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的桥》金呛

15、第 15 章

　　所有人都在。
　　我姑且就当他们是在等我。
　　啊，伟大的童圯姐姐挺身而出，带着有用的消息回来救孩子们了。
　　刘老板不在，赵移跟山大王似的斜靠在沙发上，双眼大睁着看天花板。
　　像个傻子。
　　嘴边上再流个口水可不就是了。
　　他见我进屋，一个鲤鱼打挺正坐起来，殷切地问：“找到了吗”
　　狗腿得没眼看。
　　我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鄙视地回道：“我跟你们似的，掐了头的苍蝇一样乱逛？”
　　祝辰止贴心地送上糕点。
　　童圯姐姐接过吃了一口，表示很满意。
　　“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我边吃边问。
　　他们有什么发现我不知道，但是我发现人又少了，现在人数两只手可以数的过来。
　　久久没有人开口。
　　就好像陷入了一个死结。
　　先前他们提出让我单独出去找出路，我欣然接受。
　　他们一行人目标太大，一直在镇子里打转，时间一长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突破。
　　况且我一直当一个无用的摆设，即使他们真的没什么意见，但我本质上还是个可有可无的累赘，任何时候都能被丢下。
　　不如做点什么，让他们抛弃我时我还能有理由死皮赖脸地留下。
　　毕竟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刘老板若有似无地监视我们，如果被他发现我们在打小孩的主意，我们可能无法活着走出去。
　　可是小孩喜欢我吖!
　　赵移他们第一天进镇就摸清了地形，祝辰止第二天就和刘老板看对了眼。
　　虽然他们没告诉我任何事，但是谁还没个想象力啊？我纯靠想象就能把这事想明白!
　　那天“三庭会审”走的时候祝辰止低头偷瞄我，刘老板就在他身后。
　　我趁刘老板背过身子回了他个眼神，心下了然。
　　那是暗示吧，那眼神我可太熟了。
　　不就是以前同学的时候默写递小纸条吗。
　　我懂，我都懂。
　　那一刻，我发现了我肩上沉重的任务，顿时看赵移都变得可爱起来。
　　我出门之后，他们迫不及待的关上门，声音老大了。
　　演的还挺像。
　　所以他们要我干嘛？
　　我慌地回头看，那扇无情的门纹丝不动。
　　我在骄阳下，思考怎样度过这艰难的一夜。
　　贝爷教我独自一人在野外过夜时，要冷静。
　　我太热了，先找个阴凉地静静。
　　论人好，那还是小孩人好。
　　直接领着我到目的地。
　　我站在塔钟里看着楼梯，差点没笑出声。
　　不知道有没有别人也知道这里。
　　虽然我又渴又饿又热，但是我满足了，我对得起组织对我的信任。
　　虽然我的组织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这也不算利用小孩，毕竟我们不属于这个鬼地方，早晚都是要走的。
　　我们走了，他们又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应该吧？
　　我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总感觉要坏事。
　　科学上把这种感觉称为女人的第六感。
　　我们处理它的方式就是不予理会。
　　现在我童三汉又回来了!
　　看着赵移乞求的表情，我很开心。
　　“姐姐，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嗯？”我吊着眼睛，乜了赵移一眼。
　　“不告诉你。”
　　也不知道刘老板在哪，会不会在帘子后面，或者在厨房里烤面包？
　　我双手撑到脑后，身子靠到沙发上。
　　“砰!”有人按耐不住锤了桌子。
　　“我不想告诉你们。”我仰着脸，挑衅所有人。
　　武婧问最先沉不住气，她低声威胁道：“你找死!”
　　我扭过脸直视她：“告诉你们我有什么好处？”
　　“到时候你们再像现在一样，花上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不费力气地像踩死一个小虫子一样杀了我。”
　　“我该怎么办？”
　　“你们能保证我的安全？”
　　武婧问脸涨的通红，她嘴紧抿着，眉头紧皱。
　　他们越是一言不发，我的心就越凉。
　　我一个人坐在最里面，却像坐在陡峭的悬崖边，孤立无援。
　　“我保证，你不会有事。”
　　刘老板在我身后拍上我的肩，我背上登时发了层冷汗。
　　我回头看他，他的目光却不落在我身上。
　　他看着那扇白茫茫的床，声音小得像在自言自语。
　　“你会离开这里，我保证。”
　　他突然看着我笑了。
　　“真的，相信我。”
　　这一笑反倒有些春风拂槛的意味，将他的神秘化解成温柔的意气。
　　我对美貌没有抵制力，不可避免的晃了神。
　　我相信他，他脑子不要了？
　　他转身离开，干脆利索。
　　其他人看着他的背影，赵移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祝辰止和他对视一眼，扯了扯嘴角。
　　两个坏胚，狗东西。
　　我不想再猜，也不想死。
　　我觉得泄气，对之后的处境有所预料又觉得荒谬。
　　我被孤立了。
　　刘老板和他们的关系开始变化 。
　　由合作转变为相互制衡
　　我不太聪明，看不透。
　　这种转变最明显地表现在刘老板的态度上，他开始驱赶他们。
　　刘老板窝在里面的房间里，有时候一整天都不会出来一次，偶尔出来就是冷着脸看着他们。
　　“什么时候走？”
　　他的目的昭然若揭。
　　没过多久，在一个清冷的早晨，他们齐整地收拾好，克制无声地离开。
　　由赵移打开那扇危险的门，他们一个个就像肃穆的战士，井然有序地踏上了危土。
　　我抱着一张毯子，蜷坐在阴暗的角落里的红沙发旁，目送他们去暂时远行。
　　我嫉妒他们。
　　眼睛因为睡眠不足涨疼，鼻子也有些酸楚。
　　人比来时少了大半，我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
　　那个奇奇怪怪的葛芸。
　　她缩着肩，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我的目光胶着在她身上。
　　门外的寒气泛白强势地扑到他们身上，其他人没什么问题，倒是葛芸，她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她身后的男人反应很快，迅速脱下外套披到她身上。
　　一臂伸到她身侧护着她。
　　真好啊。
　　直到最后一个人完全离开，他们都没有回头看过一眼，好像前方是星辰大海，而身后不是避风港，是拖住他们脚步的绊脚石。
　　最后一个人在门外顿了顿，把门合上。
　　室内靠那点灯光显得阴暗恐怖。
　　我打量着这里的每一处，木质的天花板吊顶，压抑沉重，黑色的纹路在昏黄的灯光下变淡。
　　每一寸，每一处，都充满了烟火的气息，带着丝丝微弱的腥甜，让人感到缺氧。
　　最后闭上眼，只听到墙壁上滴答滴答的声音，我随着它的频率将自己与这里融为一体。
　　我没有做梦，睡得很沉。
　　夜里被身边清晰的血腥味惊醒，我在椅子上打了个激烈的摆子，差点掉下去。
　　刘老板给小孩盖上毯子，坐到我身边，竖起食指指了指小孩。
　　我点点头，轻手轻脚坐回椅子上。
　　刘老板很满意。
　　我不敢主动开口说话。
　　刘老板没有离开的意思，我坐立不安，只好侧着脸看躺在红沙发上头枕在我这端的小孩。
　　她还是那身白袍子，小脸被头发盖住一半，露出来的半张脸惨白，嘴角开裂在流血。
　　她身上看不大真切，但沙发下摆颜色有些色差。
　　身上伤的很厉害。
　　我扭头去看刘老板，就看到他一脸茫然的躺在椅子上，两眼空洞，身子朝向沙发，灵魂不晓得到了哪个星球。
　　我张张嘴，欲言又止。
　　他注意到我的举动回过神，我朝小孩指了指。
　　他愣愣，皱了一下眉，小孩动了动，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呼声。
　　他看着她的手从毯子里漏出来，垂在半空中，沾着血的手模糊不清，摇了摇头。
　　中间小孩又动了几下，脸就侧着对着他。
　　刘老板看着小孩的脸，双手在身侧握拳，脸色非常难看。
　　他就那么一直看着她。
　　我觉得害怕，刘老板优越的容貌若隐若现，我睁眼看到的是一个精致的男人，那闭眼呢？
　　我低下头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渐渐我有了睡意，头不停往下坠。
　　刘老板突兀地出声：“你怎么没走？”
　　我一下子清醒了，感到紧张。
　　“你说你会保护我。”
　　“呵。”他冷笑。
　　“我说不会让你死。”
　　我冷汗簌簌，在心里暗骂。
　　老王八露出真面目了。
　　“我跟着你不是更方便。”我抬头看他，装傻充愣。
　　他神色阴鸷，“你看出来了吧？”
　　我看出来个鬼!说话说完啊！
　　他也不要我回答，自说自话道：“这里被大火烧过。”
　　我正色看他，这是到了说些有用的信息的时候了吧。
　　“你知道这里的情况吗？”
　　“食人癖聚居地？”
　　他太眼疑似瞪了我一眼。
　　“这个世界，这一整个世界。”
　　我如实道：“不知道。”
　　这不就是个能气死科学家的鬼地方？
　　“*******”
　　我觉得绝望，又来了。
　　我点点头，他又说：“所以你们会出现在这。”
　　我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但凡在这里的是祝辰止还是什么别人说不定都能得知世界的真谛，可惜是不才在下。
　　“你们会离开这里，至于怎么走又是另外一码事了。”他的话意味深长，我无心细品。
　　我追问他：“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和小孩都不是这里的人吧？”
　　他反倒意外。
　　“你不知道？”
　　“你到这里多久了？”
　　我想了想，“三个星期吧。”
　　他小小吃了一惊，目光复杂。
　　我看懂了他的同情。
　　啧，我们普通玩家都是自己探究游戏规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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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刘老板：你不知道？
童圯：我要知道还要你这么个npc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