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假良缘》憨何负我也

8、第8章

　　“你先去吃饭吧，别等我。”从办公室出来后，叶白芷转头对秘书说，

　　秘书点头，然后抱着文件走了，边走边回头看了一眼叶白芷，多年在叶白芷身边做事的经验告诉自己——叶老大今天的迷惑操作绝对有问题。

　　叶白芷去了洗手间，正好又碰到了刚才应聘的总监。

　　“叶总好。”总监向叶白芷问候。

　　叶白芷点了一下头，用纸巾擦拭着手，眼睛微眯了一下，她刚刚在文员的简历中，并没有发现江沫的简历。

　　不知道她是没来，还是被刷了下去。不过，江沫既然答应了要来试一下，那就是应该来了。叶白芷这样想着，心里却是顿了一下。

　　突然外面传来了熙攘的声音。叶白芷挑眉，抬腿走了出去。

　　“抱歉，抱歉，实在是抱歉！”一个清洁阿姨向周围说着，手下的拖把匆匆忙忙，在地上的狼藉里来回打转。

　　原来是阿姨打翻了污水，污水上面还飘着油花，散发着恶臭。

　　虽然清洁阿姨卖力地在地上来回擦着，可污渍很顽固——因为拖把的缘故，在地板上出现一道一道的没有规律的污痕，看起来很扎眼。

　　越擦越脏，阿姨眉头紧皱，这污水里面不知道混合了什么，太难擦了。周围的人见此，都躲得远远的。

　　一道声音传了过来，“阿姨，我来帮你吧。”

　　江沫走了出来，边说边接过了清洁车上的一个拖把，弯下腰在底下又拿起了一瓶柔顺剂，在拖把上面喷了几下，动作很是熟练。

　　“不用不用，太麻烦你了。我来就好。”阿姨见到江沫的举动，赶忙阻止道。

　　叶白芷站在后面，不动声色地看着江沫和清洁阿姨的互动，当看到江沫站出来帮忙的时候，轻轻蹙眉。

　　江沫放下拖把，愣了一下，没再坚持，说：“好，阿姨你在拖把上面喷点柔顺剂，再加点盐和柠檬汁就好拖了。”

　　“是吗？好好好，我去弄点盐和柠檬汁，谢谢你了，真是人美心善！”阿姨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地上难擦的污痕污渍。一般的污痕污渍都好擦，最怕的就是遇到眼下这种不知道混合了什么的。

　　叶白芷看到这一幕，刚想过去和江沫打个招呼，白珊的电话就过来了。

　　“喂，妈。”不用问，叶白芷都知道白珊肯定又是骂她。

　　果不其然，白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我不是你妈！你问都不问我一下，保姆就被你辞退了！”

　　“这不是浪费钱吗？再说了，我每天早出晚归的，回去就只是歇息一下，要什么保姆？”叶白芷这样解释着，但也自知理亏。

　　电话那头，白珊冷哼一声，越听叶白芷的话越来气，说：“就你理由多！浪费？你就是雇十个保姆，妈也不觉得浪费！”

　　“妈，你这就夸张了啊...”叶白芷无奈扶额，白珊这脾气真的是说风就是雨。

　　白珊咬了咬牙，对叶白芷是一点辙都没有，平复了一下心情，语气软了一些，说：“小白，不是妈说，你这每天在公司里泡着，肯定会累。妈是过来人，清楚得很。回到家里，有人给你倒杯热茶放个泡澡水，多惬意啊...你说是不是？”

　　“可...”叶白芷张了张嘴，刚准备继续往下说，就被白珊打断了。

　　“可什么可，你不心疼自己，妈心疼啊。好了，保姆的事就这样决定了，你看不上妈给你雇的，你就自己去雇一个，随你。对了！车你还没去修啊？那车载影音都坏成什么样了！”白珊说着说着，脾气又上来了。

　　白珊一句接一句：“真是的！也不知道老子跟你爹赚那么多钱，是怎么生出你这么抠门鬼的！”叶白芷连插一句的机会都没。

　　白珊一边说，一边在心里腹诽，那车叶白芷少说也开了七年，已经是老款中的老款了，最近不是这儿坏，就那儿坏，偏偏叶白芷还舍不得换，连司机都舍不得雇。

　　叶白芷眉头紧皱，回道：“我哪里抠门了？赚钱不易，得过且过，何必铺张浪费呢？”

　　“行了，车你爱咋咋，但保姆雇定了！过几天妈去你那边视察的时候，你要敢给我雇个钟点工糊弄！你看我怎么收拾你！”白珊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叶白芷盯着手机出神，这一天天的，白珊尽给她“添堵”。

　　等叶白芷回头的时候，江沫就不见了踪影。

　　“保姆”，叶白芷看着光亮的地板，默念了这两个字，紧接着回头又看了一眼刚刚江沫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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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粽粽一边做着手工作业，一边问江沫：“妈妈，你今天应聘的怎么样啊？”

　　江沫握着锅铲的手顿了一下，说：“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啊？”

　　“先听假话。”粽粽抬头看了眼江沫，调皮地说。

　　江沫嘴角弯了弯，又说：“假话是...妈妈应聘上了。”

　　“那真话呢？”粽粽接着问。

　　江沫把菜盛到盘子里，端在桌上，学着粽粽的语气，说：“真话就是妈妈被毫无悬念地刷下去了。”

　　“为什么？”粽粽皱眉，毕竟还小，所以不懂，她觉得妈妈那么优秀，怎么能被刷下去呢？

　　江沫摆好碗筷，坐在桌前，看着粽粽的眼睛，神情和语气里听不出一点落寞，说：“妈妈能力不够，当然被刷下去了啊。”

　　其实面上没有什么，但是心里总归是不舒坦的，但江沫也知道，她没有本科学历，起点就比别人低，后面的发展更是一塌糊涂，被刷下去是正常，无可厚非。

　　不过，当握住清洁阿姨的拖把后，江沫也反应了过来，她并不是做文员的料，反而更适合做这些打扫之类的粗活儿。

　　而且，在江沫抚养粽粽的这几年里，有一部分的经济来源就是靠着在家政公司获得的。

　　粽粽看到江沫，咧着嘴，笑着说：“好吧，那就请江小沫同学以后继续加油！”

　　“不只是江小沫，还有江粽小朋友也要继续加油！”江沫看着粽粽因为笑露出的一排小牙，忍俊不禁，说。

　　吃完饭，江沫洗着碗筷，眉眼之间浓浓的忧虑，房租不剩几天了，上一次宴会的活儿，她没有拿到一分钱。

　　洗完碗筷后，江沫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喂，你好，是张总吗？我是江沫，我想问一下，最近家政公司还要人吗？”

　　“唉，快别提了，最近正好到了淡季，我还正打算裁人呢。”

　　“好，我知道了，谢谢张总了。”江沫挂了电话，咬着唇，一言不发。

　　也不知道栀子那丫头最近手头上怎么样，江沫刚准备在微信联系上官栀子，就看到了朋友圈里面的一条动态。

　　上官栀子：
　　天啊！来个富婆包养我吧！

　　底下还配了一张“吃土”的表情包。

　　江沫看到这个，又退出了微信，还是算了，栀子的情况怕是连自己都不如，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还有一屁股花呗。

　　要不，自己也去试试花呗，这样想着，江沫又点开了花呗，她手机里一直有，但是从来没用过，因为怕还不起。而且，这网上的借钱软件，她总不太放心。

　　突然微信的信息提示音响了一下。江沫点开，备注是“叶小姐”的人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在吗？”

　　——“在。”

　　——“现在方便通话吗？”

　　——“方便。”

　　接着，叶白芷就给江沫发起了视频通话。

　　江沫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然后点了绿色的按键。

　　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了，但叶白芷还是问道：“今天应聘的怎么样？”

　　江沫看着屏幕里的叶白芷，好像是刚洗完澡，半干不干的头发微微蓬松，白色的浴袍，v字领，锁骨被露了出来，白皙的皮肤有些晃眼。

　　“被刷下去了，不过这也很正常。”江沫如实回答道。

　　叶白芷点了点头，稍微沉默了一下，又说：“那你最近手头有活儿了吗？”

　　江沫摇头。

　　“是这样的，我家里缺一个保姆...你看...你...”叶白芷这样说着，突然卡壳了，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江沫看着叶白芷的眸子，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说：“啊？”

　　叶白芷捋了捋思绪，再次开口：“你觉得你适合吗？”

　　江沫闻言，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但已经清楚叶白芷是在雇自己了，想到这儿，轻轻皱眉。

　　“我的意思是，我最近要雇一个保姆，就想到了你。包吃包住，薪水的话就按照市场行情给。”叶白芷说，其实说出去就已经后悔了。

　　因为了解江沫的自尊，所以，这番举动叶白芷也是心里没底，生怕让江沫觉得自己在同情或者是可怜她。

　　江沫咬了咬唇，思索着，她判断不出叶白芷的意味，这是在...暗示对自己有意，还是在同情自己。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让江沫有了困扰。

　　“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到你了，所以才来问一问，没有别的意思。”叶白芷看着江沫垂下的眼睑，又解释道。

　　当看到江沫帮清洁阿姨的时候，紧接着又是白珊的一顿催，叶白芷的这个想法就一发不可收拾地跳了出来。

　　不过现在看来，她这个举动似乎有点无脑。

　　“你是可怜我...还是...？”江沫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出了一直想问的。叶白芷的再三帮忙让她都快对感激这个词迷惑了。

　　叶白芷看着屏幕里的江沫，眉头微蹙，思绪万千，想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低沉，说：“我要是说不可怜，你会信吗？”

　　江沫眼睛闪烁了一下，摇头，没有说话。

　　“你若说我同情你，我不否认。但...我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你的能力我也看到了，就当这次给你提供了一个机会。”叶白芷说着，神情较刚才严肃了一些。

　　江沫闻言，对叶白芷的有些话发怔，说：“我的能力你看到了？”

　　“你帮清洁阿姨的时候，我在场，感觉很有经验。”叶白芷笑了一下，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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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江小姐其实现在也分不清感激和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