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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君臣火热 鱼水和谐 ...


  •   朦朦胧胧,沈离凌隐约转醒。

      一觉酣睡,头脑轻盈,身子发软,还泛着甜腻的慵懒。他动动眼皮,光线透来,提醒此时仍是白日。

      半睡半醒中,有人似在低吟哼唱。耳畔流动间,欢愉轻柔跃动。

      受那欢愉感染,沈离凌似也心醉神怡,更觉惬意疏懒。正迷糊间,额上一热,让他瞬间清醒。

      酥麻蔓延,热吻不断,沈离凌这才发觉是赫炎在一边哼吟,一边反复亲他额头。

      那亲吻,如羽翼般温柔细密,似不忍惊动,又似情不自禁。沈离凌心起涟漪,唇角便忍不住有了上翘的弧度。

      “醒了?” 赫炎柔声轻问,将揽住他腰身的手抚向他脑后。

      沈离凌头皮酥麻,抬不动眼,只从鼻腔嗯了一声。

      “再躺会。” 赫炎又是一吻,抚头的手又滑向他的后背,温柔轻触。

      沈离凌不知自己是何时开始窝在赫炎怀里的,但眼下半贴的胸膛触感极好,身上的薄衾丝滑沁凉,又被哄小孩似的轻拍着背,便确实很想再躺会。

      安然迷离间,他无意识地扇动眼睫,只觉金色阳光透过帷帐,似将空气都染上了花蜜的色泽,便翕动起鼻翼,却在空气中嗅到了残留的暧昧气息,脸上顿时一烫。

      那烫意渐渐蔓延,将沉睡的官感一点点复苏。

      不得不说,这次虽然也有腰酸胀痛,却是比之前要好上很多。看来赫炎确实说话算数,虽然……只有一次的过程也很是磨人吧……

      沈离凌嘴角发笑,又下意识舔了舔唇。伤痕累累的触感让他瞬间回忆起那磨人过程的羞耻难耐,身子便不自在地动了动。

      这一动,那点笑意便彻底僵了。

      赫炎蓦地倒抽了口气,也有些发僵。

      “别乱动……”

      他哑着嗓子提醒,倒显出几分正人君子。

      沈离凌咬牙气闷,不过比起赫炎那明目张胆的意犹未尽,更让他郁闷地是某处流动出的斑斑劣迹。

      过份惊心的温热触感让他彻底烧熟了脸,下意识便用视线嗔向赫炎。

      赫炎愣愣,笑容含羞似怯,“本以为你能多睡会……就没来得及……”

      沈离凌微微闭目,不算气恼,只是不知所措。

      赫炎每次都把他照顾的太好了,以至于他从来不用自己去面对那些鲜活的罪证。可此时,他无比清醒着真正面对了,那种离经叛道的罪恶感和羞耻感便无限清晰起来。

      他暗自咬唇,习惯性地用痛感来消泯内心纷乱的情绪。

      “我这就抱你去洗……” 赫炎口气有些小心翼翼。

      沈离凌立即回神,松开下唇,微微摇头。

      他明明是在同流合污,怎能将责任都推给赫炎?若是显得介意,倒像是在嫌弃赫炎似的……

      想着,他终是压下想要立即清洗干净的冲动,埋头小声道,“无妨……我想……再躺会。”

      赫炎身子一颤,收紧手臂,“好、好,我们再躺会。”

      那语气让人心疼,一声“我们”,更显讨好。

      沈离凌心头发软,任由赫炎将他揉入怀中,脑中却愈加清明。

      他的君王啊,不该这么卑微。

      再想想自己,身居相位,端礼自持,事事皆有章程,唯对亲近之人,坦率真诚,从心而一,不愿揣摩算计。

      可对着赫炎,对着君王,这两点便都难成立。

      与君王生情,本就复杂难拿,真想把握好日后的亲疏尺度,就更是个难题了。

      沈离凌心底惆怅,只能无声叹息。却未觉生情二字,早已在他心底生根发芽、安如磐石,如空气般自然而重要。

      赫炎见他埋首不语,只当他是羞涩难持,沉声笑道,“离凌最近可有好好练剑?”

      沈离凌难得心虚,默了片刻,才答,“近日太忙……”

      “嗯,无妨。观你上次所练已有进步,下次正可更进一层。”

      “是嘛?” 沈离凌倏地抬眸,隐隐欣喜。

      “那是。”

      “更进一层是指?”

      赫炎一笑,长指穿过沈离凌的墨发,享受般地轻柔梳理,“你可知什么是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双剑合璧?”

      “对。你我剑器本是一对雌雄剑,想要发挥威力,自然要练双剑合璧。”

      “嗯。” 沈离凌微微颔首,认真而忐忑,“可……我目前水准怕是不足与陛下……”

      “不准妄自菲薄,我说你能行,你就能行。我可是宫廷民间都有所承的剑学高手,还能诓你?”

      赫炎口气笃定,胸有成竹,老神在在。

      沈离凌温声失笑,“那借陛下吉言。”

      “嘿,最重要的是……” 赫炎凑近低语,“离凌与我情投意合、鱼水和谐,已是双剑合璧的至高境界,练起来自然也会事半功倍。”

      沈离凌耳上烧透,闭目咬牙,佯装失聪。

      赫炎低低笑着,很是得意。

      灼人的气息渐渐消散,两人愈加懒散闲适,既不舍得起床也舍不得睡下,又都装着国事,便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政务。

      赫炎和陆飞一样,喜欢向沈离凌倾述心境寻求开解,最近又事务繁多,他攒了不少治事困惑,此时,便迫不及待地倾吐起来。

      沈离凌安静倾听,耐心开导,无论何事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唯有涉及军务时,寡言少语,待赫炎主动问询,才会有所谏言。

      这么做,倒不是因为他对军政事务自信不足,而是他早已看出了君王忌讳。

      君王,尤其是赫炎这种个性强的君王,对自己在意之物,天生有着不容他人置喙的霸道。烈焰军是他花了心血亲手打造的,那份不容他人染指的占有欲也尤其明显。

      那样强烈的领地意识,倒是像极了狼。

      沈离凌想着,眉目间忍不住有了笑意,听着赫炎难掩气闷的长篇累牍,慢声细语道,“陛下治军用心,方能这般及时发现问题。既能发现问题,说明将士对陛下并无欺瞒献媚,往深了说,这是明白陛下真心以待,并也以真心回报的一种表现。”

      “哈……有道理。” 赫炎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他们虽不对付,却没人暗地使坏,在我面前都是单刀直入,无非也就是争个机会一决高下,倒比朝堂上那些老狐狸让人省心多了。”

      “陛下如此费心,必然能从中培养出不少将领心腹,这样烈焰军再怎么扩充,也可保证军队实力。”

      “嘿,还是离凌知我深意。只是这帮新晋的狼崽子啊,有点本事的就谁也不服谁,实在是难搞!”

      “陛下这次吸纳了不少平寒之子,又重用了许多高门庶子。他们有才能却久被打压,性子难免孤傲,凑在一起,是会有些精彩。如今不比边塞战时,少了同仇敌忾,也就少了同袍情深。这种时候,陛下不妨莫和他们走的太近,若像朝堂时难以接近又秉性难测,让他们时刻都有危机感,自能抱团取暖,增进感情。”

      “嗯?离凌的意思是……哈,懂了!也是,我虽治军也严,对待将领却还是喜欢边塞那一套。亲近虽有利军心,却不适合王室军队的管理。”

      听赫炎已悟出自己问题,沈离凌便不再多说,只是顺着方才话题道,“陛下想用的这些人,虽是孤傲,却也年轻正直、豪迈不羁,他们不喜朝堂虚伪,追求坦荡,本是好事。但是……和文臣孤傲一样,有的人喜欢让别人接受他们的清高,却不愿忍受别人的清高,会对别人缺点直言不讳,却不能容忍别人对自己的缺点直言不讳。”

      “嗯……” 赫炎沉吟片刻,笑了,“我好像明白为何他们几个总是不对付了。”

      “这倒也无妨,关键是看他们长久以往是如何表现。若有反思之力,懂得理解他人,能够承担责任,就依旧是个人才。若是过份坚持自我,无法理解他人,不懂设想他人处境,只想让对方满足自己,却从不愿满足他人……那陛下就要慎用了。这种人容易将自身悲剧推给他人,过度偏执,又盲目记仇,若在军中担任要职,日后怕是会抢功妒才、害人害己。”

      “明白了……” 赫炎埋头深思,细细品味,似是受益匪浅。

      也许是这话题牵扯了旧时回忆,沈离凌心头莫名沉重,暗自透了口长气,才温声续道,“我不懂治军,不过有从兵书上看过,说训练士卒,要以服从为本,培养将领,则要允许他们有自己的个性。个性不同,优势不同,因材施教,方成大器。想来陛下方才说的几人,性子很是不同,陛下不妨先任由他们相处,待他们暴露本性,再根据性情不同采用不同风格对待,也可借此给予不同职位和搭配,这样应情而变,应该就能恰到好处了。”

      “说地好!” 赫炎一把吻上沈离凌额头,喜不自禁,“果真是听君一席话,胜得十年书!”

      沈离凌脸上一热,抿唇不语。

      赫炎一解心结,情绪大好,浑身洋溢着想要亲亲摸摸的躁动。

      沈离凌和他肌肤相贴,甚是敏锐,立刻有些心惊胆颤,忙磕磕绊绊道,“陛下……上、上次说的增加军备的事……可还顺利?”

      一提军备,赫炎又来了兴致,讲起古寒山用来收缴各地豪强武器的兵器库里,搜刮到了怎样稀奇古怪的兵器宝贝。

      沈离凌听地心中一动,故意叹息道,“陛下似乎……有点收藏癖呢。”

      “嗯?有吗?”

      “陛下所用玉盏,皆亲自挑选,且都为珍宝,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了,还不算吗?”

      “嗬嗯……这么一说,是有点呢。可能是因为……”

      沈离凌竖耳倾听,蓦然有些紧张。

      “想讨好你啊。”

      沈离凌呼吸一滞,一时无言。

      这也能让自己背锅?

      “我知你不喜金银俗物,又不喜骄奢华贵,可是我就是想将天下所有的宝物都献给你。所以,只能尽量挑些雅致实用的,也算变相满足下自己那点可怜的虚荣心了吧……”

      赫炎说地坦诚,还有些可怜兮兮,听地沈离凌无可辩驳,还有些隐约有愧。

      “不过,也确实是我自己的癖好,不该拿你当挡箭牌。” 赫炎一声叹息,嗓音蓦地伤感,“我自小在冷宫,没权没财,真遇到紧急情况,只能偷偷拿宫里一些小物件去换些食物或是药材……”

      他顿了一下,似乎后悔多言,口气转为轻松,“总之,手里多点藏品总是好的。就说在边塞时急需粮草装备又没银子换时,那些从宫里带出的剑器车饰就能换不少银子。再者,我身为君王,若是大量囤积国库之外的金银,难免招人风雨,但为宫内装饰珍宝,就很名正言顺了。你想,战乱时若国库告急,我们就可用这些奇珍异宝去换军费,诸国好宝物者众,到时骗列国些银子花花岂不很容易…… ”

      听着赫炎这般深谋远虑地喃喃低语,沈离凌眼前不知为何恍惚出现了一只小松鼠,神气十足、蹦来跳去,正一颗颗地囤积松果,甚是惹人怜爱。

      说起来,他一向信奉君子之交淡如水,更因早年经商深知聚财不易,便从不会以重金取悦他人。

      此刻却蓦地有了冲动,想要立刻号令自己遍布天下的商栈搜刮各种珍奇异宝,统统献给赫炎。

      这时,他才明白,原来千金以换美人笑,是所有男人的通病。

      沈离凌正兀自神思游走,赫炎已是手脚并用地缠上了他。

      “离凌……你似乎是在审问我啊?”

      “哪、哪有?” 感受身上腾起的燥热,沈离凌几乎咬到舌头。

      “没有吗?那不管,我也得审问回来才行。” 赫炎理直气壮。

      “问、问什么?” 沈离凌身上预感到危机,慌地有些晕眩。

      “我一直想问,你是不是……早在我年少无知、稚嫩可人时,就已对我暗藏贼心、心怀不轨……”

      沈离凌倏地清醒,斩钉截铁,“没有。”

      “没有吗?” 赫炎恨恨咬牙,拒不接受,“可是传闻都是那么说的诶…… ”

      “那传闻……不是陛下自己散播的吗?” 沈离凌尽量稳住气息。

      “嗯?不是你传的吗?我以为是你羞于对我表达爱慕,只好借此旁敲侧击。”

      沈离凌心底无奈,身子愈发绵软,“陛下觉得……我是那种会主动散播自己谣言的人吗?”

      “不是的话,那是不是说明……我当时魅力不够?” 赫炎声音不稳,似乎很受打击。

      “……” 沈离凌又好气又好笑,他本就寡欲心淡,又怎会对一个小小少年有什么歪心思,“陛下与我初识时,还只是个孩子……”

      “孩子……?那个白皇子也是孩子啊!” 赫炎愤恨不平,恶意地在他身上拱来拱去。

      “和、和白皇子有什么关系?”

      “哼嗯,离凌每次听到他时,可都一脸迷恋呢…… ” 赫炎开始咬住他耳朵泄愤。

      “迷、迷恋……?我怎么会……?” 沈离凌语不成句,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被咬的。

      “你说没有的哦……要是敢有,我就……” 赫炎不再说话,直接用行动表示。

      沈离凌再一次被堵住了唇,很快,就被告诫地连骨头都酥了。

      等赫炎放开他,已是粗喘不断,话语艰难,“再、再来一次……好吗?”

      沈离凌神思迷乱,却仍下意识摇头。

      “就一次……君王戏言……嗯?”

      赫炎嗓音沙哑,听地人心底发痒,却不足以打消沈离凌的顾虑。

      “不要……还有点……痛…… ”

      “嗬呃?怎么会痛呢……我最舍不得让你痛了……”

      这句倒是实话。

      沈离凌是他的天上月水中仙,他有过多少肆虐心思,也终是不忍将他拉下神坛。哪怕想看他痛哭求饶,也只是在被自己狠狠疼爱时才行。

      沈离凌似心有所感,颤颤身子,竟不再挣扎。

      赫炎心脏一震,霎时热血激流,奔涌至四肢百骸。

      终于,激情点燃,两人都再无顾虑。

      沈离凌虽早已被教会痛和快乐是相通的,却始终没能习惯赫炎那永无止境般的精力旺盛。

      于是,所谓的就一次,变成了一次次后的再一次。

      最后,沈离凌狠狠咬上赫炎那线条迷人的肩头,在对君无戏言的含泪控诉中,彻底晕厥过去。

      之后的他醒醒睡睡,似乎度过了一个漫长的春日。

      这一次,他的耳边没再响起哼吟,而是在恍惚如梦中,听到一句执拗的低喃。

      “离凌啊……你抛弃过我一次,一定不会再抛弃我了,对吗?”

      沈离凌微蹙了眉,仿佛在梦中,也感受到了一丝入骨的春意料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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