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快穿］》玉修奈何

89、第八十七章：岁月痛歌（22）

　　“就像老人一样的固执。”
　　顾殷盛鼓掌，开怀大笑道：“可不就是老了吗！当上一辈被固定方式得来的富贵与权柄迷了眼，以固定的成功方式与实验类教养方式教育并限制长大的后代除了遵循他们落后的想法使用先进的技术，必回导致新一辈的失败。上一辈的神话已然老去，下一辈的笑话正逐渐诞生——这可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你怎么确定，你不是笑话之一？”李歌兮不只是不是憋久了，一开口就是硝烟味，尽管她面无表情口吻认真——非常的欠揍。
　　“……”顾殷盛哽住了。
　　李歌兮暂时放下手机，道：“人才回收是很重要，但只要有钱、权、势，要什么是得不到的？全世界七十多亿人口，人才何止千万——看似重视，也不过是新一代试验品的入门试炼。”
　　开始开始了，剖析又开始了！骆长亭颇有兴致的靠在靠背上，看着李歌兮用打脸的另外一种方式打醒顾殷盛。
　　“你就是下一代的笑话。”李歌兮突然勾唇一笑，她不是个长笑的人，所以她这个笑容异常僵硬，也因着这份僵硬，将她笑容里的嘲讽从三分发挥到了十分。
　　顾殷盛到底年轻气盛没经历过什么挫折，直接被李歌兮这话激地拍案而起，指着人呵斥：“你凭什么说我是个什么笑话的，真正是个笑话的说是你吧！”
　　“我是笑话，但我有自知之明。”李歌兮指了指顾莫拾，又指了指程未逢与贺饮清，道，“human、国家、顾终年，他们身后有保障，肆无忌惮。你我没有保障。自视甚高无异于自投火坑，伤仲永的例子是常态。”
　　顾殷盛说：“谁说我没有保障的！”
　　骆长亭扶额，这个孩子就真的想被讽刺吗？还有为什么这么容易被激怒，好歹也是被研究所评判为‘最完美试验品’之一的存在吧，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暴露自己的底牌？
　　骆长亭之所以这样想完全是灯下黑，他一次又一次的与李歌兮在轮回中相遇，从一开始的相互猜忌到之后的试探再到彼此信任也不过两个世界。他早已习惯李歌兮的存在，久而久之也因为彼此熟悉信任而意识不到李歌兮对其他人影响力的强大深刻。
　　顾殷盛与算不上是正常年岁的男孩，加上研究所为了培养出他们认为的“完美试验品”，会在试验品们小时候便进行一系列关于情绪隐藏和压抑的系统培训。顾殷盛自然也是经历过的，他不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只是在人类的潜意识里会下意识对自己重视或信任的人发脾气，并在被质疑和打击自己的能力时想方设法展示自我的强大。
　　不过两天时间便能使一个受过严苛训练的试验品放下戒备并下意识信任——这才是所有人都很难第一时间意识到的，李歌兮的‘人格特质’的可怕之处。
　　“你的保障就是你用身体换来的人？”李歌兮嘴角的笑仿佛是一个幻觉，突兀的出现蓦然的消失，给人一种猝不及防的感觉。
　　“你不妨好好用你自傲的脑子想一想，在【蛛网】首脑与可能是【完美人格塑造实验机构】的幕后操作者与我们同在这辆火车上，他们会任由你们几个没什么经验的试验品乱来伤害自己想要得到的人吗？你又怎么确认研究所制订给你们的计划不是被人阳奉阴违换下的？”
　　“你可以去看看厨房冷藏室的尸体是否还在——你可以撬锁撬开藏尸体，他们就不能撬锁解决尸体吗？逃跑计划里你漏掉了最重要的一点——艾奇逊.奥斯塔夫对顾莫拾、顾终年对贺饮清的感情。他们不会希望对方对自己再多哪怕一丝厌恶，所以从一开始你用身体换来的计划就是一个让你当跳梁小丑的游戏。”
　　“你之前的话说的很对，上一辈的人老去的同时思维也已经固化——但他们思想的固化是建立在血雨腥风抢得来的地位、权利、金钱。而你在这种固化思维训练长大的人，地位、权利、金钱还都一样没得到，却能因为一点成就便沾沾自喜加速了思维的固化——这导致你的目中无人，与那些除了只会理论的研究员一般无二。”
　　“你下意识代入自己的角度来预判奥斯塔夫、顾终年他们的角度，但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经验、资历和见识是你最缺失的东西，这也是智商弥补不了的短处。对他们来说，现在的你只是一只弱小的幼崽，连爪牙都不甚锋利。”
　　“人类的情感需求高于利益和一切——尤其是对于他们这种站在巅峰的变态来说，更是如此。你要谨记这一点。”
　　这巨大的一巴掌扇的顾殷盛脸都肿了，连骆长亭程未逢都不忍直视，而顾莫拾更是毫不留情的嘲笑起了顾殷盛。
　　顾殷盛之后还真借着点餐去了一次厨房，冷藏室里没有他藏下的尸体，就连他之前留下的痕迹也被不着痕迹的清理掉了。
　　当顾殷盛黑着脸端着一份五分熟的牛排坐到摆满方便面的餐桌位置上时，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他们：“等等，为什么你们会肯定艾奇逊.奥斯塔夫就是【蛛网】的首领？”要知道【蛛网】组织自上一任首脑艾奇逊.范塔夫被他的儿子干翻之后，除了一些高层人士外，外界没有一点关于这位新首脑的照片流出。
　　“特殊渠道。”程未逢当然不会说自己手握世界资料的，于是他莞尔一笑，道，“小朋友，你要知道我的背后可是有一个国家（+系统）的。”
　　顾殷盛无奈的一耸肩，难怪他很难被他们信任，原来是因为他们手中掌握的某些资料比他还多。他看向坐在他对面悄无声息嗦泡面的李歌兮，亲昵的道：“嘿，兮！能告诉我你对这场游戏的想法吗？上帝告诉我，你知道很多。”
　　李歌兮瞅了顾殷盛一眼，面无表情的嗦完嘴里的泡面，道：“你们是马前卒、跳梁小丑。”
　　“兮，你能不要这样否认和嘲讽我吗？”顾殷盛切开带血的牛排，口吻异常亲热的道，“我很想得到你的认可。”
　　李歌兮又瞅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叉子和泡面桶，“啪啪啪”的给顾殷盛鼓掌，看向他的眼神好像是在问——‘然后呢？’
　　顾殷盛：“……”事情的发展为什么会是这样？她为什么没有害羞或是说点什么？她真的是女孩吗？
　　骆长亭忍不住拉了拉李歌兮，他自动给了顾殷盛一个台阶下，“你打算怎么解决潘觅国？”
　　顾殷盛顺势而下，道：“我一开始以为研究所安排试验品杀他们是为了检测我们的能力，事实也确实如此。新任研究所掌控者早已经准备和【蛛网】合并。”
　　“那么在这之前，研究所前任掌控者的最大的合作商在不肯放弃合约的情况下，就只能被解决掉杀鸡儆猴——这些对我来说并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利益，所以我并不打算改变他们的计划——苏叶探和潘觅国还是按照原来计划的解决，然后试着推到你们身上——当然李歌兮小姐已经提前讲嫌疑拉拢到自己身上，所以这步棋的成功算是意料之外。”
　　顿了顿，顾殷盛看着在座的几位，在他们的注视下一刀一刀切开了盘里带血的牛排，笑着道：“或许笑话能打败神话。”
　　笑话或许会打败神话，但那也需要时间。
　　“你们觉得，顾殷盛不会只是逃跑吧？”程未逢看着顾殷盛端着餐盘彬彬有礼的送进厨房，还顺带着亲近了火车服务员与厨师长。
　　骆长亭挑了一叉子面呼噜噜吃下肚子，泡了这么久面条早就泡软了，不用咬，只用舌头轻轻一卷就能将面条卷断揉碎。非常的不好吃，跟面糊糊很像，只是比较香。
　　“有才无志者、有志无才者多的是，但有志有才者才是难得。”骆长亭举起叉子，指了指1号包厢，又指了指厨房的位置，道，“西方的主要思想是‘有能力就要展现打败敌人，有武器就要亮出来毁灭敌人’，不是我们国家思想主张的‘先礼后兵’。”
　　“他装的还挺像样子的。”顾莫拾头也不抬的唆着泡面，口吻颇为失望，“但野心没藏好。”
　　“自由这种东西建立在金钱与权利之上。”骆长亭感慨道，“顾殷盛这小子装的与世无争，谁知道把我们弄进研究所后是不是借用我们的力量除掉自己的父母以及那些难搞的研究员，然后趁我们不注意将试验品们放出去借用他们的能力组成自己的势力。”
　　他出生便是天生犯罪的存在——他的亲生母亲毫无道德感，可以为了一个实验害死一个又一个年幼的孩子；他的亲生父亲幼时拿枪、少年隐忍、青年夺权，手里的人命更是数不胜数——他又是在一个犯罪丛生、伦常不在、暧昧混乱的地方成长大的。
　　那样小的时候便懂得利用自己的身体来达到目的，甚至不惜亲自动手弄死带有暴露自己的隐藏威胁的研究员。蛊惑同一实验室的试验品为他打探情况触犯规则，甚至能笑着目送他们被送进各种各样的实验室里被做人不人鬼不鬼的实验，像是欣赏什么美妙的音乐一半倾听他们的惨叫。
　　他生性凉薄、慧敏、隐忍，心思缜密，善于蛊惑，做事狠辣决绝不留余地。
　　“从一开始他就鬼话连篇。”程未逢吐槽道，“如果不是歌兮让他露出了尾巴，我们怕也是得成为他手里的一把刀。”
　　“就算是让我们当刀，他可不一定能预测我们的下一步是什么。”顾莫拾嗤笑，道，“过早的获得了成就容易迷失错判自我，他就是最好的例子。”
　　由于顾莫拾一回到1号包厢就看见两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便借此机会住到了贺饮清他们所在的包厢。因为嫌弃顾终年的床，所以把贺饮清赶到了顾终年的床上她则霸占了贺饮清的床。
　　因为提前从顾殷盛嘴里套出了计划时间，他们还特意设了闹钟，就等着顾殷盛下手。
　　顾莫拾坐在床铺上玩着手机，问他们：“你们说那个苏叶探的尸体到哪里去了？挺重要的罪证，应该不至于抛尸荒野吧。”
　　程未逢抬起头，道：“那可说不定，暂且顾终年算研究所的背后Boss。但别忘了顾常年和祝渝女士也还在呢，他们最是野心勃勃，在得知了艾奇逊.奥斯塔夫、顾终年与顾莫拾同在一辆火车这样的绝好的时机，怎么可能不会弄出点动作——就算他们都爱艾奇逊.奥斯塔夫。”
　　“说不定那几个试验品每个人都只知道并只执行一部分计划。艾奇逊.奥斯塔夫也好，顾殷盛也好，顾终年也好，顾莫拾也罢，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登上金字塔巅峰的基石。”
　　午夜十二点——
　　手里拿着一瓶可乐的顾莫拾跟着贺饮清他们缩在贺饮清的床铺上聚精会神的看着鬼片——《202火车事件》。
　　很老套的片子，就是一群年轻人打算去外地爬山，不小心乘错了火车，乘上了一班同车号的十五年前莫名失踪的鬼火车。
　　之后在火车上经历了各种各样的惊险和危难，搞清楚了当年火车失事的真相，最后就像当年一样死于火车坠崖。
　　特别让人无语吐槽的一部鬼片，也不知道拍它出来的意义何在
　　但不得不说，这老片子还是有精彩的点——完整有条理的剧情，丰富的感情，恐怖但不血腥的场景。
　　“我咔咔咔咔——鬼啊！”顾莫拾咬着牙小声尖叫道。
　　贺饮清一脸痛苦的抓着顾莫拾紧紧揪着他大腿的手，道：“你放手，放手，放手啊……”
　　李歌兮没有参与进他们的电影，她一连两天没有睡好，精神衰弱，再不休息就得跟着出人命了。
　　“唔！唔！唔！”稀碎的求救声被掩盖在火车前进时的轰隆声与鬼片里，李歌兮猛地睁开眼从床上翻下来。
　　“啊啊啊啊啊！”被李歌兮突然的翻身吓了一大跳，顾莫拾忍不住尖叫出声。
　　“啊啊啊啊！”因为抗拒掐人的力量变强，贺饮清也忍不住痛嚎出声。
　　他们的尖叫混合在一起，就是隔壁包厢都隐隐约约听见了。李歌兮也让他们的尖叫声吓得一懵，呆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尖叫。
　　程未逢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赶忙伸手捂住这俩人的嘴，示意他们小声一点。
　　杀死一个成年男人不是小事，尤其是当这个成年男人有所防范。
　　顾殷盛知道这次的杀人任务主要的执行者是他，但没再百分之百的把握下，顾殷盛绝不会亲自动手。所以这次的任务，他催眠了这次前往的试验品中最强壮的那一位——康拉尔。
　　与康拉尔平和的外表下是极不符合表面的强壮与狠毒，每一位见到他的人都会因为他平和憨厚的长相和气质而稍微松懈精神——在刺杀中，这种一瞬间的松懈就是最完美的刺杀时间。
　　不过好在康拉尔智商不太高，若非他幼年时借用自己的优势将家里受宠的儿子从阳台推下并被监控器拍下，他的父母也不会抛弃他，他也不会被研究所带走。
　　顾殷盛知道康拉尔的厉害之处，所以这个智商不高但直觉如野兽般的男人成为了他目前手中的锋利的一把刀。
　　抬手扯下微乱的衣领挡住身上因暴力□□而留下的痕迹，顾殷盛勾唇一笑，所以说康拉尔才是他最喜欢的试验品啊。能力强、智商不高、忠诚且勇猛，这样想着，顾殷盛下意识的舔了舔自己饱受蹂躏的红唇，有些用力的亲吻导致有些微肿湿润，如一朵盛开的花一般诱人品尝。
　　活还好，嗯。
　　康拉尔看着在自己强壮臂弯里挣扎的中国男人，眉头紧皱。这个男人很强，若不是他提前吸入了盛为他准备的人毒气，他今晚怕是得让这个男人逃了。
　　正当这个男人因窒息晕倒，康拉尔将他塞进袋子里时，一间包厢的门被人推开。康拉尔抬头一看，是这次的任务人的住的4号包厢，把人解决的人心歇了下来。
　　出来的是一位穿着黑色体恤衫外加五分短裤，打扮很像男生的白化病少女——一头及膝的白色长发未拢，散散步的披在身后，随着对方一步步来走来的人脚步微微摇晃，在昏暗的环境下异常醒目，吸引人的目光。
　　塑料拖鞋落在地上，有规律的发出‘啪嗒’的声音，从微弱到响亮，由远及近。伴随着火车轰隆隆的声音，像是在宫廷里伴着音乐舞蹈的舞女的足尖踩在人的心头——提高心神的同时又不由自主想要放松。
　　康拉尔下意识抬头，恰好与经过他旁边的女孩对视——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像是传说中永恒不灭的人鱼烛，在无尽黑暗的帝王藏宫里燃烧散发出灰白的永恒之火。
　　那只属于神明的灯盏，在人类无尽的浑噩中引导着人们跌跌撞撞的去往前仰见神明。
　　“主啊……”就如同欧美国家的大部分人，康拉尔在幼时便接受一切着基督教的教导——上帝未能救他于罪恶，他却依旧信仰。
　　“你在祈祷吗？祷告什么？”李歌兮低下头，与这位虔诚跪地的信徒对视交谈。
　　康拉尔做出祷告的手势：“……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注1］
　　“好孩子，”李歌兮苍白冰凉的指尖摩挲着康拉尔粗糙的脸庞，就像睡前母亲的亲吻一般眷恋而又温柔，一股浅淡的芬香席卷康拉尔的鼻腔迷乱了他的意识，“杀了他，主会宽恕你的。”
　　“主，卑微的教徒康拉尔谨遵您的指令。”
　　等李歌兮回到车厢时，贺饮清等人立马围了上来，追问她结果如何。
　　“去晚了。”李歌兮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道，“康拉尔勒死了潘觅国，并准备将尸体分尸。”
　　“康拉尔？”顾莫拾皱眉，她悄悄推开车厢的一道门缝，仔细一瞧果然是一个远比顾殷盛高大强壮的男人拖动着潘觅国的尸体，很轻松的走向厕所。
　　“顾殷盛没把握不敢自己动手。”程未逢摸了摸下巴，道，“看来他很懂得借助外力达到自己的目的。”
　　贺饮清问道：“康拉尔为什么要分尸。”他太了解李歌兮了，就算她的微表情和微动作毫无破绽，但直觉告诉他李歌兮对他们撒了谎，只是不知道她隐瞒的是哪方面。
　　李歌兮却反问贺饮清：“你觉得呢？”
　　我知道会问你？贺饮清这样想，很诚实的摇头道：“我不知道。”
　　李歌兮恶趣味又起了，她说：“猜。”
　　程未逢猜：“顾殷盛要求他这样做的？”
　　顾莫拾猜：“他的计划是分尸？”
　　贺饮清猜：“你怎么知道康拉尔要分尸潘觅国的？”被李歌兮带偏了节奏，差点就把这个看似无关紧要实则重点之重的关键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