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礼赞》霜鸣焰

168、沐言的自我放逐

　　微光艺卉。

　　庆祝宴会尾声，所有核心成员齐聚，整个微光羿卉浮空城上中下三个城区在银色法则符文下，错位的高速旋转，似乎有着排斥一切自成一界的趋势。

　　上城区的曙光女王宫殿，主殿上方，薇若汐星眸蔑视万物：“没有萤光又如何？微光艺卉不应该少了谁就无法前行，我们的计划箭在弦上，萤光沉睡后的苏醒之期未知，此刻开始，我们将举世皆敌，希望各位明白！”

　　整个主殿近千人鸦雀无声但气势如虹，每一个人都眼神坚定的直视薇若汐，最终命令就是圣言，不容置疑。

　　微光艺卉突然的异动，当然也已经惊动各方，而虚空熔炉的其他势力却在观望，或者说在他们看来，微光艺卉不过只是比较强大的一方势力，神帝已陨，复活她不过是薇若汐的空想罢了！

　　在他们看来，如今被各外界强敌围攻的微光艺卉必成历史，而外界各星域的势力达成目的后已然不再有留下的必要，这个世界的资源也将会少了一个庞大势力的占有。

　　四方云动，薇若汐在有条不紊的分配任务：“宴鸣，南风，中城区交给你们了！”

　　“下城区，翼岚光，宇长风，你们守护的阵基尤为重要，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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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分配完毕，各处已经陷入了剧烈的交战，主殿已空，薇若汐总算首次把目光注视到沐言身上，但却迟迟不知道怎么开口！

　　沐言一步步走近，平静的盯着薇若汐的眼睛：“怎么了！我的薇姐姐，拜托你去死这句话很难说出口吗？！”

　　薇若汐没有避开沐言的目光，似叹息：“我有给你选择的机会……”

　　啪……

　　“虚伪！”沐言用力给了薇若汐一耳光。

　　薇若汐没有躲开，甚至依旧纹丝不动继续与沐言对视，沐言看见薇若汐眼里依旧是坚定。

　　“你给了我选择的机会，你的计划没有，失败代价是整个微光艺卉的灰飞烟灭，而我是你计划中唯一的希望！你……可真是残忍……”

　　沐言依旧面无表情，但却一脚把薇若汐踢飞出去，撞到王座之上掉下来，落地瞬间薇若汐身影突然移动到沐言面前，淡蓝色的水龙禁锢住了沐言。

　　表情冷漠的带着沐言向大殿门口移去……

　　转身的瞬间，薇若汐稀罕的从沐言眼里看出了恨意，勾唇一笑！似是自嘲……‘恨我吧！如果恨我能让你好受的话。’

　　薇若汐真的有给过沐言机会吗？薇若汐自己知道，那也不过在自我欺骗罢了，当沐言决定离开，薇若汐眼里的沐言将是背叛之人，沐言表现的‘无情无义’让薇若汐将不再有什么顾虑强留，但也不过是欲加之罪而已。

　　沐言留下，薇若汐也可以欺骗自己，是沐言她自愿，自己给了她选择，沐言她选择自我牺牲成全自己的计划……

　　上城区最中央的上空处，是整个微光艺卉运转的最中心，由诸多元素能量组成的彩色阵台，流光溢彩的阵台若作为一件艺术品，它将会得到所有人最完美的评价。

　　薇若汐在阵台前停滞身形，几个手印使得阵台繁复流转，同时沐言被移动到了阵台之上。

　　这一切的过程，沐言完全没有半点自主行动的能力，直到阵台在流转运作中像是隐匿消失，禁锢在身上的水龙才消失，沐言也彻底恢复了行动，甚至连实力也彻底恢复到没有被虚空熔炉世界压制的神级。

　　隐约感受到自己所在的阵台与什么东西有着隐秘的联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沐言知道，那或许与艺莲有关……

　　沐言对此大感意外，而薇若汐则是诧异，接着还带着几分恐慌的看向沐言，但也就那么一瞬间，之后恢复了镇定，但还是被一直死死注视薇若汐的沐言看见。

　　沐言心情复杂，一直以来心情都很复杂，自己出现在这个世界或许原本就是个错误，于人类的欲望之中诞生，但即使曾经不完整的自己也是有着人类该有的某些思想。

　　会害怕死亡，会向往美好！本该死去的自己因为眼前这个女人而得以生存在这个美好的世界，可也这个女人却要果断的让自己去死，为的是自己的本体。

　　沐言无数次的问过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她艺莲的命比自己贵重，为什么？就因为自己源自于她，自己能够让已死的她有可能重新活过来。

　　重新获得自由的沐言并没有动，因为沐言神念扫过就发现了身周有着坚不可摧的无形结界，阵台并未消失……

　　偏头望向上空，以神念延伸，无尽的灰蒙蒙一片，似乎再告诉沐言，自己的渺小和不重要。

　　缓缓回头看向薇若汐，见薇若汐身影模糊的不断在各处改编着繁复的阵法符文，沐言阴晴不定，不断升起的恨意被迷茫所吞噬。

　　静静的看着平静的一切，不多的回忆重复读取，试着去解读薇若汐的想法和举动，但却只是让迷茫更多。

　　从实验室的笼子出来后，何尝不是身处另一个笼子里面，名为世界的笼子，只不过它的主宰不再是人类研究员，那么……它的主宰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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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层层的阻拦完全无法对各个星域的精英们起到多少作用，微光艺卉的领域此时已经进入了全面交战状态，诸多的元素能量不断洗涤着微光艺卉的各处。

　　与此同时，虚空熔炉的其他作为七十二支柱的神域，似乎是因为与微光艺卉相连为一体而被迫分担承受着这些元素能量的冲击，各神域的神级强者，也不得不被动的压制化解这份元素能量。

　　微光艺卉作为战场，诸星域的强者也有点意外微光艺卉的强度，但也不会对争夺混沌之灵有所迟疑。

　　一次规模空前的诸神之战于微光艺卉展开，最低史诗，最高主神，虽然都被虚空熔炉世界压制到史诗级的强度，数以百万计的强者参与，时时刻刻都有复数的各级强者湮灭于级元素能量之下。

　　“你们这些蝼蚁，都给本尊去死……”再次击杀了无穷无尽冲上来阻拦自己的土著，默岚背刺感觉这是自己一身之中最憋屈的一战，蛮荒星域的半神、史诗级土著，居然把自己逼得狼狈不堪。

　　身影一闪出现在另一人面前：“穆里尔！我们不能再在这里纠缠下去，得快点赶往核心区域！我以疆域绽放暂时维持法则领域，我们直往核心！”

　　说完立刻出现一个球体，瞬息分解展开形成一个球形结界，在其中的众人感觉可以沟通法则均是一喜。

　　各自立刻出手准备发泄心里的憋屈，但立刻发现了不对，虽然可以沟通了法则，但能操控的元素能量的强度还是史诗级。

　　“这特么的是什么地方，区区一个低级的内世界，这么邪门。”默岚背刺感觉更憋屈了，不过好在有了法则性的加成，元素超控量虽然没有上去，但质的提升已经几乎所向无敌。

　　虚空熔炉源自艺莲的法则礼赠，而法则礼赠主材原本就是一个世界雏形，后来为压制两个世界碰撞，所产生的毁灭混沌而被改造为虚空熔炉世界，可以说已经从一个世界雏形成为了一个半成品的宇宙世界，并不是默岚背刺以为的低级内世界。

　　很快，整个微光艺卉完全沦为了战场，沐言的神念之下，比之任何一次战争都要惨烈，即使有着微光艺卉这个特殊神域的领地阵法加成，在高阶战力的数量差距下，依然每时每刻不断有人在彻底烟消云散。

　　完全绽放中的梨花挂满枝头，狂风持续下，枝头摇曳中一朵朵梨花从完整变得不完整，直至折落……

　　“事已至此，你在抗拒什么？！”

　　薇若汐的清冷的声音很平和，像是没带感情的响在沐言的耳边，这让沐言有些不舒服，难道就不能表现出一点对当今局面该有的情绪波动？

　　沐言无视了她，超控阵法的薇若汐也被迫加入了战斗，保护阵台的结界很坚固，沐言完全没接受到眼前大战的半点能量波及。

　　伴随着赶来的敌人增加，一个个熟悉的人影也在战斗中靠近此处。

　　曾经的战斗，为了生存拼尽全力，如今这场战斗，沐言感觉他们所有人，不分敌我，把生命当成了最不重要的东西，名知不敌还一往无前，明知必死还拒不退缩……

　　就连薇若汐，也在被围攻中险象环生的不断击杀敌人，当然也在不断的受伤，轻重不一的伤在不断的愈合，可痛苦却是实在的承受着。

　　惨烈的厮杀中，在微光艺卉其他人的拼死掩护中，薇若汐斩杀了追击的敌人，重新回到阵台之前：“他们每一个人都在拼尽全力，不畏死亡，所祈求的不过是一个希望！”

　　沐言直盯着薇若汐浴血的魅影，消弭复数强敌的冰蓝镰刀散发着冷光，其上隐射着战场瞬息变换莫测的残缺景象，如同最佳的装饰。

　　面对沐言的不为所动，薇若汐闪身再次加入了微光艺卉越渐落入下风的战场，更为狂暴的厮杀，漆黑的瞳孔不断的对沐言进行无声的询问……

　　位于上城区最中心的传送阵一闪，接着是琴音入耳，艺幽楪橙色发丝四散飘飞，身周高速旋转着漆黑的音符，瞳孔不断缩放中锁定了作为战场中央的阵台处，散作漫天音符如同漆黑之箭电射而去。

　　艺幽楪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其中数圣灵宗圣子瑶清最为反应激烈，在音符重新凝聚出艺幽楪的身形之时，瑶清狂风骤雨般的致命攻击席卷而来。

　　因为这熟悉的琴音曾让瑶清经历过刻骨铭心的失败，这一次才不惜一切迫切阻止琴音。

　　艺幽楪面对瑶清的攻击时，放开竖琴乐音，使之浮空与身侧，手里一柄差不多与自己身高等同的长剑迎接上去。

　　竖琴的乐音并为如瑶清所愿的没机会出现，伴随漆黑的音符依旧响彻这片时空，并且乐音主人的剑术也出神入化，让瑶清意识重新认识了这位棘手的对手。

　　既定的败局在艺幽楪的横空加入下产生了新的变量。

　　“还不够？我们会做到你认为够了为止！”沐言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到新加入的艺幽楪身边，耳边突兀的听见薇若汐的声音。

　　沐言直视这一切，虽然不完全懂，但心灵承受着一次次的震撼，依旧迷茫的内心已然动摇。

　　本以为自己不过是薇若汐计划里被迫的工具，虽有不甘却已无可奈何！谁知这最终的步骤需要自己的自愿放弃意识，以如今的局面来看，自己一如既往的拥有选择权，但选项却依然只有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选项。

　　沐言平静的认真注视薇若汐，然后缓缓闭上，薇若汐感受到沐言终于放弃意识抗拒，但从沐言眼里读到的信息让薇若汐疑惑，像是放下了什么，不过薇若汐没去在意，现在只需要等着阵法运行完成即可，回身专注加入战场的厮杀。

　　整个微光艺卉一如曾经一样，是生灵的祭坛，不如说如今的局面在薇若汐的预料之内，无数强者的灵魂是复活艺莲的养料，而阵法和沐言不过是最佳的媒介。

　　沐言最终放下了什么？一直以来这个残酷的世界在沐言眼里依旧是美好！新生和自由是薇若汐的赋予，薇若汐……是沐言最重要的人，一直以来憧憬的本体艺莲也很重要，最终沐言虽然放弃了生的希望，同时也是放弃了这一切，彻底的成就了独立的自我，最终眼神想要表达的是‘薇若汐，我不再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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