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做梦了》余诚安

23、我的梦

　　陆池今天要去《不完美关系》剧组那边试镜。

　　一大早上左虹刚收拾好准备出门，陆池就先敲了敲她的门。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左虹腹诽。

　　陆池昨天下午洗完澡之后还特地敷了个面膜，不会是太久没拍戏，紧张了吧？

　　左虹一边说着“来了来了”，一边站在全身镜前，反复检查，最后才慢吞吞地开门出去。

　　“怎么这么——”陆池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但是话还没说话，陆池就愣住了。

　　左虹今天穿了身淡黄色的长裙，脖子上戴了一个带有亮钻的choker，头发用卷发棒卷成了大波浪，披向一边。明显是认真化妆了的，眼睛blingbling的，嘴巴上涂了淡淡的唇釉，陆池也说不上来具体色号，可能是什么斩男色？

　　此情此景，脑海中浮现那句洗脑的rap：“淡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

　　陆池轻笑了一声：“如果我没搞错，今天是我试镜，不是你。”

　　说着慢慢地一步步向左虹靠近，边靠近边说道：“你让我有理由怀疑，”
　　“你是想借我上位。”陆池现在的动作就差伸手来个壁咚了。

　　左虹：“......”
　　我明明是想上你好不好。

　　她想到昨天刘玉那句“没想到你这么开放”，左虹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手表上的秒针“滴答滴答”地运作着，一时不知道陆池到底想干嘛，左虹又不想不明不白地就被吃豆腐，有些戒备地盯着眼前人。

　　两个人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近到左虹能看到陆池瞳孔中，因为紧张有些害羞的自己。

　　随即，陆池伸出指腹，毫不留情地擦去了左虹嘴唇上的颜色。
　　擦完，还一脸嫌弃地向她要纸巾：“像涂了一层油。”

　　左虹：“......”
　　不懂别说话行不行，明明是镜面唇釉。她心疼地用手机自拍镜头擦了擦嘴边花了的妆。

　　两个人这才往地下车库走去。

　　左虹百思不得其解。
　　没道理啊，昨天的表白攻略难道不对？在陆池面前化妆、穿裙子不是更能吸引到他注意力吗？

　　刚进车库，就迎面吹来一阵凉风。不远处听到喇叭的声响，左虹向前看去，陆池的保姆车的驾驶座上终于坐了司机，她不禁感激涕零。

　　看来陆池是真的要全面复工了，之前停工期居然给司机直接放假，害的左虹被迫练了一下蹩脚的车技。

　　走近，赵圆圆居然也在车里，她看到左虹露出了和陆池类似的表情，但是表达地很委婉：“怎么今天打扮地这么好看？”
　　左虹刚准备随便回答什么糊弄过去，就听到前面陆池很欠揍的声音：“呵呵。”

　　呵呵你妹哦。
　　左虹连忙摆摆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是觉得，代表公司办事，不能丢脸是不是。”越说越没底气，声音逐渐变小。
　　这个理由显然不能说服这两位上司，陆池轻飘飘地杠了一句：“原来公司是靠你支撑门面了啊。”

　　左虹：“......”说多是错，她需要闭麦。

　　一路上，赵圆圆详细地交待了陆池钱导的一些喜好以及这次试镜的注意事项。

　　“钱导这部电影题材是文艺片，要求比较高，你试镜的时候一定要贴合剧本和角色。星子这边和他朋友还挺熟的，尽量拿下来这个角色。”
　　......

　　期间有些弯弯绕绕的关系搞得左虹头直晕，再加上昨天熬夜写的什么今天实践起来没什么用的劳什子《表白攻略》，她听着听着就开始昏昏欲睡，还是赵圆圆将她摇醒说已经到了。

　　三人一同走进专门的候场室。因为今天主要试镜的是重要角色，再加上这部电影的班底实在是诱人，候场室来了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左虹碍于助理的身份，不敢明目张胆地望着这些大咖，又不知道该干什么，就无聊地开始刷手机。

　　他们来的很巧，刚坐下来二十分钟左右，就有工作人员喊陆池去试镜。赵圆圆自然要跟着去，留下左虹在候场室看管物品。

　　因为今天穿的太精致，左虹就不能像往常一样坐得太随意，这样反而没了气质，所以一直用自认为优雅的姿势坐着，刷手机。

　　有三个年轻的女人坐在了她的旁边搭话：“小妹妹，你是哪个公司的？”

　　左虹茫然地抬起了头，礼貌地弯了弯嘴角：“星子传媒。”说完又不好当做这两个人不存在继续低下头玩手机，只好和她们对视。

　　“原来是星子的。”那三个女生同时叹了口气：“看来那个小配角竞争越来越大了......”
　　左虹摇了摇头：“你们误会了......”话音未落，候场室门被人推开。

　　一个带着胸牌、拿着名册的工作人员，指了指左虹的方向：“小莉角色的试镜人员跟我走。”

　　左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三个女生推着出去了。
　　她说她不是，但是声音似乎太过微小，那几个女生一直在说“愣着干嘛，快点”。

　　等坐定，她已经在一个试镜房间内了。
　　那三个女生抱团不敢第一个试镜，就把她推了进去。

　　都已经在试镜房间了，左虹更不敢大意，否则影响了片方对星子传媒公司的印象，这样对陆池不利。
　　但是真的试镜是万万不行的，她有些抱歉地走到了空地中间，清了清嗓子。

　　“大家好，不好意思耽误你们时间了，我是意外进来的，其实只是星子传媒的助理，这就喊真正试镜的进来。”
　　她其实都不怎么能分辨清楚在座具体是哪方面的大佬，只是内心特别想结束这场闹剧。

　　刚想出去，被一个看起来笑眯眯的大佬喊住。
　　“既然来了，就试一下吧，没多长时间。”大佬说道。

　　剧本很短，大部分是一个女孩小莉的内心独白。
　　台词没有多少，左虹酝酿了一会，开始对着镜头演。

　　小莉的背景介绍中写着她处在单亲家庭，一直和母亲生活。母亲每天怨天尤人，看到小莉就想起那个背叛了自己的男人，对她恶语相向。小莉处在叛逆期，抽烟、喝酒、早恋.....
　　左虹试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设身处地地站在小莉的角度想象她的心境。
　　不久左虹有两行清泪滑落。再睁眼时，她的眼眸中包含了太多情绪：无措、空洞，呆滞，绝望.......
　　“如果就这样死去就好了。”左虹轻轻地说了出来。

　　其实已经结束，在场的大佬们都没有开口说话。左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微笑着对着前方，表示自己表演完了。

　　还是那个让她试一试的大佬，依旧笑眯眯地：“等通知吧，喊下一位来表演。”
　　没有多余的信息透露，左虹鞠了一躬出去了。她本来也就是随便试一试，也不关心会不会被选上。
　　出了门，左虹看到那三个女生正一脸紧张兮兮地看着她，左虹说了声“加油”就离开了。

　　她没有立即回候场室，循着指示牌一路找到了卫生间，却在洗手间门口蹲坐了下来。

　　如果专业一点说，她还没有出戏。

　　小莉和她本质上实在是太像了。

　　有时候左虹宁愿自己可以毫无顾忌地抽烟、喝酒，早恋，至少这是一个排解方式，但是她不行。
　　她身上背负着死去的父母的期望，舅舅的赞许......她时刻戴着一副好孩子的面具，做不到任性妄为。

　　可她太迷茫了，迷茫到不想接受舅舅的建议，迷茫到自己也不知道该走什么样的路。
　　她畏畏缩缩，不敢尝试，害怕失败......却又觉得自己做什么都不行，逐渐自卑懦弱，悔不当初。

　　她甚至佩服小莉的勇气，佩服她能想到死去一了百了。
　　左虹做不到，她迷恋这个世间带给她的那一丝丝美好，迷恋到仍然想继续苟延残喘地活着。

　　左虹就这么蹲坐在洗手台前面，头埋在膝盖前，开始哭泣，从一点点抽泣到放肆大哭。
　　她确认同一层楼还有一个容易找得到的洗手间。这个洗手间很偏，没什么人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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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陆池和赵圆圆回到候场室，看见留在候场室的物品还在，看管它们的左虹却不见了。
　　稍微一打听，就有人说那个小姑娘去试镜去了。两个人又带着东西去试镜的房间找左虹，又被告知左虹好像去了洗手间。

　　陆池把东西交给赵圆圆，让赵圆圆先回车里，自己去找她。

　　他本来心情还不错，好长时间没拍戏了，今天试镜进入角色还挺快的。
　　陆池不急不忙地找洗手间，中途还发了个消息给左虹，一路弯弯绕绕，看到了洗手间前可怜兮兮的身影。

　　淡黄色的长裙此时拖在了地上，沾上了脏水。左虹的头发完全散落四周，看不到她的脸，但是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哭花了。

　　陆池蹙了蹙眉，走到左虹面前，也蹲了下来。

　　左虹听见有响动，抬起头就看到了陆池漫不经心正在打量自己的脸。

　　不合时宜地，鼻子里的清水鼻涕，在呼气的瞬间，变成了一个泡泡，然后又快速炸灭。
　　左虹：“......”

　　“果然是想借我上位。”
　　陆池得出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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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这个“淡黄的长裙”是好几个月之前的梗，但是！我写的时候，这个梗很新鲜的好不好！
当时也是追青你追到最后呢！（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