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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孟和玉,算你还有良心! ...

  •   杜遥愣了,她脑子一抽,问道:“……所以可以吗?”

      话说完,又听见孟和玉眯着眼盯着她咬牙切齿地说:“杜姑娘处心积虑至此还不满意?”

      杜遥听出来他是跟自己要翻旧账,谈谈关于被“诬陷”在外□□的事情,她心知解释了也白搭,说不定弄巧成拙还会让孟和玉毁了这门亲事,那可就完犊子了。

      于是乎干脆利落地捂着心口退了几步,脸上登时浮现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殿下——”

      她装得像朵小白花似的,撇撇嘴,耷拉着眼梢:“殿下若是不愿——”

      “杜姑娘殷勤至此,我又怎会不愿,”谁料她装可怜的话还没说完,孟和玉反倒抢先开口截了话头,他忽然一笑,“你我二人今后举案齐眉。”

      说着,他强拉起杜遥的手腕,从牙缝里挤出话:“你放心,我今生只你一人,万不会有旁人耽误我们。”

      不知为何,尽管孟和玉语气温柔笑容和煦,还是让杜遥感受到了阵阵寒意,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这他妈是疯了吧?

      ……

      起先,杜遥只当孟和玉是又发了疯病说了些胡话来恶心自己,全然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可等到收到静英宫送来的东西时,杜遥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孟和玉疯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就拿送东西这事儿来说吧,自打花会结束第二日起,他便开始派人往其南宫里运东西,一连半个月,愣是没有落下一天。

      第一天的时候,孟和玉派人送来一个花瓶,不大,约摸一只手就能拿住,偏把阵仗搞得像是送老佛爷出宫一样,三个太监愣是把半个小臂高的花瓶给抬了过来。

      明明是不远的路,却听太监汇报说是走了仨小时,问起,就说六殿下说万一碎了就砍了他们的脑袋。

      这一路三个太监抬一个破瓶子,难免惹眼,有看热闹的小丫头们跟过来,等到了其南宫,为首的太监便开腔,用几乎响彻整个皇宫的尖腔高叫:“杜姑娘!六殿下有赏!”

      杜遥黑着脸在门口嬉笑起哄的声中拿过花瓶,随手晃了两下:“这什么玩意儿?什么破瓶子?”

      “杜姑娘,这是开国时先帝传下来的琉璃玉盏,世间仅此一个。”太监拱着手解释。

      “……”
      杜遥不动声色地拖好了瓶子底。

      “杜姑娘,六殿下还托奴才给您带句话。”

      “说。”

      “殿下说,要是这瓶子摔了,您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
      杜遥悄悄握紧瓶口,把瓶子抱在了自己怀里。

      ……

      等第二天的时候,孟和玉又送来一套桌椅。

      杜遥恰着腰,看着搬东西的太监们不耐地用舌头顶顶脸颊,指着桌子皱眉:“一张破桌子就不用了吧?”

      那桌椅看起来老旧难看,破损得厉害,仿佛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

      太监轻轻把桌子放下:“回杜姑娘,这桌子是开疆扩土时征来的,据说是莽族首领吃饭的御用桌,这可代表着我大梁的第一次胜利,您可得小心保护,万一这桌子磕了碰了,断了折了,全是您的罪过。”

      得,请了俩祖宗!

      杜遥看了眼宽大桌面下那几根被腐蚀得像牙签粗细的桌腿,绝望地闭上了双眼,揉揉太阳穴,扭头就走:“随你们便!”

      ……

      一来二去,杜遥被惹得心烦意乱,送东西时也不再出门接了,索性让娉茵看着。

      可即便是如此不闻不问,也难免要无意间听见点儿消息。

      就好比她正趴桌上写着字,来送纸笔的娉茵都要无意间提一句:“六殿下今日也送了个砚台来呢。”

      “砚台有什么好送的?寒酸。”她头也不抬,故意讥讽。

      “金砚台。”娉茵好心提醒她。

      杜遥手上一顿,纸上的字拖出去长长的一条墨迹。

      “……”
      这他妈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当然,最可气的还要数某次孟和玉送来的一封信。

      当时娉茵进门,手里拿着个信封,杜遥忍不住问:“这什么东西?”

      “六殿下今日送来的。”娉茵递上,“是不是情笺呀?”

      杜遥拆信的手一顿,登时被这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长这么大,不乏人追求,但还从未收到过像情书这等单纯质朴的东西,一时间竟有些紧张。

      结果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信封,展开了信纸,才发现上面写着大大的两个字——

      “饭否?”

      “……”
      杜遥深吸一口气,无语望天,下一秒就团了纸狠狠扔出门!

      后来第二天,孟和玉那儿从某人那儿收到皱皱巴巴的回信,同一封信,只不过下面多了两个字——

      “食毕。”

      ……

      拖了孟和玉的福,现在全皇宫都知道了他们俩的那点事儿,杜遥走在路上都难免被指指点点,就更别提正上着课,被人闯进殿里送东西了。

      其他人一边看一边捂着嘴偷笑,女师站在堂上冷着脸瞪她,而孟和玉派来的小宫女就站在自己身边:“杜姑娘,这是六殿下派御膳房给您做的金银花露,怕您口渴,您多少喝点。”

      杜遥咬着牙端起碗仰头一口闷:“……你还不走吗?”

      “殿下说让我留这儿给您扇扇子,天热,当心晕头。”小宫女甜甜回答。

      “……”我可真是日了狗了。

      如果只是面对孟和玉一人的精神摧残,她还勉强能够容忍,但三天两头被自己未来婆婆叫去谈心就让她真不能忍了!

      更何况,这所谓的谈心实际上是□□加上精神的双重折磨!

      柔嫔一家三口端坐在椅子上抿茶,柔嫔抬手指指杜遥,缓缓开口:“杜姑娘,注意收腹,把头上的碗给端平。”

      “……”
      此时的杜遥头上顶了一摞碗,两肩上是本该用来喝茶的茶盏,无奈地挺了挺已经没有知觉的腰。

      柔嫔对自己这个尚未过门的儿媳妇显然是并不满意的,对她的特训常常一开始就是仨俩小时,不带喘气儿的。

      起先杜遥有时撑不住了,一歪身把身上的瓷碗全都碎了个遍,面上虽抱歉地笑笑,心里却巴不得赶紧能坐下歇会儿,但柔嫔往往都会展现出一个好婆婆的包容,神色从容地说一句碎碎平安,再转过头就又派人取了碗给她续上,那碗总是续得及时迅速、无穷无尽,完全不给她任何喘气的机会!

      某次杜遥站得腰酸腿疼,一口气憋在心里,铁了心要坐下喝口茶,于是故意犯错,一整天下来,摔了十八个碗二十多个杯子,到最后直把静英宫里的碗碟都差不多给摔没了。

      彼时,柔嫔脸上终于有了松动,她放下手里的茶杯,看杜遥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智障:“杜姑娘坐下歇会儿吧。”

      杜遥皱皱眉头,一副小可怜的模样,脚下的步子却一点儿也不含糊,乐乐呵呵儿捧起桌上所谓给自己倒的、但是早他妈凉透的茶猛灌了两大壶。

      本以为事情会就此打住,结果第二天被叫过去就被告知连夜派人找来了新碗,铁铜的,碗壁跟她指头一样宽,一套九个,顶在头上跟多长了八个头一样,支都支不住。

      杜遥面如死灰地站好,听见柔嫔诚挚的祝福语:“取个吉利数字,祝玉儿你们俩长长久久。”

      闻言,她脑子一抽,又开始嘴贱:“……那怎么不取个‘九十九’呢?”

      柔嫔白她一眼,心里已经确信这是个智障:“想过,怕你顶不住,好好练,‘九十九’争取留到明年花会表演。”

      “……”
      杜遥欲哭无泪。

      一边坐着的孟和玉手握成拳轻放在鼻下,薄唇轻抿,在憋笑。

      她有时真扛不住了,委屈上头,轻咬着下唇瓣,用湿漉漉的眼睛幽怨地望孟和玉一眼。

      那偷偷摸摸的一眼包含了太多东西,撒娇,嗔怪,哀求,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东西在里面。

      总而言之,她用尽浑身解数,把能激起男人保护欲的所有东西都装在那一个眼神里向孟和玉传递过去。

      孟和玉与她对视一眼,看明白她的眼神,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匆匆别开眼睛,表情也开始不自在了。

      这就证明有戏!

      杜遥耐住心中的雀跃,可还没来得及为自己杰出的女性魅力骄傲,就听见孟和玉看着自己开口:

      “来人,把她头上的碗里添上茶水。”他说。

      杜遥望着向自己缓步走来的小宫女,眼角悄悄滑过了一滴泪。

      “……”
      日。

      被添了茶水的杜遥不死心,想试图向孟知宁求救。

      自己的亲妹妹总该是心疼姐姐的吧?

      结果没来得及接暗号,一瞥眼,就看见孟知宁赞许崇拜的星星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说:杜姐姐你好厉害呀!居然能顶这么多碗!

      “……”
      妈的智障!

      杜遥疯了。

      被折磨了一整天,她刚想借着天黑睡觉的由头逃回去,又听见柔嫔不紧不慢地发话:“杜姑娘留下吧。”

      杜遥一听这话,差点儿没给人跪下。

      她心说完了,让她当小的只不过是个幌子,柔嫔说白了就是想借着机会折磨死她!

      “偏殿本宫都派奴才们收拾好了。”她正一个劲儿地脑补,就又听柔嫔继续说,“杜姑娘就别来回跑了。”

      “谢娘娘惦记,就不在此多作叨饶了。”她忍着隐隐作痛的肩膀,拒绝地十分坚定!

      谁知柔嫔眉毛一挑,有些不可置信似的:“这已约摸一个月了吧?今晚好歹让玉儿歇息歇息,就别让他往外跑了,再好的身体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呀。”

      杜遥:……?
      什么玩意儿?你是以为我跟你儿子仍然天天夜里躲着你在外面□□吗?!
      原来今晚留我只是为了看住我,让你儿子安生过一夜吗?!
      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把你儿子榨.干的女妖精吗?!
      你以为我一回宫就会洗的香香白白再把你儿子勾出来钻小树林吗?!

      我他妈哪儿有这个力气啊?!

      当然,这话她一句也没说出口。
      她唯一做的,就是把造谣生事的自己的亲妹妹孟知宁在心里从头到尾骂了个遍。

      到最后,还是孟和玉出来救场,二话不说,拽着她的手腕往外走:“她该回了。”

      柔嫔最后留给他们了一个眼神,说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但是让杜遥觉得自己正被扒光了衣服站在她面前。

      杜遥一路上骂骂咧咧,回过了神,身上直疼得她呲牙咧嘴。

      孟和玉察觉到她脸上转瞬即逝的狰狞表情,却没说话。

      殊不知,自己在她心里早已经死了一百次。

      到其南宫门口,孟和玉才松开了手,一抬下巴:“回吧,明日不用来了。”

      杜遥忍着肩上的痛,滴溜溜地看着他:“真的吗殿下?”
      王八蛋孟和玉,你去死吧你王八蛋!

      “嗯。”孟和玉清楚地看见了她咬紧的下颌。

      “谢殿下,殿下也早些歇息。”
      她皮笑肉不笑,恨不能省了这些繁琐的礼节直接飞回床上。

      她说完,扭头就走,一点儿不拖泥带水。

      “等等。”他又开口,嗓音好听。

      杜遥压着怒火转头,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把人的头给掰掉。

      “记得擦上,睡一觉就会消肿。”他伸手,递出一个小小的瓷瓶。

      她的好脾气已经磨到了极限,伸手从他手心里拿过,动作有些急,指尖触到他掌心时像是奶猫的爪子轻挠了一下。

      抬脚进门,她没说话也没再回头。

      孟和玉,算你还有良心!

  • 作者有话要说:  杜遥:孟和玉这个狗东西究竟是在发什么疯:)
    啊啊啊啊我崽开始发力了,孟和玉冲鸭!
    打得她措手不及招架不住,撩得她神魂颠倒失去理智快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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