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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鸾凤和鸣(3) ...

  •   “小姐?”二尽见阿殊愣在原地,询问道。
      “哦,走吧。”阿殊回神。

      下午,郁琉臻派人送来了红豆糍粑饼,食盒一掀开,阿殊便迫不及待将魔爪伸向里面。
      卖相极佳,她拿了一块,咬了一口。
      不说别的,就这口感,粘糯酥脆,油脂满满但完全不腻。这么一想,守护将军府的任务也没那么难以接受,阿殊愉快地接受了隐藏任务,继续享受美食。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门口远远儿地便听见一道焦急的女声。
      “咳咳,咳!”什么大事、也不知道好不好,但阿殊此刻非常不好,她一口饼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呼吸不了,小脸瞬间变红。
      “小姐,”二尽赶忙倒了杯茶,双手奉到阿殊嘴边,“喝点水。”
      阿殊接过茶杯,茶水顺着喉咙划过食道,通畅了那里的堵塞物,但呛住的后遗症引发的犯病并没有因此消失。阿殊大喘着气,手在袖子里捣鼓了半天也没能掏出什么东西,眼看着呼吸越来越艰难,她无奈之下只好招呼道:“二尽,你摸摸我袖子里的小瓶子,青色的,有花纹,我摸不到。”
      见状,二尽急忙找阿殊袖子里的小瓷瓶。
      打开瓶塞,二尽将瓶口挪到阿殊鼻尖下面。须臾,阿殊的喘不过气状态渐渐好转。

      二尽见阿殊缓过来,才有空训斥刚才的罪魁祸首:“小姐面前,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府里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吗?”
      报信丫鬟原本跪着的姿势直接吓趴:“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求二尽姐姐看在奴婢是第一次犯错的份上,饶奴婢一次吧,奴婢一定谨记府里规矩,时刻鞭挞自己。”
      阿殊还在缓神,此刻她需要的是一份安静的时光,眼瞅着地上跪着那丫鬟喳喳喳个不停,她摆摆手,语气虚喘:“你别急,慢慢说话,先起来吧。”
      报信丫鬟眼底划过一抹嘲讽,彻底抬起头,又是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对不起小姐,奴婢下次一定不会大喊大叫,还请您给奴婢一次机会。”
      阿殊无力:“说重点吧!”
      报信丫鬟道:“夫人差人来说,太子殿下拜访,要小姐您去正厅里见见客人。”
      阿殊脑海里搜罗这一号人物,在曲鸾凤几乎足不出户的十五年,对不上太子殿下这副尊号的容貌和行为事迹。
      想了想,她说:“叫娘亲等我一会儿,方才茶水洒衣服上了,我去换件衣服。”
      报信丫鬟微微低头,俯下身子:“是。”

      报信丫鬟走后,二尽轻轻的埋怨了一句:“小姐刚才不该心软,府里谁人不知小姐身体不好,她那般惊声尖叫,生怕惊不着小姐您似的。”
      知道二尽是为她好,阿殊拍拍二尽的手背,以示亲昵:“我主要是觉得她太吵了,情急之下才想了个快速让她安静下来的法子,以后不用她便是了。”
      二尽道:“这倒也是,小姐您是主子,弃用一个丫鬟也没人会说闲话怪罪的。”
      “扶我去换衣服吧。”阿殊伸出手待扶,刚才的犯病化去了她大半的力量与精气神儿,额间也隐隐约约冒出薄汗。

      “太子殿下请喝茶,小女马上就来。”郁琉臻说着客气的话,脸上的表情却不耐烦起来。
      “曲夫人客气了,别拿本太子当外人,将来亲上加亲兴许也说不定。”太子一派爽朗的笑。
      郁琉臻笑笑不说话,内心已经开始骂娘。
      就这太子,除了是皇上第一位孩子,有什么才德能胜任太子这一职位!连目前最小的八皇子都能随口吟《三字经》、《千字文》、《弟子规》等书,唯有太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无法拯救的观念,扶不起的阿斗。
      可要说就这样一位无能的太子,皇上却始终不废之,且朝堂上始终有一股稳稳的势力一直支撑着太子一派。
      这里面要是没点猫腻,太子本人可能都不信。

      阿殊到的时候,太子已经喝完两杯茶。
      “曲妹妹来了啊!”太子放下茶杯上前去门口迎人。
      看清阿殊的容貌后,太子的眼神变得痴迷,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阿殊,暗叹:从前只听闻将军府的小姐是个患有哮病的娇弱小姐,竟不知还是个美人儿,京都里有这样一位可人儿,却疾病缠身,还真是埋没了。
      说到长相,可能是有所亏欠便有所补偿吧。曲鸾凤的脸是标准的瓜子脸,十五年华的她皮肤细嫩,肤色白皙,鼻梁高挺,嘴巴小巧,一双杏眼灵动无双。
      “太子殿下慎言。”郁琉臻皱着眉很不满地插了一嘴。
      “咳,曲小姐来了,听闻将军府有一凉亭,位于池塘,本太子特意请曲小姐带我逛逛。”太子说话时眼里仍兴味不减。

      什么情况?
      阿殊头稍稍一偏,隐晦求救太子身后的郁琉臻,郁琉臻回了她一个眼神,意思很明显,用身体抱恙解决。
      阿殊回头微笑:“恐让太子殿下失望了,臣女自幼身患哮病,不宜奔波劳累,只怕是赏景不成反而惊扰了太子的雅兴。”
      太子无所谓地摆手:“没关系,左右目的不是逛就是了。”
      阿殊脸上的笑凝固,片刻,计上心来,只见她捂着胸口,极速喘气:“太,太子殿下,我突觉胸口发闷,呼吸不上来,娘,我的药呢!”
      阿殊表情太真,时间又太巧,郁琉臻一时还真不好判断她是真发病还是假犯病,慌慌张张给阿殊找药。

      太子见这一幕颇为晦气,脸上挂不住表情,随口道了句便快速消失。
      郁琉臻还在找药,阿殊已经拍拍她的背:“娘亲,不用找了,我没事。”
      郁琉臻仔细观察阿殊的脸色,苍白无血色不作假,她问道:“不是假的吗?你脸怎么这么白?”
      阿殊道:“不真一点太子怎么会信。”
      郁琉臻皱眉斥道:“胡闹,那太子不过是个草包,完全用不着你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阿殊撒娇:“哎呀,娘亲,总归人已经走了,局面是我们所希望看到的,这不就好了嘛!”
      郁琉臻伸手点了点阿殊的额头,没好气道:“就你机灵,先回去吧,我去找你爹爹商量点事情。”
      阿殊乖巧道:“好哒。”

      敬王府。
      景和鸣一边练字,一边听地上跪着那人的汇报。紧接着,重新沾上墨后,还没下笔,动作顿住,一滴墨便落在宣纸上。
      他轻嗤:“太子?呵!”
      收下笔墨,景和鸣沉思良久,朝下吩咐道:“准备拜帖,明日拜访将军府。”
      暗卫双手抱拳:“是。”

      夜间,景和鸣没有像往常那般去书房,而是歇在了后院。
      “王爷有烦心事?”敬一身为暗卫首领具有很强的眼力见,善读人心。
      “初次见面,便生情愫,再次见面,便生心动,所谓一见钟情,是不是很荒诞?”良久,景和鸣的声音响起。
      他这一生,十四上战场,十年时间稳固天钺国的中心地位,三年前得皇上忌惮,被收回军权。他以为,他这一生没什么在意的,一开始推翻暴|政拓展天钺是为了能活得更洒脱,最后却发现,他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天钺的壮大,他的人生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充实起来,尤其是近两年,更加迷茫。

      “是上次寺庙外谈论的那个姑娘?”敬一猜测。
      一口堵死,连说个“我有个朋友”的机会都没有,景和鸣突然发现,他这个暗卫很没有眼色。
      “宣纸没了,今天要城西宣记那家。”景和鸣丢下一句便走了。
      “???”敬一满脑袋问号。
      要是没记错,城西宣记那家的宣纸不算顶好,位置偏僻,况且,这个点了,时间又很晚……
      显然在景和鸣面前,敬一的道行还不深,联想不到景和鸣这是害羞了。又或者说,在所有人眼里,摄政王景和鸣喜怒无常,唯独没有害羞腼腆这种情绪,敬一没猜到也很正常。

      曲冀桓得空后,阿殊便去找了他,想跟他商量关于曲莺寒交好丞相府导致将军府灭门的事。
      阿殊表明来意,曲冀桓神色凝重,道:“仔仔是从哪儿听说的?”
      对,没错,除了涉及原则或隐情,阿殊一向是有事说事,毫不拖沓,直接说了曲莺寒恐心怀不轨,心思不正。
      与其暗中动手,惹人猜忌,离间人心,倒不如痛快说出。
      阿殊:“去缘法寺礼佛的前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神仙告诉我,他们原本想将我带走,后来觉得曲家满门忠烈却得个无一生还的结局,委实不好,便留下我挽救曲家灭绝的任务。”
      曲冀桓立即忧心道:“神仙?意思是他们还会把你带走?”
      阿殊:“……”
      关注错重点了吧!

      曲冀桓撸起袖子收拾案几上的东西:“我这就辞官还乡。”
      阿殊伸手拦住他:“……不是,怎么就扯到辞官还乡了?”
      曲冀桓头头是道:“只要我不是将军,就不会存在将军府覆灭,神仙也不会将你带走。”
      阿殊心累,准备自打脸:“神仙一说是我诓骗你的。”
      可惜曲冀桓已经不好忽悠了:“宁可信其有,仔仔,曾有神医断言你活不过十六,梦里的神仙何尝不是一个预警,相比较功名利禄,我更在乎你的命。”
      阿殊:“那大哥二哥的抱负呢?爹爹,他们还很年轻,也热爱着他们的职业,你只要小心着曲莺寒就好了,不管她有什么心思,总归她现在无所倚仗。”
      曲冀桓沉默许久,才道:“仔仔,我尊重你的想法。”说罢,他立马转换脸色,“好了,无关紧要的事,愁眉苦脸实在不应该,过几天就是皇家宴会,以往每次我以你‘尚未及笄’拒绝,这次就不拒绝了,当散散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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