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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良辰美景(4) ...

  •   阿殊走后,骆良辰愣了好一会儿,最后是一阵电话铃声叫醒了他。
      他摸出手机,来电显示是江东。
      刚一接听,那边便劈头盖脸一顿控诉:“卧槽,良老大你也太不够面子了吧,居然单独跟美景走了。快说,美景家哪儿,告诉我地址,我就原谅你的不辞而别。”
      骆良辰微微扯了扯唇角,泼他一盆凉水:“不。”
      “!!!”江东倒抽一口凉气,咬牙切齿道,“你完了,骆良辰我告诉你你完了,我要单方面跟你绝交,一个礼拜。”
      “不了吧。”骆良辰边走边说。
      “呼,还算你有良心,只要你告诉我美……”江东嘴角带笑,缓缓说道。
      “一个月,显得你比较有诚意。”骆良辰截住他的话。
      “什么一个月?”江东没反应过来。
      “绝交啊,别让我失望。”说完骆良辰就挂了电话,丝毫不在意那边的江东是如何的咆哮狰狞。

      “操。”江东死盯着手机愤愤不平,拇指按着屏幕,似乎能把那钢化膜捏碎。
      “都说了人家送小女朋友回家,你跟着瞎掺和什么。”吧台处的鲁老板正指尖飞速地按着计算器算账,抽空看了眼对面的江东,正巧看到这人的表情,奇奇怪怪,一脸吃了翔的样子,他下一次食指落下迟疑了一瞬,后干脆把计算器甩一边去,抱着膀子,好笑地问道,“诶我说,你不是吧,花花公子还能从良?”
      “花花公子从良不可怕,可怕的是……”江东把手机放到吧台上,非常不要脸地拿了人家老板一根烟,正准备点,结果被人鲁老板拍了下头,又把他已经叼在嘴上的烟抽走了。
      鲁老板把烟夹在自己的两指之间,没好气地看了眼江东:“小孩子家家,抽什么烟!”
      “你都不管骆哥,管我干嘛?”江东不满道,试图去夺回来。

      “那小子我才管不了。”说到这里,鲁老板突然顿了顿,似乎能预料到接下来的话不讨喜,他往后退了两步,接着贼兮兮地说,“所以也就从你这里找找管小崽子的成就感,毕竟老鲁我从小的志愿就是当一名老师。”
      “我去,老鲁你不够意思啊!”江东偷袭失败张口也忘了顾忌称呼。
      “老什么鲁,没大没小的,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可怕的是什么?”鲁老板白了他一眼。
      “哦,花花公子从良不可怕,冷情校霸崩人设才可怕,骆哥居然亲自送我的美景回家,这还是那个妹子倒过来能直接侧身躲开的冷血校霸吗?”江东也没贫嘴了,一脸好奇地说。

      大家都说骆良辰人狠话不多,其实相处了才知道,话不多是真的,但人狠,还有待商榷。人家只不过是不爱搭理人,遇到个缠了烦的,实在说不开才上去就干,然后传着传着,就成了传说中“人狠话不多说不开就干”的暴躁分子,其实骆良辰可冤了。
      不过他这人懒得出奇,不管传成什么样依旧我行我素。
      哪怕被传成是个gay,也只是淡淡的看了眼说笑的人,仿佛说的不是自己。

      “六点了,你可以走人了,别打扰我做生意。”翻来覆去这件事鲁老板已经听腻了,只见他毫不犹豫地挥手赶人,然后又嘀咕了一句,“还你的美景,这会儿都是人良辰的美景了。”
      “我再说一遍!!!”江东本来都打算规规矩矩的走人,结果鲁老板下一句令他立马扭头,恶狠狠面目狰狞地补了一句,“叫江东美景,良辰美景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说罢,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炸“良辰美景”这个词去了。
      鲁老板耸耸肩,重新拿起计算器,一笔笔收入算得他眉开眼笑,钱包又鼓起来了呢,他又可以去浪了呢。

      荀家在别墅区,绿化环境做得很好,几乎每个别墅都自带后花园,有的精心打理有的任其生长。
      但大片的绿植经常有人修剪,从未过分生长过,每次一冒头就被打扫卫生的阿姨或者大叔进行修理,保持着十年如一日的优雅。
      阿殊回到家里,荀妈妈正在看电视,听到开门声下意识望去,等看清来人是她亲亲女儿后,突然有些拘谨地站起来,等阿殊走近了她面露犹豫:“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妈妈下午那通电话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阿殊拉着荀妈妈坐下来,随手扯过一个抱枕塞进怀里,“刚好也玩得差不多了,还有就是,您不怪我逃课吗?”
      “嗐,妈妈巴不得你多逃几次。”荀妈妈心大地摆了摆手,又似乎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不负责任,便讪讪地补道,“一天天听话得不得了,我都要以为自己生了个机器人。美景啊,当然呢,妈妈不是鼓励你逃课,逃课肯定是不对的,下次请个假就行了。”
      嗯,请假去玩,就不会落下什么把柄了。
      要知道,她女儿以前就算生病也要去学校,发着烧也坚持考试。家里条件这么好,说句不好听的,就算考不起大学那出国镀层金对荀家来说也很简单,可她女儿性子轴得很。
      荀妈妈为此忧虑不少。

      阿殊听了也是很汗颜,这家父母看着也很开明啊,这荀美景怎么就死认一个乖理?
      突然,一道声音自识海响起:
      【宿主您好,这里是啾咪留言:小姐姐,恭喜你触发隐藏任务,解开荀美景小时候与父母之间的心结。】
      阿殊下意识喊道:“啾咪?”
      没人回答,刚才那道声音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像是一种触发了关键字的定时机制。

      “美景,你有在听吗?”荀妈妈手在阿殊面前晃了几下。
      “我有点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会儿。”阿殊扯开话题。
      “跟小姐妹们逛累了吧,快去休息吧。”荀妈妈没察觉阿殊的异常,体贴地说道。
      阿殊点了点头,起身走了。

      荀美景的房间是粉红色,这还是当初荀妈妈亲自吩咐装修人员该怎么样装修。
      但是吧,心结?
      记忆里有这样一幕,荀妈妈问荀美景喜欢这个颜色吗?
      荀美景眼底没什么惊喜波澜,却还是点头了。
      似乎那时候她的心境是:妈妈要我喜欢这个颜色,我不能让妈妈失望,不然妈妈就不要我了,所以我得喜欢,我得点头。

      不是,这孩子脑补了啥?
      七八、十来岁都不到,居然在讨母亲欢喜?
      阿殊扶了扶额头,无奈地叹息。
      玩了几个小时的游戏,确实有点累了,阿殊暂时没想那么多,直直地躺下,准备小睡一会儿。

      天色渐黑,此刻,筒子楼里。
      骆良辰提着菜,一路七拐八绕地抵达某一间很旧的屋子。
      屋子是两室一厅,除了客厅好点,其他两间卧室的光线极暗。但客厅很小,即使光线好,可被阳光光顾的地方来来回回就窗户那一点位置,那儿还放了一张沙发,沙发和光照地合二为一,让这个很小的客厅显得比较充实。
      地上乱七八糟的摆放着空了的酒瓶子,整个屋子里也充满着酒气。
      估计是那个酒鬼今天回来过了。
      骆良辰面无表情,把菜放到厨房里后,又回了客厅,将窗户打开。
      等屋子里的酒气散去了一些后,才把刚才大开的窗户合上了一点,毕竟现在还是三月份,夜间的凉风冻人,做完这一切,骆良辰又去厨房,准备做饭。
      一系列的动作熟练到令人心疼。

      凌晨一点多,门终于被敲响。
      骆芳兰进门打开灯,一眼就看到沙发上坐着的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自家儿子,也是好一阵诧异。
      以往她这个点回来,骆良辰应该是睡了的,怎么今天还像个幽灵似的蹲人呢?
      “干嘛呢?大晚上还不睡?”骆芳兰一边将墨绿色的挎包挂在门后的挂钩上,一边跟骆良辰说话。
      “给你做了饭,然后等到现在。”骆良辰淡淡地说,“要不是我今天回——今天突发奇想想给你做晚饭,你是不是就不会告诉我,你每天这么晚才回来?”

      被自己的孩子这么质问,骆芳兰脸上当即有些挂不住,语气冲道:“我是你妈,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骆良辰丝毫没在意骆芳兰的态度,依旧是一副平淡的语气:“我说了,我自己可以挣钱,不用您靠做那种事给我攒学费,妈,您,为什么要这么没尊严呢?”
      尊严二字,像是刺激了骆芳兰的某根神经,她手下意识一扬,却冷不防地对上骆良辰那双平淡又干净的眼睛,然后,这一巴掌,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你说的自己可以挣钱就是一天天打游戏不务正业?骆良辰,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哪怕是个职业院校,出来后有一门技术傍身,妈妈也是欣慰的。”骆芳兰回避了那双眼睛。
      因为那双眼睛,像极了那个人。
      那个她孺慕了十几二十年的……衣冠禽兽。
      想到这里,骆芳兰落寞地垂下眼帘。

      骆良辰看到这里,心一软,想起了自己屡次劝说失败的事情,忍不住又提起来:“守着这么个酒鬼烂货,您到底是为了什么啊?离了婚,我照样可以养活你,我们可以互相照顾。这话也不怕你烦,我又说一遍,妈,离婚吧!”
      骆芳兰直接受了刺激,脸上带着惊恐,态度极其激烈地反对:“不行,他是你爸爸,你不认我都必须认他,要我和你爸离婚?不可能。”
      早已预料到这种结果,骆良辰一点也不意外地从沙发上起来,指了指厨房的方向,丢下一句:“厨房锅里给你留着饭,应该还是热的。”
      只是说有饭,也没说让她吃,可见骆良辰心寒了不止一点。

      看着骆良辰消失在卧室门口的身影,骆芳兰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
      她双手捂着脸,小声啜泣,生怕里面的人听到了。
      实际上,筒子楼的房间隔音效果并不好,骆良辰关上门就突然顿住身形,手也是放在门把手上一动不动。
      接着,他转过身,背靠门,盯着不知道是地面还是鞋尖,垂眸思考。
      他实在搞不明白,他父亲都绝情成那样了,为什么母亲仍旧坚持不离婚。
      要说母亲有多爱父亲,平时也不见得。
      比起来,母亲对父亲的态度跟她那些恩客也没什么两样。
      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那些恩客是给她钱,而酒鬼父亲是找她要钱。

      夜色渐渐朦胧,天边挂起了白光,月亮收敛光华,只余下毫无攻击性的浅浅一轮,和太阳交相呼应。
      骆良辰的自行车昨天已经修好了,在路口上和江东碰面后,直接骑过,视而不见。
      江东呆愣几秒后反应过来,立马加快速度骑,一边蹬一边喊:“良老大我错了,你等等我啊!”
      骆良辰闻言蹬得更快了。
      江东抽了抽嘴角,使出吃奶的劲儿,紧赶慢赶的终于只有一两米距离,这才气喘吁吁开口道:“好吧我让你两秒良辰美景,别气了,小弟今天还需要你罩着呢!”

      骆良辰没理江东说的什么良辰美景,听到后面的意思,蹙眉道:“你又惹什么事了?”
      被这么一问,江东突然觉得好像做错事了,可转瞬又靠他那山路十八弯都比不上的逻辑争辩道:“谁让你丢下我的?要不是你和美景丢下我,我会郁郁不得志嘛?再接着我会惹事吗?所以都怪……怪我,怪我年轻气盛,又很浮躁。”
      说到后面,江东被骆良辰轻飘飘看过来的眼神微微震慑住,在压迫下迅速改了口。
      怂的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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