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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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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太医院。
宋青斐刚从谷嫔的寝宫出来,额角还渗着血丝。
谷嫔问他可有合适的人选入宫,他忽然就想起自己最初捡回白芙儿的原因,他本来要把她调理好了送进宫的,可是他最近都在干什么呢?
还没想清楚之前,宋青斐摇摇头,敷衍着谷嫔说:“没有。”
可能是他太过敷衍了,谷嫔来气便把手边的盘子砸在了他头上,临走还威胁他:
“等着陪葬吧!”
一众同僚见他挂彩回来,已经见怪不怪了。
滇地的和亲公主,虽然说是公主,但实际上不过是滇地进贡给皇帝的长生蛊容器罢了。
传言滇地的女子自幼食用剧毒的曼陀罗花,毒不死的成年后参加血祭,鲜血能养活长生蛊的人便会被册封为公主,送往庆泽和亲。
皇帝不仅睡她们,还喝她们的血。
谷嫔的血肉和长生蛊相融,她的血便是长生蛊灵药的载体,皇帝每每喝了都觉得自己重回年少气盛之时。
只是身体养着蛊虫,又隔三差五被放血,谷嫔的身体已经快承受不住了。
太医院众人只当做谷嫔因为身体才变得更加暴躁,所以对宋青斐的伤就不奇怪了。
同在太医院当差的薛明在下值前凑到宋青斐面前。
“宋兄今日受了那么大委屈,小弟看着心疼,今晚小弟请你吃酒去可好?”
薛明的父亲乃是太医院院使,老子要他继承衣钵,他再不喜欢也拗不过老子,没办法只能来太医院混日子,每日叫上三五好友喝酒是平常事。
但宋青斐是他从来没有请来过的人。
可这次,宋青斐看了看薛明,很意外地同意了薛明的邀请。
薛明一见他答应了,暗自替他骂了谷嫔两句,也不知道那刁妇今日到底是怎么为难宋太医了!委屈得宋太医这样温润的人都要去借酒消愁了!
宋青斐只是不想回府而已,自从那日对白芙儿有了反应之后,他就不想面对白芙儿了。
小东西什么都不懂他不能做错事,而且他还想要把她送进宫顶替谷嫔的。
只是今日见谷嫔要死不死的样子,宋青斐烦闷不已。
一想到有一天白芙儿变成那副样子,他心头发疼。
宋青斐藏着心事,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薛明,不知不觉已是大半坛酒下肚。
自小父亲就告诉他医者要时刻保持清醒,所以他很少喝酒,更没有醉过,可现在他只觉得天旋地转。
薛明笑嘻嘻地看着宋青斐变得迟缓的动作,“没想到宋兄也有这么迷糊的时候!”
父亲最是中意这位宋太医,总是念叨他一表人才,他平常看着这位太医也是始终一派温和清润,矜贵完美的不像凡人。
宋青斐没有答话,他不会喝酒,却知道这酒后劲大,他过一会可能倒在哪里都不知道。
他踉踉跄跄起身,“今日多谢薛兄招待,在下不胜酒力先告辞了。”
薛明颇为遗憾地一摊手,“宋兄别走啊!这才哪到哪,隔壁天香楼的红牌我已经定下了,宋兄品了美酒,不再品品美人怎么行?!”
天香楼是平都有名的青楼,那些纵情声色的地方,宋青斐都没去过。
“美人便留给薛兄一人欣赏吧,在下无福消受。”
“哦……”薛明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都说宋兄家中有娇妻美妾五人,这是急着回去抱媳妇?”
话音刚落,宋青斐又坐回了位置上。
薛明:……
“宋兄这是?”
宋青斐面无表情:“陪你去看看那天香楼的红牌。”
或许他的确应该解决一下身体的需要了,这样也不会被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随便一个眼神、一声软语便撩得不能自控。
……
天香楼的红牌是最近刚被人捧红的。
她的长相并不符合庆泽传统的美人,一副高挑纤细的身板,红唇媚眼说不出的风情,侧身回眸是她拿捏最绝的表情,上挑的狐狸眼满是引`诱,见过的男人都想跟在她身后摇尾巴。
宋青斐瞥了她一眼,旋即低头喝酒。
他真是病了。
看见这样一双满是风情的眼睛,想得竟然是白芙儿那双凤眸,那也是上挑的眼型,明明是妖冶的但却清冷如霜。
她不会用眼睛勾人,但她会用那双眼睛说她的心事,大大方方地望着他,又偷偷期望他靠近她。
察觉自己又在想她,宋青斐抬手干了杯中酒。
薛明赖在红牌身上赚够了便宜终于抬头看向一副禁欲高僧模样的宋青斐。
“宋兄你动手摸啊!”
粗鲁却直白地拆穿宋青斐此次前来的目的,你人都来了不就是想试试外边的女人么?现在撇了美人自己喝闷酒算怎么回事?
两个衣着清凉的妓子也得了薛明眼色凑了过去。
铺面而来的香粉气刺激着宋青斐的嗅觉,让他整个人也清醒不少。
“薛兄,我先告辞了!”
“哈?!”
薛明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两个妓子已经被推开,门口只残留了一道落荒而逃的人影。
……
宋青斐回府叫了热水,喝了醒酒茶后便一个人在侧房洗澡。
天香楼的脂粉味道太重了,妓子缠抱过来的触感令他作呕,他似乎沾了一身的女人味回来,便洗了又洗直到闻不到那股味了,才从侧房出来。
折腾了一晚上,泡澡时都被热气熏得犯困了,可出门被凉风一吹,困倒是不困了,未消的醉意却更浓了。
宋青斐喘着粗气回到正房,绕过一道屏风就到了自己睡觉的软榻上。
此刻夜已深,白芙儿早就睡觉灭了灯,屋里一片昏暗,好在有月光皎皎洒入室内,宋青斐倒不至于找不到软榻。
没几步,他稳稳地坐在软榻上,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
“老爷?”
软软糯糯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宋青斐寻声看去,额角不住地跳了两下。
“你怎么在这?”
白芙儿坐在地上斜靠在软榻尾部,刚睡醒一样揉了揉眼睛。
“我在等老爷。”
宋青斐想训她。
谁叫你等了?
谁叫你睡在榻边上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语气不善地说:
“谁让你坐地上的?”
白芙儿低头看了一下,依然迷迷糊糊。“我以为老爷很快就回来的。”
可是没想到等得烛火都燃尽了,他才回来。
宋青斐抿唇不语,垂眸看她。
月光下,白芙儿素净的小脸镀了一层柔光,她本就睡得糊涂,半抬着眼皮看他,不复往日的清冷,更多的是娇憨。
她就在他脚边仰着脸,下巴上的疤痕像是一条引线将他的目光牵着向下,纤细修长的脖颈线条很美,锁骨精致美好,一片嫩白的皮肤隐入凌乱的衣襟之下。
他记得她第一次跪在他脚边时的样子,那时他勉强逼着自己生硬的心生出一丝怜悯。
而现在他以同样的视角看她,根本控制不止心脏狂跳。
她上次漫不经心都能撩拨到他,更何况今晚这样美的月色中,醉酒的他怎么可能控制得了自己。
宋青斐缓缓朝白芙儿伸出了手:“地上凉,起来吧。”
再凉的地方白芙儿都睡过,但她没傻到拂了宋太医的好意,见他伸手,她也乖乖伸出手搭了上去。
可正在她起了一半的时候,宋青斐借力的那只手好像忽然软了一下,白芙儿跟着重心不稳,朝前栽了过去。
宋青斐闷哼一声,抱稳栽进怀里的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爷,我腿麻了没站稳!”白芙儿急忙道歉。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宋青斐得逞地勾了勾唇。
“腿麻了?”他问。
低哑的耳语带着一股热气喷洒在白芙儿脖颈间。
她腿其实没麻,但是现在这一下真被宋太医给声音给苏麻了。
“麻……麻了。”
她违心地说。
话音未落,只觉腰间忽然扣上一只大手,下一秒她已经被宋青斐严严实实地抱进怀里。
“麻了就先别乱动,突然被你砸一下差点伤到我。”
白芙儿果然不敢再动了,她抬眸小心翼翼看了宋青斐一眼。
他喝醉了酒,难得一副慵懒肆意的模样,比往日多了一种坏坏的感觉。
她咽了咽口水,小声赞叹:“老爷你长得真好看。”
宋青斐闷声笑了笑,垂眸看向她亮晶晶的凤眸,像看见肉包子的小狗一样。
“哪里好看?”
白芙儿没想到宋太医会回应她这么无聊的问题,听他说话了登时咧嘴笑得心满意足。
她撑着身子伸手点了点宋青斐的眉骨。
“老爷这里好看。”
想了想,又点了点他的嘴唇,“老爷的嘴唇也好看。”
目光又被他滚动的喉结吸引,“这也好看。”好看得让她想咬一口。
她的指尖不轻不重地压在他的喉结上,温热的触感让他的身体一颤,然后想要更多。
他哑声问:“还有哪里好看?”
白芙儿的手缓缓落在宋青斐的胸膛上,又慢慢向下,她最喜欢他的肩膀还有窄腰。
他不知道她有一次夜里醒过来,扒着帷帐的小缝隙看他,柔软的中衣布料贴在他腹上,精壮的线条被勾勒得分外明显,当晚她就想蹦下床去摸摸他。
没想到,今天宋太医喝醉了,她终于得手了。
宋青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大手按住白芙儿做乱的小手。今日的酒始终不够醉,他还有一点理智在,知道阻止白芙儿。
被抓包的白芙儿登时就怂得不得了,把脸重新藏在他胸前,“老爷我错了我错了。”
是她得寸进尺了,趁着宋太医不清醒对他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她以为他会一把将她掀翻下去。
可宋青斐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反而握着她的手捏了捏,舍不得放开她一样一翻身将她锁在怀里,扯过被子盖好。
他的薄唇轻轻挨了一下她微凉的额头,声音压抑着情愫低哑地说:
“不要碰我了。”
只是这几下他都要死了,再继续下去,他也不确定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宋青斐:希望下次薛明同志换最烈的酒灌我!助我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