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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角落里的男人有恃无恐地狞笑,死到临头笑的那么猖狂。
      装腔作势。
      他在为屋外的镇民拖延时间,悠悠转醒的短短几秒里,他们已经全部埋伏好了。
      赵移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过来,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现在还不是起雾的时候。
      但是红雾其实是这群人的奴役,他们的附属。
      我被红雾呛住口鼻时才意识到。
      起雾的条件只是这群禽兽走出家门聚集起来“狩猎”。
      多好的掩护啊,简直天衣无缝。
      这户人家家门被“砰”地撞开,红雾铺天盖地地涌进来,一瞬间,我眼前的一切都被它吞噬,与它融为一体。
      地板摩擦的“沙沙”声从我脚下传入我的耳膜,振动带着我的骨骼“咔咔”作响。
      我没动,但红雾在动,祝辰止不知道被它带到什么地方去了,总之我的手是不敢再握着。
      我用衣袖捂住口鼻,准备逆着红雾流动的方向走。
      走了几步,我听到了咀嚼声从我斜前方传来。
      “吧嗒”“吧嗒”……像打碎肉一样黏稠,一个吃饭吧唧嘴的人的样子在我脑海中浮现。
      我慢慢往另一边挪,直到听不到声音时,我被拦了下来。
      那只手抓着我的肩膀十分疼,我T恤好像被抓破了。
      我非常痛恨我的好奇心和宽广的视野。
      余光瞟到肩膀上的那只手。
      一只带血和肉丝的手骨,似乎是意识到我看它,手骨上上下下轻轻搭了搭我的肩。
      下一秒一切露出真面目,我身后的人扔掉了那只黑灰的手骨,另一只手抓着我的头,扯着我的头发将我拉向他,他也欺身逼近我。
      我脸仰着,眼睛涨疼,那个人把头凑到我颈脖处,似乎在嗅着我的气味。
      鉴定完后他兴奋地粗喘,腥臭的呼吸拍上我的脸颊。
      我手抠着他扣在我脖子上的胳膊,头尽力往前伸,却被脖子上的压迫逼得想呕吐。
      我喉咙中突增阻碍,不上不下,卡得我呼吸困难。
      我不敢看他,觉得他像是餍足的狮子在逗弄弱小的猎物,而他却比狮子可怕,比恶鬼可怖。
      红雾越来越浓。
      我不敢扭头看他,就拼命用后脑勺对着他的正面。
      他勒着我将我提起,我脚离地后不住地扑腾,挣扎着想踹他,手拍打着他钢筋一样的胳膊。
      这个男人个子比我高些,胳膊不粗,就是硬得像是只有骨头没有肉。
      我生生被逼出了眼泪,大脑开始嗡嗡作响。
      头下意识地向后撞,我将全部的力气都集中在脖子上,没想到真把那个男人撞倒了。
      他松开我去捂他的头。
      我逮住机会,尽管浑身无力还是向前爬了几步。
      无处可逃。
      男人立马扑上来揪住我的头发将我向后扯,我觉得我的头皮快从头骨上被剥离了。
      他抓着我,用力将我按向地面。
      一下。
      两下。
      ……
      直到血糊满我的视网膜,思维几近当机,他才停下,拖着我离开。
      短时间内我恐怕不会死,他在抓我之前已经吃饱,但是我该受的折磨一样也不会少。
      我脸朝天,半坐半躺着,男人扯着我的头发。
      我好心疼啊,好不容易养长的头发,死都不能带着一起走。
      途中我被身下的台阶硌得吐血,我瞪大眼睛依稀看到天地间一片血红,红色的墙,红色的院子。
      男人心情很好,嘴里哼着奇怪的乐调。
      他把我拖到一处居民楼下的角落,然后应该是去做准备了,就放我在原地离开。
      我头剧痛,身体也疼得失去知觉,躺在满是尘灰的地上,重重呼吸着带血的空气。
      我濒死,像岸上苟延残喘的鱼,却还不想以这种方式死去。
      我开始用力支起身子缓慢挪动,在地上摸索。
      我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可力的匮乏让我不得以去谋求别的方式。
      没有,什么也没有。
      地面上干净得空旷,只有尘埃与我同在。
      男人回来了,我倒在地上,彻底脱力。
      我闭上眼睛开始等死,心里还在祈祷着从天而降的救世主。
      或是男人失去心情,想要再养我两天。
      他把冰凉的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时候,我的心比刀锋更凉了。
      急性子,就不能再养几天多长点肉?
      我等了很久,救世主没来,被抹脖子喷薄而出的血液也没溅到我脸上。
      只等到脖子上的刀落下,砸中我的腿,最后落地的清脆声音。
      我不可置信地睁眼,看到钳制住我的男人倒地,露出他背后的人。
      是那个白衣人,他离我极近,个子比我还矮几公分,与衣服不符的脏兮兮的脸带着血,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
      他右手握成拳垂在身侧,手指上沾着红艳艳的血,有几滴溅到手背上。
      而那男人头上正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不停地流着红红白白的粘稠液体。
      白衣人看上去年纪不大,像个小孩一样。
      他注意到我的眼神,不安地抿了抿嘴,将手往身后缩。
      我想开口说话,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喉咙全是自己的血,一开口,血往上涌,从我的嘴里喷出来。
      我忍着喉咙里隐隐被割裂的痛吞咽,将血咽下大半尝试说话。
      “谢谢你。”
      他被惊到,站在原地怯怯地看我,不敢靠近。
      我向他求助:“能扶我离开吗?”
      他眨巴眨巴眼睛,似乎在理解我的话。
      我又重复了一遍:“能帮帮我吗?带我离开这里。”喉咙已经像在被火灼烧一般难耐了。
      他磨蹭着走过来,我依靠着他,全身重量压在他身上。
      直到完全起身我才发现“他”是“她”。
      她是个瘦弱的姑娘。
      我有些担心她的力气,她不解地看着我,疑惑我为什么不走。
      我想到她把那个男人的头骨刺穿,就释然了。
      她不太费劲的样子,扶着我出了这个深巷,到了狭长的过道里。
      路上干干净净,没有血迹。
      我心里一块石头平稳落地。
      我不说话,她也不出声,期间路过紧闭的院门我们都会自觉放轻脚步。
      直到离开这条巷子,我的内心才彻底平静。
      她带我来的地方我认识,是广场附近的一片居民区。
      她将我扶到一处长椅上坐下,指指自己示意她要离开了。
      我朝她露出一个虚弱却真挚的笑:“谢谢你了。”
      她也笑了,真像小孩一样,眯着的眼睛里闪着光,天真可爱。
      她带着一身血,却像在污秽中诞生的莲花。
      她离开后,我的头脑情不自禁地混沌,开始逐渐失去意识。
      我倚在长椅上,集中注意不让自己昏睡。
      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不敢也不能回应。
      小孩走了,我现在就像残废一样。
      呼声越来越近,在我不远处响起的的时候我才辨别出声音。
      是祝辰止和方若知。
      “童圯。”
      “童圯!”
      他们像叫魂一样,也不怕把那些镇民招来,就一个劲地叫喊。
      像是在举行仪式。
      我实在受不了,我可能捱不到他们找到我就会被他们的噪音吵死。
      “咳呃嗯!”我用力咳了一下清清嗓子,“别叫了,我没死!”我用尽力气大喊。
      那边俩人果然停了,过了没多久他们终于绕到我这里。
      他们站在离我较远处打量我,我快气得又吐血。
      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支持着我对他们破口大骂。
      “还看什么?赶紧扶我走啊!”
      他们两如梦初醒,朝我走来,祝辰止边走还边在嘟囔。
      “就是她本人没错。”
      “这么凶。”
      我要不是没力气肯定要他当场毙命。

  • 作者有话要说:  祝辰止:听说你想打我?
    童圯:不,我只是想给你提点小建议。
    祝辰止:好想被人打……(一脸欠揍)
    童圯:(撸袖子)让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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