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在北》矜枝

53、坦白局

　　乐问之穿着拖鞋打开门，看是小两口，跟着出了门。
　　“爸，你这是干嘛？”自己还进不得家门了是不是。
　　白乐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整个和沈沐北身上的挂件似的粘着他。
　　“你俩也太大胆了，还领证了。”乐问之哀其不幸地摇头。
　　“爸，你怎么知道的？”她惊讶，她家民政局还有朋友，还是父母结婚离婚次数太多了，那不应该啊，他们结婚的地方也不是他老两口常去的那家啊。
　　“都有人拍到你们去民政局的照片了。”乐父炸毛，他怎么生了这么个蠢闺女，亏他以前还觉得宝贝女儿比他那个不靠谱的儿子强多了，南墙到北墙，能差多少。
　　“那怎么办，要不我妈心情好了我再回家？”
　　这也行，乐问之认真考虑女儿的主意，说不定俩人下次回来又掰了，这么一想，他挺赞同的。
　　父女俩正低声商量着，就见白絮因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连个眼神都么施舍给父女俩，对着沈沐北说：“进来吧。”错开身子让他们进了门。
　　乐问之：……这就是背着老婆帮女儿被抓包的下场。
　　一坐下，白絮因也没废话：“我们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白絮因沉默，乐问之沉默，一个劲使眼色，坦白从宽。
　　她这下能确定，果然她全家都知道她结婚的事情了，“妈，这件事不怪沈沐北，都是我，我……”她不敢抬头，“就是因为我虚荣，我总觉得过去表白也是沈沐北表白，后来同居也是沈沐北提的，所以……”
　　沈沐北倒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原因，不过结果已经这样了，过程谁会闲得难受追究呢。
　　白絮因也有点不太好意思了，她女儿怎么这样，清了清嗓子，“小沈啊，你看已经这样了，你是怎么想的？”
　　他怎么想，赶紧办婚礼，婚礼办得越大越好，最好人尽皆知，这样就算白乐可中途准备撂挑子，为了她的面子，也会坚持。
　　“我和我爸妈说一声，约个时间商量一下婚礼的事情，等小白一毕业，我们就办婚礼，妈，这样行吗？”
　　“咳咳咳。”白乐可隔着衣服拧了他一把，乱叫什么呢，八字还……行吧。
　　白絮因也没反驳，证都领了，可不得叫妈了，接下来三个人就婚礼怎么举行还有其他的一些问题进行了讨论，她基本上没有发言权。
　　等吃晚饭的时候乐以白才珊珊回来，白乐可，“妈，我哥这个不孝子，这么晚才回来，还啃老。”
　　躺枪的乐以白，“你孝顺，瞒着家里偷偷结婚，前脚结婚后脚天下皆知；妈能容下你这么个骗子女儿怎么就不能忍受一个晚回家的儿子了呢。”兄妹踩着对方不遗余力的互怼。
　　……
　　白絮因被他俩吵得头疼，“都给我闭嘴，你还好意思说她，你最近天天不着家干嘛去了？”
　　“不着家也没偷偷去结婚。”乐以白小声嘀咕。
　　“妈——，你看我哥。”
　　不一会儿，客厅里又响起了兄妹俩互相挤兑的声音。
　　吃完晚饭，三位男士在客厅里看电视，聊着时事。
　　白乐可和母亲进了卧房。
　　白絮因今天没有发火，也没有责备，其实进门那一刻，白乐可真的快吓哭了。
　　“我们家可可是很喜欢他的吧。”不然不会那么冲动地就和他结了婚的。
　　她有点不好意思，以前很多次和母亲说沈沐北，可是这次性质不一样了。
　　“妈妈，”她像小时候一样趴在她的肩上，“他对我真的特别好，我爱他，就像你爱着爸爸那样。”
　　因为爱他，所以在报志愿的时候会偷偷让哥哥去打听，因为爱他，心甘情愿地和他同居、结婚，然后组成自己的家庭，在不久之后或许还会要个孩子。
　　因为喜欢你，所有的不肯定在心里变成了心甘情愿。
　　余生那么长，在未相逢之前没有考虑的那些变成了生活的点点滴滴。
　　在很久之前，从第一次在16班看到他就喜欢了，沈沐北是命运送给她最好的礼物，很多人在她的世界中匆匆忙忙，来了又离开，只有沈沐北，他从来不会离开。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白絮因都无法接受女儿长大了，谈恋爱了，甚至在今天她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
　　她出生的时候，比哥哥整整轻了一斤，夫妻俩当时生怕这个孩子不好养活，所以对她投入的关注和爱远比给儿子的多很多，儿子很懂事，也和他们一样，照顾着妹妹。
　　有时候，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女儿，她也在想，未来女儿会带回一个什么样的男孩子，是清隽的，还是沉稳的，亦或是平凡无奇，但是女儿还是很喜欢的。
　　沈沐北是个好孩子，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就觉得他前途可期，只是没想到，他和女儿会走到一起。
　　白絮因笑笑，怎么会没想到呢，其实她当时就似有若无地感受到沈沐北对女儿不一样了，只是没放在心里，毕竟那时候他们太小了，承诺和爱情，不过是青春期的荷尔蒙发酵的冲动罢了。
　　也没什么不好，沈沐北一直做得很努力，这样想来，结了婚也好。
　　白乐可忐忑，“妈妈，你是不太喜欢他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白乐可就难过。
　　“怎么会呢？妈妈一直就很喜欢小沈啊，你忘了，以前我还告诉你和哥哥多和小沈交流呢。”但是听白乐可说了沈沐北不幸的家庭遭遇的时候，作为一个母亲，白絮因很心疼他。
　　白乐可这才放心下来。

　　晚上夫妻俩住在了乐家。俩人并排躺在床上，沈沐北不是第一次进她的卧房，但是确实第一次睡在这里。
　　白乐可翻身滚进他怀里，小手揪着自己睡衣袖子，玩的不亦乐乎。
　　“终于光明正大躺在这里了。”沈沐北感叹，为了今天，他等了十年。
　　白乐可：“沈沐北，你这样比较像怨妇。”这语气，确实像。
　　沈沐北被她的话逗笑，将她搂在怀里，“我还以为你会骂我像流氓呢。”
　　她拽住他不老实的爪子，警告道：“这是我家，你最好小心点，不然我爸妈会轰出你去的。”意思很明显了，别在这里耍流氓。
　　沈沐北叹气，还是自己家好。做什么也没人管……
　　“睡觉啦。”白乐可伸手关灯。
　　“晚安，老婆。”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额头上，暖暖的。
　　“晚安，老公。”
　　双方父母见面谈的很融洽，白乐可对此精确地总结：没有什么是聚一顿餐解决不了的，如果还有，那就再聚一次。

　　沈沐北在书房视频会议，白乐可坐在客厅吃着水果，乐以白下班之后来他们住的地方就被白乐可推进厨房了。
　　“哥，我结婚你会给我多少钱？”白乐可问出了她最关心的事情。
　　“你眼里就只有钱吗？”乐以白不满，他这个哥哥还不如冰冷的人民币。
　　事实上白乐可确实是这么想的。
　　“哥，你说我能不能不办婚礼了，反正份子钱也给了。”还省下请客办宴席的钱了。
　　“嗯？”
　　“你想啊，办宴席不仅劳民伤财，主要还会扼杀无辜的生命。”
　　乐以白，“什么无辜的生命？”
　　“嗯，”白乐可捡了块苹果，扔进嘴里，又积极去厨房喂了她哥，“你想酒宴上吃吃喝喝，牛羊猪肉的，那不都是生命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它们一命也盖了四五层浮屠塔吧。”主要是好容易得到的份子钱婚礼一办就没了，回头还要再找机会还回去，婚礼就约等于劳民伤财。
　　“那你怎么还吃饭呢，植物不也有生命吗？”
　　这天没法聊了。
　　正吃着饭，乐以白说起要援非的事情，白乐可当然不愿意，“爸妈也不愿意让你去的。”
　　在白乐可眼里，乐以白就是个公子哥，他拿着手术刀做手术的时候是一名优秀的医生，但是当脱下那一身白大褂，就是家境殷实，风流倜傥的少爷。
　　而且这么多年，他也没吃过什么苦，就是高二的时候，几个人在村子里被困的那几天受了点罪，但是比起去援非，那根本不是事。
　　“哥，你知不知道，非洲什么条件，你去了，说不定也是拖人家后腿啊。”白乐可苦口婆心。
　　“我已经报名了，一年半。你结婚后我就出发了。”他这件事是深思熟虑才下的决定，父母那里他也会说清楚的。
　　板上钉钉，白乐可还是想说什么，结果被沈沐北拦下了。
　　“你想清楚了？那边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不清楚。”他考虑的周全，“而且你在那边万一不适应的话，当地医疗卫生条件远远比不上国内，而且还会时不时的有武装袭击什么的……”沈沐北考虑周全。
　　他颔首，这些他都知道，但是他还年轻，总要做一些有意义且想做的事情，“你想啊，等我回来的时候，说不定都有外甥了，我到时候就和他炫耀，你舅舅我可是去援非的。”
　　白乐可噘着嘴，不情不愿，“我还是不赞成，但是你要一定要去的话，我尊重你的想法。”
　　这是他们兄妹一直以来的默契。
　　乐以白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乖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姐姐结婚的时候，枝枝超级难过，可能枝枝真的不擅长与人分享吧。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