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品》6公斤

27、一撮韭菜酿成的血案

　　在众人期待里发售的专辑以一种很自然的姿态冲上榜单前列。已经充分表达了自己喜悦的纪龙像小孩子一样欢呼，并且向麦子炫耀式的做鬼脸，就好像是在说“你看，我很厉害，大家都喜欢我的！”
　　好啦好啦，知道你很厉害了。做出这样表情的麦子有一些些不服气和不好意思，转过头去，又突然转过来，故作凶狠的样子，“我饿了”。
　　哈哈大笑着的纪龙走进了厨房。麦子轻轻哼了一声，继而轻轻的露出了一层笑容。“小孩子。”

　　“啊，原来韭菜已经没有了吗。”翻着冰箱的纪龙。
　　“怎么了？”
　　“唔，韭菜没有了，只要一点点就好，哪怕一根也好啊。”
　　“一定要吗？”或许可以不需要，一根的程度，做饭不需要这么麻烦吧。有一些惊诧，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看见了纪龙认真的表情，“是龙的眼睛。”
　　“是画龙点睛”，不要乱用成语，真的会盯着你的眼睛疑惑。“我去吧，楼下好像有超市。买多少呢？”
　　“拜托啦！买一点点就好了。”用手比出OK的样子，然后收缩食指留出了一个小小的圆孔，“这么多就可以了”。仰着脸笑着，眼睛都眯在一起，看着渐渐变得柔软的麦子，大概这就是幸福的样子吧，和爱人一起为三餐努力。
　　把帽子戴上就出门，被太阳晒到才想起既没有带伞也没有涂防晒霜。讨厌的夏天，讨厌的城市里的夏天。
　　幸好超市离得很近。搜寻了所有的货架终于找到，是多少来着。OK的手势，哦，想起来了。
　　因为实在是太少了，既不用袋子也不用胶带。低头看了一眼绿油油的菜叶，握在手里轻飘飘的一点，和今天的衣服很搭呢。因为这莫名的搭配而暗自好笑的麦子露出了很好看的笑容，太阳明亮亮的，要赶快回去，好热。
　　那顿饭很好吃。饭后甜点是麦子的街拍一样的照片被泼到社交媒体上。“哥，你快看网上！嫂子的照片被泼出来了！”
　　“好土啊。”
　　“丑女”
　　“哇，素颜吧！”
　　“这是什么奇怪的造型，网红吗？”
　　“这个姐姐的笑容好可爱！”
　　“博人眼球的做派。”
　　“为什么我做同样造型像大妈。”
　　反正无论如何一股莫名其妙的风气开始了。#买菜装 #潮流 一类的话题正在像病毒一样的扩散。而爆炸是在一位大前辈的参与后完成的。所以一切都有些莫名其妙的发展着，后参与者很快就忘记了这个潮流开始的源头，而是一头跳进来开始一起狂欢。
　　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这件事除了开心的参与或者看一下热闹以外，就不在有什么意义了。但是对于纪龙有一点抓狂，想要藏起来的人突然被曝光怎么回事。“能查出来最开始上传的人是谁吗？”“发酵的太快来不及压下去了。”“哇，哥，大发，这个前辈也参与了。”
　　或许最该庆幸的是，大前辈的参与把此前的各种攻击和寻找这个姐姐的话题直接冲跑了，涨大洪水一样的把人们的注意力完全吸引了。
　　“怎么样，能找到这个人吗？”
　　“大哥，这是后面这些细节大概推出来地址，住在这个地方的人怎么可能出道。而且这个人也不怎么好看啊。”
　　“所以你才永远挖不到明星！这叫有国民度，而且现在引起这么大的话题。”
　　“但是大家谁知道是她引起来的呀。”
　　当麦子在新季度的几家设计中看到了菜篮子一类的东西时候，麦子才真的是哭笑不得。这就是流量的时代吗？一直一脸懵的麦子顺利躲过第一次暴露在大众面前的危机。
　　纪龙拜托了一些专业的公司悄悄的删除了所有相关的照片，尤其是露出脸的那张。狂欢中的人们即使有几个发现照片不见了也不会在意。都是圈子里的人，即使有所发觉也不会再向下挖了。这已经是很明确的态度了。
　　于是这一次的意外再次因为意外而化解。一次又一次，下一次会怎样呢。纪龙感到深深的不安。麦子希望远离镜头，可是跟在自己身边似乎总不可能做到。真的就像麦子说的nobody和somebody那样吗。
　　无处不在的镜头，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实在太可怕的包围着生活。这个职业，本身就是面对镜头，可是一切都要交给镜头吗。
　　纪龙竟然萌生出不再做歌手的念头，远远的离开的时候就能很安静的生活了，也不会有刻意徘徊在周边的镜头了，“都怪我”。

　　纪龙因为新专辑成功回归，开始了又一次的忙碌生活。
　　“不准吸烟，不要喝醉，早点睡觉。”本来因为麦子而刻意压制的吸烟冲动，在照片流传最开始由于那些不好的攻击而焦虑而暴露出来。烟盒被非常精准的没收并且飞入垃圾桶。“像投篮一样的”。
　　“为什么这么担心呢。因为害怕被发现恋情？”
　　“才没有。”
　　“那么是因为什么？”
　　窝进麦子的怀里，紧紧的抱住，“我怕”。“怕镜头？怕我？怕你的粉丝？还是…”
　　“我怕自己会因此和你分开。”无论是被发现曝光，还是怎样，万一是我屈服了呢。
　　“如果哪一天意外的曝光了，我们因此分手…”空气突然变得窒息，“我也不会怪你。”因为谁都可以软弱，只要付出代价就可以了。
　　“那样你就永远离开我了对吧。”
　　“对。”
　　“我不要。”没有耍赖的语气，而是真实的充满悲伤和恐惧。纪龙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曾经的那些歌词，原来真实的要可怕的多。
　　“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