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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南北 ...

  •   “姐姐刚刚跟我说……”小洲偷偷对北迦做一个鬼脸,又将脸转向路南深,一本正经的说,“晚上要和你一起睡觉。”

      晚上和他一起睡觉?

      她什么时候说过?

      万万没想到一向老实巴交的小洲,居然反将她一军。

      北迦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眼神看转向路南深的时候,注意他雀跃的小表情,嘴角是微微上扬的,“噢,北小姐,你想跟我一起睡觉呀?”

      “你想得倒挺美的。”北迦哼笑了一声,直径上了楼。

      只听见小洲幸灾乐祸的说:“叔叔,姐姐这是害羞了。”

      路南深摸了摸下巴,嘴角噙着一丝笑容,反应过来,立马纠正小洲,“叫哥哥。”

      你叫我叔叔,叫她姐姐,那她岂不是也要叫我叔叔?

      不可以。

      这辈分可不能差。

      她坐在床边玩了一会手机,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接听了电话,听筒里传出倪一宁的声音:“北迦,我们都好久没见了,有时间约个饭吧。”

      “好啊。”北迦坐起身来,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要不在你家弄火锅吃吧,好久没吃辣了。”

      “可能不行,我房子租出去了,要先问问室友方不方便。”倪一宁在门外晃了晃雨伞,水滴四处散落,将伞扔在玄关处,鞋子杂乱的脱在进门垫上。

      “室友?”北迦用肩膀夹着手机,从柜子里翻出一套灰色睡衣,好奇的问:“男的女的?”

      “男的。”倪一宁坐在沙发上,一想起那晚,男租客进她房间的场景就瘆得慌。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北迦的房间没有独立浴室,要去母亲的房间,边和倪一宁打电话边经过走廊,“毕竟你是优质美女。”

      “嗯,知道了,我会好好保护我自己。”倪一宁起身,端了一杯水,想起了什么,又随口跟她提了一嘴,“对了,我最近收了一个弟弟,怪可怜的。”

      “啊。”北迦突然叫了一声,传到了听筒的另外一边,倪一宁急切的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也不知道路南深是不是成心的,走廊虽然不宽,但是两个人应该是容得下的,居然还会撞到了她。

      北迦瞪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对电话里头的说了一声:“没事,就被狗咬了一口。”

      身子突然被人从后面钳住,带着浓厚的烟草气息,一只手环绕中她的双臂,指尖触摸着她的锁骨,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你说我是狗啊。”

      她心头一颤,吓得手心涔涔冒冷汗,碎了一声:“狗男人!”

      他温热的气息均匀打在她的颈侧,又慢慢俯下身,嘴唇摩挲着之前被他咬过的地方,“那我可真咬下去了哦。”

      声音低沉,却勾人魂魄。

      “一宁,我先挂,改天再聊。”北迦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动不动,无心听电话里的人讲了些什么,挂断了电话。

      “路南深。”北迦说话的时候不带任何起伏,眼里却闪着一丝凶光和警告:“您是想再尝尝我的过肩摔吗?”

      他一想起那个过肩摔,就一阵后怕,非常识趣的松开了手,滚回自己的房间了。

      *

      倪一宁侧躺在沙发上,打开手机玩了一会,无聊翻了翻相册,翻到那张与沈修合照时,看了很久,才起身去洗手间。

      她用手理了理那头乌黑亮丽的短发,洗了把脸,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将还不到肩头的头发扎起来,还有很多碎发都扎不起来,不过没关系,她打算留长发了。

      她洗完澡,便直接睡下了。

      男租客住进来几天了,她还是没跟他碰过面。

      快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她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撬她房门的锁,她微微坐起身,不慌不忙的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把水果刀,将枕头塞进被子里,小心翼翼的站在门侧。

      一个黑影在她房间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那人翻开被子,发现床上没人,才慌张往门外跑,她脚一勾,人踉跄摔倒了客厅,只听见一声惨叫。

      她摸了摸墙上的开关,客厅的灯亮了,立刻将刀顶在那人的后背,将他的手臂反手压在背后,勾了勾嘴唇,带起讥诮:“偷东西,竟然偷到我头上来了。”

      忽然她只感觉后脑勺有什么东西顶着,很快意识到是一只枪,粗犷的声音从背后传出:“小姑娘,把东西拿出来!”

      竟然还有同伙?

      他们究竟在她房间找什么东西?

      倪一宁一脸迷茫,不知所云,膝盖死死顶在地上那人的后背上,微微转过身来,脸上还带着怒气:“你们他妈到底在我房间找什么东西,能不能只会我一声?”

      那只枪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少废话……”

      就在刹那时,手里的枪被人单手卸下弹夹,压在身下,速度如电闪雷鸣,低头对她说一句:“喂,你没事吧。”

      两人眼神对上,倪一宁愣了愣,眼前的这个人,不就是她盼了又盼的人么?

      沈修?

      他回来了?

      稍后倪一宁打电话给同事,将这两个人带回了警局。

      倪一宁独自一个人收拾着被入侵者破坏的房间,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站在阳台抽烟的沈修。

      一个多月的时间没见,他的寸头长长了不少,染成了栗色,头发微微遮住了额头。

      沈修将烟掀灭,往客厅里走,从她身边绕过,坐在了沙发上。

      她心情还不错,从冰箱里拿着一瓶啤酒,掀开盖子,喝了几口,又递了一瓶给他,一连串疑惑让她摸不着头脑,终于耐不住性子问:“沈队,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会出现在我家?刚刚那两个人在找什么?”

      “你到底让我回答哪一个问题?”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双腿叠交。

      倪一宁坐在另外一张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撑着下巴,注视着他,心里喜悦渐渐爬上眉头:“大半夜的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沈修挑眉指了指那间房,淡然开口:“我住这。”

      倪一宁这才恍然大悟,身子前倾,细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他:“你真是沈修,沈队长?”

      沈修不是知道自己住在这里嘛?

      还故意租她的房子。

      难道是有意而为之?

      她觉得自己在做梦。

      男人立刻慌了神,他确实并不是沈修,而是沈修的双胞胎弟弟沈晔,一般很少有人能将他们分辨出来,上次他骑着摩托车溅了她一身的水,她误把他当成了沈修,以为再也不会再相见了,却阴差阳错租了她的房子。

      后来,在C市,在沈修的手机里,他见过她的照片。

      沈晔抢过手机:“哥,这人是谁呀?”

      沈修将手机抢了回去,眉宇舒展,笑道:“一个同事。”

      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一个表情,他便看得出,沈修对她有些奇妙的感情,他想看看能让万年铁树开花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修现在正在越南,查贩毒一案,生死一线。

      沈晔本以为自己败露,只见倪一宁掐了一把大腿上的细肉,疼得脸抽搐,才说道:“啊,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倪一宁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沈队,您那天往我房间里到底藏了什么东西呀?”

      沈晔神色淡然,装出同沈修一样严肃正经的模样:“一些证物。”

      她点了点头,接着说:“那沈队,怎么不回局里,同事们都想你呢?”

      “也包括你。”沈晔仰起头,望着她。

      倪一宁愣了愣,害羞的抓了一下头发,身子往后靠了靠,没有说话。

      沈晔忽然起身,从她前面绕过,大步走进浴室,洗了个澡。

      浴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坐在客厅沙发的倪一宁听得一清二楚,那么真实,原来真的不是在做梦。

      随后,各自回各自的房间,睡觉。

      只不过沈晔还不想告诉她,他不是沈修,估计是想顶着他哥的身份和她多相处相处,给他哥多创造一些机会。

      倪一宁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黑黝黝的眼睛盯着窗外,月光明亮,吹风树叶。

      她笑了,做梦都在笑着呢。

      *

      夜里,北迦做了一个梦。

      梦里,路南深站在警戒线外面,阴沉着望着她,掐着她的脖子,仿佛要把她的脖子扭断了。

      北迦手里紧握着一把枪,扣动了扳机,一枪打在了他的心脏上,瞬间倒在血泊中。

      她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疯狂而慌张。

      周身鲜艳的色彩仿佛全部褪去,只剩下黑色,像潮水一样将她渐渐淹没。

      她猛的被吓醒,从床上坐了起来,如同溺水的人,大口的喘着气,下意识的去看自己的手掌,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才舒了一口气,睡意全无,穿了个外套,独自一人上了天台。

      这会雨已经停了,周围静谧,她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眼神迷离的望向远处茂密的林间,虫鸣声被放大了好几倍。

      “你也睡不着?”低沉的声音从城墙的另外一边传出,她险些被吓了一跳,又极其淡定的“嗯”了一声。

      路南深慢慢走了过来,站在她身旁,悠悠地问了一句:“是因为没跟我睡,所以睡不着?”

      嗓音是低音炮,很酥,勾人魂魄的那种。

      是因为没跟我睡,所以睡不着??

      这人能不能要点脸?

      怎么可以那么不要脸?

      北迦睨了他一眼,像是在解释道:“我做了个噩梦。”

      路南深觉得她胆子很大,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被绑架了,却还是那么从容不迫,所以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梦,好奇的问:“什么梦那么吓人?”

      北迦一想到那个梦,就带着深深的敌意,嘴角带起讥诮:“被人掐着脖子。”

      路南深一听到这话,想来也是后悔莫及,喉咙里发出短暂而轻微的叹息声:“北迦,对不起。”

      又觉得一句对不起,是那么的无足轻重。

      良久之后,他又自说自话:“北迦,你知道吗?你的名字里有北,我的名字里有南,我们俩合在一起就是……”

      他又仔细想了想,觉得好像都是一些不好的词,就没继续往下说下去了,没想到北迦说了出来,“我们俩合在一起不是山南水北,就是天南地北,是八竿子永远也打不着地方。”

      这些话,似乎在暗示他,他们之间就像是这两个词,遥不可及。

      他转眸望着她,她的侧脸在盈盈的月光下,显得更加冷冽。

      “北迦啊。”路南深突然唤了她的名字,她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夜里光线灰暗,他的神情看不真切,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他微微敛眸,嘴唇动了动,声音低低的,“其实也可以是北雁南飞,北方的大雁终究是要回到南方,而你我命中注定是要遇见的。”

      他们的相遇,对于北迦来说很不美好,她甚至觉得有些可笑,勾了勾嘴角:“路先生,那这个命中注定还真是够惨。”

      路南深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一声不吭,手肘靠在围栏上,指尖轻轻敲打着节奏。

      北迦反身靠着围栏,从口袋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细小的烟,风有些大,打火机几次都没点着。

      路南深突然靠近,微微低下头,用自己的衣服围住她,挡去了风,打火机才点着。

      她抬头看他,两人此时距离很近,路南深正直勾勾的凝视着她,半点没有要收敛的意思。

      北迦却看不出眼神里的意思,往后退了半步,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来,直接呼了他一脸,烟雾缭绕的。

      他被迫侧过头,在一旁咳嗽,又转过头,口吻像极了老父亲:“北迦,你还那么小,能不能少抽点烟。”

      “你管我啊……”北迦夹着烟的手指顿了一下,身子靠到另外一边,“你又不是我爸爸。”

      路南深气得反问了一句,“你觉得我想当你爸爸?”

      “估计我妈不会同意。”北迦转了个身,背对着他说了一句,“回头帮你问问啊。”

      说完,直接离开了天台。

      这话简直要把路南深气了个半死。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路南深背过身去,接听电话,听筒里传出路尹的声音:“哥,你跑哪去了,金秘书说一直联系不上你。”

      路南深掀起眼皮,慢慢地说着:“我给你找嫂子去。”

      “嫂子?”路尹有些激动,“嫂子在旁边?”

      “这么晚了,早点睡吧。”路南深勾了勾嘴角,挂了电话,也没听清电话里头的人还说了些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场有名场面哦。
    明天休息一天,不更了,调整一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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