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馆1991》兰秋十七

3、第三章

　　吃饭完后，两个人又聊了很久的天，说是聊天，更像是泊涟的单方面倾诉，予安就配合着听。
　　泊涟从母校领导人的几次更换和内幕到澳洲合租的小女孩总是点外卖但是不丢盒子再到他有几个朋友分别养了什么品种的猫，思维之跳跃，话题衔接之自然，简直让她望尘莫及。
　　后来还是在归远的提醒下，泊涟才意识到时间不早了，再待下去怕是明早一早起床赶飞机会难受，才匆匆结束。
　　结果归远刚送泊涟到门外，还没来得及按电梯的下行键，电梯就上来了。
　　“叮”的一声，随着电梯门的开启，予安就这样猝不及防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归远眼看着予安的表情从漫不经心瞬间转换成了面若冰霜。
　　归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予安就径直进了家门，并且，“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徒留予安和泊涟面面相觑。
　　“哟，小桂圆，你这便宜外甥脾气还有点大啊？”
　　还是泊涟率先反应过来，调笑着说道，“看样子他平时没少给你甩脸子，让你受气啊。”
　　予安觉得有点尴尬，但还是摇了摇头，“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可能叛逆期吧。”
　　“你就别替他说话了，”泊涟忍不住上手揪了揪她的脸，“现在这样说明以前也好不到哪里去，谁会一下子性格突变啊。”
　　这时，电梯又来了，泊涟匆匆和归远道了别，就上了电梯。
　　他以前还真不是这样。
　　电梯门合上后，归远把这句还没来得及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把手放在门上的指纹识别器上之前，她还是有点紧张的。
　　予安已经一年多没有回过这里了。
　　高二下学期的时候，他突然说想要住校，然后就搬去了宿舍，直到现在。
　　起初归远还时不时试着给他打个电话询问近况或者问他节假日要不要回家，他要不就不接电话只发个短信说没空，要不就接了电话说没空。
　　就连高三的家长会都替归远请了假，在归远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后来归远还是在和他的班主任通话的时候才知道。
　　起初归远也疑惑过予安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后来抓破脑袋也想不清楚就没管了。
　　她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穿着件恐龙睡衣，小跑着来到门卫这里，刷卡带她进去。归远当时隔着恐龙睡衣的帽子摸了一下他的头，他的脸一下就红了。
　　也记得第一次给他上课了之后，他耐心教她怎么从里面打开自家的门，但是归远总会忘记先按一下门锁上面的隐形按钮，所以后来每次归远还没走到门口就会听到他提醒：“老师，按钮。”
　　还记得他在上完课之后，突然说要借她书，然后一本本介绍他最喜欢的书让归远选。
　　记忆中的予安既容易害羞又爱笑。
　　不像现在。
　　想到这里，归远叹了一口气，用指纹解了锁，推开门。
　　突然一只手从门后伸了出来，归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拉了进去。
　　“砰”地一声，门关上了。
　　屋里没有开灯，窗帘也被全部拉上了，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