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院：此生入公家，不知幸与瑕》玉藻森林

17、欢迎饭，送别饭（一）

　　聚会结束时大家依依惜别，约定等九月教师节，有时间就一起回高中母校看望老师。
　　上班后的第一个周末就这样过去了，林婳迎来了第二周。
　　第二周的第一天，就来了一个惊雷，林婳一批的新人里，有一个辞职了！
　　这个人叫陆解，从帝都考来的，其实上一周就没来报道，说是家里有些事耽搁了。
　　这周一上来，林婳刚进办公室擦完桌子拖完地的功夫，手机就在桌上震动了好几次。林婳不好意思地把手机调成震动，打开新人们开的没有领导的微信群，就看到陆春琪在群里发了好几条消息。
　　“惊呆了，陆解居然来辞职了耶！”
　　林婳这是才发现这是陆春琪拉的一个没有陆解的新群。
　　“我今天路过领导办公室，看见他坐在里面耶！听见在说辞职什么的。”
　　陆春琪所在的政治部管人事，知道这些也不稀奇。
　　立刻有人在下面问怎么回事，陆春琪发了个柯南的思索表情包，回复：“待我一会儿去打探打探！”
　　上午还没过完的时候，陆春琪果然打听到了，在群里更激动地说：“我真的震惊了！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辞职吗？”
　　“因为他老婆逼他辞的！！”
　　群里热热闹闹你一言我一语，林婳看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陆解是法学硕士毕业，毕业时想考公务员，分别报了S市和帝都的名，S市的笔面试都早于帝都，他告诉家中已经怀孕的老婆S市的考试就拿来练练手。
　　随后就是意料之外的一路通过笔面试，这时候他却犯了难，原来笔试通过后他老婆就让他别来面试了，路途遥远且考中了也不会来，他不知抱着怎样的心理瞒着家人来面试了。
　　直到名次公示，政审的通知寄到了家里，家人才得知他录取了，而他的家人却一反常理大发雷霆。终于在政审体检都通过后，即将入职的前一周，陆解的老婆和他大吵一架，情绪激动中跌倒撞到桌子，流产了。
　　一场好事变成悲剧，陆解把神思哀伤的老婆送进医院，又接受了来自两方家人的强烈谴责，在老婆情绪稍微稳定的两周后，也就是今天，来S市辞职了。
　　群里的众人唏嘘不已，陆春琪津津有味说完这个故事，还意犹未尽地总结一句：“考试这种事居然都没和家里人沟通好，不知道怎么想的。”
　　午饭的时候林婳去坐电梯，正碰上在等电梯的陆解，林婳和陆解都怔了怔，大家此前在体检时都见过，林婳点点头，问：“去吃饭吗？”
　　陆解苦笑一下晃了晃手机的文件袋说：“不，直接走了。”
　　“叮”，电梯来了，门打开好几个同事在里面，午饭时间人总是特别多。
　　陆解没再说什么，走进了电梯，林婳也跟着走进去。电梯里的人自顾自的在说话，谁也没注意到一个陌生的脸庞。
　　到了一楼，大家蜂蛹着出来，陆解向门口走，林婳看了看他，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回过头来对林婳摇了摇手里的文件袋，林婳也笑一笑，他就走出去了，没再回头。
　　告别的话也没有说呢，林婳想。
　　但就这么消失在人海，此生不会见，需要告别吗？
　　林婳想起了大学散伙饭时卓玛的话。
　　“嘿，想什么呢！”突然有人拍林婳的肩，一回头，是吴玫。
　　“一起去吃饭吧？”从上周起，吴玫吃饭总会叫上林婳一起，两个人默默组成了“饭搭子”。
　　林婳开心起来：“走吧。”

　　这一周林婳开始跟着冯登学一些基础的工作，例如归档、领取物品、排值班表等。检察院的干警要轮流值班男生大约一月一次值夜班，女生大约四月一次值周末节假日白班。林婳算了算，自己第一次值班在十月。
　　到了周五，顾朱颜老师忽然买了星巴克，提这两个大袋子到林婳这间来，凌婕帮着她都取出来，顾朱颜一杯杯去分给部门里的大家了，凌婕送顾朱颜到门口。
　　林婳拿着一杯拿铁，心想怎么突然那么奢侈。
　　到下午凌婕开始收拾桌子，一个个箱子地装起来，又来了技术科的老师来帮她搬电脑，这回是冯登特别热情地忙前忙后，林婳也帮忙推了两回推车，把凌婕送到了六楼领导层的秘书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周主任在科室群里发了条消息：“下周找一天晚上我们一起聚个餐，大家都有空吗？”
　　群里纷纷回有空，一片雀跃。
　　第三周起林婳要开始新人培训了，每周两到三天，在本区的党校。其余不培训的日子就回单位里上班。周主任定下的聚餐的日子是周三，刚好是林婳她们开班的日子。

　　第三周来上班的时候，林婳发现冯登明显活跃起来，周一早上还乐呵呵地问林婳：“你要不要换到凌婕的桌子这边来？”说着指指自己对面的这张桌子。
　　林婳觉得纳闷，自己没什么换座位的必要啊，她摇摇头婉拒了。冯登沉默着没说话。
　　到周一下午，手上的活告一段落，冯登还和林婳聊了会儿天，问了她些学校家人等的信息。
　　说到最后冷不丁问了一句：“你想不想当秘书？”
　　林婳突然警惕起来，心里“突”地一跳，十分诧异，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知道这话古怪，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微微透出点疑惑，回答说：“没想过这个问题啊，我现在不需要想这个吧？”
　　冯登听了没什么表情，只低头去看手机，也不看林婳，自言自语般地说：“你可以想的，秘书都要女的。”
　　林婳对他那句“你可以想的”已经是惊讶的不得了，只能打哈哈说：“不会的吧。”
　　冯登依然不抬头：“是真的，几任秘书都是女的。”
　　林婳不知该答什么了，只觉得古怪地不想再继续对话，草草回答他：“你别这么想啦……”
　　到下班为止，两人都无话。
　　第二天上班时，两人都仿佛没聊过这个话题般，谁也没提及。只是白天静静地，除了工作互相也没说几句话。
　　周三起床的时候，林婳莫名有些兴奋，今天不用上班，去党校培训，但晚上还得聚餐。
　　今天不太一样呢，她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