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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7 ...

  •   井成英急得忙解释:“我们景山昨晚熬到天亮,囫囵睡了一小时就来了。这、这您也讲点道理,不能把艺人的身体健康不当一回事啊!”

      “大明星行程多,早拍完对你们也是方便。”尹寒峤说道。

      “那也不成啊。再赶也不能不把健康当一回事。”井成英据理力争。

      “那算了。”在尹碧溪想帮腔以前,尹寒峤却面无表情地一转脸,仿佛先前的话只是随口一说。他冷着脸转向尹碧溪:“还傻呆着?别耽误人家时间。出去了。”

      尹碧溪微愣了一下,才连忙跟上。“哦、哦。”

      尹寒峤这话说得亲密,明显的只把尹碧溪当自家人,剩下的都是“别人”。

      井成英进公司后听过不少八卦,说得都是尹家这两孩子关系特别糟糕。

      因为最近进来的另一个“尹家小公子”,近日里公司里都在偷偷讨论尹董的家里可能出了大问题。

      不是猜李夏叶是尹总在外边的私生子,就是猜李夏叶和尹碧溪是异卵双胞胎,只是其中一个在小时候被人贩子给带走了,现在才找回来。还有猜李夏叶是像古代的异姓公主,因为对尹家有什么大恩,才被带回来当做干儿子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猜测都有,就是没人猜到抱错的真相。

      井成英最近跟着吃了不少瓜,现在一看尹寒峤和尹碧溪的相处,就八卦地戳了戳易景山的手,压低了声音说:“诶,你看他俩关系还挺亲的。”

      也不愧易景山老喊他“小公子”,尹碧溪都这小皇子的待遇了,足叫他们这一众社畜都咬牙泛酸。

      易景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井成英一愣。

      易景山眉眼英朗、为人和煦,从来都是一副叫人如沐春风的多情模样,再生气也不会让人为难。所以难得一冷脸,就显得格外令人惊讶与……害怕。

      “抱歉。”在井成英还在愣神的时候,易景山已经垂下了眼眸,恢复了之前的温和模样,带着歉意道:“我有些累了,井哥别误会。”

      井成英哪能和他生气,连连摆手。

      “不过……”易景山话风一转,又轻声道,“还是我之前说过的。老板家里的私事,咱们这些打工领工资的,还是少生好奇的好。”

      井成英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嘴上不肯轻易服软,嘟囔道:“你是公司现在最红的明星,哪能和社畜比?”

      “明星也不就是打工的吗?”易景山浅笑了一下,“公司里还有那么多优秀的前辈。现在就把自己当一盘菜了,迟早要闹出笑话。井哥也是明白的。”

      尹海福是真正的白手起家,十几岁就出来给人当助理。那时候环境没现在正规,很多方面的管理都很混乱。尹海福抓住机会,从助理做到经纪人,从经纪人做到工作室老板,直到现在的做大做强,离不开他的眼光、能力,还有为人。

      现在海福有好几个从当年就红遍半边天的老牌明星,都是尹海福一步一步陪着、帮着走红的。

      还有两个,甚至是连饭都吃不饱的时候,是尹海福无偿资助、引荐了四五年,才终于走红的。

      现在还有几个爬摸滚打十几年还没出名的老牌配角,经常被尹海福请吃大餐,见人就说海福公司的好,听说有点儿消息就赶紧告诉尹海福。

      不能说忠诚度,因为这些人和尹海福的关系已经是挚友了,哪怕退圈都会出来帮尹海福无偿推人,连家里的小孩都是从小认识的。因而比起庄家的茗漾娱乐,海福是真正的后来者齐肩,既带着新锐的锋芒,公司的人情味也足很多。

      不过这同样带来一个问题,那就是公司的员工在工作以外的地方,态度就更为轻松,祸从口出的问题出过好几次,甚至还养了一些闲人。倒是公关部门和法务部门是业内出了名的厉害。

      易景山这俩也是奇怪。一般都是做经纪人的更清醒,明星飘飘然。他们却刚好反过来。

      井成英在心里略带点儿得意地想:自己这也是被易景山惯的。艺人太能干太清醒,经纪人就坐着享福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放心就是。不会给你添麻烦。”井成英笑道。

      “井哥陪我走了一晚的工作,想也是累得厉害。”易景山把化妆间最好的那根躺椅让出来,“你休息吧。”

      井成英压都压不住嘴角,笑着问:“那你呢?你睡尹碧溪刚刚那根椅子吧?”

      “不用。”易景山已经站起身,朝门外走去,“我去看看。”

      “诶——”

      不管化妆间里井成英怎么劝阻,尹碧溪这边才刚刚开始。

      倒不是因为场地还没准备好,而是刚踏出化妆间,尹碧溪就横着眼睛看尹寒峤。“幼稚。”他也学着尹寒峤的冷掉渣语气说道。

      尹寒峤警告地瞥了他一眼,却难得没说话。

      “明明已经答应我,再也不准为难我的朋友。”尹碧溪还不放过他,故意磕碜人地说,“幼儿园小女孩看到朋友和别人手拉手去上厕所,顶多也就你这样唔——”

      尹寒峤一把揪住他的脸蛋肉,不轻不重地拉着晃了两下:“长胆子了?”

      直到尹碧溪推不动他的手,又急得直呜呜,他才“放你一马”地松开手,转过脸道:“你朋友那么多,谁知道哪个是。难道要我干脆给全人类好脸?”

      不知道是不是尹碧溪的错觉,这话他听着总觉得酸溜溜的。

      尹碧溪琢磨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自己在胡思乱想:
      “尹寒峤酸溜溜”?这词儿就不可能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不行吗?你要是真能对十分之一个世界态度好一点,诺贝尔□□都必须发给我了呢。”他撇了撇嘴。

      他眼疾手快,迅猛地抱头躲过尹寒峤又打算来揪脸的手。

      “……”尹寒峤的手停在半空,过了会儿才收回去,冷声对棚内喊道:“开拍了!”

      要不说尹碧溪这“抢先拍”的行为,井成英一点儿也没抗议。之前杂志社就和他们沟通过拍摄的概念:还是以电影主题的“水”为主。不用说,不管是把全身用水淋湿,还是浸泡到泳池或浴缸里去,都是必然的程序。

      这大清早的,大家都不想浑身湿着受一通冷。王舒也担心得很,叫上助理给尹碧溪拍腿热身,又是浴巾、吹风机、大棉袄一全套地准备上,空调也开得特别足。

      尹碧溪跟古代小少爷似的平静地任他们鼓捣。尹寒峤也当做没看见,中途还说了句“只有一块?擦头发的呢?擦脚也要单独拿”。助理只得赶紧又去找几块新的。

      他这一全套流程下来——尹碧溪这么被对待惯了,自己都压根没意识到,这待遇都不是没出道的小透明该有的,更像是易景山那种当红流量的优越待遇。

      易景山出来的时候,就听见了几句碎嘴。他微皱起眉,虽然没有说话,却故意弄出了一些动静,让那几人立刻缩着脖子当自己是哑巴,生怕易景山听见了他们的闲话。

      易景山没有作声,抬头往白幕前望去:
      尹碧溪上半身赤.果,只披了一条类羽织的白色丝绸宽布,松松地裹在身上,露出一点圆润的肩膀和清晰的锁骨。

      他躺在地上,眼睛、嘴,乃至放在头顶的手腕,都被白色的宽条丝缎覆盖、捆住,仿佛一只被束缚在蛛网里的苍白蝴蝶。

      他的发色是极黑,肤色是极白,就连原本淡粉的唇,都被涂抹成了突出的白。

      白色,既可以仙气十足,也能变得尤其肃穆。从尹碧溪病态的妆容来看,这白,似乎是如死如湮灭的寂静。但轻柔至极的丝绸,却又减轻了这份过于沉重的庄严,让一切变得凄美起来。

      像白色的羽翼被折断时,洋洋洒洒的羽毛。如冬日阴郁深绿的树林里,轻轻落下的雪絮。是极冷极静的美。一时间,就连周围距离比较近的人,都不由地放轻了动作。

      尹寒峤双腿分开站在他的两边腰侧,举着摄像机,从上往下地拍摄,嘴里时不时发出命令:“肌肉再紧绷些!”“表现出你想要摆脱,却被强行捆回的挣扎感。”“眉头皱起来。”“右腿屈起来。”……和乌半云的斯巴达式抠细节,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行了。”过了会儿,尹寒峤喊道,“来个人喷水。”

      助手早就准备好了,手里举着个浇花似的大喷壶,也不知怎么想的,还没等尹碧溪起来,就对着尹碧溪就一通乱喷,甚至喷嘴的盖子都没有旋紧,一壶的水直接砸在了他脸上。

      尹碧溪被淋得猝不及防。嘴上的布在浸湿后,直接覆盖住了他的口鼻,几乎相当于简易版的“水刑”,瞬间就能让人窒息。他像条岸上的鱼似的猛地一弹,手挣扎地在脸上乱摸,却因为同样浸湿的眼部布条,半晌都没法儿解脱。

      易景山直接向他的方向猛冲过去。但因为距离太远,还没赶到,尹寒峤已经匆忙把摄像机往旁边一放,一把搓开了他脸上的丝缎。

      尹碧溪终于恢复了正常呼吸,猛地吸了好几口气,还因为呼吸得太急促,呛得重重咳嗽起来,一时半会儿连话都说不出来。

      助手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吓得脸都白了,连连鞠躬道歉。尹碧溪一边猛咳,一边摆手示意。

      这感觉,真比呛水还难受。尹碧溪咳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还得顾着抓住尹寒峤的衣袖,免得他瞎发火。

      “没、咳、咳咳、没事咳咳咳,哥、哥你别急,没……咳、没弄多久。”尹碧溪被工作人员围得水泄不通,个个都在追问他身体如何,哪怕嗓子再难受,他也只得艰难地解释起来。但最重要的,还是对尹寒峤的解释。

      他太熟悉尹寒峤沉着脸狂怒的模样了,一看尹寒峤那表情就心里一颤。

      他一只手揪着尹寒峤的袖子,一见尹寒峤要开口,就连忙扯了扯,哀求地看着他:“我没事啊。你看就知道了。真没事。”

      杂志社的人也吓得魂不守舍,连连劝他先去休息、去医院看看。

      “没事。”尹碧溪声音还有些哑,腿也有些发软,不过靠自己慢吞吞地爬起来还能做到。他摸了摸自己嗓子:“继续拍吧,反正都弄湿了。”

      他用请求的眼神看向尹寒峤,哑着嗓子劝道:“不然又得再泡一次水,更难受。”

      尹寒峤从意外发生开始,就一直沉着脸,冷得让人怀疑戳戳就能掉冰渣,哪怕尹碧溪再三劝说,也阴沉了好半天,才终于点了点头。不过那位助理的话……他甚至没有正眼看她,直接对杂志社的负责人道:“换个有基本常识的人来。”

      负责人只有点头的份。

      后面过来的这个助理……尹寒峤其实压根没让她插手。

      尹寒峤亲自接过喷壶,确认过一切都正常,才谨慎地一小次、一小次地喷水,直到打湿他的头发。等把喷壶往助理手里一塞,他又打量了尹碧溪几眼,似乎觉得尹碧溪这头发粘头皮的模样不合心意,就直接自己上手,胡乱地在尹碧溪脑袋上抓揉起来。

      尹碧溪被他揉得有些踉跄,又只能闭着眼任他捣鼓,整个人都一副被迫营业的模样——就跟猫咖里被强行摸肚皮的“老手员工猫”似的。

      脑袋被瞎弄了一通,化妆师又立马按照尹寒峤的要求,给他上了一个血红的唇妆。

      尹碧溪平时顶多涂个唇膏,现在顶着一张吃小孩的血盆大嘴,还有点儿不好意思,总是不自觉地抿。也不知是不是尹寒峤嫌他这样不体面,后者直接大步跨了过来,在尹碧溪来得及反应以前,大拇指摁在他唇上——

      狠狠地向一旁抹去。

      “……”尹碧溪埋怨地瞪了他一眼:好好的唇妆都被他给破坏了。

      不过他这一眼,却是毫无威慑力。

      因为先前的意外,尹碧溪的鼻尖还通红,眼睛也绯红,连脸蛋都透出一抹咳出来的浅红,如今又顶着那张口红糊掉的嘴,傻呆呆地仰脸看他,就像、简直就像……
      被人强行吻懵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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