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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   天庭,蕴华宫,天帝寝殿。

      护卫守在大门紧闭的殿外,雪狼蹲在阶前,门外的结界阻隔了里头的动静。

      殿内,大帝与天帝争执不下。

      “叔父!”天帝情急之下,叫道:“叔父明知她体内许有湮灭的力量,为何还要冒险解开封印?万一她再被湮灭侵占意识,力量强大到无法遏制的地步,天界岂不是她囊中之物?她要夺就夺,要杀便杀!”

      怀苍道:“湮灭早在几万年前就已魂飞魄散,姽宁体内惊现他的力量,许是因食梦而阴差阳错吸取了湮灭残留世间的魔性,若将魔性清除,即可恢复正常,而天庭将得到猛将一员,何须忌惮。”

      天帝仍不敢掉以轻心:“湮灭乃魔族昔日最为凶猛彪悍的魔尊,当年也是父王和叔父联手才将他制服,叔父如何能断定魔性从她体内清除之前,她不会被夺去意识?万一呢?如若她变得暴戾凶狠,叔父忍心对她痛下杀手吗?”

      怀苍拧着眉心,片刻才道:“我不能确定她是否会被再次侵占意识,但我会在祸端尚未发生前,用大雷鼎将她重新封印。”

      说罢,不等大帝出声,他伸出手:“将大雷鼎交与我,我暂且替你保管。”

      天帝盯着他的手,迟迟未应。

      他又抬眼看向怀苍,道:“她连妖都不是,修成仙体也是靠叔父一手帮扶,天界比之貌美的女仙并非没有,当真不可弃她吗?”

      怀苍脸色倏寒,语气也似淌过冰泉一般冷:“她修成仙体,是她自身努力的结果,并非我一手帮扶。姽宁是我堂堂正正迎娶的妻,你说这话,是要我抛弃曾与我并肩杀敌、为我辛苦生下孩儿的妻子,是要吾儿再不见亲娘吗!”

      天帝:“可是六百年前,她却将南辛……”

      “如何!!”怀苍厉然打断他的话,怒火似要迸出双目,朝天帝张牙舞爪地扑去,慑得天帝即刻噤声。

      怀苍冷冷道:“姽宁曾在六百年前收到两根竹签,竹签暗示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从那之后,她开始试探我,最终误入七窍玲珑境。而这个秘密如今唯你和广圣娘娘知晓,我是不是该怀疑这竹签是你们找人丢去的?”

      天帝面色骤变:“身为天界君王,我岂会做出这等卑劣之事。母后早已隐居琼山,多年不曾来天庭,叔父莫要胡乱猜疑!”

      怀苍将怒意一压再压,道:“念你当初只是将姽宁封印,并未伤及她,我可以不予追究。但我仍要严肃与你说明,往后如若未查明真相,再不经我授意,擅自将我妻囚入天牢,我便将天牢拆了!”

      天帝明白他并非气话,他有这个能力,说到做到。

      怀苍再次伸手:“望天帝交出大雷鼎。”语气极其强硬,将天帝逼得退无可退。

      天帝最终妥协,右手展开,口中念咒,掌心金光四射,赫然一只三足鼎。

      “我有个条件。”天帝道:“在她体内魔性未除尽之前,不可恢复仙职。”

      “好。”怀苍即刻答应。

      他只要她平平安安,仙职有何重要。
      ***
      御空山。

      两日后的清晨,姽宁醒来便低头抱着双臂,一语不发地在石壁内来回踱步。

      “仙姑怎么了?”狸猫小声问希希:“叫她也不应,心事重重的样子。”

      希希一手捏着下巴,沉思片刻,笃定道:“应该是懊恼将仙人给气走了,没人帮她破除结界,心里肯定不好受。”

      狸猫赞同地点点头。

      二人看着那一会儿闷头踱步,一会儿唉声叹气的姽宁,深表同情,遂没打扰她。

      他们哪里知道姽宁经历了连续三晚的脸红心跳,已吓得心神烦乱,不知所措。

      在她有限的记忆中,她什么梦都食,各种梦都见识过,凡间男女的情.欲之梦并不罕见。

      对她而言,这些梦也不过是拿来增长修为的食物,见多了风月之下的赤条男女,如今就算有哪个男人脱光了站在她面前,也勾不动她的兴致。

      偏偏最近对那个有妻有儿的男仙产生了欲念,以至于连续三晚都逃不开羞耻的春.梦。

      在梦里,明知不可为,可当他低沉的声音萦绕耳畔,滚烫的胸膛熨过心间,她便丢枪卸甲,难以自控。

      也正因是梦,她才受欲望驱使,沉溺在他的气息中,那等放纵。

      但她在梦里毕竟充当他的妻子,怎么都像是戴着面具的替身,于情于理都不妥。

      “唉...”她又是一叹,两手捧着脑袋,不做梦不行吗!
      ***
      心有余悸的姽宁,愣是五天没敢闭眼睡觉。

      她坐在地上,一边打哈欠,一边揉揉酸胀的额头,眼皮困得快打架了。

      希希见状,忍不住问道:“仙姑有什么烦心事?这几日哈欠连天,睡不好的样子。”

      我这哪里是睡不好,是压根不敢睡,姽宁暗自牢骚。

      见她不应,希希又问:“是因为仙人离开,没人助仙姑破除结界吗?”

      听到仙人二字,姽宁就似被针扎,瞬间撑开眼皮,视线不经意落在那张茶几和木床上。

      因希希叮嘱狸猫每日打扫怀苍留下的物件,以便他回来再用,所以即便过了一个月,那些物品仍一尘不染,十分干净。

      姽宁指了指那,吩咐道:“叫些力气大的妖,把这些东西抬出去,碍眼!”

      希希问道:“把它们抬哪儿去呢?”

      姽宁:“随便抬哪儿,别让我见着就行。”

      “万一抬出去被山里的妖精瓜分了,如何是好?”希希分析得头头是道:“到时候仙人回来不就没茶喝、没地方睡了?指不定就真不帮仙姑了。”

      “我管他没茶喝、没地睡啊!”姽宁不耐烦道,态度十分坚决:“他的东西侵占了山洞,你快想办法统统搬走。”

      “这洞足有七八丈长宽,如何容不下我这张小小的六尺床?”熟悉的声音自洞外传来。

      “仙人回来了!”希希忙转身,果见一道挺拔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它蹦蹦跳跳地靠近,仰头兴奋地翘着尾巴:“仙人!”

      怀苍将手中提着的仙果放在地上,希希两眼锃亮亮,连声道谢后,忙不迭将仙果一个个运去她平日藏食的坑内。

      姽宁怔怔看着正帮希希藏仙果的男人,她压根没想过他还会出现,方才见到他身影的刹那,她心头怦怦地跳,竟有些激动?

      怀苍帮希希封好坑口,起身拍了拍手,抬眼望向石壁内的姽宁。

      两人目光猝然接上,姽宁急忙移开视线,袖中手指不自在地搅着。

      怀苍阔步朝她走去,姽宁余光瞥见他临近结界,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

      他脚步一停,问得直白:“看起来你不愿见到我?”

      姽宁不知如何回答。

      他们之间并不熟识,只不过他机缘巧合来到此处,她充其量就是个听故事的,何来愿不愿意见他?

      至于方才心跳微乱,定是最近因为他而‘噩梦’缠身,突然见到罪魁祸首,难免受惊。

      姽宁自我安慰一番,目光淡淡地接上,说:“故事讲完了,还过来做什么?留我些清净才是。”

      坐在角落里的希希一边吃瓜一边摇头叹气,好不容易把仙人盼回来,可别又给气跑了。

      怀苍道:“你耐心听完了我的故事,我许诺过的事自然得履行。”

      姽宁眼中一亮,按捺住欣喜,没好气地哼了声:“还以为你不守信用跑路了。”

      “答应你的事,绝不食言。”他说得像誓言,意味深长地将她睇着。

      姽宁追问道:“什么时候救我出去?”

      “时辰未到,不急。”

      “哪个时辰才算到?”

      “还有一件事得先处理。”他话锋一转,道:“那日你说自己没什么感情,所以不会喜欢我,更不会与我成婚。”

      姽宁回想自己那天所言,哪敢承认,只怕又把他给气跑了,好声解释:“我那话并非强调不喜欢你,只是我素来孤寡独身,从未体会过夫妻之情,怎知如何以你妻子的身份作答。那日你问得突然,我未加思量,话语多有冒犯之处。”

      说罢,她扯了抹自认为和气的笑。

      怀苍点点头:“你忘了许多事,所以话语伤透我心,这情有可原。这几日我再三权衡,还是觉得有责任帮你记起一些重要的事。”

      姽宁听得云里雾里,这话说得好似他们以往认识?

      怀苍忽而扭头朝洞口唤道:“南辛,进来。”

      姽宁望去,就见一位七八岁模样的男童快步走入洞内,长得眉清目秀、白白净净,仔细打量,与怀苍的眉目相似,生得俊。

      南辛新奇地打量洞内,视线扫到石壁内的姽宁,他脚步停了停,也不认生,大剌剌将她盯着。

      眼睛越瞪越大,渐渐泛起了泪光。

      姽宁被他这两眼泪汪汪的样子给瞅愣了,“你儿子?”她问怀苍。

      怀苍没应也没否认,而是招招手,叫道:“过来吧。”

      南辛即刻眨去眼中泪花,快步上前。

      怀苍一手轻握他的肩头,一手指着结界内的姽宁,叹道:“儿啊,这是你那自称没得感情的娘。”

      此话一出,将姽宁吓得目瞪口呆似丢了魂。

      南辛似乎在意料之中,咧开嘴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冲她唤道:“娘亲!”清脆的声音像泉水叮咚。

      姽宁惊悚地打了个寒颤,忙摆手:“小娃娃,东西可以乱吃,娘可不能乱认啊!”

      南辛听言,笑脸即刻垮了下来,可怜巴巴地撇着嘴、咬着牙,拼命忍住摇摇欲坠的眼泪。

      姽宁顿觉罪恶感深重,叫怀苍:“你儿子都快哭了,还不哄哄!”

      怀苍却反问:“亲娘伤了他的心,我如何哄得好。”

      “你……”姽宁急了:“你身为亲爹,怎能胡乱让他认娘!”

      怀苍一字一句说得有力:“你就是我儿的亲娘!是我昭告天界,于众仙之面,堂堂正正娶进门的妻!”

      姽宁再无耐心,恼火道:“你有什么证据!就在这信口雌黄!”

      她从未结识过神仙,更不曾去过天庭。况且她醒来后就在这石壁里,一步不曾离开,何时与他成了婚、生了娃?

      荒谬!

      南辛扯了扯怀苍的袖口,仰头小声劝道:“爹爹莫要惹娘亲生气,不然她又要跑的。”

      怀苍蹲下来,握着他肉嘟嘟的小手,安抚道:“放心,你娘亲再也跑不了,我也不会让她有机会跑。”

      南辛点点头,他相信爹爹。

      怀苍摸摸他脑袋,再站起身,看向姽宁,冷哼一笑:“你要证据是吗?我说了你可要承认。”

      “你右胸上有一颗淡红色的痣,下腹左侧也有一颗淡红色的痣,你需要一一查验吗?”

      姽宁两眼瞪得似铜铃,仿佛被雷劈。

      “对了。”怀苍缓缓扯开右边衣襟,露出线条分明的肩头,肩上有一排淡肉色的牙印,十分显眼。

      姽宁盯着那,嗡嗡作响的耳边传来他的解释:“这是初夜,你过于激动,在我肩头咬下的印记。为作纪念,我便将它保留下来。等你离开石壁,不妨再咬一次,看看与你的齿印是否一致。”

      轰隆,姽宁的脑中又炸开一道雷,直接将她劈成了一座石雕,还是一座面红耳赤的石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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