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利威尔bg]同居条约》日月爱

9、感（下）

　　停下、继续，停下、继续……这样的循环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三人终于以龟速回到了地面上。
　　双脚刚一沾地，黛月就瘫倒在地上，拼命喘气，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起来的小狗。
　　“太差劲了，一直这么弱可不行。”利威尔皱眉，看了她一眼，绕过她走到巷口的路灯下，拍打身上的灰尘，“明天早上开始，和我一起去锻炼。”
　　伊达蹲下身，近距离地观察黛月，看着看着就笑了：“妹子，你的体力也确实太差了，刚才为什么要拒绝我的帮助呢？”
　　“……”黛月喘得厉害，说不出话来，眼神却忍不住向利威尔飘去。
　　伊达若有所思地“噢”了一声，“利威尔，黛月说想要你安慰她。”
　　“哈？她根本没说话吧，你当我聋了吗？”利威尔莫名其妙地挑眉，眼神凶恶地看向伊达——为什么这混蛋总是帮着黛月说话？到底谁才是他兄弟？
　　“可她的表情就是这么说的啊！”伊达举起黛月的手，原本细腻的手上现在全是擦伤和水泡，“你看，都变成这样了！”
　　“我、我没事！”黛月慌忙把手抽回来，藏在身后。
　　眼前的灯光忽然一暗，利威尔不知何时走到她面前，眉梢微蹙，他看了她一会儿，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嫌弃表情，“喂，……很疼吗？”
　　她倏地抬起头，张了张嘴，犹豫片刻，又默默地垂下去，“……不疼。”
　　“啊？那算什么啊。”沉默片刻，利威尔撇撇嘴，别开眼睛，“你这算是学会撒谎了吗？”
　　“没、没有啊，真的……不疼的……”她小小声说。
　　——两个都是别扭的笨蛋。伊达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他蹦起来，笑着打圆场，“黛月妹子很累了，我们就在这里聊聊天吧~话说，今天可是圣诞节诶！”
　　他找了个地方坐下，正对着巷子外人来人往的街道，笑得天真灿烂，“你们看，今天大家都很开心呢！平时，人们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互相伤害，但是今天没有哦。这说明圣诞节是个可以让大家放下偏见，和平相处的好日子！”
　　利威尔最后看了黛月一眼，把目光投向外面的街道。
　　街上人声鼎沸，大人们并肩漫步，孩子们互相追逐，路边商人摆出琳琅满目的商品，平时的冷清都融化在笑闹声里。
　　“生日快乐，利威尔。”伊达笑着说，从斗篷下摸出一个小木盒，递到他面前。
　　“……连你也开始说这种恶心的话了吗？”利威尔愣了一下，别扭地接过那个盒子，“都说了，这不是我真正的生日，只是凯尼的恶作剧。再说，生日、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吗……”
　　“笨蛋，这是什么话！”伊达说，随后在利威尔的瞪视下笑了起来，“我不懂什么大道理，也没有那么多人生阅历，但是我知道，每一个生命的诞生，一定都是值得庆祝的。”
　　他认真地看着利威尔，笑眼弯弯，地下街没有太阳，他的笑容却像阳光，“有人看重我们，想要我们实现自己的价值；有人喜欢我们，渴望和我们并肩前行；有人爱我们，期待我们融入这个世界。寄托着那些东西的我们，都是很珍贵的宝物啊！”
　　利威尔沉默了，转头看着伊达，比往常都要明亮的灯光下，他的轮廓异常柔和，灰蓝色的眼睛里，仿佛盛着昏黄的星海。
　　一对男女从巷口走过，女人看到利威尔，眼睛一亮，指着他开心地说道：“老公你看，那个男孩真可爱啊！以后，我们也生一个这样的男孩好不好？”
　　她莞尔一笑，黑色的长发闪烁着绸缎的光泽，白皙的侧脸恬静而美好。
　　记忆中有一个身影，和她渐渐重叠。
　　“利威尔，你是我最可爱的宝贝哦，所以，要在这个世界幸福地活下去啊。”
　　“孩子，不要哭，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好想带你去一个，没有暴力和偏见的世界啊……”
　　……
　　利威尔怔怔地看着那个女人渐行渐远，一股热流涌上眼眶，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那一刻他想，他忘不了的。
　　她宠溺又无奈的笑容，她花瓣似的嘴唇亲吻他的额头，她动听的嗓音说着温柔的话。
　　妈妈。
　　没有暴力和偏见、幸福地活下去么。
　　在这样暗无天日的地方，这个愿望，真的能实现吗？
　　他仰头望去，漆黑的穹顶，没有星光，没有月光，是一块遮挡了梦想的帷幕，站在下面的他何其渺小。
　　“利威尔，怎么了利威尔？”回过神来，面前是伊达放大的脸，笑嘻嘻地看着他。
　　“滚、滚一边去！”利威尔有些狼狈地转过脸，恶声恶气地说道，想要掩饰刚才那一刻的失态。
　　“利威尔，你竟然让我滚？”伊达捂住胸口，后退两步，随后转身向着巷外跑去，“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两个月没上来，兄弟早就想去快乐了！先滚啦，拜~”
　　伊达瞬间消失在视线里，留下一串飞扬的笑音，利威尔撇撇嘴，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
　　“利、利威尔。”黛月怯生生地唤道。
　　“啊？”
　　“我……”她扶着墙壁站起来，脸颊涨红，“谢谢……”
　　“谢什么？”利威尔挑眉，看了她一眼，可她又不说话了，定定地看着他，局促地攥着衣摆。
　　“生日、快乐。”最后她说，“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没有、准备礼物……”
　　利威尔一愣，随即躲开她的视线，看向外面的街道，嘴里嫌弃地道：“啧，一个两个都这么恶心。礼物那种东西不重要，你给我把家务做好一点就够了。”
　　“……好。”她点头。
　　“就你这小身板，光口头答应可不够啊，明天跟我去锻炼。”
　　“好。”她继续点头。
　　“不许偷懒。”
　　“嗯。”她点头如捣蒜。
　　“……”利威尔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最后转开视线，“切，没意思。”
　　“是、是吗……对不起。”黛月抓紧衣摆，咧了咧嘴角。
　　其实她想说：谢谢利威尔的妈妈，把他带来这个世界；谢谢这个世界，把他带到她面前。
　　她想告诉他：他比任何人都重要，是她独一无二的珍宝。
　　可是，那双镜子一样的眼睛啊，看着伊达的时候会动容，看着天空的时候会向往，看着她的时候，总是充满了嫌弃和不耐。
　　如果把那些话告诉他，他又会怎么看她呢？动容地说声“谢谢”，还是厌烦地说句“恶心”？
　　她不知道答案，于是也失去了说出那些话的勇气。
　　在那一天的最后，她看着利威尔的侧脸，长出一口气，轻轻地笑了。
　　算了，就这样默默地追随着他的背影，指尖碰到，他存在的地方。一直、一直……
　　不是就很好了吗？

　　象征清晨的钟声在地下街响起，街道上一片寂静。经过昨夜的狂欢，人们都还沉浸在被窝和美梦中，无法自拔。
　　“吱呀”一声，门开了，利威尔背着黛月走进屋子，抚了抚额头，神情疲惫。
　　“哼，还知道回来啊。”角落里传来人声。
　　利威尔抬眼望去，看见凯尼坐在房间的角落，背靠墙壁，手上把玩着烟斗。借着窗外的灯光，利威尔勉强看清，凯尼还穿着昨天去吃饭时的那套衣服。
　　“你还没睡？”利威尔脱口问道，随后愣了一下，发出一声冷哼，也不等回答，转身向卧室走去。
　　“喂喂喂喂喂！你小子，就这个态度吗？！好歹给我解释一下彻夜不回的原因啊！”凯尼咆哮起来，“亏老子找你一晚上！越长大越不让人省心，老子真是受够了！”
　　“砰”地一声，卧室门关上，凯尼的话戛然而止。
　　终于清净了。
　　利威尔呼出一口气，半靠在门上，头隐隐作痛，之前摔脱臼的手臂更是用不上力。他现在只想睡觉，根本没听凯尼说了什么。
　　昨晚，伊达走后不久又回来，兴冲冲地说要一起“打牌”。利威尔从没玩过这个东西，一时间有些好奇，拉着黛月加入了战局。
　　黛月看起来木讷，玩牌却是一把好手，估计从前也是见过的；伊达对纸牌向来有所研究，早就是个老牌友了；利威尔却是实打实的第一次玩，所谓“人菜瘾还大”，说的就是他。
　　几局下来，黛月胜率最高，伊达屈居第二，利威尔硬是一把没赢。
　　“哈哈哈哈哈，利威尔，你、你怎么这么菜的啊！”伊达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
　　“再来！”利威尔脸色阴沉，咬牙切齿地切牌，大有“不赢一局不回家”的气势。
　　……于是一玩就玩到了天亮。
　　货真价实的“一局没赢”啊！简直是人生一大耻辱！
　　利威尔黑着脸，把黛月放到床上，平时她睡觉很轻，稍有风吹草动就会立刻惊醒，可刚才那么大的声音居然没有吵醒她。
　　大概是累坏了吧。跟着他逃跑，跳进埋尸地，从下面爬上来，又玩了一夜的牌。她说脚很疼，原来不是撒娇，回来的时候勉强走了一步，疼得脸都白了。
　　“切，竟然还要我背你回来，这么弱的家伙，可得好好训练。”他倒在床上，自言自语地说道，伸手撩了一下她的长发。
　　她沉沉地睡着，浓密的睫毛像扇子似地垂下来，白生生的小脸上透着一抹红晕，像朵养在温室的花。
　　“对、对三……”她突然嘟起嘴，小声咕哝，“唔利，你……”
　　外面渐渐热闹起来，是听到钟声的人起床干活了，人声不绝于耳，盖过了她后面的话。
　　利威尔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忍不住伸出食指，戳了戳她软软的脸颊。
　　他在一片嘈杂中闭上眼睛，心中格外安宁。
　　就睡一会儿，一会儿……就起来工作。

　　目前可以公开的情报：
　　①钟声：地下街的人因为见不到阳光，没有时间概念。在地下街的一个出口处有一座钟，由专门的敲钟人在每天早上和下午六点、中午和午夜十二点敲响，意在报告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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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虽然很轻快，但我写得很自闭。
想写出一个童心未泯、青春叛逆期的可爱利，因为傲娇，经常假装嫌弃自己在意的异性。而黛月为了迎合利，努力藏起自己脆弱感性的一面，同时又失落于利威尔毫不温柔的言辞。这种暧昧的感觉实在太难把握了！所以我有没有表现出来，求好心人告诉我啊啊啊啊
ps：伊达算是正式出场了，有没有讨人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