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别经年》》阿茕

6、时间停了

　　江焕依稀记得
　　高中时班上忽然来了一名插班生
　　高中时代多纯情，一心喜欢优质颜
　　陆裕是其中一个
　　做完自我介绍班里就炸开了锅
　　有的热情地向陆裕提问
　　有的悄悄红着脸推了推自己的同桌
　　有的看着陆裕一身潮牌站在讲台，向周围人交换着"这小子不简单"的眼神
　　放学江焕他们日常打球
　　还带上了他的新同桌陆裕
　　球场比平时热闹一些
　　真的不能小觑小道消息流传的速度
　　同班的女生高兴地向邻班的朋友宣传着自个班转校生的颜值
　　好奇的女生再拉上几个小姐妹一起去一睹真颜
　　明明是班内的练球小队
　　非整得跟篮球杯一样热闹
　　谁叫那小子长了张很合口味的脸
　　谁说男生就没有小心思
　　体育委员就比平时认真
　　想着这小子实力未知，越是有多女生来看他，越要杀杀他的锐气
　　一场下来，陆裕确实是最出彩的一个
　　对于女生，一记漂亮三分球就足够了
　　陆裕接过江焕递过来的矿泉水，喝得很急，水沿着唇一直往下流，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淌过喉结，润进衣领
　　陆裕撩起衣服胡乱擦了把脸，腹部隆起的腹肌铺着密密麻麻的细汗，在阳光的映射下轮廓更为明显，还随着陆裕的喘气上下起伏
　　真是个有资本就不会收敛的家伙
　　现在的陆裕比起以前，确实是多了几分沉稳和内敛
　　像是自然而然地褪去轻狂，又带着几分刻意的隐忍
　　就这样悄然无声地改变着
　　后来吧，对于同为科技小组成员的林卉被陆裕这号人物盯上
　　江焕是有几分感慨的
　　陆裕隔三差五地溜进实验室，乖乖地跟在林卉身后，她做实验他就屁颠屁颠想办法帮忙，她写实验报告他就想办法提问，她和组员讨论方案他就笑眯眯地用身体给其它男生隔出一个身位
　　陆裕说林卉是他家请的小家教
　　林卉也不说话，静静地低着头修改方案
　　真要说有什么异样
　　大概就是圆润的耳垂悄悄染上了红晕吧
　　实验室有女生鼓起勇气和陆裕搭话
　　陆裕也不拒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只是带着几分慵懒的眼神始终停留在林卉身上
　　对于林卉
　　成绩很优秀每一科都保持相等的水平，五官生得很好，但是打扮中规中矩，平时话不多，待人客气疏远
　　总之
　　林卉
　　欠点什么
　　是要深入了解才能发掘闪光点的女生
　　但偏偏陆裕
　　就这样做了
　　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江焕也不太清楚，过了蛮久才知道林卉一声不吭地出国了
　　包括她的好闺蜜顾念双，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好久好久才回过神，骂骂咧咧地去找陆裕
　　陆裕整个人像被抽去了魂，面对顾念双的质问也答不上什么
　　几番争执下来，两人算是彻底翻脸了
　　陆裕那段时候阴暗得谁都不敢靠近，更别说打听林卉的消息
　　就算江焕强拉他去了球场，不是发挥失常就是差点和人打起来
　　在学校的表彰会上，陆裕作为发言代表，放了几千人的鸽子，翘课跑到林卉家
　　那年的最强台风登陆，陆裕却失踪了一整天
　　后来陆裕在暴雨中被消防员救下的画面出现在电视上，还成了好长一段时间防灾救灾的宣传片
　　听说他在医院被他妈狠狠揍了一顿，又多躺了个星期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像个没事人一样
　　只要不提林卉
　　照常打球上课唠嗑撩妹
　　提起他，顾念双还是一副恨恨的表情
　　“我还以为他会从此不近女色呢”江焕不敢多说什么
　　“遇上这种人，真是白搭”顾念双没半点好气
　　最近总出现在陆裕身旁的女生，是学生会的干部
　　留着一头长长直直的头发，个子不高，戴着一副小小的金丝眼镜，说起话来甜甜糯糯的
　　看到她，江焕总会想到林卉
　　也许其他人也一样
　　【花山公寓】
　　陆裕刚加完班回到楼下，发现整栋公寓都陷入黑暗，只有几盏应急灯在亮着
　　询问了门卫才知道是今天道路维修的时候挖断了电缆，现在还在加急抢修
　　陆裕在心里吐槽了一波检修效率和公寓的应急能力
　　花山公寓在市里已经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水平，看来还是欠佳
　　干脆搬回吴贝贝女士的半山别墅？
　　陆裕正思索着这个想法的可行性，拐上楼梯转角，手机手电筒的光便扫到一抹身影
　　陆裕很快辨认出那是林卉
　　她正坐在楼梯的最高级，旁边随意放置的手机宣告电量耗尽，再旁边还有几根熄灭了的烟头
　　算了，反正是两户一梯，也影响不到别人
　　林卉有些迷糊地抬头，脸上还带着精致的妆容，
　　似乎是在楼梯口睡了一觉？
　　“没带钥匙？”陆裕把光打向别处
　　“嗯”
　　陆裕有些后悔，如果他是问怎么了，林卉就不能只回答一个字了
　　林卉扶着膝盖站起身，顺便锤了锤大腿
　　陆裕打了门，熟练地摸到了应急灯的开关
　　当时他安的不多，但应该也足够了的
　　林卉径直坐上沙发，陆裕拿了个电宝给她
　　看了一眼物业发来的消息，预计在一小时左右恢复用电
　　“大概还有一小时吧，要不要先吃点面包之类的？”
　　“低糖的”林卉声音比平日要小一点，语气充满了疲倦
　　陆裕寻思着是因为工作太累还是胃病复发
　　陆裕给林卉拿来了一块低糖面包，倒了杯水，借着微弱的光线递给她，然后静静地坐在旁边的沙发
　　还有五十多分钟
　　陆裕干脆闭上双眼
　　黑暗中林卉撕开包装袋的声音，细细咀嚼的声音，喝水的声音，杯子与茶几碰撞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陆裕又睁开眼睛，向林卉看去，她已经重新开机，脸庞在荧光的照射下更显得瘦削，没有以前的婴儿肥了
　　林卉关上手机，重新回到黑暗，陆裕不能确定林卉是不是在看他
　　客厅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好安静啊
　　时间是不是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