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圣兽·点绛刀（重生）》傲来猫豆

26、黄袍来信，神鹿下山

　　炉火噼里啪啦地响，黄澄澄的火苗，烧的十分旺，一个黄袍道士往炉子里吹了一股烟，火苗蹭一下窜得更高，烘烤得四周皆带着焦糊的燥意。
　　老道士掀开炉盖，从一枚口袋里掏出几只黑不溜秋的甲虫扔了进去。甲虫被烈火的高温登时轰成了灰烬，和炉中炼制的诡异的东西融为一体。老道士伸出手指进了炉子搅和了一番，蘸出来一抹黑黝黝的粘液，放入口中吮了吮。
　　嗯，他对炼制的成果颇为满意。
　　他掐灭了破袍子衣襟上的火星，发现了有来客，便抬手一指，一道黑烟从指尖飞出，挟裹住一只蝙蝠。
　　蝙蝠在黑烟中痛苦地嘶吼挣扎，转瞬被黑烟燎成了灰烬，留下了一封信在老道士手中。
　　老道士拾起信，读了起来。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老道念叨了半天。
　　他站起身，一脸陈年褶子和火炽得疤痕紧急集合似的凝重，半晌，老道士也不知是哭是笑叹了几声，而后说道：“乌迪，你过来。”
　　一只鹿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趴在了他身边。他叫乌笛，是一只鹿修，最喜欢黄行天给他顺毛。
　　黄行天道：“今天不刷毛。”眼睛依然死死地盯着那信上的内容。
　　这鹿歪过头，睁着十分疑惑而澄澈的眼睛望着老道士。
　　老道握住了鹿角。
　　鹿角上亮起了一层层的符文，黄光闪烁，一直闪到了鹿的眼睛中。黄行天用那皲裂的手摸了摸鹿头道：“我炼药走不开，你去吧，下山把我刚交代你的事情做了，不可有闪失。”
　　那鹿林下山时，黄袍老道唤住了他。
　　鹿停下来，用鹿角蹭着老道的手，一脸乖顺。
　　“你我太久不下山，你平日胆小怯懦，我实在怕你出事，你的豆子生得如何了？够不够用？要不要我帮忙？”
　　鹿一脸纯净的模样，老道士于心不忍，又摸了几下：“你走吧，我用天气炉护你出境，要是被旁人欺负就知会我。”
　　就这样缠绵了半晌，鹿告别了老道士，探着路怯怯地下山了。

　　老道士望天不语，半晌，他似接受了宿命般哀叹了一口气，从袖中掏出一盏非常袖珍的香炉来。
　　他做了一道手诀，空中登时出现了一张地图般的符画。那香炉被他运功移到了地图上的一处，法力逼把香炉到了灼热发红，冒起了滚滚浓烟。

　　与此同时，另一处大地上，平地开裂，黑烟四起。原本平静安稳的大地，不知从哪来的火球，从天而降，像一颗颗流星一般砸到了大地上。
　　烈火焚烧，燎着了刚春生的野草，在本就荒芜的大地上，野火连成片燃烧了起来。在这片荒芜边境生活的百姓，茅草屋顶烧起了不灭的火焰，他们没有出路，变成了流民，流浪在通往唐国大城市的道路上，寻求庇护。

　　一面是玉胎汩汩流血，一面是天降火球，地面凭空升起黑烟。
　　驻扎在玄龙境边界的天督处将士焦头烂额。
　　“再叫人来!”太鹤大人咆哮道。
　　***
　　趁着烽烟，鹿穿过荒芜的边境，进入了一片林子。他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一棵粗壮的古树。
　　古老的树干参天叶茂，偶尔打下一抹阳光的花斑照在树干上。
　　准确的说，鹿看的是古树上的一只蝉。
　　那蝉正展开新鲜的羽翼，迎接蝉生第一道阳光，这等新鲜的景象，带着希望的力量，蝉褪去了往日的枷锁，它会飞翔于崭新的人生。
　　鹿倏然发现，这不是他要找的东西。
　　他后退了两步，澄澈的眼神突然变得暴躁，他蹬了蹄子猛地一冲，这颗古树被他顶得连根拔起，倒在了一旁，而后，他轻飘飘地蹬蹄子走了。
　　***
　　已是落花时节，一地飘零的花瓣。
　　落花无情，人也没好哪去，极风营接到新任务，李灵霄与众人一起出发，还是老样子：其他人一眨眼就不见踪影，李灵霄依然被落在后面，更过分的是，这下行李都让她背了!
　　李灵霄大包小裹，走在树林中。
　　祁云阔回头看了一眼，道：“也不知道这丫头跟上没？别跟丢了。小凤凰，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薛山拒绝道：“不去。”
　　薛山道：“跟不上了退出便是，对她没坏处。”
　　薛山道：“何况，背行李不是日常考验之一吗？当年你不是也这样对我的吗？”
　　祁云阔小声道：“我还不希望她退得太快。”
　　薛山道：“修为没有长进，为何祁姐偏心她？”
　　祁云阔道：“我倒是觉得她天赋还不错，就是涉猎太多没个专长，若是能专心致志钻研一门，日后定有大突破。”
　　半晌，祁云阔又补充道：“想来，也没怎么教她，也不知道她之前跟谁学的，找时间问问。”
　　沈清荷路过，偷笑出了声。
　　薛山一看沈清荷就知道他心怀鬼事，问道：“你笑什么。”
　　沈清荷道：“当然是笑你。”
　　薛山道：“笑我什么？”
　　沈清荷道：“笑你啊，似乎是有意在针对李郡主。”
　　薛山没等他说完便冷着脸走了。
　　***
　　“我好像明白了。”李灵霄恍然大悟道：“这是不是在考验我识路的能力？”
　　“好在本郡主天生方向感奇佳。”李灵霄迈过这茂密丛生的林木：“哪怕这是个迷宫我也能一次次试出去。”
　　到了傍晚，李灵霄终于到达了镇上，寻到了那家客栈，极风营今日在此处落脚，明日继续赶路。
　　极风营晚上一起吃了顿饭，祁云阔道：“小妮子，你之前是谁教的？”
　　李灵霄道：“没有拜入过门派，无名氏一枚。”
　　沈清荷插话道：“临安侯好歹也是因武功封侯，为何不送自己女儿修行？”
　　李灵霄道：“我小时候身体奇差，一听到刀剑铮鸣之音就心悸，所以从小就不能碰那些东西。”
　　“但是呢，我十五岁时就好差不多了，那时候各大门派收少年弟子是十二岁，彼时我再去已经赶不上大流了，就得从最低阶学起，我爹嫌丢人，就不让我去。”
　　祁云阔嗤之以鼻孔，道：“李录小儿果真死要面子。”
　　不过，当今也真是少年英才辈出之时，就拿极风营来说，薛山十一岁入剑阁，两年跨三阶，本就是名家之后，这样一来更是万众瞩目；同在剑阁的许未然，尚未出剑阁，据闻已破天境，跟随嘉遂真人修习的冷雨剑据闻已打遍剑阁无敌手（当然，是在薛山已经退出剑阁的情况之下）；另一派系的刀门同样新人可期，先是唐门出了个几代才学集一身的唐云琛，家仆们纷纷拜这位二十多岁的少年为唐家刀堂新一代家主，据传其唐门刀法已经超过他爹——号称八神之一的唐诀同年的境界；罗焕大将军的女儿罗曼，咋咋呼呼的，但是据说一把金枪练得风生水起...还有好几个厉害的，祁云阔记不清名字，只在天督处里看过资料，确实后生可畏，包括极风营里不太着调的这个卢雨泽小芦苇，天赋是真的强，只是欠练，相比之下，李录不敢把女儿送进群英云集的大门派似乎也符合他的做风。
　　沈清荷道：“我倒是觉得郡主日后定能有一番作为。”
　　李灵霄兴奋道：“真的吗？”
　　卢雨泽嘴里塞着鸡腿道：“灵霄挤...你不必在意%^%$^#你看我，也没门派...”
　　祁云阔道：“那你爹咋不教你？”
　　李灵霄道：“我爹常年不在家，带我在身边怕给他拖后腿。”
　　祁云阔道：“啧。”
　　祁云阔拍了李灵霄肩膀道：“你底子是不咋地，但是后天可以弥补的。喏，为了锻炼你，明天的行李你继续背。”
　　李灵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