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海选现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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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栖是元婴境，连城修为受损但依然掉在开光境的尾巴，有她们坐镇，庭院中禾苗维持秩序进行的相当顺利，应聘者逐一走进正殿开始面试。
“请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聆凰把自己当社畜那些年，背过的面试问题从记忆的边缝角落里翻出来，像模像样地开始转换身份，成了提问的那个人。
“我名唤世隐。”来人说道，他生得白净，看起来有些腼腆秀气。
聆凰暗暗觉得这名儿取的好听，爹地妈咪是走心了的，便又听他继续说道，”此前未曾领过差事，由扫帚修炼成精。”
聆凰，”……”
扫、扫把精？
天界灵物不单指动物和花木，万事万物皆可修炼成人形。但不得不承认，那些静物在修炼一途上，要艰难许多。
连城不由得多问了一句，“可是得了特殊得机缘？”
世隐小幅度地点点头，声音放得很低，“我本是灵山侍仙院落中一条扫帚，因着清扫九幽和曲以两位上神在灵山斗法后的战场，有幸得了蕴藏在烟烬中残留下的微末神力，才得以点化灵根开始吐纳呼吸。”
一番话引得三人齐齐点头，有这番际遇运气还是很不错的。
扫把精和扫把星到底还是两种概念。
将他的姓名落在纸上，聆凰继续经典面试问题，“说说你的优点和缺点吧。”
“优点是爱洁。”世隐想了想，面上慢慢带了些沮丧，“缺点是过于爱洁……”
完全可以理解，洁癖可能是扫把成精后遗症？
但这个症状在酒店很受欢迎啊！
试问谁不想要拥有一个见不得丁点灰尘污渍的人，来给自己打扫房间呢？
聆凰默默地给他戳上“待录用”的标签，世隐简直是为客房部量身打造的员工，她又问了些旁的，末了笑吟吟地说出官方结束语，“十分感谢你来一趟，面试结果会在今日结束前告知你。”
第一位应聘者便能符合酒店要求，这让聆凰相当满意，然而旗开得胜并没有获得什么运势加成，之后的几位让她体验一把人力资源小姐姐背后的辛酸——
比如夸夸其谈简历，牛逼吹上天际型。
聆凰，“仙君竟在这样多的神殿里工作过，方才听你提到还曾在丹殿领过差事，我初入天界时也去过那里，可否同我说说具体是什么差事？”
仙君甲，“……有很多。”
聆凰，“比方说？”
仙君甲，“说不过来。”
聆凰，“拎一件出来举例便可。”
仙君甲，“不知道拎哪一件。”
聆凰：我可以拎着你去托马斯回旋。
又或者凡间拼爹拼妈享供奉，天界生活基本靠做梦型。
仙子乙，“我瞧你们这儿的告示上写着，按不同等级享有提成比例，是怎么个分法？”
聆凰，“根据经验和个人技能，试用期结束后通过评估定下最终职位跟等级。”
仙子乙，“那我能否住在这里？散仙院落太过狭隘，转个身子的地皮我着实忍受不了了。”
聆凰，“目前还没有筑建员工宿舍的考虑。”
仙子乙，“你每月能予我多少灵石。”
聆凰，“请问仙子从前在何处领过差事？”
仙子乙，“我在凡间是郡主，府中仆妇护卫过百，也算得上你们告示中的管理层。”
一旁听完全过程的连城哽住，默默端起茶盏喝了口茶。
没了郡主命，还有郡主病，对于这种症状，聆凰只微微一笑，用神识唤庭院中的禾苗领下一人进来，对仙子乙道，“这个不能算工作经验，仙子回去等我们消息吧。”
仙子乙抿起嘴唇，“我见过的珍馐佳肴、雕栏玉砌，比任何凡人都多，凭什么不算？”
我们是请员工，又不是请祖宗，暴躁傲娇需要顺毛的祖宗有司命神君一个就够了。再说了，郡主的头衔太不能打，得换你妈妈，还得是能干掉兄弟成功上位的妈。
正殿的桌上摆着一瓶花，据说是由苍燕的翅骨做成的花瓶，粗犷野性地呈现怀抱的姿态。和天界处处泛着精致的风格明显不同，聆凰更愿意让酒店里的花木自由生长，瓶中闲散随意地插着百花园赠予她的野花，佐着些禾苗自殿外的行径旁捡回的芒草。
到底，花色正妍。
清风自遥远而来，拂过殿外的树荫，日落之地极好的阳光因着树荫的挪动更盛，聆凰抬眸看她一眼，眸中落下盛阳耀进殿中金箔般的金光，“这点倒不劳你操心，若真要谈起前尘往事，我也算当过皇太女的人，仙子确定要同我说衣食？”
呵，小青铜，谁从前还不是个王者？
脚步声渐渐靠近，在仙子乙的愣神中，禾苗领着下一人到了正殿。来人胖乎乎的，正是柳叶，刚进来便要对着聆凰行礼，“太女殿下”
助攻这一块儿的天赋拿捏得死死的，聆凰恨不得当场册封柳叶这小胖子为鲁班大师①。
脑海里飞快地倒放司命在她面前的一举一动，聆凰配合着坐正身体，微微扬起下巴，模仿小祖宗骄矜贵气，装逼十足的点头。
想要纠正柳叶对于称呼问题的禾苗眨眨眼，把话咽了下去。
连城合上茶盏的盖放置于桌面上，随着她的动作，灵力自身体倾泻而出，压得满脸惊讶的仙子乙呼吸一窒。
一套全面夹击的组合拳成功让人灰溜溜地离开。
殿内的气氛又活跃起来，柳叶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见其他人神色轻松的样子，也跟着乐呵呵的。聆凰先纠正了他的称呼问题，叮嘱以后不可再这般叫，接着继续进行面试。
“禀殿、禀仙子，我叫柳叶，在凡间是个厨子。”他飞升前没见过聆凰，可抚养他长大成人的陈公公嘴里总是念叨着殿下，一时间他也有些改不了口，“我原本在司命神殿领了南及殿寿星那儿的差事，但前几日回了神殿，不再去了。”
瑶栖一听便觉得不对劲，“这是为何？”
寿星是个慈祥的老爷子，辈分极高，所以看谁都像是在看自家娃娃，他座下的侍仙们也皆是好相与的人。
柳叶不好意思地搓搓手，“他们都不吃饭……”
南及殿刻录着三界的寿数，除了此之外殿中并无他物，侍仙们当差时得沐浴更衣，方才允许踏入殿中，就是怕一不小心犯疏忽乱了寿数。
所以上班吃零食，想都别想。
饼干屑落在刻录之上，那可能就是真·压死一片人。
他喜欢做饭，也爱享受美食，即使天界饿肚子的感觉不明显，也无法阻挡他的馋。
对于柳叶这样的专业型选手，聆凰还是给予厚望的，当下便拿出了最困难的题目，“天界禁明火，我若是让你担起酒店的主厨，你当以何为烹？”
“烹饪食材的必要条件从来不是火，而是温度。”提及自己擅长的领域，柳叶说话时双眼亮晶晶的，很是自信，“我刚那几日跑去了曲以大人宫殿，虽是没能进去，却同那里的侍仙说上了几句话。”
聆凰：……可以的，不想见食神的厨子不是好厨子！
柳叶继续，“除了火，我们还能用灵力，还能借助外物的温度，就好比我听闻九重天有一种玉石唤作焱玉，生于熔岩之中，通体炙热。”
这与聆凰第一次做甜品时的方法不谋而合。
以及，焱玉若是搞到手了，那铁板烧也就能问世了。
美食界复兴有望！
眼看餐饮部最大困惑解决，聆凰的嘴角有了掩盖不住的笑意，赞许地点头，在柳叶期待的眼神中，话锋一转，“今天倒是说了这般多的话，之前两回为何离我那么远？”
也许真的是金钱的力量？给甲方爸爸微笑是职业刚需技巧？
柳叶愣了下，用余光看了看禾苗，小姑娘又一次懵懵懂懂眨眼。友军不给力，辅助也只能自己硬抗，他组织一番语言，才慢慢开口，“还在凡间的时候，干爹他老人家说您不喜生人靠近，也不和生人说话，所以我才没敢往您跟前凑。禾苗姑娘说您如今在天界不排斥与人打交道，我便过来一试……”
聆凰，“？？？”
她从前竟是这样一个不怎么亲民的形象吗？你们帝国的人都吃高冷之花的人设？
妈呀，要掉马。
“咳。”聆凰咳嗽一声，大手一挥，准备让委屈巴巴的柳叶回家等消息。
未曾想小胖子急急抬起手，“我还有一事相求。”
聆凰漂亮的剪水瞳示意有话快说，有话好好说。
柳叶读不懂这种眼神示意，但好在说出来的话和她的马甲没什么关系，“我认识一位仙子，酿酒是一绝，她最近没法子过来，您能通融点时间吗？”
好家伙，已经自觉开始人才奖励计划了。
有这样的手艺聆凰自是欢迎，允了他的提议，并扒拉起小算盘如果真的推荐成功要给他多少奖金。
柳叶之后来的人都没能让聆凰点头满意，半日时辰过去，只余最后两位应聘者尚未见过。
瑶栖还好，本就是爱与人讲话的性格，连城和聆凰都有不同程度的审美疲劳。修炼一道定是越炼越好看，恰巧他们今日见的人，大都能被打上养眼的标签。
一种海选男团女团评委即视感。
聆凰喝了口茶，压下这样的想法，打起精神见下一位。
来人……唔，平平无奇，大概率属于见过一眼，下一眼看谁都有点像他的路人脸。
聆凰照例开场让他做自我介绍。
“我叫尽辞。”
评委三人，“！！！”
Pick你！
那是种怎样的声音呢？
间于磁性和清亮之间，即便现场邀请来一百只鸭子，他的声音也会越过喧闹，温柔地响彻在耳边。
聆凰觉得用“会说你就多说点”来形容会很显得修辞很弱鸡，在脑海里搜肠刮肚寻找上辈子看室友夸爱豆的彩虹屁作文，想了半天又认为那太浮于表面换个主语谁都可以。
总之，一听他讲话，她就愿意给他打钱。
来自财迷的最高赞誉。
三人齐齐瞪大眼睛，把尽辞吓了一跳，他局促地退后半步，无措地看着她们。
瑶栖咳嗽一声掩饰尴尬，示意他继续。
“我之前待在东海，为龙宫捡取海域的珍珠，这几日才回来。”他放低了声音，勾得像是猫的肉垫在挠，“除此之外，便没有了。”
捡珍珠……所以唯一一份工作，还是不需要说话的那种？聆凰觉得人才惨遭淹没，他这把嗓子，放在玛丽苏古早文学里，完全可以被赋予一说话就会掉落珍珠的设定。
她非常想把人留在酒店里。
没有电话手机的年代，总机该如何生存？
“可否尝试着使用念力，在神识中唤我？”聆凰问。
尽辞闻言照做，猝不及防地让她体验了一把三频均衡立体超清晰男神音，她迫使自己叫停，“可、可以了，你回去等消息吧。”
用这种声音去完成叫早服务，绝对清醒！
瑶栖又咳嗽了一声，连城默默为她递去手边的茶，她们相伴也有些年份了，道一声挚友也是当得起的。
姐妹之间有时候不用语言沟通，懂者自懂。
瑶栖，“聆凰，你这酒店住一晚需要多少灵石啊？”
非常值得开心的是，聆凰也懂，“我叨扰你们二位前来为我坐镇，两个间夜的免费房，权当我的一点心意。”
友情就此升华。
三人以前所未有的绝佳心情，迎来最后一位应聘者。待那人走进，聆凰才发现她是瑶栖口中值得注意的堕马髻仙子。
她生得好看，稚气未脱又有些娇俏，说话时脸颊微微泛红不难看出她有些紧张，“我叫镜欢，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是常阳真君在凡间渡劫时带回天界的一只乌鸦，后来慢慢修炼成人形。”
听起来没什么问题。
瑶栖作为情报最多的人，噙着鼓励的笑，问起她在常阳山的起居。镜欢非常诚实，不仅把常阳山交待了，连带着后面两份工作也说的很清楚。
问题是，还是没什么问题？
连城问得直白，“能否讲讲翊繁仙子？”
一旁的瑶栖用念力给聆凰科普起天界知识。常阳真君和翊繁仙子是一对道侣，在不婚不育成为主旋律的九重天，这两人恩爱的让司缘恨不得把人抓来开课演讲。
“我在凡间看中了真君袖中的镜子，那时尚未开智，以为那是什么发亮的石头所以钻了进去。真君渡劫重返天界会引来天雷，他怜我也算一条性命，天雷已下若是抛下我我必死无疑，才会带着我一起回来。”
镜欢的脸更红了，但说话还是很有条理，“我留在常阳山的山林间修行，化为人形后想在常阳山侍奉真君和仙子，但仙子她……她好像不喜有毛的东西，一看见就会觉得头晕。”
继失眠症、狂躁症之后，聆凰再一次在天界发现了第三种毛病。
羽毛恐惧症。
天帝您还是赶紧让太上老君开炉炼丹吧。
聆凰以为故事到此为止，镜欢却把故事引向更离奇的地方，“许是因为同类的关系，天界的飞禽们对我很友善，我也能感知到它们的情绪，若是路至常阳山，或是盘旋于空，或是落在山上来找我玩，这才惹恼了翊繁仙子。”
同理，百花园是因为花草惨遭飞禽翅膀爪子攻击，司缘神殿是因为红线会乱。
所以她们的最后一位应聘者，居然是个迪士尼公主体质？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海选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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