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输》画歌

9、第 9 章

　　第9章

　　“还有60秒钟下课！”易杲詹的声音欢快，他每天都算着下课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下课！”易杲詹拿着他的手表激动地喊下课，都破音了。

　　然而，他激动过后两秒，熟悉的下课铃声才响起。

　　“易杲詹，你这时间不准啊！”有个人懒懒的拿起自己的包往门口走。

　　“我再调调，明天一定准！”易杲詹低下头，又开始调他的电子表。

　　每天的自习课都是班干部轮流坐在讲台上管纪律，班长林希白一边收拾书，一边嫌弃他，“下次再敢起哄，我就没收你的手表。”

　　耐心的等了一分钟，易杲詹把手表秒钟调好，他拎起自己的书包，苦着一张脸说，“班长啥时候把教室的钟拿下来调，时间慢了整整五分钟，而且越来越慢！”

　　林希白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墙上的钟，五点三十五，确实差了五分钟。

　　可是老刘说慢点也好，省得大家一到下课跑的比野马还快。

　　“白姐，你今天小心点啊。杨啸被陈阎王拉到办公室训话，估计晚点得找你寻仇。”杨啸提醒了林希白一句然后欢快的跑了。

　　林希白是班长，她和学习委员两个人管着班上的钥匙，她平常都是最晚走的，学习委员是最早来的。

　　等着其他人都走了，林希白思考了一下易杲詹的话，“欢欢要不今天你就不用去奶茶店帮忙了。”

　　“你别忘了，我还得打工赚生活费呢。”郁欢又不是义务帮忙。

　　她上次从恒城回来之后就决心再也不用父母的钱。

　　好在她这个闺蜜够义气，给她开出了一个月四千的工资。

　　林希白和郁欢最后一个走，她锁上门之后说，“我这两天在弄蜂鸟配送，等明天就不用自己去送外卖了。”

　　来一杯奶茶店。

　　她们刚到，就来了一单外卖，郁欢拿上奶茶骑上小电驴去送外卖。

　　这个地址在学校附近不远，学校一共有三个门，正门尤为气派，是学校的门面，南门是美食一条街，店铺林立，东门正对着一个住宅区。

　　穿过这块住宅区便到了老城区，那里的建筑比较矮旧，不过选择在这里租房的学生家长也很多。

　　郁欢一直走到枫林晚香小区的最后一栋，这个小区人少，而且是开放式的小区，四周没有围墙。

　　54栋楼下。

　　郁欢打电话，外卖单上并没有注明是几单元几户。

　　嘟嘟嘟……

　　电话还没有接通，郁欢余光扫到她一左一右各走出来了三四个人。

　　她左边那个带头的正是板寸头杨啸，被陈阎王逮住，肯定是被当孙子训了一通。

　　上当了！

　　郁欢立刻打电话给林希白，板寸头飞奔过来，一脚踹飞了她的手机。

　　手机被狠狠的踢翻在墙角，直接黑屏。

　　郁欢转头去看板寸头，他微微弓着背，抬手摸扫头顶。

　　“可惜不是林希白那娘们。”板寸头是想找林希白报仇。

　　不过他也不会放过郁欢。

　　这个小区最靠边上一栋几乎没有什么人，郁欢就被他们拦在中间。

　　“你他妈敢打我妹妹的脸。”杨啸咬牙，狭长且眯缝般的眼睛凶神恶煞。

　　杨啸高一高二打过不少架，还跟旁边的三中抢过地盘，最关键的是他会打女生。

　　郁欢有过耳闻，他妹妹刚进高中时太拽被班上一个女的教训了一顿，结果杨啸直接拿烟灰头烫的那个女生脸上三个疤。

　　郁欢保持冷静，又看了一眼离她只有两步的手机。

　　“你现在是留校观察时期，如果再出事的话，就要被勒令退学了。”每周一升国旗时，年级主任都会宣布一些惹事学生的名单。

　　名单上最频繁的名字就是杨啸。

　　两个星期前他在校外打架滋事，把三中一个学生打进了医院，那学生的家长闹到学校，杨家给了医药费和解，但他还是被判了留校观察处分。

　　警告，记大过，留校观察处分他样样都拿到了。

　　杨啸皮笑肉不笑，“老子还怕退学吗？”

　　“杨哥，听说这女的是印珩的女朋友，我们动她没事吧？”旁边有个人担心道。

　　杨啸抬手，一手拍在他的肩上，那个人的肩瞬间就垮了，“印珩那算是个什么东西？”

　　郁欢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她看到一丝希望，转头想捡起手机。

　　手机还是黑屏，屏幕坏了，但是内件没坏。

　　杨啸先她一步，抬脚踢中手机，手机再一次被狠狠的撞在墙角。

　　铃声断了，郁欢的心情沉了。

　　刚才那个很有可能是林希白给她打的电话。

　　“你在哪呢？”印珩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我在枫林晚香54栋！”郁欢以最快的速度说出这串话向印珩求救。

　　“妈的！”杨啸气愤的抬脚狠狠的跺在手机上。

　　手机彻底坏了。

　　杨啸狠狠的挑着嘴角，“本来老子也不是想真的对付你。你这是在逼老子出手啊。”

　　他朝着郁欢一步一步的走过去，郁欢一步步后退，可是她身后还有人包围着，她也没地方退。

　　“校外殴打本校同学一旦被老师知道的话，你这次肯定会被退学。”郁欢沉着冷静的看他。

　　杨啸抬手，标志性动作的摸了摸他那近乎光头的头顶，“没有人会知道。”

　　郁欢注意到他眼神一阴，心里隐约觉得会出事，就在杨啸放下摸着头顶的手时，郁欢抓住时机猛的推开他就往外跑去。

　　“臭娘们！被老子抓到你就死定了。”杨啸他们几个一窝蜂的追了上来。

　　像是潮水涨潮那样，让人感到害怕的窒息。

　　郁欢毕竟是女生，跑到转弯处，头皮狠狠一疼，马尾被杨啸狠狠拽住。

　　“老子让你跑！”杨啸抬手就准备给郁欢个巴掌。

　　郁欢眼角阴影飞来，她用力的闭上眼睛，眼皮紧张不安地跳动。

　　咚的一声，郁欢紧张都听到有人一屁股摔坐在地。

　　她的马尾自然垂下，发梢轻轻扫过她的脖子，有些痒。

　　肩圆被一双温凉的手握住，关心的声音传来，“别害怕，我来了。”

　　这声音，是印珩。

　　郁欢抬头，看清楚眼前人和脑海中升起来的念头几乎同时发生。

　　“呸！来的正好，老子连你们一块收拾了。”杨啸从地上爬起来，屁/股上的灰都还没擦。

　　印珩将郁欢挡在身后，接下来的场面可能有些暴/力，他背对着郁欢说，“你先走。”

　　郁欢紧张的攥着拳头，杨啸那些人都被印珩挡住了，郁欢能看到的是印珩肩宽窄背挺直的身子。

　　她纠结了一下，神经还处于紧张中，她转头便走向了转弯处。

　　印珩要对付这些人还不是小菜一碟，跟打着玩一样。

　　不过七八分钟，分摊到这八个人身上，平均每个人用时一分钟。

　　他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有的捂着自己的肚子，有的抱着自己的膝盖，脸上都是痛苦色。

　　“大哥我错了。”杨啸看着印珩朝他过来，连忙求饶。

　　刚才被印珩狠狠的踹的坐在地上，尻尾本来就疼，结果他一个回旋踢过来，同伴被踢的朝杨啸扑了过来，两个人狼狈摔倒在地。

　　杨啸正中伤处，屁股疼的让人不能呼吸。

　　印珩走了两步，在杨啸的面前停下，抬脚狠狠踩住杨啸的手，眼尾向下垂，显得冷硬。

　　杨啸疼得张大嘴巴吐了几口气，脸色都红了，“大哥大哥我错了。”

　　“刚才就是这只手碰的郁欢？”印珩的语气冷得不近人情。

　　杨啸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他跟哑巴一样我、仰望着印珩，疼的一时间不知道开口说话。

　　印珩轻轻挑了一下嘴角，那点笑意消失，杨啸疼的杀猪叫。

　　印珩脚轻轻一抬，杨啸连忙抓着他的手，疼的眼泪都快冒出来了，印珩蹲下身，双手的肘子轻轻搭在膝盖上。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用最轻的语气说最狠的话，“下次碰她，我就废了你这个人。”

　　“是是是！大哥我错了。”杨啸疼的声音都哑了。

　　“滚。”

　　被大佬扼住咽喉的八个人屁滚尿流地跑开了。

　　他转身，不知道郁欢回到奶茶店了吗？

　　刚到转弯处，印珩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对上了郁欢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她眼睛里已经没有害怕了，带着说不出来的感激。

　　被那样一双水光盈盈的眸子痴痴望着，印珩的心突然一紧，他又想起了恒城那个雨夜。

　　郁欢认错了门又认错了人，她就是拿这样一双眼睛瞧着自己，塞了一张卡送到自己面前。

　　声音喑哑得让人喉头一紧。

　　那是印珩第一次生出保护欲，冲动地想保护被大雨淋湿、头发凌乱、皮肤白皙得几乎有些苍凉的女生。

　　“没事了。”印珩对她一笑。

　　看着那一笑，郁欢说不出话，只轻轻的张了张嘴巴。

　　“欢欢！”清脆又高分贝的声音像利剑一样横空劈来。

　　很是破坏氛围。

　　林希白一手抓着破烂手机，猛的抱住郁欢紧紧的勒住，“欢欢！出门送个外卖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杯奶茶十八块。

　　这个手机四千八啊！

　　赔大发了！林希白看郁欢送外卖太久没回来，便不放心的过来看。

　　结果就在楼底下见到破了的手机和已经爆了的奶茶，她吓得脸色都白了到处找郁欢。

　　“这个手机算是工伤损失吧。”印珩开口，意思很明显，让林希白培。

　　林希白把流出来的两行泪收回来，声音更高，眼睛睁得更大。

　　“你怎么在这里？”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