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圣兽·点绛刀（重生）》傲来猫豆

64、追逐晨光

　　吾瑞。
　　“乃绿师傅，吾瑞二字，因何而来呢？”李灵霄问道。
　　“熏风自南至，引得祥瑞来。”乃绿缓缓说道：“你们是吾字辈，我有两个弟子，老大吾熏，老二吾南。师弟的徒弟叫吾引，你是老小，便叫吾瑞。”
　　“我想着好事成双，我已经有两个徒弟了，你应排在师弟门下，一人得双，凑个吉祥。”
　　乃绿用手指刻下最后一笔，在一个小巧的石牌上刻下了‘吾瑞’二字，递给了李灵霄。
　　“哦对了！”乃绿突然一拍脑门：“忘了把他带过来了！”
　　李灵霄道：“谁啊？”
　　乃绿道：“正昭。”
　　李灵霄道：“我回天督处时，告诉正昭大人一声便是。”
　　乃绿道：“不一样，不一样，他是正字辈，得让他拜你做，做，做师叔。”
　　李灵霄瞪圆了眼睛：“师叔？”
　　乃绿道：“他是吾引座下的娃子。”
　　李灵霄反应了一会：吾引是她师姐，已去世十七年，正昭兄看着不过二十二三岁的模样，若是推算起来，正昭兄不超过五六岁就加入了少阳派，拜了吾引为师。
　　师姐真厉害。
　　李灵霄给少阳派的前辈们一一上了香，磕了头，而后乃绿走到了一个房间里，关上了门，让李灵霄在外面守着。

　　这一等，一直到深夜，李灵霄自己练习运气到无聊，便来乃绿门口敲门。
　　“师傅，您好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修行呢？”
　　“师傅？师傅？”李灵霄摸了进去，昏黄的烛火下，乃绿正在看卷轴。
　　“师傅，多点根蜡，对眼睛好。”李灵霄点了另一盏灯。
　　“师傅，修行的时间，就剩九天了。咱们要不要开始？”
　　“来日方长，不可急于一时。”
　　“师傅，可我之后有比赛！”
　　“我问你，你现在什么境界？”
　　“地元境中阶。”
　　“那你还想赢？赢谁啊？赢天督处门口那条狗啊？才地元境，还早着呢。”
　　“。。。”
　　“师傅，那天你和薛大哥对招时，用的那招，化成沙石的招数好厉害，叫什么呀？”
　　“化沙。”
　　“可以教教我吗？”
　　“你学不会的。”
　　“。。。”
　　“万一我天赋异禀——”
　　“莫要自欺欺人。”
　　“。。。”
　　“祁姐说的，祁姐都教我了。”
　　乃绿顿了一会，道：“你太贪。”
　　“何出此言？”
　　“世上千种高深绝妙的招数，不可能集于一人。你还有什么好学的？云阔既然都教了你，你现在学的如何了？给你十日，你能把其中一门练得炉火纯青吗？”
　　李灵霄无话可说，想来也是，样样不精。
　　“看书看书，圆都没画好呢还想画树。”乃绿甩给了她一捧卷宗：“自己先看去吧。”
　　于是李灵霄开始翻起了卷轴。
　　这少阳气宗的心法，讲的极其详尽严谨，甚至标点符号都没有错误，字迹也极其工整，堪称一丝不苟。翻到最后，见一落款，少阳木桓著，吾引修订。
　　师傅和师姐，真是厉害。
　　***
　　李灵霄远远就听见稀里哗啦的声音，推门进了宿舍，便见到寒霜霜、唐婉、夏逸星、方默默四个人坐在桌边，玩着某种木牌游戏。
　　唐婉挥挥手道：“灵霄，你终于回来啦！来，和我们玩四圣牌啊！逸星和默默太厉害了！我们打不过她们！”
　　“那是什么牌？”
　　“默默带来的，我们玩了一下午了。可好玩了，我教你。”夏逸星说道。
　　四圣牌，自从发现四种神兽而衍生出来的消遣游戏。四人分为两组，坐于对面。刻于小木牌背面有四种图样，龙、凤、虎、玄武，刻同样图纹的牌为一类牌；木牌正面，有宫商角徵羽等不同字样，等级依次下降。
　　李灵霄听了大概，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她借口有事，溜了出去。
　　李灵霄寻找到自己安静的超然台，看着云卷云舒，山中林木，此地无人打扰，开始练功。
　　双臂撑起，胳膊的肌肉得到充分的锻炼，慢慢双脚竖起，李灵霄开始倒立上山。偶尔有气力不足不稳的地方，可能摔了下来，甚至因体力不支滚下山，无妨，再立起来，继续走。
　　就这样汗渐渐湿透后背，甚至顺着脖颈淌了下来，滴在地上，滴了一路又一路。直到天空见到星辰，月亮挂上树梢，又坠落。
　　李灵霄就这样练到了清晨，算是把这一技巧练到娴熟，她身上的衣衫干了又湿，湿了又被夜风吹干，又湿，李灵霄坐在树梢上看了一会天空，下了山。
　　她得回家拿几件衣服换洗。
　　天色蒙蒙亮，太阳还尚未达到地平线，临安城处于最寂静的破晓前，深蓝色主导着苍穹，星月尚未隐去光辉，郡主房内已传来响动。
　　小恩打着哈欠来到了郡主的房间，见到郡主已打包了一一堆衣服。
　　“郡主，你怎么回来啦？你要把家搬空呐？”
　　“回来拿几件衣服，出去练功。”
　　小恩道：“是那个青什么会吗？”
　　李灵霄道：“是青苗会。八日之后便是比赛了。对了，我爹知道这件事吗？他最近有找我吗？”
　　小恩想了想，道：“好像没。”
　　李灵霄道：“好吧，若是再见到他，帮我告诉一下父王，八日之后，有我比赛。”
　　小恩道：“好的。可是，侯爷已经走了呀。”
　　李灵霄道：“走了？？？？？去哪了？什么时候？”
　　小恩道：“今早走的，好像刚走不久。说是有任务，要出临安城。”
　　李灵霄：“...”
　　小恩：“郡主，你干嘛去？哎哎哎你的行李没带！”
　　李灵霄：“我要先去趟城门。”
　　李灵霄从侯府后院的马厩牵出她那匹乌黑的骏马，骏马的黑色锦衣罩上还蘸着新鲜的晨露，她没有叫醒还在熟睡的侯府的众多仆从，独自飞速策马穿过寂静的临安街，马蹄踏过临安街的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穿过清晨湿润的氤氲，击打着尚未褪去的暗蓝夜色，击打着尘封的古井中的波澜，比白天的喧闹嘈杂要直击灵魂。出了城门，马蹄直奔临安城北的林子。
　　“兴许这会还没走太远！”李灵霄心想，加快了速度，飞一般地向密林深处奔腾而去。等到她穿过林子，来到燕州军一般驻扎的地方，见到地上的马蹄和车辙的印迹早已干涸，才知道，侯爷和他的属下们已经早离开了。
　　李灵霄想去给父亲送行，却没追上。
　　骑着马儿，沮丧地独自回城。这种沮丧已经有过很多次，对于郡主来说，追赶临安侯的步伐似乎永远差好多，这么多年一直如此。临安侯远行无数，自己永远是地平线远端眺望的那一个，而不是身赴远方的那个。
　　既是扑了个空，快慢已无所谓，李灵霄任由马儿来回踱步，踩踏着林地和嫩草打着旋转，不知多久才踱回了城门下。
　　此时太阳已打透薄雾，阳光穿过地平线，雄健的晨光照亮城门，临安城三个大字闪闪发光。李灵霄转身望向远方，那燕州军消失的密林尽头，黄色光柱正穿林打叶，太阳正一点点升起，带起尘埃和光明。
　　新的一天开始了。
　　明明是新的一天，却重复着往昔，犹如循环，犹如停滞。
　　城门上传来一个声音：“灵霄起的很早嘛!”
　　回头一看，无尚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城门楼上。
　　“早啊，可还是没赶上。”李灵霄答道。
　　李灵霄下了马，上了城楼城楼，站到无尚边上，眺望远方雄浑的朝阳。
　　“让我听听，这么早出城，是为了什么？”
　　“我爹又出去了。”李灵霄道：“我没追上。”
　　“临安侯一直如此，匆忙来回，从未能和家人长聚。”无尚说道。
　　“唐国正因有士如此，才能长盛不衰，可叹。”
　　“我看你这些日子未在天督处，怎么，是住的不习惯？还是朋友不合意？”
　　李灵霄道：“没有，很习惯。正是这次比赛，我结交到了许多朋友，见到她们我就很开心，只是——”
　　无尚道：“只是什么？”
　　“和她们在一起就想玩乐，太消磨意志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
　　无尚笑道：“还有什么事情没做？”
　　李灵霄道：“很多呀，我还没赢得比赛，还没让我爹看到我的实力，我还没有能进天督处，还没有继续执行任务，还没有灭掉玄龙教，还没能彻底将天下太平。。。”
　　无尚望向李灵霄，李灵霄生的很精巧，一双风流美目，认真严肃时却气质沉稳清涟，说起这些来大人话，极其认真笃定。无尚笑了，她这个年纪，看着壮志凌云的年轻人，总是不免觉得天真，但李灵霄的外表带给了她更多反差，反而显得不那么‘天真’，无尚拍了拍李灵霄的肩膀：“哪能事事皆遂人愿，但求尽力而为，无愧于心。”
　　“我也理解临安侯，为什么不把你带在身边。”
　　“我去了只能添乱，是吗？”李灵霄想到，眺望远处朝阳，如此刺眼，晃得自己无法招架。她明白现在的自己，纵使沐浴希望，机会对自己迎面张口，也做不了什么。
　　无尚道：“命里有时，终须有。你还年轻，等真正去了那种地方，经历了种种可怖的事情，便会怀念现在了。”
　　李灵霄不懂。
　　无尚道：“不和你说这些了，你练习得怎么样了？乃绿他教的好吗？”
　　李灵霄皱眉，不知道该怎么说，又不想透露乃绿啥都没教自己，只好说：“乃绿师傅的技艺非一日之功，我得慢慢来。”
　　无尚又笑了，道：“哦，慢慢来可还好。“【一直在找个女娃。】“这么多年，方士曾说，十八年前，会诞生一个希望，那是承载着大唐国无数人命运的一个女子。可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情，让我们失去了线索。这么多年，我们也一直在寻找她。但是我看今年，女子英豪辈出，保不准，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人里，你和罗曼。谁更有希望一些？我暂时看不出来呢！”
　　我看太鹤带着罗曼可是每天都火急火燎地练习，一刻都不停歇呢。他们罗家的金木司，昨日还车轮战呢！”
　　李灵霄惊悚，瞪大了眼睛。
　　罗曼的师傅是太鹤！！！！！
　　啊！！！！！！！！！！！！
　　李灵霄道：“无尚大人，我还得去练习，我先告辞了！”
　　“我听说临安侯会在第二轮淘汰赛时回来。”无尚对着李灵霄的背影喊道。
　　李灵霄道：“谢谢无尚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