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殊姑娘[快穿]》千庚福辰

101、如胶似漆（19）

　　程应德一番话听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但基地长却眼神微微一闪。
　　走了几个人，小隔间稍微宽敞了一点。

　　其实阿殊也在犹豫，刚才，她在朱美臻身上看到了一丝生机。
　　但那一丝生机极弱，她也不保证能不能……

　　程应德虽然被压下去了，但他刚才那话可是没有消散。
　　永远不被感染丧尸病毒，相当于是有了抗体，多么令人炽热。
　　几位高层也想七嘴八舌问阿殊，但阿殊被晏似漆护着，晏博士平时冷淡着气场，几人没个打头阵的。

　　这时，某个方向忽然传出嘶吼声。
　　几人屏气凝神，默契地将目光移到那个角落。
　　阿殊叹了叹，给晏似漆说了一声后，按照程应德刚才的方式打开小密室。
　　晏似漆在阿殊走后，身体往左挪了一点，抬起左脚往侧一踢，原本露在大众视野里的针筒被踢到床底下。

　　门被打开，里面露出一个女人。
　　高层们看见那明显不同于普通人的肤色与瞳孔，有异能的人还好，没异能的就下意识有点紧张。
　　但紧张也就只有那一瞬，局面良好不用担心。

　　阿殊放下钥匙，转头这么一看，心里凉了一瞬。
　　若说刚才朱美臻还有一丝生机，现在则是忽然全没了。
　　她的声音在逐渐加大，且渐渐有异化。
　　这是完全丧尸化了。
　　此时大家被这个场面惊着了，众人没注意到，晏似漆嘴角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基地长忐忑地问阿殊：“这个……人……你认识吗？”
　　阿殊点头：“是我妈。”
　　同时她在心里想：刚刚明明还有一丝生机，现在没了，是程应德那一针筒的原因？
　　但是也不应该啊。
　　程应德看起来是很爱原主的母亲，哪怕拿女儿的生命换也不畏惧，又怎么可能害朱美臻。
　　还是说谁换了他的药？

　　想到这里，阿殊又大致说了一下她刚才的经历，然后发现几人对她投以怜悯眼神。
　　晏似漆更是直接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阿殊：“……我没事。”
　　晏似漆就是趁机占便宜，继续自顾自地柔声道：“不用强颜欢笑。”

　　高层几人明显仍然对程应德那话感兴趣，晏似漆四两拨千斤地怼回去。
　　说他身为末世前就名誉极高的生物学博士，研究人体方面，都没敢说已经能研究出可以永久不被感染丧尸病毒的抗体，没敢说这样的大话，程应德又是凭借着哪里来的胆子说实验到了新高度，人类有了新里程。
　　于是一群人偃旗息鼓。
　　小剧场结束，晏似漆带着阿殊离开，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晏似漆出了程应德的住所后，带阿殊到了自己的地方。
　　等晏似漆关了门之后，阿殊就迫不及待问他：“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问什么？”晏似漆边走边说。
　　“没有？”阿殊坐下，拉住准备去倒牛奶的晏似漆，说道，“那我有想问的。”
　　晏似漆规矩坐下。

　　“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慌我被程应德注射了什么药剂？”阿殊把手腕那个针口翻给他看。
　　刚才在程应德住所小隔间的时候，她去开门，那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突然出现的响动，阿殊因为知道里面是什么所没太在意，故而听清了晏似漆脚踢针筒的那一声。
　　而且，那些人可能是见她安稳地站着，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便误以为程应德还没有得逞，但是晏似漆不应该不知道。
　　他还踢了那个针筒，看起来就像是为程应德做掩护。
　　但是，有什么可掩护的？
　　话说回来，阿殊不仅感觉身体没有不适，现在还特别充盈。

　　晏似漆从善如流：“我慌。”
　　阿殊：“……真是恕我眼拙。”
　　“刚才抱住你的那一瞬间我偷偷给你把脉了，没什么大问题，我们应该是来的比较早，他还没有彻底得逞。”晏似漆说得头头是道，“而且我后面踢针筒那个行为，是怕他们会以为你已经被程应德得逞了，想要隔离你。”
　　阿殊：“……”这么一听似乎是自己多疑了。

　　就听晏似漆说完后，委屈巴巴地看着阿殊，小声道：“程姐姐竟这样不相信我。”
　　语气之如撒娇，竟使阿殊一时没注意到晏似漆的称呼。

　　阿殊也从善如流地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
　　晏似漆眼巴巴望着她：“就一句对不起就没了吗？”

　　阿殊愣了一下，舔了舔唇，脱口而出道：“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晏似漆配合营造出气氛：“是什么？”
　　“阿殊。”阿殊说，“我有个小名，悄悄给自己起的，叫阿殊，特殊的殊。”

　　这会轮到晏似漆微微诧异。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似乎在哪儿听过“特殊的殊”这句话，以及阿殊这两个字带给他的感觉也很熟悉，就像曾经念过无数遍，心之归宿。
　　但归宿的同时，还有点难以言说的痛。

　　阿殊见晏似漆愣住了，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才将他晃回神。
　　晏似漆起身，在阿殊头上摸了一把，丢下一句话就去了厨房：“我去倒牛奶。”

　　说实话，阿殊她有点懵。
　　晏似漆对她的这个小名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这就像她捧着自己最大的惊喜送到他面前，得到的却只是一个点头或者“知道了”三个字，这让她心里很是挫败。
　　末世最是考验人心。
　　阿殊自觉自己这已经是把……

　　阿殊脑海里还在各种异想天开，晏似漆已经端着杯子过来。
　　她也不想再想下去，经过刚才那么一茬，怕是自己胡思乱想，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然而她这一端起后再也没放下。
　　晏似漆也察觉到阿殊有些心不在焉的，回想了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他润了润干涸的唇瓣，很是突兀的叫了一声：“阿殊。”

　　阿殊喝着牛奶，闻言下意识应了一声，转头就看到晏似漆那双深情的眼眸。她拇指指尖在杯身打转，眨了眨眼，片刻后她又就着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牛奶，然后便放下杯子，抬起眼，语气难掩小雀跃：“怎么了。”
　　晏似漆目光准确落下，看见阿殊唇角沾了些许牛奶渍，他忽然伸出手捏着阿殊的下巴，俯身过去，吻掉那一抹细小的奶渍。
　　之后顿了一下，他轻轻说了一句：“不请自来，先跟你道个冒昧的歉。”
　　然后便重重吻上阿殊的唇。

　　*

　　程应德的计划败露了，他的事情调查出来已经是十月份了，天气开始降温变冷。
　　阿殊看着上面的内容，半晌无言。

　　那上面说了很多。
　　程应德表面上是一所大学的教授，实际上是一所秘密实验室的研究人员，因其身份是个机密，需在明面上做一个假的身份证明，以备上面有人调查。
　　而他在秘密实验室里，也是有一个表面的小身份的，不是以程应德这三个字，也不起眼，并且相关实验看起来一直都没有什么大的进展。

　　至于他和朱美臻的故事就更简单了。
　　两人年少相识，算半个青梅竹马，奈何青梅被检查出身体出了问题，她的器官在慢慢衰弱，预计不到三十年那些衰弱的器官就会彻底失去生机，然后死去。
　　那时候朱美臻才二十来岁，三十年最多也才五十出头，人生刚刚过半。
　　程应德当时非常不甘心，于是接受了那个秘密实验室的邀请。
　　那个实验室是有一个明面上的干净身份的，实际上是做什么的以及他们做了什么，现在很多资料损毁，也查不出来，反正大概是不好的方面。

　　其实末世的前一两年，朱美臻的身体已经开始持续走低，然后末世来临以后，程应德此前的精神已经是绷得特别直，他那时候铤而走险，从丧尸身上抽取了一管子液体，注入了当时已是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朱美臻身体里。
　　人家遇到丧尸都是退避三舍，程应德是真的疯了，见丧尸脑死亡没有思想居然还能独立行走，最终起了心思，从这方面下手。

　　最后的结果已经展现在大家面前。
　　阿殊看完后，总觉得真相似乎不止如此。
　　比如程应德是怎么就变成如今这副疯狂的样子的。
　　从调查里看出，程应德年少时怎么也算半个稳重的人，性格中带点柔。
　　但是两位当事人，一位已经死了，一位还关在临时监狱里。
　　程应德应该还没有处死。
　　他毕竟是实验室的研究人员，经他身上的实验还有很多，他不会这么快就被处死。

　　阿殊想去看程应德，她给晏似漆说了这个打算后，晏似漆也没拒绝，立马就领着她去看人。
　　“不用这么急。”阿殊看晏似漆额头上有汗，把他往沙发上一拉，“先休息，你这些天怎么总泡实验室，实验有新进展了？”
　　“有。”晏似漆矜持地说完，然后等夸。

　　结果现实是他挨了一巴掌，在胳膊上。
　　晏似漆捂着胳膊委屈：“阿殊怎么打我？”
　　阿殊斜看他：“身体重要还是实验重要？”
　　晏似漆立马道：“阿殊最重要。”
　　阿殊：“……”

　　跟晏似漆一阵嬉皮笑脸后，又休息了一个下午，临近天黑，阿殊和晏似漆去了临时监狱。
　　晏似漆的权利还是很大的，守门人问都没问就直接打开门将两人放进去。
　　程应德听见开门声，抬起眼，本是随意一看，当他看到是阿殊时，就不淡定了。
　　他下意识忽略了一旁的晏似漆，朝阿殊急切地说：“程如胶，你妈呢？他们都说美臻已经死了，我不信。这么些年她都坚持过来了，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死呢？你说是不是？”

　　阿殊并没有靠近铁栏杆，她和晏似漆站在几步远的位置。
　　听到这番话，阿殊直接发问：“你和朱美臻是怎么认识的？”
　　程应德皱眉，刚想说话，晏似漆突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接着他稀里糊涂回答了一些问题后，便有些不知今夕何夕了。

　　晏似漆忽悠完程应德，往后退了一步，将主战场移交阿殊。
　　阿殊头微微后侧：“你还会催眠？”
　　晏似漆：“晏博士神通广大。”
　　阿殊：“……”
　　她转回头，准备问话程应德。

　　催眠之后的程应德是站在旁边的角度去叙述那些事，像是很多细节，当时他被短暂的蒙蔽了，现在说出来的基本贴合事实。
　　阿殊问了几句后就大致的了解到，当年的程应德最开始也不是那么的痴迷朱美臻，可后来不自觉的越爱越深，为朱美臻放弃明面上的身份，为朱美臻上天入地。
　　就连以前不常回家，也是朱美臻在里面参了什么角色，但程应德却从始至终以为是自己的原因，还觉得朱美臻在里面是一个好母亲的定位，只不过迫于他的无奈不常在家。

　　听完，阿殊都有点呆了，顺便也心疼原主。
　　她叹了口气，对晏似漆说道：“走吧。”

　　晏似漆将手递给他，阿殊放上去，动身前又看了眼程应德，她刚才问当年那个实验室的事，程应德却不知怎么回事，回答不上来。
　　好像那些事被下了禁制，不可触碰。
　　她眼神不由得转回来看向晏似漆。
　　晏博士也是那个实验室的人，但他是明面上那个好的，研究出抗癌物质、并即将研究出增加人类寿命而毫无副作用的药物。

　　阿殊问：“似漆……”
　　她这是第一次去掉姓氏叫“似漆”两个字，叫完才发觉，“似漆”和“十七”听着很像。
　　阿殊忽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