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画师日常暴富》十里长堤

17、第 17 章

　　苏竹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晚上，睁开眼睛已经是上午十点多，她赶紧洗漱，打开消息去看昨晚求职的结果。
　　空空如也，没有一家公司表达出想要合作的意图。
　　这种情况在意料之中，苏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准备把水池里吃剩的饭盒洗干净。

　　就在转身的时刻，看到角落处一个小小的红点，是贺苍术发来的消息。
　　苏竹一手拿着饭盒，一手滑动鼠标，点开来看，上面只有一行字。
　　“十点半，来远洋国际中心一单元，我在电梯口等你。”

　　这个地址是个写字楼，名字有点熟悉，苏竹发过去一个问号，对面立刻回：“昨天看到你电脑上的项目，我已经和浅醉的人谈好了，不会雇佣其他画师，希望可以帮到你。”

　　苏竹看到“浅醉”这两个字瞬间就失去理智，赶紧穿上衣服，顾不上胃疼和早饭，直接提着电脑飞奔出去。
　　对啊，浅醉的注册地址就在写字楼的第九层。

　　远洋国际中心离她所在的老小区不远，走路十分钟就到了，苏竹跑下楼，奇迹般的没有摔跤，今天是工作日，路上的行人不多，宽大的马路似乎都是在为她让行，苏竹边跑边看手机时间，还差三分钟，她越跑越快，简直觉得自己就要飞起来似的，而不远处的高楼大厦一步就能跨到。

　　只要这次合作完成，网上那些言论就会消散，文港对自己的恶意也能在强有力的现实面前收敛，不会再有人没完没了地打电话给她曾经得奖的主办方核实，也不会有人专门跑到学校去找导师去挖黑历史……

　　只要行业地位提高，一切都会变好。
　　她天真地想。

　　苏竹往右边看，在一众高端商店中，夹杂着个醒目的酒吧，白天还很冷清，晚上即将挤满人，如果顺利，在酒吧中会有一面墙都挂上她的作品。

　　跑着跑着，热风吹在脸上，脚步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好像踩在棉花上。
　　视线渐渐模糊，随着一声陌生的尖叫，苏竹脚下一软，仰头倒在冒着热气的马路上，胃疼和眩晕夺走意识，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

　　再次睁开眼睛，入眼是雪白的房顶，周遭全是消毒水的味道，身上盖着薄被，手上被胶带缠绕，连着一根管子在打点滴。

　　苏竹一个激灵，立刻想要撑起身体坐起来，病床边的人按住她。
　　“别动！”那女子语气有些冲，“你抱着金砖挨饿——活该！”

　　苏竹迷迷糊糊，觉得有点耳熟：“？”

　　严黛黛：“血糖低加急性肠胃炎晕倒在路上，刚好遇到我算你运气好。”
　　引发两者突然爆发的原因是压力过大。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对方，苏竹不希望她和自己见面遭受不白之冤，严黛黛则是忙着出版，很少能闲下来，就导致两个人都看过对方照片，但是都没见到真人。

　　严黛黛幽怨说：“我去远洋国际去找出版社，看到前面有个人摇摇晃晃，背着一个一看就很贵的电脑包，还以为是个代码写到飞升的程序员，”

　　严黛黛在网上说话的时候像是在讲单口相声，见到真人后才知道这人平常说话也像是在说相声，“霍，我一瞧，头发还有呢，不像是程序员，文文弱弱的倒是像个程序员的纸片人老婆。”

　　苏竹心说如果有个程序员站在这里，腿都要给你打断。

　　“赶紧给我办出院，不能继续在医院住下去了，”苏竹摇摇晃晃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心下一凉，艰难道：“这次花了多少钱？”

　　医院对她来说就是个烧钱的地方，在网上那群年入百万的人都在说，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去医院检查，千万不能小病变成大病，但现实中交不起保险，掏不出医药费的大有人在，而那些人如果会上网还能哭诉一番，苏竹的简历摆在那里，谁都不会相信她穷。
　　就像贺苍术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第一句就是：“没想到你那么穷……”

　　严黛黛：“你作为一个带着古董戒指的女人能不能有点气势，再装穷就是寻我开心了。”

　　苏竹用一双漆黑的，落魄中带着恍惚的眼睛看着她，“严黛黛，你真的相信我很有钱吗？你是看过我家的。”

　　严黛黛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你……”

　　苏竹抬头看着，努力工作的点滴，声音哽咽：“我付过很多人的医药费，在掏钱的时候从来没有不舍得，但是……”

　　严黛黛摸着她的小脑袋，如同摸着儿子的脑袋，慈爱：“乖，别担心，你的钱有人给你付了。”

　　苏竹不解：“谁？”

　　严黛黛撸了撸嘴：“贺苍术，她就在门口。”

　　苏竹一颗心提到嗓子口，看都不敢看门口，她赶紧缩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敢动——

　　一双桃花眼慌张地在黑暗中乱看，心想 ：贺苍术现在一定很生气被自己放鸽子，明明给了那么好的机会，却还如此不识抬举，如此烂泥扶不上墙，现在居然还以这样丢人的方式躺在医院，穷到只能她来掏钱……
　　浅醉的负责人会怎么想？贺苍术会怎么想？

　　苏竹此刻蜷缩在被子里，忍着肠胃绞痛，感受着药液输入血管的冰凉感觉。
　　“我只是会画画而已，现在网上言论造谣至此，连这一点点的优势都没了，贺苍术凭什么会像以前那样对我那么好……？”

　　“平心而论，我配吗。”

　　门口，贺苍术蹙眉看着玻璃中的景象，苏竹躲入被子中，一点都不愿意见自己，果然是示好的方式太直接了么……
　　贺苍术目视前方，缓缓呼出一口气，进入病房，坐在床边，把手覆盖在苏竹连着针头的皙白手上，睫毛在脸颊上打上一片阴影，轻声道：“对不起”

　　苏竹害怕地用力闭上眼睛，身体颤抖，心想：终于要结束这段奇怪的关系了么，连同期待已久的项目一起结束。

　　贺苍术歉意道：“我已经和浅醉的负责人定好是你了，如果你不想接这个项目的话完全没问题，千万不要折磨自己的身体，我不该用这种方法逼你工作。”

　　苏竹垂死病中惊坐起，听到“浅醉”两个字神经过敏，大喊：“我要工作，我要接项目。”

　　贺苍术：“？？？！”
　　憋在眼中的泪水硬生生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