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鸟不至》星辰剑履

32、番外一（内含生子慎入）

　　“阿故!下来!”
　　安禅山山坡上的红松树下，林漠仰头大喊。粉妆玉琢的小女孩眼泪汪汪地抱着树干不撒手：“我不!”
　　“不就是个寒假作业吗!”林漠几乎要崩溃了，“你爹我好歹也是曾经的理科前十，帮你做就好了!”
　　“不行!”林故嚎哭一声，“母亲说了，寒假作业不做，开学就考不好，到时候挨打的还是我!”
　　“那你还趴在上面干什么!下来做作业啊!”
　　林故被亲爹的逻辑惊了一下，觉得好像很有道理，这才慢吞吞地爬下来，跑到她亲爹的怀里，冒出一个鼻涕泡。
　　卑微的林局：“……”
　　见证了这场闹剧的顾竹桐坐在山坡上，幽幽地道：“真是慈父多败儿……”
　　云散计划后国异局就清闲了很多，毕竟每天只要处理异能人士们杂七杂八的事情，还有间歇性边境黑暗交易事件……
　　反倒是巫族，正处于新旧交替的阶段，顾解颐干脆请了长假，回族整理事务去了，只有几次重要的出差和会议会现身。
　　自从那次去了彩云之南见证好友婚礼之后（详情请见《清d理者》），林漠就琢磨着要把两人的婚礼提上日程。没想到还没结婚呢，就传出顾解颐有孕的消息。
　　……虽然他以男性形象示人，但挡不住凤凰神禽就是雌雄同体的存在啊。
　　“……像你们神禽一族，孕育子嗣不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吗？”林漠愕然地问道。
　　顾解颐窝在床上，阴森森地问：“谁知道呢？”
　　结果就是林局遭受了睡书房睡了十个月的悲惨命运。
　　怀孕就算了，重点是顾族长童年时期遭受太多摧残，吃不好，睡不好，身体更不好，孕期更是凄凄惨惨。
　　值得一提的是顾解颐到那年冬天的时候犯咳嗽，林漠在网上找到个偏方，当晚用家里的烤箱烤出个黑不溜秋的橘子，第二天顾解颐起来，床上一大滩触目惊心的黑血。
　　鼻血。
　　能让寒性咳嗽生生转为上火狂飙鼻血，林漠你真牛逼啊。
　　鼻血太多几乎倒流进喉咙里，顾解颐跌跌撞撞地去洗脸，“呸”地吐出一口浓黑浓黑的血。
　　真是十分惨烈。
　　从此橘子这种食物在顾族长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导致顾家很久都没有出现过橘子。
　　其实林漠的厨艺很好，虽然经因为国异局食堂的存在荒废了多年，但好在老底还没丢。
　　娇贵的族长夫人怀孕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天天吃食堂。毕竟食堂里全身水产，吃多了会活血宫缩。于是林漠干脆用自己积攒多年的工资买了套房，跟顾解颐搬出宿舍住。
　　正好那段时间是秋天，被他们救过的邬曲和明秋肴从华阳寄回来些新鲜蔬果，什么豆角莲藕老南瓜，满满地一整个快递箱。林漠蹲在快递前翻看，感叹道：“头一回见这么有特色的礼物，不愧是富豪家，跟我们这些累死累活的公|务|员就是不一样。”
　　于是苦逼局长化身天才厨娘，连着一个月不重样给顾族长做吃的，蒸炒煎炸样样在行，食堂阿姨都看枯了。
　　比如一道蒸南瓜，要先切成小方块，可以放进电饭煲里跟米饭一起煮，米饭有了南瓜的清甜味，南瓜也是熟得正好软糯可口。端出来时色泽金红，软烂得可以拌饭吃。
　　比方说一道莲藕排骨汤，林局还会额外加几把橙红的虫草花，炖得酽酽的，粉白的莲藕都染成了微黄。效果格外优秀，莲藕粉糯，吃的时候会带出些丝。排骨肉质滑嫩，虫草花没有一般中药的清苦，而是染上了排骨的肉香，口感清脆，连汤汁也是浓郁清香的，一碗下去，只觉得胃部熨贴温暖。
　　不过顾解颐还是比较喜欢林漠的糖桂花。干桂花与冰糖混在一起，冷水下锅煮，放温热后调入蜂蜜。甜而不腻，跟汤圆放在一起，就是一碗香甜的桂花酒酿圆子。你一勺，我一勺，人间的甜蜜与烟火尽在其中。
　　[好了美食文学到这里生硬地结束]
　　小女儿诞生在五月春暮温柔的风里，正是最浪漫与最炽热两季之交。林漠非常满意，但对于顾家凤凰神禽的性别分化还是有些迷惑。
　　“这很简单。”顾解颐面无表情地道，“母胎里就有了自己的想法，想分化成哪个性别就分化成哪个性别，反正最后都一样。”
　　族长的语气带点杀气，林局非常识时务地闭口不言。
　　女儿多好啊，多可爱啊。
　　但取名这个问题还是很敷衍，“故”没什么含义，就是谐音“顾”而已。
　　国异局一群提着红鸡蛋来看望的单身狗互相抱团吱吱地哭。
　　有必要吗!人家多可爱的小姑娘，不是你们俩秀恩爱的工具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故长得是非常可爱，可惜没有机会对外展示她惊人的美貌。因为她不知道继承了哪一代人的隐性基因……生来就是个绝世哭包。
　　请参照文章开头挂树哭的英姿，你觉得鼻涕眼泪横流的小女孩能看出她有多好看吗？
　　目睹这一切的小静同志挥手一篇长篇论文，总结了顾家的教育问题，其实也就五个字：慈父多败儿!
　　顾家三代人都是走刚强路线的，从小生活在安禅山这个大染缸中，摸爬滚打算计来算计去，要么像顾苗秀和顾竹桐一般笑面虎，要么像顾解颐一般自带冰冻十里气场。按照道理来说，在这三代强人的影响下，林故也不会崩到哪里去。
　　可她爹是林漠同志啊。
　　林漠同志曾经有一位温柔慈祥的母亲，为他的家庭教育观打下了坚不可摧的基础。再加上女儿本身就非常可爱，卖萌歪头求抱抱什么的……是个爹都挡不住啊。
　　于是林家的教育现况就变成了这样。
　　族长：“怎么可以挑食，来，把汤喝完。”
　　林故：“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林漠：“不喝就不喝吧，颐颐你不要凶阿故啊balabalabala……”
　　顾解颐面无表情，语带杀气：“……那么今晚你睡书房好了。”
　　于是乎小静同志将这篇论文命名为《人间疾苦》。
　　刚刚认完整本新华字典的林故小同学无意间翻到，积极地上供给亲爹。于是小静同志被恶毒领导克扣了这个月的全勤奖。
　　小静同志对着林故小同学“嘤嘤嘤”：“真是天使般的面孔恶魔般的心肠!你无情啊！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是现实你不能限制我的言论自由!”
　　林故看着鼻涕眼泪横飞的小静同志，仿佛不忍直视，认真地道：“小静叔叔，你不要哭了，你哭得好丑。”
　　小静：“……”
　　这种天真的讽刺到底是跟谁学的？？？我龙静天也是帅哥一个好不好!怎么可以诽谤污蔑!

　　林故小同学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
　　在她上小学三年级的第一天，有了能将她制裁的东西。
　　那个东西叫做数学。
　　好吧，数学这个东西在幼儿园就给她留下过深刻的阴影，加减乘除不算什么，重点是数字。
　　小班学写数字的时候，林故小同学仿佛生出了一种奇妙的镜像反应，总是能完美地将每一个数字翻转过来倒着写，这导致了以后她学数学时镜像类的题目从来就没错过。
　　那只仅限于镜像而已。
　　魔鬼的数学，读数写数时分秒长度单位换算智慧老人的金钥匙……林故小同学的眼泪都流下来了。
　　顾族长看着期末成绩单上除了数学外各科明晃晃的“优＋”，再看看数学那可怜兮兮的“不及格”，沉思地问林漠：“你说你以前高考吉郡理科前十来着？”
　　“第三吧，”林漠沉痛地道，“语文被那个第一拉了五分。”
　　顾解颐再看看林故小同学在各个儿童报刊上发表的清新小诗，以及数学那张江山一片红的期末试卷，冷笑一声：“感情这还是变异了？”
　　林漠仿佛从其中感受到了灭世的威压。
　　当晚林故小同学就被亲爹提过去谈话了。
　　“阿故啊，你站在此地，不要走动，听爸爸说几句话。你知道木桶原理吗？”林漠语重心长地道，“木桶能装多少水决定于它那块最短的木板，而数学不仅是你的短板，还是决定你整个人生的短板啊!现在社会要求全面发展综合素质，偏科是不被看好的……”
　　一席话从木桶原理说到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从中考数学如果不及格没有一所一级达标校敢要你说到中考复读要减四十分至今无人选择复读，从你那去世的奶奶是个牛逼的数学老师曾经参加过高考命题再到你爹当年离状元只有五分语文之遥，全程林故小同学咬着抱枕嘤嘤直哭。
　　结果就是直到高考结束，林故同学的数学一直处于年段第一的状态。当记者采访本年高考理科数学状元时，林故一脸沧桑地道：“感谢爸爸，我三年级那年数学考了不及格，他跟我谈了整整一个晚上，让我哭湿了四个抱枕掉了大把头发，从此上课从不敢走神一分一秒回家永远先做数学作业每天都做好错题本……”
　　这篇报道在国异局引起轩然大波，逢年过节总有老领导争着问林局如何用三寸不烂之舌打败自家学习不好的娃让他考上清华，林局谦虚地道：“这是智商问题。”
　　小静同志说：“我错了，什么叫慈父多败儿？这明明就是每个成功的高考状元背后都有一个唠里唠叨的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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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烤橘子那段根据作者亲身经历改编……虽然最后是好了很多，但满床鼻血的那一幕真是童年阴影……
美食文学灵感来源于今日午饭，一切都很完美，只是为什么排骨汤里有西洋参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