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归》cv山鬼

2、二.夜归客

　　话音刚落，祭铭突然感觉自己的头就像被一把大锤使劲的猛敲了一下，控制不住的倒在了地上，整个人猛然间就晕厥了过去。
　　无数的回忆涌进了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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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祭家自从西周以来，世世代代以守护苍生为己任！你想逼我为虎作伥？想得美！”
　　“你不愿意？”
　　“痴心妄想！”
　　“呵，你老了，要你也无用，我此次来本就不是为你。”
　　“铭儿？魔头！大不了我祭氏一族与你玉石俱焚！”
　　“我并未与你商量。”
　　祭铭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原子中躺满了“睡着”了的人，老管家，乳娘，大乐，小美，还有自己的父亲。他们都怎么了？做恶梦了吗？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痛苦的样子。
　　哦...他们都死了。
　　一名身穿红白袍子的壮硕男人把祭铭扛在肩上向城外走去，这人原本应是白袍，那深红的花瓣儿般的图案是被血染红的，因为小祭铭在他肩上闻到了那股刺鼻的血腥味。
　　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一处河边，小祭铭一路上没哭没闹，一声未出。旁人见了只以为这是一个缺了心智的孩童，可那名壮硕的男人却是一脸满意的望着小祭铭。
　　“天生聋哑，心智不全，却又生而通灵，本就只是一个废物而已，可在我这儿你却如宝石一般珍贵。”壮硕男人的笑声传遍山野，竟惊走了无数的飞禽走兽。
　　男子伸手按住小祭铭的天灵盖，手中闪烁着暗红色的奇异光芒，更神奇的是，仿佛连周围的月色也会被这暗红色吸走。
　　小祭铭只觉得自己灵魂中似乎多出什么奇怪的东西，便直接昏睡了过去。
　　“杀了他！杀了他！他可是灭了你全族啊！待你及冠他照样会杀了你！”
　　“不用害怕，有我帮你，他对你毫无防备，可以杀了他。”
　　“这？这是什么？啊！！！”
　　脑海中声音的一生惨叫，惊醒了小祭铭。
　　此时天已大亮，那股浓烈的血腥味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熟悉的清香...母亲？
　　“铭儿，铭儿你醒了？”一位长相端庄，气质不凡的女人轻搂着小祭铭，看见他醒来急忙把头侧下看着小祭铭。
　　真的是妈妈？祭铭太熟悉不过这张面孔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母亲...”小祭铭会说话，而且很早就会说话了，但只对自己母亲说，也只能对自己母亲说。
　　“铭儿，娘在呢，娘在呢。”
　　“母亲，父亲他...”经历了许多的小祭铭一路上未哭未闹，此时蜷缩在母亲怀中却是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祭铭知道自己昏迷了，也知道这是回忆，可是他也能真实的感觉到，自己哭了，并非回忆中的这个小祭铭，而是他自己...哭了。
　　十年前，刚上初中的祭铭也是这样依偎在母亲怀中哭泣的。
　　也是如此，没有任何交代，没有任何遗言，抚摸着自己的那双温暖的手便慢慢的停了下来，也慢慢的冰凉了起来。
　　小祭铭哭泣声更大了，哭着哭着也哭累了，在自己母亲冰冷的怀中沉沉的睡去。
　　再醒来时，小祭铭看着自己母亲的脸，愣了愣神，便恢复了之前不哭不闹的模样，挣扎着从母亲的变得僵硬的怀中站起身来。
　　老天爷没晋升之前应该是当过导演，专拍苦情剧的那种。漫天的大雨，一个幼小的身子借助着雷电的照明，面无表情的用树棍在潮湿的泥土上挖掘着，确实算是一幅难得的极致场景。
　　其实或许这是老天怜悯，若不是一场暴雨，这黄土，又怎会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所能翻动的。
　　不知多久之后，一个小小的土堆也垒了起来，小祭铭颤抖着满是鲜血的双手支撑着自己，重重的对着土堆开始磕头，一次，两次，三次，四次...直到眼睛再次被血红覆盖才站起身来，转身离开这里之后再没有往回看过一眼。
　　再往后...城中祭家慌宅里便多了一个突然闯入，且占“山”为王的小乞丐，小偷，小臭虫，小狗...直到他变成老狗。
　　世间从那日起再无祭家，只有一条不叫不吼，趁着月色在垃圾堆里捡食的老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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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引发回忆最为重要的关键词...夜归客。
　　古人认为“鬼，归也。人死为鬼，指人回到原来的地方。”夜归客，活人归于夜色，又送归者回家。
　　夜归客的来源确实算是古老，曾经名为夜鬼，又叫鬼将，千年前是记录在册的官职，只负责一件事，驱鬼降妖。
　　这个世界真实的有鬼，有妖，有魔，只不过并不会轻易出现在普通老百姓的视野当中。
　　在黄帝之前，人类只能算是这些妖魔或许又称之为神灵手里的奴仆和工具，直到炎黄的出现，人类发现了一种通灵手段，让生人可以与灵相通，那些以往的“神灵”就能真切的出现在眼前，后统称之为灵。
　　甚至发现，一些曾经强大的神灵，居然还强不过寨子里气力稍大的青壮年。自那起，人类算是懵懵懂懂的学会了...反抗。
　　原本只是仗着自己能在以往的蝼蚁面前不显身形，降下种种“神迹”便可以轻松驾驭世界的“神灵”们一下就慌了神，前期损失了不少势力。可有弱便有强，本就是特殊的存在，自然也少不了拥有大神通的强者，后来长期的一段时间内，人类的反抗，也只能是单纯的反抗...
　　有魔有妖，也自然会有圣，虽然为灵非人，但也不乏心地善良之辈，在无尽的斗争中，这些圣人也纷纷出现，传教育人，上阵杀敌...也亲手培养出不少的人类强者。
　　千百年来人类与灵的斗争逐渐的占据了上风，再强大的灵也只能隐忍身份，以普通人的身份活在芸芸众生之中。
　　话虽如此，但历朝历代在社会发生动荡之时，百姓怨气积压不散之时，都会被妖魔趁虚而入，掌控天下...直至下一位炎黄，下一位太宗这样强大的人类首领出现。
　　可话说回来，神仙们有神仙们的架要打，犄角旮旯里自然就顾不上，小鬼小妖的自然就有发挥的舞台了，时常这户闹个鬼，那家作个妖啥的，自然需要有人来解决。
　　传说姜老太爷，当年封神点将之时，看着众将军，心想“不成啊，这哥几个都封王拜相了。以后谁家有个大屋小事的没人料理...而且其它那些将士也是跟着刀里来血里去的哥们儿...不封点啥说不过去啊...咋整...封神榜就这么屁大点位置...这么大场合不能弄凉了啊...不知道以为我老年痴呆懵在台上了...”（此段是祭铭自己意淫的。）
　　下定决心的老太爷，大手一挥，为在场几位副将功臣赐下了一光荣称号。“日起之时，便是这人间正道！日落之后魑魅魍魉皆处处作祟！我命你众人白日为人，夜时为鬼，为王之鬼，为民之鬼，为国之鬼！送不安之灵，驱不详之灵，诛不轨之灵。在此命尔等行夜鬼之职，册封名号...鬼将！”
　　本就不是什么正规的封号和官职，随着时间流逝，逐渐的也从朝廷走到了乡野，上千年的演变之后便成了一种驱魔降妖的职业，人人可为，也就是之后的江湖术士，阴阳先生。
　　但在一些隐世的家族和流派还保留着曾经夜鬼的说法和职责，只不过脱离了朝廷再称将也就不合适了，后来慢慢化名为了现在的——夜归客。
　　寻常老百姓却是很难接触到，不少人一辈子都无从得知这个名字，更别说了解其传说了。
　　老狗在抛弃姓名之前，也叫祭铭，或许这就是两人之间道不清的联系吧。
　　祭姓源于姬姓，祖先是文王之孙，而祭家世代为鬼将。因为其身份的特殊，朝代更替，祭家却是流传了下来，后世虽不为官，但也一直履行着鬼将之职，守护苍生。
　　在夜归客的世界当中，祭姓一脉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值得行大礼的尊者。
　　各种特殊的原因，祭家虽然香火不断，但一直人丁稀疏，好像老天爷刻意的让这脉人保持香火，但又不允许他们家大业大一般。
　　到了祭铭这一代就更不用说了，除了他，被那不知名的壮硕大汉灭了满门。最后母亲也没有告知祭铭，那个带有深仇大恨的男人是死是活，去向何处...不过看最后的结果，这一大笔血债应该还等着祭铭去讨要的。
　　老狗玩了一招灯下黑以小乞丐的身份潜回祭宅躲了起来，当然也没有闲着，私底下很认真的学习了家中遗留下来的所有关于夜归客的知识，武技，应对之法等等等等。可以说当今这个世上，老狗，也就是现在的祭铭，就是一部行走的抓鬼职业技能必修全集...
　　至于之前老狗一直想躲着的那个壮硕男子，祭铭却有不一样的想法，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崽种始终没有出现过，估摸着不死也是重伤了，还有他在“我”身体上动的手脚，很有可能就是老狗的真正死因。
　　解铃还须系铃人，小太爷我就把你給引出来，打不打得过....emmm...实在不行就认怂呗，你们这些连琅琊榜都没看过的土包子~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