。

      想起赫炎顶着那张黑花脸对着他强调英明神武时的郑重迫切,再看看他此时那张被自己用丝帕认真擦拭后唯妙唯俏的颓丧模样,沈离凌便止不住笑意上涌。

      不过默念着朝堂威严、臣子准则,他终于还是忍住了。

      议政很快开始,除了君王那略显有气无力、神思涣散地回应,倒也平静如常。

      其实这次上朝,众臣子最关心的也就两件事。

      第一,是大典之案的后续调查。

      大典之后,人心惶惶,好在君相应对得当,局势仍稳。但众臣在炎王受诬时几乎毫无作为,如今又谣言四起严查细作,便很难不担心炎王会不会借题发挥,或是大动干戈搅的朝堂人人自危?更有臣子担忧这会不会就是黑曜的离间之计,想让他们君臣之间互相猜忌、离心离德。

      君王一向心思难测,既有逼宫时嗜杀臣服之人的狠戾,也有执政时君子任人唯贤的度量,看起来忌惮朝臣,却能将何氏收拾熨贴、兵权大握,看起来狂妄恣意,却又会敬畏人心、勤勉仁政。

      这样的国君很难预判,便需时刻揣摩,小心应对。

      而让群臣舒了口气的是,炎王对无甚进展的调查并不心急,简单叮嘱了几句也就下一议题了。

      于是,众臣把精力放到了第二件事上,也就是上次朝堂掀起的贪腐众案。

      对于习惯了贪腐的权贵来说,以权谋私,人之常情,贪多贪少,都是特权。而治贪如除草,一是草多割不完,二是春风吹又生。这道理,他们懂,君王也懂,君王一懂,就不会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所以面对治贪,他们并不着急,反而心情好时还能来个摇旗助威、大唱颂歌。反正君王治贪,或是要名或是要利或是要人心,要的不同,治贪的方向和程度就不同。摸准这点,他们就可对症下药、及时止损。

      而炎王也算的是清心寡欲的廉正之君,此时又处于内忧外患,显然是更重视人心和名望。那查办贪墨的力度,便也多半是雷声大雨点小,做做样子哄哄百姓。

      这样的猜测在上次朝堂结束后,便得到了加深。炎王毫无动作,只将案件扔给沈国相便忙去练兵占卜,一看就是志在应战。而国相办事向来严谨公正,又无君王大力支持,真要一层层往下查,那没个一年半载怕是出不了结果。

      赵冯二人虽是如此断定,却也未敢真的掉以轻心。他们和沈离凌博弈已久,知道他那沉静如水的温和之下,藏着怎样能突然化水为蛟的杀机。

      不过观眼下君王颓唐萎靡,沈离凌有心谈及,炎王也只是敷衍未理。想想如今战争阴谋喧嚣尘上,沈离凌又备受猜忌非议,君王无心追查,他自也不能勉强。赵冯二人的侥幸心起,也就打消了原本想提醒各地销证改账、筹银补漏的应对之计。

      而此时,话题已被炎王转移到了昨夜祈福占卜之事上。炎王难得愁眉苦脸,说据昨夜天象已显王气分散之兆,需派王臣顺分落方向寻天迹收王气,方可保赫鸾强盛。

      沈国相一向不信方术,便直言谏道,司礼经大典后恐有心笼络君王,所以用这样的假象来误导君王。此举不仅劳臣伤财,还对百姓影响不好。炎王向来宠信国相,此次却脸色难看,认为之前没重视天象,才有近日乱象,如今既有天象,便是弥补旧错、振奋人心的好机会。

      难得国相失了君心,敌对派立刻扬眉吐气,高歌猛进。正统派是向来重视天命祭祀,自是欣然支持,世族派则有心讨好国君,也极力附和。于是,炎王便钦点了一些他亲提的年轻文臣,各自配以一支烈焰军卫护送,明日向各地出发。

      此事敲定,炎王心情大好,再问及民生财政,话题就慢慢扯到了商税这块。

      正统派立刻有臣子出列,弹劾沈国相,

      这弹劾其实是早就上奏过的,只是一直被炎王留中不发。而今晨,这个臣子却收到了炎王批复的奏折,说上朝再议。他心中大喜,忙去和董大人他们商议。

      大典一事后,正统派对君王和沈相的关系便在实时推断。年轻君王看见美貌能臣就心生偏爱,本也寻常,可等新鲜劲过了,就要权衡利弊了。像是如今谣言四起,炎王若为了王位弃卒保车,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雅子可能就在沈离凌手中,炎王对比不可能没有忌惮。

      如此去想,炎王此举便别有一番深意。不管怎样,机不可失,董大人让他瞅准时机试试口风。而方才情景,便正让那臣子觉得可行。

      不出所料,炎王对于官商一本万利还税赋奇低的行为十分气愤,大呼其财若用来扩充军费,岂不更好。

      弹劾之人立即趁胜追击,痛诉沈国相背后经商的一系列不公罪行,什么滥用职权降低商税、什么利用官驿来免费囤货运货、什么破坏礼制滥用流民女工……更直接将沈离凌以往的惠商新政,批成是导致国民贪利无礼、细作借商而入国的罪魁祸首,并建议推翻新政,坚持重农抑商、减少诸国商贸等等。

      受到质问的沈离凌,仍是一贯的荣辱不惊,只是面色上多了几分虚弱苍白。他恭顺请罪并不申辩,但对惠商之政,依旧据理力争。

      炎王听地拧眉深思,似乎一时拿不定注意。

      见此,赵许呆不住了。他虽对沈离凌的新政也有不满,但在惠商方面,他却是大部分支持的。

      因为他自己就是官商,还是个收受了不少商户贿赂的头头。所以什么滥用职权降低商税、什么利用官驿来免费囤货运货、什么破坏礼制滥用流民女工……他跟着沈离凌有样学样的是一样也没少。

      好不容易建立的一本万利风生水起的商贸运作,若因正统派的打击异己就大受创伤,他可就太亏了。

      毕竟在经商这块,赵许是愿意和沈离凌一个阵营的。沈离凌聪明稳健、细心周全,还性子淡泊、能够舍利求稳,让他占了不少利益。但……被揪住把柄,只会傻乎乎地强调什么惠商之好、治国大义,就实在君子迂腐、毫无用处了。

      想到炎王真要查办,他占的便宜也会受到牵连,赵许就开始心痛。痛着痛着,那和正统派本就不稳的同盟小船也就翻了。

      赵许向身边的冯瑜眨了眨眼,冯瑜会意,转着眼珠沉吟皮片刻,便点兵似的给一幕僚递起了眼色。

      被点中的也是训练有素,瞅准机会便出列请奏。先是中规中矩地说些称颂套话,再顺水推舟地说出国富民安皆有商贸之功,再为君解忧认真分析,说到商税不是国库本源时,不小心抖落出某臣子(正统派的)当年为备齐牲礼宝器祭祖,借用库银不还还做假账掩盖的丑事。又说到官驿平时空闲做些商用也是好的,总比某臣子(正统派的)每年都要带着一家老小利用官驿免费食宿马车游山玩水的好。最后还说到滥用流民女工是不好,给户籍归编带来不少麻烦,借此便举例说明某臣子(正统派的)为了给来路不明的未及笄女子纳为小妾违规落户……

      如此一番忧国忧民,直听地正统派冷汗直流、颜面扫地。他们平素不是说这个“非礼也”就是说那个“有伤风化”,突然被这么公开处刑,一个个老脸立刻挂不住了。毕竟在他们心里,站在正统高地上对着君王百官骂骂咧咧……不,苦口婆心,是他们的特权,如今却被反其道而行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正统派愤慨而攻,也将自己多年来掌握的对方把柄“一不小心”数落了出来。

      一时,秉承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的两方在愈加热烈的氛围烘托下,越斗越欢。

      炎王以手捂嘴,倾身而听,很是认真。看哪方气势要输,便火上浇油地拉下偏架,看哪个老底揭的好,就赞赏有加地让人记下。

      朝堂一时斗志昂扬、唇枪舌剑、好不热闹。

      本受弹劾的沈离凌则默然退至一边,垂眼静听,很是君子淡泊、与世无争。

      听到后来,炎王终是摆手制止了双方。他靠在椅背上,不胜疲倦似地揉着眉心,向着空中招起了手。

      很快,负责朝堂记录的侍官便在众目睽睽下,将所记堂录呈给了炎王。

      炎王盯着那纸,皱眉摇头,感慨万千,“众卿坚守纲纪,心系社稷,知道彼此监督,彼此提醒,本王甚慰!只是眼下国事纷乱,这些违纲乱纪的案子不如就先留着,等日后再各找各主严查细办。众卿觉得,如何?”

      一番风轻云淡,立刻换来众臣附和、人人乖顺。

      炎王欣慰点头,又眨着眼问,“对了,众卿方才……所议何事?”

      众臣闭紧嘴巴,选择失忆。

      沈离凌从容一揖,坦然奏对,“启禀陛下,是要惩治微臣经商之不法行径。”

      “哦哦,对。” 炎王恍然大悟,立刻抬眉嗔怒,“你可知罪?”

      “微臣知罪,还望陛下给臣赎罪之机。”

      “如何赎罪?”

      “微臣愿补缴商税,上交罚银,并提供线索协助税司查缺补漏、将功赎罪。”

      “嗯,本也应该如此,还有嘛?”

      “微臣以权谋私,对织染刺绣品等高价商品采收低税,有损国收,自觉惭愧,如今赫鸾内忧外患,国库急需充盈,微臣愿将所掌商栈之账目明细呈税司,以制定更合理之商税。”

      “如今战事随时可能再起,是该重整商税事宜了,这事本王亲自监督,你若办不好,本王必定你大罪!”

      “微臣谢恩。”

      这时,赵许眨巴着眼睛,突然品出一点卸磨杀驴的味道。沈离凌要赎罪的这两条,正好也会把他一起栽进去,而当年,无利不钻营的他也就是为这两条所带的利益,帮着沈离凌推进不少惠商之策。

      敢情,这玩意就是吊着他走的胡萝卜?如今,还给他收回去了?

      可炎王并没给他机会多思,而是继续质问沈离凌,再度拉走了他的注意力。

      “那官驿呢?那里运载的是宫府文书、军事情报、公差官员,更是战时所需的急信军备、粮草辎重!如此重要场所,岂容你私人侵占?!”

      牵扯战备,炎王威压全开,群臣立刻擦起了冷汗。其实官驿私用,早已是他们习以为常的特权。只是因为沈离凌、赵许这样的权臣时不时占去商贸之用,众人才不敢得罪开始收敛。而眼下……

      沈离凌不卑不亢,郑重回道,“微臣回去立即清撤干净,绝不再犯。陛下若不放心,可重申法令,定期巡查,臣若再违规,发现一次,罚俸一年。”

      “好,那就一经发现,严惩不赦!”

      群臣心里暗暗叫苦,国相都罚俸一年,他们自不必说,那谁还敢呢?

      炎王尤嫌不够,继续追责,“那滥用流民女工,又是怎么回事?”

      沈离凌这次没了愧色,挺直脊背,反问道,“陛下可知我赫鸾织物流布天下,织染刺绣艳冠天下,诸国商贾皆乐于贩运来往不绝,对我赫鸾有何好处?”

      “这……自是可充盈国库。”

      沈离凌浅浅一笑,带出抹摄人的冷艳,“微臣认为,还可让我赫鸾内收天下之财,外揽天下之心!”

      “哦?怎讲?” 炎王身子一倾,来了兴致。

      众臣以为沈离凌是要狡辩,忙也竖起耳朵认真聆听。

      “赫鸾织物一绝,更有玉器陶漆皮革等诸多宝物流通,如此发展,让天下人所用之物、所好之品,皆来自赫鸾,皆须和赫鸾贸易,那我赫鸾在诸国间的地位,会当如何?若我赫鸾再巧用轻重之术,利用供需多寡暗中调控,又会对诸国实力,有何影响?”

      此话一出,群臣皆是一震,更是想起当年沈离凌对付花湛国的商贸之计。

      花湛国乃赫鸾西境之邻,趁当年雅王初登国势未稳,常有寻衅冒犯。那时开战必败无疑,赫鸾便一直忍气吞声维持两国的友好表象。两国常有贸易,皆盛产织物。赫鸾盛产的唤做鸾纨,花湛盛产的名为花缟。后来,雅王和沈离凌主动穿起花缟,并引领官民百姓皆跟风效仿,定期向花湛国进货。如此巨大的商机,让花湛国商贾开始大量收购花缟,也使得许多花湛百姓放弃种粮,不是改去种原料就是投身纺织行。如此过了两年,赫鸾突然下令禁止购买花缟,直接导致了花湛国囤积的花缟开始滞销,而国内粮食也陷入了短缺,最后不得不拿出大量银子向赫鸾高价购粮,搞的国力衰退、开始主动依附赫鸾。

      那一计让花湛国近几年都不敢造次,既稳定了赫鸾西界,又给了赫鸾稳定发展的时机。

      此时细品,再配上方才沈离凌所言,发展商贸便成了赫鸾图强称霸的一深远大计。而这,也多少回驳了方才正统派想要抑商减贸的意见。

      朝堂陷入一片沉思,何深则站在群臣中,直勾勾地盯着沈离凌。他只能看到沈离凌清弱的背影,却仿佛看到了他说话时眼中的星辉,听到了他言下那份以“不战而屈人之兵”来对抗残酷战争的善良信念。

      那信念如他本人一般,温和坚定,还透着种干净清透的天真。原本,对于一直渴望开战来证明自己的何深来讲,那信念实在可笑。可不知为何,他还是有种被什么打动了似的奇异感觉。

      沈离凌见众人皆似有所悟,眉眼轻弯透了口气,温言继续道,“赫鸾织物出众,获利丰厚,少不了背后纺工织女的常年辛劳。可天下人众,我赫鸾女工却是稀缺,这对赫鸾商贸自是百害而无一益。女工又为何稀缺?因为贫困,因为出身,因为地位,她们有的为了生计操劳,有的因为身世漂泊,有的早嫁产子,有的沦落风月……如此纵有巧技奇才,也不能尽其所用,如何不是赫鸾损失?而流民难民,若能用心培养,也可为赫鸾献技,又何必拘泥身份出处?”

      炎王深深点头,大受触动,“爱卿所言有理,女工损失亦是赫鸾损失!那本王可做何为?”

      “陛下不如为那些流民女工开增商籍,让她们无地无亲亦可自立为户。而国内那些纺织手工商户,也可允许女子独立经营,并开放公贷,用国库之银资助其生计、运作,待她们营利后再还银给国库,岂不两全其美?”

      “好!既然如此利国利民……本王这就下令恩准!”

      “臣既为罪臣,愿戴罪立功,将方才所说都写成条律供陛下制定成法。”

      “甚好!那就限你三日内呈交详文,由本王亲自督察监办,再有纰漏,严惩不贷!”

      炎王威严赫赫,大公无私。

      “陛下圣明,谢陛下恩。”

      沈离凌俯首听命,恭敬温顺。

      一场君王治罪国相的大戏就这么名正言顺地结束了,剩下正统派和世族派抓耳挠晒,一片茫然。

      刚才……发生了什么?

      是君王治罪?还是……国相治政呢?

      正统派想了想,觉得自己似乎达到了目的,又似乎……没达到,还似乎……损失了点啥。

      而世族派……赵许继续思考起自己到底是不是那被卸了磨的驴。

  • 作者有话要说:  - 对付花湛国的商贸之计原型来自管仲为齐国对付鲁国的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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