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与玫瑰》余晓逗

5、干柴烈火

　　正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刚从沙发上起身，门铃就响了，他一边问着谁，一边已经走到门跟前，那端神神秘秘没人回答，他还是开了，还没看清谁，那谁已经一个猛兽扑食，扑到他怀里就揽过他腰，抬头就是脆生生地一句：“我的橙子，怎么看起来一点不甜啊？是不是没我的日子就没了甜味？”她老是橙子橙子的唤他，说是橙子比较甜，又甜又可爱，她就没想过橙子也会酸。

　　他看见萧雅还是高兴的，心里还真开始怕哪一天，她要是心灰意冷的就这么走了，该有多失落，习惯这东西真的很可怕，特别上瘾，没有理智，久而久之又容易依赖，像毒瘾想戒，又摒弃不了，于萧雅已然成了习惯。

　　“你怎么会找来这里的？”这是她第一次来他租的公寓，她是住校生。

　　“去你们商学院到处打听啊。怎么办呢？谁叫我喜欢你这个冰棍呢，问你什么都不说，我只能挨个问。”萧雅一句话的功夫已经蹦跶去楼上了，转转悠悠地下来，赞叹这房子还是不错的：“怎么大个房子，就你一人住？”

　　欧宇宸没说话只是点点头，也不管萧雅在不在跟前看不看得到，少说话多做事，这也是习惯，手里帮萧雅倒着杯热水，突然间眼前一黑，开水壶被他稳稳地放在桌上，人却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手还死命握着杯子，不知道烫是什么滋味，他想叫但又叫不出声，喉咙像被一双无情的手死死地捏住，没有没有一点出路。

　　他想大声喊萧雅，可是努力了半天还是没发出一个单音节，他以为还能再努力努力的时候，突兀地听到一声闷闷的关门声，同时关上了他最后努力的动力，仿佛身体被掏空，不剩一点力气。

　　他索性缓缓地闭上双眼，眼皮颤颤巍巍地抖动着，嘴唇抿得很紧，那个样子透过烛光呈现在萧雅面前还是震撼的，她一时手足无措，尤其是看到他的额头慢慢生出汗珠，嘴唇微微泛白，全身还不自禁地开始振颤的时候，她才不得不承认自己苦心经营的惊喜变成了对方的惊吓。

　　她不知道身边这个男孩正经历着什么，能做的只是上前安慰，一直以来冷若冰块，异常理智的欧宇宸，原来也还是个怕黑的男生，她手臂一伸温柔地揽过他的头抱进怀里，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像呵护着一支即将断了腰肢的花骨朵儿一样怜惜，心疼地都急红了眼，眼泛泪花地在他耳边呢喃：“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想给你个惊喜，生日快乐，我的小橙子。”

　　萧雅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很好闻，竟让欧宇宸贪恋地不想离开，他懒懒地钻在她怀里很久很久，久到萧雅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遍，摸清了他的喜好，打听到他的住处、生日，就是忘了去问问他害怕什么，也许在萧雅心中欧宇宸就坚硬的像块石头，木木呐呐，坚不可摧，可她偏偏要以卵击石，早晚能滴水穿石，触碰上他被坚硬的外表隐藏的那颗柔软的心。可是她做梦都没想到结果是这样的，这颗心柔软的让她充满愧疚，如果可以，她宁愿不要碰上。

　　不知过了多久，欧宇宸终于抬起头脱离了她的手，她怯怯地低下头走开了一会儿，不敢看他一眼，一会儿房里的灯就全亮了，欧宇宸心下就明白了什么，然后恍惚地看了眼蛋糕，地上的蓝胖子咧开嘴，不明就里地冲着自己笑，脸上还写着ya加上一颗红心，旁边画了一个不怎么圆的橘色尤物，像是有人在蓝胖子脸上涂鸦的恶作剧，蜡烛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委屈了蓝胖子那纯纯的笑，萧雅全程低着头，刚刚开完灯就又乖乖落在地上陪他，也不知道是萧雅这副少见的安静模样好笑，还是愈发看蓝胖子被蜡烛滴花了脸好笑，或是被自己蠢模样给逗笑，总之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萧雅像只受惊了的小鹿，无辜又好奇地眨巴眼看他，眼睛却撞见了他的手，左手红的像酱烧猪蹄了，他还笑的出来，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没有痛觉的，萧雅忙拉他胳膊带他去冲水，问他药箱在哪里，就简单的上药包扎了下，提醒这关照那的，活像个小护士。

　　欧宇宸心不在焉的样子，让萧雅很慌张，特别是他心不在焉的源头是一直在专注地盯着自己看，看的她心里发毛，她深呼一口气，把自己想说的鼓足勇气一股脑倒出来，算是自我安慰：“这么看着我干嘛？我不知道你怎么怕黑，早知道的话我肯定不会这么做，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啦，但是你怎么不喊不叫呢，害怕就要叫出来，水打翻把手烫成这个样子还逞强的不说，你不说不叫不喊别人怎么会知道你痛，你受伤，你难受，你害怕，你……”萧雅脑子里想好的词还没全部用上，嘴就被霸道的唇给堵上了，她眼睛快频率地一张一合，紧张羞涩又大胆地直视这个“强吻”她的男人，前一秒还是令人心疼的男孩儿，此刻已经是目露欲/火的男人。

　　还没回过神来，男人的舌头已经在她口腔里来回焦灼着与齿共舞，好像总闸开得太快，整个房子明亮的能照进每个人的胸膛，火辣辣的雪白，但自己也已经看不到什么了，识趣地闭上眼才能更好地投入。

　　男人抱着她在平地转了好几圈，旋转中敏捷地脱了她的外套、背心、内/衣，上身就这么□□地暴露在男人眼前，萧雅感觉到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凑热闹了。

　　欧宇宸把她抱倒在沙发上放肆地亲吻，手掌一点点游离，慢慢地小心地爱抚，有一点细纹的脖颈，圆滑的肩臂，明显的锁骨，当然还有弹性十足的水晶球稀释着你体内的养分，他的嘴从她口腔里抽离，转而往下，男人都像小孩不肯松口。

　　她身上的玫瑰香更甚，充斥进欧宇宸的呼吸道里，尤为诱人，又清新，仿佛置身一片纯净无染的花海。

　　萧雅附和着，身体在适应，双颊却红扑扑的出卖了她的羞涩，发烫的双耳时刻提醒着她保持清醒，脑袋又不受控制的昏昏沉沉，她心里明了自己的初/夜就要落在这个男人身上。屋外的雨声下得愈发的响了，和她此刻扑通扑通极速乱撞的心跳声相互呼应，为这原本再寻常平静不过的夜留下了无以磨灭的印记。

　　她不知自己这通透的身体有几分魅力，也不晓当干柴燃尽那烈火是否还有记忆，她只希望这时光能就此停住，停在她属于小橙子的这一刻，在他温柔如水微有凉意的指尖中睡去，缓缓地又绵长的岁月静好。

　　这样的尤物叫欧宇宸如何不动心，手触之处温软如玉，这是他首次俯视萧雅，竟出乎意料得好看，想起她初次追着他跑的时候，都没注意她的长相，可当初次为再次，一而再，再而再，三而再地对他穷追不舍，除了看到真真切切的坚持，还实实在在地留意到了美貌，尤其是在方前黑暗的无助下，她的出现就像破晓的光给人以慰藉与感动。

　　“你是太阳女神。”轻抚完最后一方肌肤，甚至都记下了每一处纹理后，他往前一扑，揽过她的脖颈，向上微抬地说。

　　他的瞳孔里有自己的影子，萧雅就这么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脸，稍稍思考了下这话的含义，不是疑问，是肯定的，随即就笑了：“嗯，来，让我舔/舔这被我融化得冰棍到底甜不甜。”欧宇宸以为玩笑，跟着也想笑两声，却被她锁住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舌头侵/略了他半个脸颊，黏/黏/糊/糊，湿/湿/哒/哒，既好气又好笑，他假装动怒面露凶光地像个吸血鬼似的要啃断她侧脖，她痛地大叫一声，原来不过是种了个草莓。

　　发现偌大的沙发在两人甜腻之时竟局限了他们更进一步的缠绵，欧宇宸毫不犹豫地打横抱起萧雅就进屋了，他们在床上厮磨，在这座四季如春的花园城市，三月时节已汗流浃背。一切的前戏犹如甜点，都是为正餐所辅助的调剂品，但眼巴巴看着冒着热气，色泽诱/人的正餐端上时却一下子慌了手脚，不知如何享用了，是左手叉右手刀，还是左手刀右手叉？这明明在脑袋里是有印象的，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两人都眼带疑虑地面面相觑，读懂对方后都笑到失语。

　　外头的雨像是见证者，默默的又带点回应地参与进整个过程，他们停下的时候，正巧雨声也一点点消逝，几不可闻，悄悄地好似没来过，依稀记得这场雨是三月的第一场，滴滴答答与风为伴地持续了约莫一个时辰。

　　周遭静谧的能听清彼此的心跳，和从急至缓慢慢均匀的呼吸声，欧宇宸始终紧紧握着萧雅的手，即便只是手都能传递她整个身体的颤抖，这种感觉新奇而令人心疼，他开口道：“还疼吗？”

　　她摇摇头对着黑夜并未作答，开口的却是：“灰色的床单不会太压抑吗？”

　　他侧过身去抱她：“换掉。”

　　她也顺势转过来去接受拥抱：“我以后叫你什么呢？小橙子是得不到时化解尴尬的调侃，我现在是得到了吧？嗯？算是的吧。”

　　这样的不自信，这样的疑问句让欧宇宸又心疼了，随即说：“当然，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我都会答应。”

　　他的声音可真好听，这么近传进她耳膜里，连带着扑面而来的呼吸都这么酥麻。

　　“宇宸”她唤得小心翼翼，生怕破坏了他这份好听的名字，直到他应了声“嗳。”她才大胆地又叫了几声，每一声都带着甜笑。欧宇宸不厌其烦地一个个应，然后两人又腻歪在了水蓝色的被褥里，像两条自由自在快活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