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圣兽·点绛刀（重生）》傲来猫豆

85、藏书楼

　　李灵霄眼前再次浮现水雾，水雾散开后，夜幕降临。
　　那一夜元莫邪约薛山去练剑，薛山欣然而去，从窗户翻进藏书楼。
　　二人推演谈剑，地上铺满了书籍，彼时，二人的修为难分伯仲，薛山的速度更快，元莫邪力量更大，二人在书楼里比剑，可渐渐的，李灵霄发现元莫邪步步紧逼。
　　薛山也察觉到动向，他笑道：“师兄，终于和我来真的了？”
　　元莫邪道：“是啊，看你进步神速，听说马上就要破天境了，想要和你比试比试。”
　　突然，紫色的闪光与浅蓝色的气旋一闪而过，一抹紫光划破寂静的夜空，劈入苍穹里那尚未吞没月色的乌云团中。空气变得更压抑了一些，而后是远山吹来的风已到达，吹入了藏书阁。
　　“师兄。。。”薛山不敢相信，他的手臂开始淌血。
　　“这是，你的惊霆诀吗？好厉害，好快。”
　　薛山的手臂被一抹雷霆闪电击中，无法动弹，他坐下来，查看伤口，他以为师兄会停下。
　　可他错了。
　　当他低头包扎之时，元莫邪坐了一道手诀，又一抹闪电劈向了薛山。
　　李灵霄本能地呼喊，可发不出声音，她眼见着薛山倒在血泊里。
　　山风席席游撺，元莫邪缓缓走近，他的脚步踩在塔楼的地板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在万籁俱寂之下，竟有些刺耳。
　　薛山想撑起身体，他不懂为什么。

　　元莫邪望向薛山，那眼神如此冰冷，仿佛他们没有认识过，仿佛他们有深仇大恨。
　　“师兄。。。”
　　“别叫我师兄了。我讨厌这里，这也不让学，那也不让练，磨磨唧唧，空讲大道理。”
　　“这种束缚之下，我是不可能以最快的速度成为天下第一的，起码——不会先于你成。”元莫邪走近薛山，蹲下来。
　　他仔细看着他的师弟，他天下第一之路上的绊脚石，这两道惊霆诀，居然还没劈死他。
　　他从薛山第一天入剑阁时起便心中不悦。
　　那时他小时候刚被紫渡选中，而后不久，薛山又被紫渡挑进门。元莫邪看到这个小师弟，人生得好俊俏，各个师长都偏爱他。
　　不能留。
　　一起学剑，薛山天赋异禀，几番探讨便悟得精髓，修为一跃再跃，快得让元莫邪不得不快马加鞭，日日奋读。
　　这个人，不能留。
　　两人一同被罚，薛山三言两语，撒娇带哄，把那些严厉的长老纷纷搞定。
　　简直不能留。

　　元莫邪无数次心道：不能留，留下就是祸害。

　　于是在薛山修为马上破纪录时，决心把他干掉在藏书楼。

　　薛山在地上蠕动着，他身上的伤口不停流血，流了一地，他的气力在丧失，但还在挣扎。
　　“好师弟，我怕你不死，又怕你死的太快，这样吧，体会一下慢慢血尽而亡的感觉。”元莫邪抬手，将自己的剑插入薛山肩膀连着脖颈处。

　　元莫邪对自己的手段非常满意，终于了结了自己长久以来的一大心结，他勾起嘴角，眼神藏着狠戾，在薛山耳边说道：“留你到今日，已晚。不过...师弟你这般招人待见，今日死在这，不会孤单，他日我送那些喜欢你的人皆去陪你。”

　　元莫邪心狠手辣，下了杀手后，临走被紫渡的一个物件绊了一下，而后稀里哗啦地倒了一大片杂物。元莫邪想起紫渡对他的种种约束，登时一生气，又劈碎了一大片柜子和书籍才走。
　　此去，再也不会被束缚在这破剑道里。
　　元莫邪走后，电闪雷鸣，下起了豆大的雨点，渐渐，暴雨如注，雷声轰鸣不绝，剑阁弟子原本在外练剑的人也都纷纷躲进屋内避雨，剑阁藏书楼四周一片人声已远，只有雨声淅沥，薛山在血泊中，无助挣扎。

　　李灵霄吓死了。
　　眼前迷雾散开，她一下子坐到地上，惊魂不定。
　　有人在后面拍她，她一回头发现是薛山，连忙紧紧抱住不松手。
　　“怎么了？”薛山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搞得一头雾水。
　　李灵霄拽开薛山的衣领，果然，一道细细的疤痕在脖颈根处。
　　李灵霄道：“刚刚我看到了你小时候，看到了元莫邪要杀你！”
　　“你后来怎么样了？谁救了你？元莫邪去哪了？他现在在哪里？”
　　薛山道：“后来，师傅来了。元莫邪叛逃了，他现在在——放心吧，他一时半会不会回来的。”
　　李灵霄道：“薛哥哥，后来你好了么？我看到你伤得很重，流了很多血。”
　　薛山道：“那都是小时候了，我早就没事了，你看，我不好好地在你眼前呢吗？”
　　李灵霄道：“后来，你就退出剑阁了吗？”
　　薛山点头。
　　李灵霄道：“奇怪，刚才我怎么看到的那些？”
　　薛山：“有一种法器，叫流转瓶，能吸取剑阁的水汽呈现画面。估计是紫渡师傅刚才不小心打破了一个吧。”
　　“哦。”
　　李灵霄的目光始终不能从薛山身上离开，她想要多看看，确信薛山是完好的。
　　她内心无比难过，薛山小时候明明那么开朗，却因为被元莫邪嫉妒，惨遭杀戮，后来才变成现在这样的吧？
　　“薛哥哥。”李灵霄一手拂上薛山的脸。
　　“你小时候，那么开朗，天天都笑。”
　　“是不是被元莫邪打伤之后，你便不经常笑了？”
　　薛山不说话。
　　李灵霄道：“薛哥哥，你的经历我都看到了，你明明那么信任他，他却嫉妒你，害的你差点死掉，世上怎会有那样奸邪之人，他害你变得沉默寡言。可是——”
　　“世上不是都是他那样的人，那般穷凶极恶的没有几个的。只是你倒霉，碰上的有点早。”
　　“薛哥哥，世人不是都像他这样冰冷，喜欢你的人特别多，世人都会温暖待你。你的真心不会错付，你还有我。”
　　薛山瞳孔一震。
　　当年二人在藏书阁大战，塔楼里的杂物倒了一地，薛山身受重伤倒地，血淌了一地，渐渐变冷，他尝试过拔剑，撑手起身，他感觉手指都被血糊住了，张不开，周遭尽是那些杂物破烂，挣扎片刻后，眼前模糊，昏迷不醒。
　　似乎确实是那年以来，他变了许多。
　　变得沉默寡言，冷漠，甚至有些洁癖，变得转换目标，变得，和从前完全不同。
　　他原来身处剑阁修行，他信赖元莫邪，他以为可以就这样无忧无虑，专心修行便可达到天境，待到出师，就去屠龙卫道。
　　还是太天真。
　　他万万没想到，平时天天嬉闹的师兄居然如此恨他。
　　他不仅恨他，而且背弃了曾经的一切。
　　元莫邪叛逃以后，去了玄龙教。
　　后来便传来了他淬体成功的消息。
　　元莫邪，元门的希望，剑阁的翘楚，叛唐入秦，成为了一个龙修。
　　离薛山原来以为的天下太平，又远了一些。
　　其实他之前在剑阁的种种见闻，也有些不解，剑阁的情况太复杂，他觉得，剑阁不再适合他的修行了。
　　他需要以更快的方式变强，需要更多的实战经验。
　　于是当年他重伤还未愈，就拼命进入天督处。
　　当年，他和元莫邪同窗之时，元莫邪平日里见他，表面看着无异，内心里应是像一根刺一样。
　　而元莫邪给他耳畔留下的话，也如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

　　“今日死在这，不会孤单，他日我送那些喜欢你的人皆去陪你。”
　　薛山望着李灵霄。
　　对于薛山来说，李灵霄就是挑拨他情绪的火钳，自从李灵霄渐渐的进入他的眼中以后，李灵霄的一嗔一笑，都撞入他心，眨眨眼便在他心中掀起火苗，他只是多年沉默惯了不知怎么形容，语塞。
　　和李灵霄在一起，他的大脑经常是空白的麻木的。李灵霄越看越美，像琉璃一样炫目，美到没有上限，李灵霄说什么他都可以答应。她美貌精巧又嬉笑潇洒，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绝色佳人？还被老天爷安排在他身边？
　　真是幸运。
　　心动的那一刻起，他牵挂的心就未曾停止了，李灵霄总受伤，大伤小伤不断。
　　元莫邪若是知道了李灵霄，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这世间凶险万分，离太平甚远，唯有这一处心安，他定要保护好。他搂她入怀，在耳畔轻声说。
　　“灵霄，以后跟紧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