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万人迷》金禾烟栗

68、66

　　高中生是自己一步一步缓缓走上来的，在网友的援助下，他已经安装了假肢，虽然磨合期还显得僵硬，但比起只能在轮椅上度日的生活，还是多少方便了一点。

　　他的父母紧紧地陪伴在他身边，显然对这样的场合很不自在，有些紧张地护着自己的孩子。

　　盲人协会的会长妻女，也跟着一起上来了。他们的表情显得从容许多，但也透露出对“我为什么要来这里”的不信任。

　　另一位老婆婆身边没有家人，只有两位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搀扶着。

　　Venus随即播放了一段VCR，简短地介绍了一下前两位的情况，之前可能只是把新闻略读过去的网友再一次加深了印象。

　　再接着，是那位老太太的故事。

　　视频先放出了一张黑白的老照片，照片里是扎着麻花辫，对镜头笑得有些羞涩的年轻女子。

　　她生在战时，是普通农户家的女儿。那时她的父亲，在一位士绅家里当长工。她也因此与那家的小少爷结识。

　　战争虽可怕，可敌人的残忍，也阻止不了泥土里开出来的小小野花。他们相爱得很快，私自许下终生得坚决。

　　但随着战争越来越靠近他们的家乡，那家的少爷毅然决定从军。他家里有钱，学过开车，也学过打猎，骑马也会，但最重要的，还是和其他同阶层的人非常不同的爱国思想。

　　分别前他们发誓会每周写信。女孩会一直等他回来，他也一定会回到她的身边，风风光光地娶她回家。

　　两年后，送回给女孩的，是一张还带着血指印和火药气的战场绝笔。

　　视频播放结束后，Venus温声问他们，现在最希望实现的梦想是什么。

　　高中生摸着后脑勺，开朗地笑了一下：“还想和兄弟打一次篮球。就，不用让我，咱们像以前那么来。”

　　会长牵着妻子的手，温情地缓缓道：“想看看女儿的长相，也想看看，我的妻子，是不是还和我们小时候认识的时候一样。”

　　他的妻子嗔怒了一声：“哪里还会一样。”但眼神里，是明显的不相信。

　　“如果什么效果都没有，我们可不会帮着你骗人。”她抿紧下唇，认真地说道。

　　“当然。”Venus微笑。

　　最后一位老太太，她已经是九十多岁的高龄，在说起过去的那个人的时候，却仍然会带上一丝少女的羞涩。

　　“俺等了他一辈子，但俺这辈子太长了，怕他等累了，自己就去下辈子了。”她有些无措地摩挲着手，“俺就想着、就想着再看他一眼。说句话也成。”

　　“我都了解了。”Venus说着，“请一一躺进全息舱。由于没有进行身份绑定，将只展示初始功能，家园及交友功能暂不开放。”

　　在她一板一眼的介绍结束后，首先躺进去的，是胆子最大的高中生。

　　在舱门合上的时候，他对父母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却在黑暗来袭时，还是忍不住恐惧起来。

　　一些冰凉的东西，像触角一样，轻轻地贴住了他的头皮、额头和脑后，那种触感让人不禁捏紧了一把汗。

　　但很快，黑暗就消失了。

　　高中生心里知道，明明才过去了不到半分钟，可当他眨了眨眼，却有一种早起时，被太阳唤醒的惬意感。

　　光线是柔和地、缓慢地进入视野的。

　　高中生茫然了一下，才低下头，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他犹豫着坐起了身，然后是——

　　等等，这种感觉！这种可以控制自己下半截腿的感觉！

　　他难以置信地把自己的腿抱了过来：不是假肢，也不是假象，连五个脚趾，都能一个一个地舒展又收紧。

　　他用力掐了自己的小腿一把——是痛的！是痛的！

　　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流满了他的全脸，他却丝毫没有察觉。他只是欣喜若狂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像个疯子一样，在这个白色的房间里疯狂跑动、跳跃，甚至爬墙。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会不会看见这一幕，他只是全然狂喜地冲着天花板大喊：“爸！妈！我能走了！我好了！我脚好了！”

　　而全息世界以外，看到头顶屏幕那一幕的父母，早已泪流满面。

　　他们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却还是不敢置信，用颤抖的声音质问道：“这是假的吧？是你们用那个什么东西p出来的是不是？”

　　Venus没有回应，只是在五分钟的体验结束后，打开了全息舱。

　　从全息舱里起来的高中生，还是满脸的没回过神。他下意识地直接想迈腿，直到看到自己的假肢时，才猛地一怔，随后深深地埋下了头。

　　他的鼻子酸得太过厉害，即使想要在父母面前，遮掩住自己的泪水，却还是在父母的手抚摸上自己肩膀的一刻，无法掩饰地痛哭了起来。

　　没有什么，比曾经拥有过又彻底失去更痛苦。

　　他的父母早已被他这一系列的模样打碎了心，同样跟着哭了起来，恳求地看向了Venus：“这个多少钱？多少钱我们都买，求你了，在哪里买？”

　　Venus的回复却出人意料：“全息舱的制作技术，已向国家指定公司开放。预计在本季度将铺开到主要大城市。第一批费用会相对比较高昂，但随着货源的增加，后续价格将持续下降到合理水平。”

　　这话正如Venus之前介绍的那样，全息舱只是作为一个基础媒介，一个用具，就像手机、电脑一样，牺牲高昂利益而为了全面铺开工具是必然。真正的目的和前景，都在于即将改变世界的全息世界内部。

　　“当然了，”Venus俏皮地眨了一下眼，“如果想要选择不同颜色或是定制形状，就要在基础价格上加钱了。”

　　这倒是很容易接受的。连弹幕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现在他们主要讨论的，竟然是全息舱需要多少钱了。

　　虽然也有不少弹幕还在质疑：富x代花了多少钱，才请来这些人配合演戏，但这样的声音却越来越少了。

　　紧接着体验的，是盲人协会的会长。

　　他无法看到之前屏幕上高中生的状态，只听到了一些哭声和父母的恳求，便露出了疑惑并质疑的表情。

　　像他这个年纪和身份，已经经历过太多太多的骗局。骗子不会怜悯你的残疾，只会利用你的弱势变本加厉。

　　老实说，要不是那位教授亲自出面请他过来，他是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被几个放大话的小年轻安排的。

　　但奇怪的是——会长怔了一下：他的妻女，竟然主动牵着他往那边走。

　　在送他躺进去的时候，他的妻女趴在旁边，用难掩期待的语气说着：“我等你，爸爸/老公。我等你看见我。”

　　会长茫然地躺了进去，重复了高中生之前的状态，再然后……他三十多年来，第一次在睁开眼的时候，终于看见了光明。

　　在光照入他眼中的那个瞬间，这位已经六十出头的老人，满脸怔忪地流下了两行泪水。

　　“爸爸。”

　　他还没有从这份光明中回过神，就听到了无比熟悉的呼唤。

　　他猛地回头——

　　此时此刻，站在屏幕下方的会长妻女也捂住嘴，发出了惊喜到破音的惊叫。

　　屏幕里、全息世界里，和此时屏幕外两位女性一模一样的人，正站在那里，动作也好、表情也好，都是和现实里的两人同步调的。

　　“是、是你吗？”会长用近乎泣音的声音，很轻很轻地问道。

　　还是女儿先反应过来，在屏幕以外，猛地上前两步，双手交握在胸前，含着眼泪，轻柔地喊了一声：“爸爸，你能看见我了吗？”

　　会长的眼中还在涌出眼泪，却极为灿烂地笑了起来：“看见了、看见了！真好看！我女儿真好看，和你妈妈一样好看！”

　　他又转过头，看向了一旁的妻子：“爱妹……”

　　他的妻子先是重重地吸了一下鼻子，然后反应了过来般，飞快地用手捂住了脸：“我老得不成样了都，和以前——”

　　会长几个大跨步走了上去，用手拉下了妻子的手臂，用眼神一寸一寸地描绘过她年迈而布满皱纹的脸庞，然后，露出了一个满怀珍爱与眷恋的表情：“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这女孩子太好看了，我再怎么样，也一定要娶她。”

　　会长紧紧地抱住了妻子和女儿：“辛苦你们了！”

　　看得出来，会长的拥抱，似乎是有实感的。但现实里的妻子，却无法真正触碰到那个恢复视力的丈夫，只能一边试探地挪动手臂，一边抬起头，不断对着屏幕里的画面调试，然后，拥抱住那片虚空，流下幸福的泪水。

　　最后一位老太太躺进去的时候，只用带着方言口音的普通话，笨拙地说着：“如果……你们真能让俺再看他一眼，俺这些年的钱、那套小房子，都愿意捐出去，给哪个年轻娃娃买个这玩意。”

　　“那为什么您自己不买下使用呢？”工作人员问道。

　　老太太咧开了一个和老照片上一样羞涩又明媚的笑容：“俺年纪大了，活不了几年了，能再瞧他一眼，哪怕下去他已经先走了，俺也满足了。”

　　说完这样的话，老太太再度睁开眼时，却真以为自己到了下一辈子——

　　不！她是回到从前了！

　　老太太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脚，和垂落胸前的黝黑麻花辫，再摸了摸自己的脸——再也摸不到苍老的皱纹，而是光滑而饱满的年轻面庞！

　　“是真的！”她刚想惊喜地说出感想，手腕，就突然被一个人抓住了。

　　！

　　她猛地抬起头。

　　“怎么了？”五官端正而英气的大男孩，穿着那个年代的棉布军装，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脸，“我去x城打仗的时候，看城里的男人有和女人牵手的。”

　　“本来也是，这都是新思想新样式了，咱们就牵牵……说说话，你不会怪我吧？”

　　老太太，或者说，此时此刻的年轻女孩，呆呆地摇了摇头。

　　男孩和那张老照片里一模一样，却又多出了几分沧桑与坚毅，那是见证过血与炮火的军人眼神，就仿佛、就仿佛他真是从那场漫长的战争中，平安地回来了。

　　“再说了，这都打完仗了，咱们也该成亲了吧？你帮我合计合计，我什么时候上你家提亲去？”

　　女孩怔怔地看着他，连眨眼都不舍得，只顾着将他的每一寸容貌、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刻进心里。

　　男孩见她久久没有说话，顿时有些慌张了起来，无措地在裤腿上擦了擦手心：“你生气啦？”

　　女孩含着眼泪用力摇头。

　　“对不起。”男孩突然特别严肃地说道。

　　“啊？”

　　“我知道的，你等了我很久、很久。”

　　男孩用双手将她的右手捧起，放在心脏处，认认真真地对她说：“我在信里让你嫁给别人，你还生我的气。可你知道的，我一直只有一个愿望，你还记得吗？”

　　“记得，”女孩不住点头，“俺每天看一遍信，俺都记得。你问俺那么多遍，我哪里不记得？”

　　“那，”男孩露出了一个温柔到不可思议的表情，“你过得开心吗？”

　　“开心。”女孩笑着流下眼泪，“只要一想到你，就得每天开开心心地过。”

　　“怎么会这么像呢？声音、语气、表情，”醒来后，老太太一直拉着工作人员的手不放，反复说着，“怎么就这么像？他活啦！他回来啦！”

　　这三个人的动容绝不作假，弹幕早已转进如风，开始催促起了让主持人（Venus）快公布开售时间。

　　Venus却不慌不忙，耐心地送几位嘉宾下台后，才慢吞吞地介绍起了这项技术的主要研发人，玉影的老板——

　　“现在，有请庄骊上台公布正式发售时间。”

　　话音一落，在明亮的光线下，Venus直接分解成了无数的发光小方块，然后，瞬间消失。

　　卧槽！！！弹幕上全都疯了！

　　这他妈的是个全息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