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遇见你》陌上月光如水

198、第198章 犹豫不决

　　楼风清听到了凌介霆的话，震惊得失去了冷静。

　　言凊居然恢复了记忆？而且是在G市回来之前、发生今天这件事之前就恢复了大部分的记忆？那，她还肯来见苏长渊，救若若？

　　苏长渊体内的药效又发作了，他难过地松开了楼风清的衣领，冲入了浴室里，打开了冷水直接往自己身上淋。

　　楼风清也冷静了下来，想起刚才苏长渊的样子，也明白了七八成。他追了出去，也将空间留给了凌介霆和言凊。

　　楼风清走到浴室外，敲敲门问：“你是想我找个女人过来，还是找我的私人医生过来？”

　　即使没有吃过药的经验，苏长渊也知道了自己身体是怎么回事。否则，他一向那么自律和冷静，怎么会突然做出那样的行为，差点就将楼云汐……

　　“我不方便去医院，你帮我找个医生吧。”苏长渊不敢关水，继续让冰冷的水淋遍自己的全身，不顾感冒还没好。

　　刚刚才停了水不到几秒，苏长渊又觉得身体开始燥热起来。今天，他只吃过苏长雪带过来的早餐，那么，问题就出在那些早餐里了。

　　苏长渊一拳打在了浴室的墙上。没想到，自己的姐姐会这样做，而且，药力还非常的猛！

　　楼风清了然。苏长渊这样的身份，当然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去医院；而他也一向非常自律，他的自尊更不可能因此就随随便便和陌生女人发生关系。这也是楼风清选择苏长渊，要撮合他和楼云汐在一起的原因。

　　楼风清走到了大门外打了个电话又回来了。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医生过来了。

　　“他是我的人，你不用担心。”楼风清把苏长渊从浴室里叫了出来，解释道。

　　苏长渊看了他和那个医生一眼，才和那个医生进了他家里的另外一个房间。楼风清这才走向言凊和凌介霆所在的房间。

　　房间里，言凊已经停止了哭声，闭上了眼睛，无论凌介霆说了多少安慰的话，她都不开口；回应凌介霆的，只有她眼角不停流出来的眼泪。

　　她不敢睁开眼睛，怕看到凌介霆，怕自己再伤害他，以这样的方式伤害他。就算今天苏长渊并没有得逞，就算凌介霆说不介意三年前的一切，可发生过的就是发生过了，现在的她依然和当年一样无法接受、也无法原谅自己。可是，凌介霆这么好的人，为何自己就这么错过了呢？老天爷真的是不希望自己和他在一起、耽误他这么好的人，才会让自己想起这一切的吗？如果不是想起，自己还能糊里糊涂把凌介霆的话当真，以为当年是他对不起自己才会导致两人分开了，那样，现在他们还能在一起。

　　可是，现在自己都想起来了，言凊无法当一切没有发生过！

　　“言凊，你不要这样不理我，更不要离开我。你忘记了，在你还是楼云汐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你不在的时候，我的日子有多少难熬吗？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一直跟踪着楼风清，认为是他带走你的。后来，你出现了，看到你，我却不敢认你，就是怕你想起这些；我只能把你当成楼云汐，重新接近你、追求你；知道你恢复了大部分记忆后，我不敢碰你，即使我知道你也动情了，却怕那样会刺激你记起这件事。只要你在我身边，要我做什么都好、要我一辈子不能碰你，我都可以的。”凌介霆不死心，依然不停地说着，想要说服言凊睁开眼睛，接受过去的一切，“而且，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铲除干净容家的人，没有除掉容雪儿，没有保护好你，才让她有机可乘对你下手。是我的错，求你不要离开我了。”

　　可是，言凊依然不肯睁开眼睛，还把头拧到了另外一边去。如果不是现在身上衣冠不整，她真想跑出去，逃得远远的，让凌介霆再也找不到自己。

　　或许，言凊心中一动：如果自己死了的话，他是不是才会彻底忘记自己？

　　想到这，言凊突然下了决心。终于，她转回头来，张开了眼睛。

　　凌介霆见她睁开眼睛，一阵狂喜：“言凊，你……”
　　“你要这样抱着我到什么时候？我要衣服，这样，太什么了。”言凊擦了擦眼泪，假装冷静地说。
　　“好好，我去找衣服。”凌介霆闻言，非常高兴，完全没有去想言凊的突然转变的原因。
　　楼风清暗叹，他走了进去，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凌介霆，说：“这是我刚才让人买的新衣服，你给她换上吧。”
　　可是，言凊却马上拒绝了凌介霆的帮忙：“我自己来，你们出去吧。”

　　凌介霆无奈，只能放下言凊和手里的袋子，起身出去。楼风清也跟在他后面走。

　　临关门时，楼风清的声音突然轻飘飘地传了进来：“若若还在苏长雪的手里，你有什么计划，也先把她救出来再说。”

　　言凊一听，愣住了。

　　对啊，若若还在苏长雪的手里，无论自己想做什么，都要先把她救出来。可这样，自己就还要去面对苏长渊，因为现在只有他能说服苏长雪了。

　　这……

　　凌介霆和楼风清退到了大厅里，凌介霆冷冷地说：“到现在，你还只想着你那个孩子。言凊刚刚经历了什么你也看到了，你居然还要她去和那个苏长渊谈判吗？”
　　楼风清不以为然，淡漠地说：“你最爱的人是言凊，自然以她为中心。而我只有若若了，而若若，也只有我能依靠了。”

　　说完，他走到一边的沙发坐下，脸色有些奇怪。

　　过了一会儿，楼风清叫来的医生从刚才的房间里出来了，向楼风清汇报情况：“他没什么事了，只要挂完我带来的吊针就可以了。只是，身体会虚弱一段时间，那个药太厉害了。现在，他在睡觉。”
　　“嗯，你先回去吧。”楼风清挥挥手，让那个人走了。

　　凌介霆站在言凊所在的房门口一直不敢放松。刚才楼风清对言凊说的话提醒了他，言凊说不定不是真的想通了，只是缓兵之计。只要有机会，她还是可能会逃走的。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这么在意一个女人，即使发生那些事情，居然还能不介意？”楼风清终于开口，这话，自然是对凌介霆说的。

　　楼风清的世界里，所有的人都是为了权力在争斗；无论男女，都是在互相利用。为了权势，他身边的人不惜出卖自己、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女人来换取权力的人，比比皆是，就好似他父亲；也有女人为了权利、职位，利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往上爬的阶梯，一如他的母亲。

　　所以，凌介霆这种真的让楼风清意外。楼风清曾经以为，言凊离开了，凌介霆可以趁机摆脱对言凊的愧疚和承诺、顺理成章地去找其他女人。没想到，凌介霆三年来却一直在找言凊，丝毫没有放弃。

　　凌介霆淡淡地回答：“曾经我犹豫过，代价就是失去了她；而没有她，让我生不如死。也许，就如你说的，她是我爱的人，是我的全世界。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留下她，即使，她觉得我自私也好。”

　　何况，那些痛苦都是自己带给言凊的。是他对不起言凊，这一点不是他为了哄言凊才这么说的。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他，言凊肯定不会受这么多苦的。

　　“是吗？”楼风清还是不能理解，似自言自语般说着，“也许，她很快就会逃走的。”
　　“不管她去了哪里，我都会找回她的！”凌介霆发誓般说着，不理会楼风清的打击。
　　楼风清哂笑：“是吗，如果她死了呢？如果躲不掉，她会不会就去寻死来摆脱你呢？毕竟，你太好了，不是她那种自觉污秽的人会接受得了的。结过婚、离过婚、还被人……她那个性格，接受不了的。所以你再逼她，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凌介霆听了，心中警铃大作。言凊，会那样吗？

　　楼风清觉得自己太好心的，居然还会提醒凌介霆。不过，凌介霆不是会罢休的人。为了言凊，他宁愿变卖自己国内的公司，即使这样做损失巨大。那为了保住言凊的命，将她留在身边，凌介霆就是丢掉一切天天守着她，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样言凊就找不到机会了吗？楼风清陷入了沉思中。

　　当年如果不是言凊，他楼风清估计就醉倒在暴雨中，会发生什么也没人知道了。言凊恢复了记忆，却还愿意回来帮他，除了有若若的存在起了作用，她也是帮了自己。

　　现在，就算发生了这样不堪的事情，看刚才言凊的反应，她也愿意先救了若若再说。自己真的愿意看着她自寻死路吗？

　　楼风清的内心在犹豫不决。

　　正在这时，房门打开了，言凊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

　　把凌介霆当成透明般，她径直走到了楼风清面前，问：“苏长渊呢？”
　　楼风清站了起来，指着一个房间门说：“医生给他使用吊针，说是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