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画师日常暴富》十里长堤

5、第 5 章

　　“吃到真瓜了”
　　“我一直觉得苏竹很迷，如果真的像个人简介里面写的那么厉害，为什么现在还籍籍无名？”
　　“楼上的你不能这样想啊，说不定人家立足的地方，和咱们不一样呢”
　　“噗，笑死，嘴太毒了吧，哪不一样？阴间吗？”
　　“这里弱弱说一句，我们这行又不是看名气多大，想要追求名气，还不如去画漫画……”
　　“是没错，但是圈子就那么小，各家有点动静，我们互相都知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有人能悄悄发财吧。”

　　严黛黛看到这些人的聊天，气得恨不得顺着网线把这些人的手砍断。
　　撸起袖子下场：“麻烦各位看一下苏竹大大简介里提到的几家网站官方比赛，和院校比赛的得奖合集，现在真是造谣一张嘴。”

　　“对，可和一群新人抢第一名有什么意思呢？”
　　“菜鸡互啄？”
　　“反正我无脑站巫凡，她拿到了我羡慕好久的项目”
　　“无脑站巫凡+1，她的项目我从入行就开始眼馋了”

　　严黛黛被这群人的逻辑震惊了，难怪苏竹不在群里说话。
　　严黛黛从来都知道群里最活跃的那几个人从来都不是最优秀的，而是最活泼的，却没想到连最基本的判断能力都没有。
　　她连喷回去的想法都生不起来，打了一串嘲讽的省略号，退群。
　　“猪八戒拉着西施拜天地——压根不配！”就这还想暴富？猪八戒都能女装。

　　……

　　苏竹轻轻按动鼠标，把时长五分钟的通话视频发到群里，群里先是安静了一会儿，瞬间炸了。

　　画面中，苏竹眼角带笑：“喂，林老师吗？是我，我记得老师你是两年前AAC的评委，我想向您核实一件事。”

　　对面人的声音在麦克风中显得不真切，知名程度连圈外人都有所耳闻，林瑜复是AAC的评委之一，当代艺术馆副馆长，央美教授，近一年开始向影视行业转型，学术地位高，家庭背景极为深厚。

　　林瑜复身边的环境似乎很嘈杂，很快就走到了安静的地方，声音温和：“苏竹？”

　　苏竹：“老师，想请问一下当年AAC年度青年艺术家当中提名的有叫'巫凡'的人吗？”

　　林瑜复听到这名字，愣了一下，好看的眉毛挑起：“是哪位参赛者的马甲？”

　　苏竹嘴角弯了弯：：“老师，是真名。”为此她特地核实。

　　林瑜复失笑：“没这号人，你们把这奖当做可以花钱买的地摊货么？”
　　他没把这问题听完就明白了原委，浅滩王八多，手段粗糙到让人想笑。

　　群里成员听到这句话直接炸了。
　　“？？？？？”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我见证了历史！”
　　”真的是林瑜复啊！这个语调，这个声音，不会错的，我都能脑补出他笑的样子！”
　　“打脸好疼？？？”
　　“这世界真魔幻，为什么苏竹有林瑜复的私人联系方式？”

　　苏竹无可奈何：“老师……”

　　林瑜复避开想要过来敬酒的人群，借着点酒劲对苏竹说：“你适合在学校里搞艺术，别和这些菜鸡掺合，画出来的东西像厕纸一样，我看了都折寿。”

　　苏竹为了不伤害群里这些无辜群众脆弱的心灵 ，录像到这里就结束了，林瑜复接下来的话比这句还要刺激人，苏竹怀疑他喝假酒了。

　　“……被骂的感觉好爽。”
　　“+1”
　　“+10086”
　　“老师再骂我一遍。”
　　“楼上的，你闭嘴吧，谁都能喊林先生，叫老师吗？”
　　“苏竹大大我错了，您大人别记小人过，本菜鸡给您磕头。”
　　“梦幻”
　　“就我一个人注意苏竹大大长得很好看吗？”
　　“不是一个人！”
　　“身后背景好暗啊，是不是在摄影棚里面？”

　　巫凡和这些群友一样，点开视频，但不一样的是，除了震惊之外，还有风雨欲来的恐惧和被戳破后的愤怒，用力敲击键盘去反驳这是假的！是找人伪装的！

　　巫凡顺畅地敲击键盘嘴上，依旧能维持骄傲地笑容。

　　突然间一个尖锐的电话铃刺破一切。
　　“姐，你花钱买的浏览器推荐位被举报了，理由是内容不实，侵犯了AAC艺术华夏委员会的名誉权。”

　　“只要再花钱，能再做十个网站出来，不用担心。”

　　“你欠我们宣传工作室的帐还没有结清，麻烦先结一下好吗？”
　　“另外我不得不提醒您一下，我们的合作立即终止，官方开始严查这类虚假网页。”
　　“听说这惊动了上面某位大人物。”

　　大人物，只能是林瑜复，她曾经在艺术展上远远地看过这个一眼，仅仅是一眼就能看出两人根本不是在一个世界上，他风度翩翩，仰着脑袋被众人环绕，似乎手指缝里随便漏点什么，就能让她这样的小画师吃好几年。

　　降维打击，巫凡张口结舌，手机没拿稳，跌落在地上，对方过了几秒后挂掉电话，不想与她有过多牵扯。
　　如果名竹集团能顺利结钱……一切都好办。
　　她忘记了甲方找她的理由——因为学术名声好。

　　另外一边，小秘书从会议室走出，遇到策划部门的同事，对方严肃说：“新品鸡尾酒外包的插画师涉嫌名誉造假，已经被AAC列入黑名单，你看？”

　　小秘书对这种问题莫名其妙，看着对方说：“以不损伤公司利益为第一要素，让下面人换一个外包不难吧？”

　　“我这就去沟通。”

　　浅醉鸡尾酒的几个插画师集体离职，现在有相关的需要，只能找外包，策划部门的同事得到这一指令后立刻传达下去。
　　一句轻飘飘的话，让巫凡昼思夜想好几年的出头机会付之东流。
　　可悲的是，她此刻还在盼望着迟迟未到的高额稿费，和宣告死刑的名气。

　　喧闹的宴会厅外面：“林总，和谁打电话呢？”

　　林瑜复笑了笑：“以前的一个学生遇到了点麻烦。”

　　“其他的我不知道，我只记得你有个在大堂里被石膏像砸的学生，叫苏竹对不对？”
　　倒霉成那样子还能搞出名堂，如果顺顺利利的该多厉害？

　　林瑜复被有人拉着进入宴会厅，眉毛舒展着：“就是她。”

　　巫凡的结果，苏竹通过自己的方式，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她双手捧着贺苍术送来的冬瓜海带汤，露出久违的，不含任何负面意义的笑容。

　　这次的过程意外的顺利，要是放在平时，林瑜复这样的大忙人，手机多半关机，要么就是录像到一半电脑坏掉。

　　严黛黛：“太爽了！她这样以后很难会和大公司合作。”
　　严黛黛：“这叫乌龟爬门槛。“

　　苏竹：“？”

　　严黛黛：“迟早要翻跟头。”

　　苏竹：“…………”

　　严黛黛开了视频通话。
　　她和苏竹关系匪浅，可以说是苏竹一步步把她带入门，在严黛黛想象中，苏竹一定是出自书香门第，家庭幸福和谐，泡在蜜罐子里长大成人，她怀着羡慕通过摄像头乍一看到苏竹破落的小房间，先是震惊，不可置信地请问对方是不是在装修工地。

　　苏竹：“这是我家，见笑了。”画面中一闪而过用胶带粘起的木门板，和不停啃咬着门板的硕大老鼠。

　　“……”真的假的？严黛黛心里发苦，只得不停地眨眼睛，不让对方察觉到异样。

　　苏竹倒是无所谓，她手机忽然嗡嗡振动，快递公司发来一条短信。

　　严黛黛：“怎么了？”

　　苏竹犹疑：“可能是我买的电磁手写笔的笔芯到了。”

　　严黛黛再一次感叹苏竹的刻苦，她要是能用完一根笔芯，恨不得烧炷香，让老天爷晓得。

　　然后，严黛黛怀着敬畏的心情，看着苏竹从驿站扛回来一个，比她人还要巨大的，扁平的木箱子……

　　神他妈的笔芯啊？？？！ 那么多得存到阴间用么？

　　苏竹同样面露惊恐，她从来没扛过那么重的东西。
　　驿站的大妈边吹空调边嗑瓜子，看都不看苏竹一眼，她想象着纪录片中的场景背对着箱子蹲下，双手展开抱着箱子，如扛麻袋般走了几步，手机用根绳子挂在脖子上，通过晃动林严黛黛能看到她平静的表情。

　　然后看着平静的脸摔倒，站起，走两步再摔倒，再站起，走到楼梯口，苏竹不得不换个动作。
　　严黛黛受视角限制，只能听到周围人不停喊，“丫头，你这个动作会闪到腰！！”

　　严黛黛对着手机大叫一声：“苏竹，你快停下来歇歇。”

　　苏竹有些喘气：“还好。”

　　严黛黛捧着手机快要急哭了，她听到周围人说“丫头，快换个动作，你这样会伤到关节，我就是这样残疾的。”

　　严黛黛听到“残疾”二字，头顶眩晕，只能捧着手机干着急。

　　她听到耳边巨大的噪音和吓人的喘气声无法想象对面的惨烈状况，在心中狠狠咒骂那个送巨大快递却不提供配送服务的人。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严黛黛听到一声滔天巨响，吓得从椅子上摔下去，等到耳边的声音渐渐平息，她这才敢说话，语气祈求：“苏竹，打开摄像头让我看看好吗？”

　　苏竹那边调整手机，严黛黛通过相机屏幕看到了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门彻底报废，门框坍塌，露出里面如同受伤般鲜红的砖头，水池下面的管道滋滋冒水，把地淋湿了一片，水渗透在劣质发泡的三合板地板中，接缝处淌着褐黄色的胶水。

　　相机迅速转为前置，苏竹满头满身都被汗水浸湿，她一擦额头，爽朗一笑：“没事儿。”

　　严黛黛吓哭了。

　　苏竹正琢磨着如何拆开木箱子，恰逢此时贺苍术发来一条短信，“我送你的床垫收到了吗？”
　　“见你的木板床过于坚硬，对腰背不好，我联系厂商给你定制了一款席梦思的床垫，我在迪拜酒店试过，很舒服。

　　苏竹：“…………”
　　苏竹：“没有，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