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亲吻鱼》大时了了

2、第 2 章

　　关润脑子里的女鬼登时开始唱“狐狸叫”，扭着小蛮腰左右飘荡。她摸摸胳膊，咽了口唾沫，小碎步离了一段距离。
　　不远处传来几个同学的交谈声，这可给关润壮胆了。
　　关润决定赶超长发女，小跑上前，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不然她哪会上赶着看恐怖片，往右边瞥一眼。咦，好像是……温几许？
　　温几许脸色苍白，原本肤色就白，这一苍白，可不就在晚上白成了女鬼，加上那一头黑亮的长发。
　　关润抓了抓发尾，正想打招呼，倒是温几许先反应过来，朝她浅浅一笑。

　　“嗨。”
　　“嗨。”关润傻乎乎地问，“刚参加完社团？”
　　温几许点头，“加了系里的团委。”
　　“哇哦，团委，不太清楚要干什么。”说完，关润想打嘴。
　　“嗯，这就是团委的职责，什么杂事都能干。”
　　关润嘿嘿两声，“你回宿舍吗？咱们顺路，这么晚了不安全，我可以当你的护花使者。”
　　等一下，这又是在说什么。
　　本来她俩就住隔壁宿舍，遇到了一般都是直接一起走回去，为什么要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喂！
　　温几许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漆黑的眼睛盯着关润看了两秒，说：“好啊。”

　　两人只是陌生的同学，话题并不多。
　　温几许问：“关润你是四川人？”
　　关润点头，八成是盛艺璇说的。她不承认自己的普通话带有四川口音！
　　“你呢？”
　　“我南京的。”
　　“南京，好地方！六朝古都，自古富庶。不过我上一次知道南京，还是暑假的时候看了《十宗罪》，其中有一起碎尸案发生在南京……”说着，关润搓了搓手臂。
　　温几许：“……”
　　关润几乎边说边后悔，以前都是侃侃而谈完了再后悔。
　　边后悔，关润还在想，为什么温几许走这么慢？像一只蠕动的小动物。不对，她比自己高，所以是蠕动的长颈鹿。
　　关润脑补了长颈鹿长一张温几许的脸，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正拐去灯火通明的大路，寝室应该往左，温几许顿在原地，快速说：“我去超市买个东西，你先回去吧。”
　　关润愣，温几许已经转身，她赶上前说：“这么晚了，我和你一起吧。”
　　关润这时才注意到，温几许左手时不时会揉一揉小腹。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暗想自己是榆木脑袋，猜到了温几许是去买什么。
　　温几许另外买了一袋生姜红糖，结账时用一种轻松的口吻说：“第一天，待会有的受了。”

　　关润回到寝室，盛艺璇和曲文静、张曼曼早就洗完澡，都躺在床上玩手机。虽然军训还没结束。
　　谁能想到B大的军训这么水呢。
　　盛艺璇催促：“黑蛋你还不快去洗个澡，快要没热水啦。”
　　“哦！”
　　关润在暑假田野调查练就了一番快速洗澡神功，洗完认认真真护肤，争取早日白回来。
　　她头发短，很快吹了个半干，坐在椅子上照镜子。
　　关润揉了揉脸，如果真是女娲捏人，捏温几许时一定很用心，轮到关润就变成了绳子甩出的小泥人。
　　之前涂防晒不怎么用心，接下来要严格做好防晒！
　　关润在抽屉里翻着防晒霜和帽子，余光瞥见了一盒药。

　　开门的是温几许的室友，属于关润脸熟但不知道名字的范畴。
　　“我找温几许。”
　　汤敏了然，回头喊温几许的名字。
　　寝室里嗡嗡嗡的声音消停了，温几许拿着电吹风，头发半干，有几绺调皮地圈在脸上。素颜状态仍然很好看。
　　“关润？”
　　关润回过神，一把递过一板药，“这是布洛芬，很有效的。”
　　温几许的视线飘向她手掌心。关润的手掌白白的，大拇指上有一道掉痂后的黑痕，大抵是暑假弄上的。她的手长得很好看，五指细长精致，和大大咧咧的短发形象不太一样。
　　关润见温几许不做声，补充：“我每次来月经都吃一粒，能保12小时，完全不痛，特爽。”
　　温几许接过来。
　　关润明白她的顾虑，把关琴教的那一套拿出来：“你不用担心副作用，布洛芬对身体的伤害远比不上痛经的伤害，不过这个药注意不能空腹吃，会有肠胃刺激。”
　　温几许笑了笑，拿在手里端详，“谢谢你。”
　　“啊，没事，这也不贵。”

　　这一次交集并未让关润和温几许熟起来，两人依然只是走在路上会礼貌笑一下的点头之交。
　　军训结束要汇演，大一新生聚集在操场上。
　　温几许被选中了礼仪方阵，穿着白色的制服，英姿飒爽，好看极了。
　　他们路过关润在的方阵，关润一眼认出人群中的温几许，瞟一眼，移开视线。
　　在她有限的18年人生里，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温几许这么好看的人。对此，即使心跳加速，即使半夜送药，关润也不会觉得突兀。
　　B大的军训水水的，很容易就结束了。大家在操场上各种拍照，关润只参与了大合照。
　　第二天便是无缝衔接的专业课，上完课的晚上进行班干部选举。

　　曲文静原本是女班长，温几许是团支书，但曲文静临时变了心思，想去竞选团支书的位置。
　　根据辅导员的意思，班干部投票一共有两轮，第一轮先选出人，第二轮确定每个人的岗位。得了这消息，曲文静开始在寝室撺掇大家参与班干部竞选，这样在第二轮才能占优势。
　　盛艺璇抹着发膜：“不了吧，我那组织社团一大堆事呢。”
　　张曼曼在看小说，声音小小的：“我没想过。”
　　最终曲文静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便沉甸甸地落在了关润身上。
　　关润对当班干部没多大心思，能加操行分，这一点还是不错。她想了想，无可无不可地说：“到时候看情况。”
　　随即，关润过了两天饭来张口的生活。

　　黑板上写着大字：（生）36班班干部选举。
　　另一面黑板上写着候选人的名字，在演讲结束后进行不记名投票。
　　才刚开学，大家坐座位都是按照寝室来。张曼曼照例最早到，占好座位，曲文静坐在第一排方便计票，关润和盛艺璇在食堂加餐，舔着肚子最后赶到。

　　曲文静在讲台上讲话，盛艺璇用气声问：“哎，你参加竞选咩？”
　　关润耸了耸肩，沉痛道：“吃人嘴软。”
　　她排到最后一个，随手选了一个“文娱委员”，上台瞎扯自己的高中经历。
　　下来后盛艺璇星星眼问：“看不出来啊黑蛋，你高中蛮厉害的嘛！能不能拿一本你创办的杂志给我看看？”
　　关润扯嘴角：“发行一期就被叫停了。”
　　盛艺璇：“……”

　　凭借一口胡说八道的口才，以及班上没几个同学有心竞选的优势，关润顺利挺进第二轮。
　　曲文静提醒：“第二轮得去辅导员办公室，你可悠着点儿，不能吊儿郎当了啊。”
　　关润心想，一共8个职务，就10个人参选，能有什么挑战性。更别说第二轮只是谁谁谁担任啥啥啥。
　　她不甚在意地虚虚应了。

　　然而没想到，问题就出在了文娱委员和团支书这里。
　　竞选文娱委员的有关润和汤敏，竞选团支书的有温几许和曲文静。
　　辅导员扶了扶眼镜，“这样吧，咱们内部投票。先选团支书，再选文娱委员，竞选该职务的人不参与投票。”
　　又是不记名投票。
　　辅导员收上来十二张纸条，仔细瞧几秒钟，抬头说：“好，团支书确定了，还是温几许担任。那曲文静你仍然当女班长，有问题吗？”
　　曲文静咬着唇，视线分明想看看另六人，但最终只瞟一眼关润，点了点头。
　　辅导员满意了，继续说：“文娱委员的投票是3:3，咱们这样，关润、汤敏，你俩发表下你们的竞选感言，然后再投一轮。”

　　由于仅剩的两个岗位是文娱委员和体育委员，而体育委员意味着早操最早到、点名、体育课搬器材等等，关润想想就可怕。
　　当文娱委员的三分心思逼成了十分。
　　关润是临场发挥，所幸她老跟着李东坡和关琴四处跑，见过一些世面，以前有学生套磁李东坡，关润跟着学了两套刷子。
　　汤敏在这方面稍有逊色。
　　两方比较下，关润内心自信满满，认为第二轮投票肯定是自己胜出。
　　没想到——第二轮仍然是3:3。关润傻眼了。
　　辅导员打圆场：“这样吧，咱们就不进行第三轮了，发挥一下我这个辅导员的作用，文娱委员就由我来指派，关润你当文娱委员。”

　　走到生物楼入口，外头飘着小雨。
　　曲文静去了趟厕所，关润在门口等她。这时，温几许和辅导员说着话走了过来，汤敏走在温几许身旁，看见关润，两人也不忸怩，相对一笑。
　　曲文静在后头跟辅导员打招呼，辅导员叮嘱大家好好学习后便走了。

　　关润没带伞，等着曲文静掏。
　　她在包里找了半天，直到温几许和汤敏都走远了，曲文静才忿忿地取出雨伞，撑开。
　　“真是太不公平了！”
　　关润“啊”一声，表示疑惑。
　　“之前团委的学长学姐来送酸梅汤，看见温几许，你猜怎么着，直接塞了名片说推荐她加团委。她有什么实力啊！之前当临时团支书啥事都没干，这次又来，不就是看团支书可以加分又清闲。”
　　关润问：“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去竞选团支书？”
　　曲文静语塞两秒，“我爸妈说的，说方便入党。”

　　走了几步，曲文静又问：“6个人，我输了，那我的票数应该是1或者2票。润润你肯定是投的我吧？”
　　曲文静语气轻松，眼神已经递了过来。
　　关润点头。
　　她一开始写了三点水，没成型就划掉了，改成“曲文静”。
　　“其他人为什么不选我啊？难道我还没温几许靠谱？啊啊啊啊烦死了！”
　　温几许最初带给曲文静的惊艳散去，已然让她感到厌烦。

　　关润觉得曲文静这样有些小家子气。
　　可自己心里也忍不住猜。
　　投票的六个人里，曲文静应该是投了自己，另外还有温几许、两个男生、一个女生。那女生和温几许、汤敏的寝室共用一个阳台，属于同一大寝，而自己和她没说过话，她应该投了汤敏。
　　其中一个男生，关润在新生大会时接触过，他帮她搬过书，□□上私聊过几次，说是之后可以约自习。关润猜他投了自己。
　　剩下温几许和另一个男生。
　　其实很好猜，大家都不熟，自然任人唯亲。
　　温几许选的不是关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