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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离开 ...

  •   几天后,北迦搬离了别墅,终于还是和这段日子做个告别,人的一生会遇见很多人,那些人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谁也不例外。

      火车渐渐驶向C城,车厢里弥漫着不同的异味。

      这一次走得很匆忙,像是逃命一样,兵荒马乱。

      再此之前,她接了路南深打来的一个电话,问她有没有事,要她好好待着,不要乱跑。

      他还说,所有的事交给他来处理,有他在,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昨天北母上街买菜被宴白露的粉丝泼了一身的红漆,她也差点被人群殴。

      继杜锦颜事件后,这样的事情,又再次发生在她身上。

      ——路南深,遇见你破事真多,我们不要再联系了,也不要再见面了。这也是我今年的生日愿望。

      也是她最后对路南深说的话。

      她不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的人。

      就在前天发生了一件轰动娱乐圈的大事,宴白露在家中自杀了,被经纪人发现及时送往了医院,好在抢救及时,而北迦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上。

      微博热搜飙升第一,内容是北迦插足路南深和宴白露,导致宴白露自杀。另外附上路南深抱着北迦进别墅的照片,那天她正好神志不清,所以举动很暧昧。

      当天别墅山脚下,被记者和粉丝堵的水泄不通,越描越黑,说她已经和付名伯在一起,生了个儿子,还和路南深搞在一起,真是不要脸,反正骂得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网络暴力,就像是浪潮,能将人活活淹死。

      这段时间,北迦经历了太多,就像坐过山车一样,

      路南深出现在医院时,宴白露已经抢救过来,生命没什么大碍,她本以为他是来关心她的,却没想到的路南深拿起床头的水果刀在她眼前晃了晃,一把拽住她的伤口,凶狠的说道:“宴白露,你要是成心想死,怎么会割腕自杀,演给谁看呢!”

      她确实不想死,只是想做做样子,好让他害怕,让他迫于舆论的压力而妥协。

      他手上的力度加大,宴白露苍白的脸上疼得渐渐涨红,纱布被鲜血渗红,她将手抽了出来,死死的瞪着他,“路南深,你疯了吗?”

      窗外的阳光被他挡住,影子笼罩着她,阴测测的说道:“我警告过你,你敢动她,我会让你比死更难受。”

      宴白露簌簌发抖地靠在床头,用手按住纱布,明知故问:“我到底又做什么了,惹您不高兴了。”

      “你别给我装,营销号不是你找来的?”他始终黑着脸,将刀一把扔在床头柜。

      她太阳穴猛的一跳,连忙打开微博一看,才发现情况比她预期的还要更加严重,也不知道是谁在暗中推波助澜,解释道:“我根本就没有找什么营销号,你和北迦的照片也不是我找人拍的。”

      “你没有?”路南深深信不疑的望着她,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便再次对她发出警告,“她已经被网暴过一次了,我绝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第二次。宴白露,你好自为之吧。”

      事情发生的当天,他就已经将热搜压下去,又发了一条微博,主要内容:广而告之一下,我和宴白露从来都只是普通朋友,照片上的女人也不是你们说的什么北迦,我根本就不认识她,还特地艾特了所谓的现任女朋友的微博。

      这个女朋友,是他特地找来的,无论是身高体重,还是相貌,和北迦有着六分相似。

      只有撇得干干净净,才是彻彻底底的保护。

      宴白露只是觉得胸口的愤懑一直涌动着,却又倔强地吞下自己的眼泪,心灰意冷道:“路南深,我们认识多久了,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北迦。”

      在她十八岁那年,参加一个选秀节目,在众多试镜中被路南深一眼选中,他把手上所有好的资源都给了她,算是捧在手心里了。

      所以她一直以为,到最后能和他在一起的那个人一定是她。

      “宴白露,实话告诉你吧,你以为当初我为什么会选中你,只是你那倔强不服输的眼神像极了她。”他的目光突然定格在窗台的几盆盆栽上,风吹过来花面片片翻转,使他想起了别墅里的彼岸花,想起那朵带着刺的花。

      所以他们早就认识了?

      所以一开始她就只是一个替代品?

      “好。”宴白露暗暗点了点头,疯狂的笑几声,垂下头,脸被头发微微遮盖,赌气的说道:“路南深,我告诉你,流言蜚语到最后都会变成真,就算不是真的,我也会让它变成真的!”

      路南深唇角微微上扬,吝惜地露出半抹笑意,对她发出最后的警告:“你尽管试试,我会让你身败名裂。”

      “路南深,总有一天你会死在她手里的。”她眼神又直又僵,语气有些悲凉,更像一个诅咒。

      他冷冷说道:“那就不劳你费心。”

      宴白露愤怒的拿起身后的枕头砸向他,指着门口吼道:“给我滚出去。”

      *
      车窗外的风景,像流水一样往后退,从荒芜到丰腴,从田野到乡间,从白天到夜里。

      北迦靠着窗户,瞌眼睡了会,被对面大妈的鼾声吵醒,她捏了捏发酸的脖子,跺了跺发麻的脚,起身去给母亲接了一杯热水:“妈,再忍着点,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

      抵达C城已经晚上八点了,两人推着行李箱,走出了火车站,在路摊上随便吃了一顿,才回了老家。

      老家也没什么亲戚了,自从出事后,那些所谓的亲戚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房子太久没住了,霉味和灰尘扑面而来,北迦将房子打扫干净,和母亲陆续洗了一个澡就睡下了,大概是白天坐火车太疲劳,晚上很快就睡着了。

      等这次风波过后,路南深才偷偷去了一趟别墅,才发现她已经搬走了,她再次人间蒸发,消失的无影无踪。

      突然想起她在电话里说的,路南深,遇见你破事真多,我们不要再联系了,也不要再见面了,这也是我今年的生日愿望。

      才幡然醒悟,原来她早就想好了要一走了之。

      北迦离开以后,路南深还是像往常一样,上班、酒吧、别墅,三点一线,在他身边周旋的美女无数,却无法入他的眼。

      她好像已经根深蒂固了,长进了他的身体里。

      时常想起那个过肩摔。

      想起在酒吧包厢里,她强吻他,冷漠的说着,我这人睚眦必报,这是还你的。

      想起她被人打,身上留下的伤痕。

      想起那些互相伤害的日子。
      ……

      是不是只要时间久了,总会忘记一个人的。

      他也绝对不会再去找她,这是他最后的尊严和底线。

      世间千千万万的女人,他路南深绝不会在一颗树上吊死的,绝对不会。

      北迦也很快适应了C城的生活,在报社里找了一份新工作,时常会出去收集素材,撰写文稿。

      这些年,她和母亲也存了一些钱,在小镇上开了一家花店,面积很小,名字叫“山南水北”,是她自己起的,寓意就算是山南水北,该相遇的人,还是会再次相遇。

      比如她和祁溪,在C城又相遇了,祁溪因为出演了《与你沉沦》的男二,演得让人咬牙切齿,结果遭到了网络暴力了,网友叫他滚出娱乐圈,只能躲进一个偏僻的小镇里,避一避风头。

      起初是楼上房子漏水,北迦上楼敲门提醒,不料推开门,那人俊俏的面孔憔悴苍白,下巴布满胡渣,头发乱糟糟,屋子里乱成一团,烟头像小树林一样倒插在烟灰缸里,阳光被窗帘隔绝,有一种隐隐的潮湿气味。

      可见这段日子,他过得有多惨,不敢看手机,不敢出门,像蟑螂一样,只敢躲在阴暗潮湿的地方。

      北迦见他可怜,会经常喊他来家里吃个饭。

      后来,祁溪在C城找了一份安稳的工作,是做会计的,彻彻底底远离了娱乐圈的纷争,他工作的地方和北迦在同一栋大厦,每天晚上,都会去接北迦下班,每周双休,周六会去花店帮北迦的忙。

      北母很喜欢祁溪,觉得他长得帅,性格也好。
      ……

      转眼就到了11月了,天气开始转凉,透着骨子里的湿淋淋的冷。

      周末,北迦似乎还感觉不到什么冷,只是套了一件偏薄的黑色风衣,挎着背包就出门了。

      祁溪正好下楼撞见她下楼,北迦对门的李大妈正好出去晨跑,每次见了祁溪就笑得乐呵呵的,“小溪呀,去哪呀?”

      “出去买点东西。”祁溪刚想跟上北迦的步伐,大妈追到他的身旁,头歪到他的身前,笑容可掬:“小溪,有女朋友不?你看我家闺女怎么样?”

      祁溪望了一眼前面的背影,眼神坚定不移:“阿姨,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说完,便不再管大妈说什么了,连忙追上了北迦的步伐,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左肩膀,立刻跑到了她的右边。

      “祁溪。”北迦转头看他。

      “去买菜吗?”他问。

      “嗯。”北迦点了点头,“中午,来吃饭吧。”

      他总不能一直白吃吧,想了想才说:“那我来下厨吧。”

      “行。”

      两人一起去附近的菜市场,小摊贩起并列在一起,每家卖得菜都差不多,挑了一些新鲜的蔬菜,北迦走到卖猪肉的摊贩前,询问价格:“阿姨,猪肉怎么卖?”

      阿姨长得肥头大耳的:“二十七一斤。”

      这么贵?

      北迦机灵的说道:“阿姨,便宜点呗,以后还来你这。”

      “行,算你二十五。”

      祁溪似乎很喜欢看北迦讨价还价,每次都觉得特别有趣。

      肉称好后,装进红色塑料袋里,祁溪很自觉的付钱,接过袋子提在手里。

      阿姨的眼神落在了祁溪的身上,两眼发着光,在这种偏僻的乡下,居然还能看见大帅哥,连忙笑呵呵道:“小姑娘,你男朋友可真帅呀,长得白白净净的。”

      北迦情不自禁想起,她和路南深走在美食街,跟在路南深的后面付钱的场景。

      后来,她不知道从哪里看到这样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突然想起”,都是一直放在心上的。

      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祁溪用肩膀撞了她一下,“北迦,想什么呢?”

      北迦连忙回过神,笑了笑,也没有去回大妈的话,直接对祁溪说,“走吧。”

      两人从菜市场刚出来,便看见门口有个老态龙钟的奶奶在地上摆摊,卖着各种水果。

      祁溪蹲下身,拿起一个大橙子在手里掂了掂,问:“奶奶,橙子甜不甜呀?”

      奶奶笑容可掬:“可甜了,买点吧。”

      “要不要来点?”祁溪仰头看她,光线下棱角分明,北迦低头对上他的眼神,嘲笑他:“祁溪,你是不是傻,你问卖水果的甜不甜?”

      祁溪觉得老奶奶怪可怜的,大清早,冷的刺骨,于是蹲在地上挑了几个橘子,摸了摸口袋发现没零食了,才抬头,“北迦,你有零钱吗?”

      北迦搜了搜风衣口袋,却搜出一条手链来,上面有一个小小房子形状的吊坠,还镶了几颗钻。

      她什么时候有过这样一条手链,也从来都不佩戴手链的,突然想起那晚,误以为路南深发生车祸了,跑去车祸现场时,被他从身后抱住,是不是那时候塞进她口袋里的。

      祁溪见她半天没反应,又叫了一遍的她的名字,“北迦,你最近怎么老是走神。”

      她反应过来,连忙将零钱递给他。

      最近是怎么了,老是失神?

      中午,饭已经吃了一半,北母突然放下筷子,捧着脸,一本正经的打量着祁溪,“小溪,你今年多大了?

      祁溪将菜夹到碗里,手握筷子更紧了些,答:“二十六了。”

      “那比我们小迦大三岁。”北母像是在查户口一样,“对了,家里还有什么人呀?”

      “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了,以前还有个妹妹,后来……”

      北迦察言观色着,一直都知道祁溪家里就剩他一个人了,不想触及他的伤心事,连忙夹一块肉放进母亲的碗里,“妈,您这是查户口呢,我看楼下苏叔叔人还不错,挺适合您的。”

      北母:“你这孩子,妈都一把年纪了,你还拿我说笑。”

      她倒是很希望母亲能找个伴,这样也就不会孤单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又要分开一段时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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