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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第二十七章 交换 ...

  •   卷五:北阴酆都
      第二十七章 交换

      冥界。
      北阴酆都,葬生川下千丈,锁魂牢。

      “廉小姐?”
      殷逸川愣在原地,想不到会在此地看到廉柔,而她身后两步,封麒紧随。
      “还有封大人?”殷逸川道:“你们怎么……”

      “是四殿下。”廉柔走到殷逸川跟前,款款作揖道:“他对父相告知了公子入狱之事,殿下非常担心公子,想要来探望,但父相不许。毕竟殿下身份过于贵重,若随意来锁魂牢这样的地方,被朝臣知道了,难免有所非议。”
      想到魁颂此时正在外面为他担惊受怕,殷逸川摇摇头,无声叹气道:“他自然不能来。”

      “所以四殿下私下里求我派人来探望公子,我想了想,还是自己来最为稳妥。”廉柔道。
      “廉小姐也不该来的。”殷逸川道:“您这样的金枝玉叶来这种腌臜地方,太不成体统了。”
      “殷公子可莫要小看了我,廉柔虽为一介女流,但也并非柔弱骄矜之辈,比这葬生川下更疾苦的地方我也去过。”廉柔淡淡道。

      “是逸川见识短浅,看低小姐了。”殷逸川抬手恭敬作揖:“在此向小姐赔罪。”
      “殷公子在此处可还好……”廉柔正说着,眼神注意到他身上的白衣一道道口子,透出里面皮肉被鞭笞的血痕,不禁惊愕地捂住嘴:“这些伤……”
      “不碍事。”殷逸川无所谓地笑笑:“既已含冤入狱,怎么可能不过几道刑具?”

      廉柔过转头去,对身后的封麒使个了眼色。
      封麒立刻上前两步,从怀里掏出一个暗金色的小瓷瓶,恭敬地递到廉柔手上。
      廉柔接过那小瓷瓶,对封麒道:“你去水幕那里等着吧,我和殷公子说几句话。”
      封麒的动作明显停滞了一瞬,朝殷逸川看过来,神色似有犹疑,嘴微张似乎要开口说什么,却又再次阖上。最终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转身缓步离开。

      廉柔似是并没有在意封麒的神色,而是将那个小瓷瓶递给了殷逸川,道:“这是酆都最好的金疮药,锁魂牢这里无法使用法力,我只能带药给公子疗伤了。”
      “多谢廉小姐。”殷逸川接过来,作揖道谢,继续道:“廉小姐想和逸川说什么?”
      “公子身上这么多伤,咱们坐下来聊吧。”廉柔回答道。

      殷逸川转头看看四周,只是空荡荡的阴冷潮湿洞窟,苦笑道:“此处恐怕……没有地方可供小姐安坐啊。”
      廉柔笑笑,低下头,撩起裙摆,径直在冰冷的石地上席地而坐,粉色的裙摆立刻沾满了污泥。
      “廉小姐……”殷逸川着实为廉柔这个毫不犹豫的动作呆愣了一瞬。

      “殷公子请。”廉柔笑着向自己对面的空地做出邀请的手势。
      殷逸川低头淡淡一笑,看来廉柔方才的话并非扯谎,她倒真不是骄矜之人。这样的性格,若非立场不同,他们两个兴许还可以意气相投,成为朋友。

      在廉柔对面坐定,殷逸川开口问道:“四殿下还好吗?我怕他会为了我冲动做错事。”
      “他很好,你放心。经过这几天的事,四殿下变得比从前成熟多了,不再是那个一遇到事就冲动到什么都不顾的少年了。”廉柔看着殷逸川的双眼,道:“殷公子,你真的改变了他很多。”
      “廉小姐恐怕错了,改变他的从来都不是我,是局势。”殷逸川低垂下眉眼:“而且不只是四殿下。你、我、所有人,谁又不是呢?”

      廉柔苦涩一笑,点点头:“殷公子,有件事……我必须要问。”
      “小姐请讲。”殷逸川道。
      “公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度尘君呢?”廉柔问道:“他此时此刻在哪里?为何任由公子下狱受刑、遭此苦楚?”
      廉柔话落,殷逸川心里“咯噔”一下。
      最担心的问题,还是来了。

      思索片刻,殷逸川突然咧开嘴角,露出一个颇有几分无奈的笑容,叹口气道:“说来也是不巧,这几天他刚好离开冥界回三十六天去了。”
      “回三十六天?在这个时候?”廉柔一愣。
      “是啊,蔚执风作为神界督军,他来冥界是为了协助各位鬼帝定纷止争,平定五阴之乱,这也是他与我一道作为浮壁使节出使酆都的原因。”殷逸川道:“然而上次进宫之时,陛下说要考虑几日方可做出决定。蔚执风就想趁这个空档回三十六天复命,与神界汇报一下如今冥界的状况。顺路也可去看看鬼门关外驻扎的那些神界兵将,他这个督军不在多日,怕那些士兵会懈怠。”

      殷逸川说的有理有据、条理清晰,廉柔听了点点头,似乎当真信服了这一套说辞。
      这套说辞是殷逸川思前想后权衡出来了,这么说不仅解释了蔚执风不在的原因,更产生了一种威慑作用。即让人认为蔚执风是向神界求援去了,那就会对魁昂造成无形的压力,让魁昂不敢轻易动他,为他自己争取时间,也促进和谈早日进行。

      “谁又知道,竟会恰巧在这个空档出这档子事?”殷逸川道:“薄照突然回酆都,这是我们不曾料到的。更想不到,他会在此时故意刁难于我。我不得不猜测,他是否探听到了此时蔚执风不在酆都,才想借此机会将我铲除,以断了浮壁与酆都和谈的后路。”
      “这么想也不无道理。”廉柔思索道:“薄氏父子为了己身权力,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也是无奈,只能一边寄希望于蔚执风早日归来,一边去请四殿下求助廉相。毕竟在酆都大地上能够与薄氏相抗衡的,也只有廉氏一族。”殷逸川道。

      “其实这件事上,两大氏族是否能抗衡在其次。”廉柔分析道:“此次陛下如何对待公子,便是等同于如何对待浮壁的和谈请求。”
      “廉小姐所言极是。”殷逸川点点头,道:“但此时,陛下要忧虑的不只是酆都对外的战与和,还有酆都内部的安与乱,不是吗?”
      “殷公子所言何意?”廉柔眉头微蹙。

      “鬼门关遭遇奇袭,东阴鬼帝出缺。谁来坐这个位子,这不只是陛下正在考虑的,也许……”殷逸川话语刻意停滞一瞬,压低声继续道:“有别人也在考虑,不是吗?”
      听到这一句,廉柔似是一惊,继而缓缓眯起双眼,问道:“公子在此处,还有他人来探望吗?”
      “廉小姐可是太高看殷某的朋友了,除了小姐这般出身高贵之人,有几个能随意下这葬生川、进这锁魂牢的?”殷逸川笑着反问道。

      “既然无人来探望。”廉柔的神色阴沉几分:“那公子是如何知晓,薄照在鬼门关有自立为王的迹象?”
      殷逸川低下头,嘴角扬起一个笑。
      终于传到了,他们在鬼门关散布的谣言。
      看来他猜对了,薄照自从第一次行刑之后,再也没有来锁魂牢为难他,因为他此时自己恐怕也在焦头烂额之中。

      “难不成此事……”廉柔脸上露出惊愕神色:“也与殷公子有关?”
      “廉小姐过誉了,我哪有这通天的本事?不过是随口一猜罢了,谁知真的应证了?想不到大将军还真有这样的胆量。”殷逸川抬起头,笑着信口打着哈哈。

      “薄照到底有没有这样的胆子,还不能确定。但是确实从鬼门关传来各式各样的说法,都言之凿凿地说薄照在鬼门关拥兵自重,无心北归。”廉柔半信半疑地看着殷逸川,继续道:“但若只是谣言也便罢了,而他确实率兵入驻了鬼门关王城中府宅,并非只是安营扎寨,看起来似乎确有长期在王城驻扎的苗头。”
      “那也许……谣言并非只是谣言。”殷逸川道:“毕竟大将军手握百万雄兵,又身处无主之国。自古以来,功高盖主者若生出异心,也是家常便饭。”

      “可若当真如此,他为何还要自行向陛下申请提前回酆都?”廉柔道:“父相与我都百思不得其解,薄照回酆都的密函到底写了什么,谁也打听不出来。”
      殷逸川思考片刻,继续问道:“那陛下呢?他对于薄照自立的谣言是什么态度?”
      “陛下生性多疑,若说他全然不信是绝无可能的。但薄照自请回酆都的这一举动,恐怕为他开脱了不少嫌疑。”廉柔道:“所以我想这几日,陛下一直没有对公子的事做出任何决断,也许是在思考该如何对待薄照。在此时,陛下对谣言信与不信,恐怕就决定了他对公子罚与不罚。”

      “小姐此言何意?”殷逸川问道。
      “因薄氏多年手握重兵,若陛下信其当真有异心,必将立刻夺其兵权,那恐将在酆都掀起一场不亚于十七年前的腥风血雨。而现下酆都已有番冢北伐为外患,若此时再生内乱,定国将不国。届时为平定外患,与浮壁和谈便会成为必然,那么陛下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及公子。”廉柔分析道,继而话锋一转:“然而,陛下若不信谣言,甚至将公子全权交予薄照处置,那公子恐怕……性命堪忧。”

      “廉小姐看得通透,逸川不及。”殷逸川对着廉柔抬手作。
      “殷公子怕不是在恭维我。”廉柔身子微微前倾,靠近殷逸川,盯着他的双眼道:“我怎么觉着,公子对于这些早已了然于胸,只是等着我说破罢了。”

      廉柔紧紧盯着殷逸川的双眼,似乎想从他那双略显疲惫的漆黑双眸中看出个乾坤来。
      然而殷逸川笑而不语,只是坦坦然地回望着她。
      两人一时无话,只是沉默地对视,似乎在暗暗较着劲,比拼着什么。

      半晌,廉柔缓缓坐直身子,嘴角勾起一个有几分冷冽的笑容:“殷公子当真好手段,以我酆都的内乱来平息浮壁的外患。我想问一句,公子就不怕我酆都百姓因此受到连累吗?其他四阴百姓的命是命,我酆都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
      面对廉柔的质问,殷逸川依旧神色淡然,微微一笑,转而问道:“那请问廉小姐?酆都孩子的命是命,其他四阴孩子的命就不是命吗?”
      廉柔神色一怔,瞬间反应过来殷逸川说的是什么。

      留意着廉柔的神色变化,殷逸川继而朗声道:“自从魁昂继位以来,每年要求各阴进贡鬼童子,以供他修冥滋养阴血,因此造成多少孩子无辜丧生?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廉小姐有算过吗?而魁昂现在正值壮年,又道行不浅,若等他寿终正寝,这五阴冥界要有多少百姓而丧生?廉小姐有算过吗?廉小姐不忍看到酆都内乱以致百姓流离,难道就忍心看到暴君专权生灵涂炭吗?”
      殷逸川一连串的反问,让廉柔神色骤变,收起笑容,压低声音警告道:“殷逸川,你别忘了你自己如今身处何地!北阴酆都,天子脚下,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宣之于口?!”

      “有什么不敢说的?”殷逸川缓缓挪动着受伤的身子,向后慵懒地靠着冰冷的岩壁:“我此时此刻已经在退无可退的绝路之上,锁魂牢这样的地方,不都说是有进无出吗?薄照既然已经给我安了一个大不敬之罪,还怕多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吗?逸川不就一个脑袋能砍吗?”
      廉柔定定地看着他:“殷逸川,你来酆都果然是来搅局的。”
      殷逸川笑笑,未置可否。

      “那让我想想,四殿下会成为你的朋友,也不是巧合吧?”廉柔猜测道:“你想辅佐四殿下做北阴天子。”
      殷逸川有几分赏识地笑笑:“廉小姐身在酆都朝局多年,又聪明过人,难道看不出吗?三殿下生性暴虐,与他父亲如出一辙,若他继位,恐怕五阴会比现在更不安宁。诸位成年皇子中,大殿下有东阴血脉,不宜承继大统。唯有四殿下,聪慧明敏又有一颗仁厚之心,他才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廉柔冷笑道:“那请问,四殿下自己知道吗?你在利用他争储君之位,扰乱我酆都朝局。他把你当朋友,你却只当他是棋子。”
      “他知道。”殷逸川点点头。
      “什么?”廉柔一愣。

      “他当然知道。四殿下那般聪慧,他怎么会看不出我这点小伎俩?”殷逸川笑道。
      “他竟会甘心情愿被你利用?”廉柔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四殿下与我从小一同长大,他也算是心智坚定之人,不会被轻易蛊惑。殷逸川,你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能把他玩弄在你的鼓掌之中。”

      “廉小姐这话说得可就太高看殷某了。”殷逸川笑道:“我哪里有什么本事操控人心?改变他的,不是我,是局势。现如今北阴天子暴虐,五阴纷乱,酆都将相不和,朝局不稳。这些都是魁昂自己种下的孽根,如今已经成长发芽,终将结出孽果。这些你我看得到,四殿下身在权力漩涡的中心,他又怎会闭目塞听?殷某只不过是看出殿下有心救五阴黎民于水火,借机助一把力罢了。”
      殷逸川说着,倾身向前,压低声音道:“廉小姐这小在酆都长大,看得定会比我更透彻。难道小姐也要与令尊一道,一错再错,眼睁睁看着酆都、看着五阴覆灭于魁昂之手,眼睁睁看着未来的储君走他父亲的老路吗?”
      “廉小姐难道不知……”殷逸川嘴角勾起一个笑:“今时今日,天子更替,乃是大势所趋。”

      听到这一句,廉柔的眼睛蓦地睁大,迅速站起身,低头死死盯着殷逸川,声音有着一丝隐隐的颤抖:“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逸川虽受了些酷刑,但还没有到神识不清的地步。我说了什么,自己自然清楚。”殷逸川依旧神色淡然,不紧不慢地重新靠着岩壁,反问道:“只是廉小姐自己到底所期望的酆都该是什么样子?小姐有想清楚吗?”

      “你要知道,我现在只要将您所说的这些话尽数告知陛下,你便永生永世无法出这锁魂牢了。”廉柔威胁道。
      “我当然知道,逸川此时的性命便握在小姐纤纤玉指当中。”殷逸川无所谓地笑笑:“小姐尽可自行离去,将我所说的话尽数转告与陛下。我这大不敬的罪名加上谋逆之罪,别说是锁魂牢,恐怕二十四狱也去得。”
      “那你还敢……”廉柔话说了一半,被殷逸川打断。
      “小姐会说吗?”殷逸川劲直反问道。
      看着殷逸川自信的笑容,廉柔一怔。

      殷逸川道:“小姐可曾有去过王城外围,看到与小姐在同一座城生活的百姓们,他们的日子是怎样过的?家门紧闭,门户凋零,街上只有巡逻的军队,气氛肃杀。当年魁兆在位的时候,王城可也是这一番景象?从前祥和安乐的日子,小姐难道不怀念吗?”
      廉柔嘴唇紧紧抿着,没有回答。

      “逸川才来酆都不过几日,便开始怀念起浮壁的日子了。物产富饶,民风淳朴,安居乐业。若没有五阴之乱,昆仑仙境怕是也不过如此,而如今……”殷逸川叹口气,停下了话头,转而道:“酆都王城尚且如此,并未参战的浮壁尚且如此,请问番冢和云隐的百姓是如何生存的,小姐有想过吗?”
      听着殷逸川一再的质问,廉柔的脸色白了几分。
      “小姐饱读诗书,应有兼济天下的情怀,就像……度尘君一样。”说到那个名号,殷逸川明显看到廉柔的眼神有了一丝波动,继续道:“小姐可愿助逸川一臂之力,借此机会,成全了五阴。”

      廉柔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反问道:“我不过一介女流,能帮上什么忙?”
      “廉小姐说这样的话,就是妄自菲薄了。”殷逸川道“据我所知,廉相并无子嗣,他的所有的期待都寄托在小姐身上。想必小姐也不愿做闺阁金丝雀,相夫教子、以安余生吧?”
      “你怎知我不愿?”廉柔立刻反问道。
      “小姐若愿,便不会今日冒着冥魂消散的危险下这葬生川了。”殷逸川指指自己耳后,笑着问道:“一个时辰,快到了吧?”

      廉柔面露讶异之色,殷逸川心下了然,他只是用魏老头的话试探一下廉柔,看这神色,魏老头并未说谎,任何人想要入锁魂牢而保证冥魂不受侵扰,只有贴那符咒。
      既然如此,那么魏老头的越狱之说……也并非天方夜谭。

      殷逸川正思索着锁魂牢的事,廉柔突然开口:“我可以答应你。”
      殷逸川露出笑容,正打算作揖道谢,却见廉柔话锋一转。
      “只要你用一人与我交换。”廉柔道。
      “谁?”殷逸川心下一沉,下意识地,他知道这个答案。
      “度尘君。”

      果然,是他。
      竭力保持住脸上的笑容,殷逸川道:“廉小姐,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
      “不是玩笑。”廉柔神色认真:“殷公子不必与我搪塞,我不傻,醉梅园里、烹雪楼、寒衣节上,度尘君对公子的情谊昭然若揭。我若还看不出来,便白混迹朝局这么多年了。”
      殷逸川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

      “不瞒公子,还未见度尘君时,我便倾慕神君多年。只是他远在三清天之上,而我在这幽冥地府,故而从未奢求这份倾慕能有什么结果。”廉柔道:“然而苍天垂帘,竟让我能在有生之年与神君相识,这是一生仅有一次的机会,我不想放弃。”
      殷逸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面无表情。

      “殷公子,只要你用度尘君与我交换,我便可以廉氏一族的性命起誓,保公子平安离开酆都,完成和谈使命,如何?”廉柔道。
      殷逸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头思索半晌,缓缓开口道:“廉小姐想以我的命换蔚执风?”
      “正是。”廉柔点头。

      看着廉柔,殷逸川突然笑了:“我的大小姐,你倾慕了度尘君这么多年,你都没有算清楚这笔账吗?”
      廉柔不解:“什、什么账?”
      看着廉柔的双眼,殷逸川笑着一字一顿道:
      “就算你用整个幽冥五阴与我换一个蔚执风,你都换不起。”

  • 作者有话要说: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小川川与大小姐正面刚啦,就喜欢这样的酸爽情节hiahiahia~~
    期待多多评论收藏安利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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