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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夜探闺阁 ...

  •   郑星河没做犹豫便点了头:“好,你说。”

      原修然拍拍郑星河肩膀:“还没想好,想好了再说与你听。”现在说了你也不敢应。

      郑星河只当原修然随便扯了个借口撑面子,垂眼盯着那张姣好的脸,似笑非笑:“行。”

      这郑家三兄弟,说起来还是中间这个最好糊弄。
      原修然心下满意,掏了一根棒棒糖塞到郑星河嘴边,笑得像是一个预备拐骗宝宝的老阿姨:“乖。”

      “……”郑星河垂眼盯了那又甜又腻的糖果片刻,绷着脸把“小白兔”含进了嘴里,顺便恍若不经意般,咬了下“老阿姨”白皙的指尖。

      “老阿姨”原修然笑骂了一声:“嘴真大。”

      郑星河视线落在原修然朱红诱人的唇上,吞了口甜腻的口水:“没比量过你便知道了?”

      比量?我怀疑这夯货又在调戏我!
      原修然眯眼盯着郑星河,摆出原公子那幅不染凡尘的模样:“郑公子,请自重。”

      郑星河在原修然腰上捏了一把,面无表情:“哦。”

      垂眼,错步,原修然在郑星河那双黑缎靴上留下了一个灰扑扑的脚印,换来了郑星河一声意味深长的低笑。
      原修然白了郑星河一眼,旋即又忍不住笑,笑自己被个夯货带累的幼稚了。

      郑星河视线落在自己的鞋面上:“看来媛娘子脚已经无大碍了,随我前去给母亲请安?”

      原修然轻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郑夫人身着半新不旧的秋香色织锦缎褂子,挽着堕马髻,别着攒珠步摇,明明已经年过四旬,姣好的面容上却并未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
      郑星河与他的双生兄弟那副好皮相显然是随了郑夫人。

      不着痕迹地端量了郑夫人一眼,原修然规规矩矩地给郑夫人磕了个头:“夫人安好。”

      郑夫人本是书香门第的贵女,做久了将军夫人,又自带了一股子武将世家的爽利:“媛姐儿快到近前来让我瞧瞧,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可辛苦?”

      郑星海的夫人容氏忙扶起原修然,把她推到了郑夫人近前:“娘实该好生瞧瞧,媛姐儿这小模样可俊,跟咱们家二公子合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原修然垂眸抿唇,任郑夫人牵着手,还真有几分羞答答的模样。

      郑夫人看了心生欢喜,赐了一副红宝石头面做见面礼还嫌不够,又从手上褪了个镯子下来往原修然手上套。

      好在原修然生得骨架偏细小,并未闹出镯子卡在手上套不进去的丑事。

      郑夫人攥着原修然的手,满意地端量了两眼皓白腕子上的金镶玉的镯子,笑问容氏:“就你生了张巧嘴儿,媛姐儿的住处可准备妥当了?”

      容氏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勉勉强强套在原修然腕子上的镯子,笑吟吟地说:“打得着媛姐儿要进京的信儿就着人收拾了。我琢磨着咱们二公子幼时住的院子空着也是空着,便领着人给媛姐儿重新布置了一番,也不知合不合媛姐儿的意。”

      原修然眉梢轻挑,刚欲说他住郑星河的院子不合适。

      郑星河便先一步说了一句:“劳嫂子费心了,那处院子给媛娘子住再合适不过。”

      原修然立时便闭了嘴。

      郑夫人不咸不淡地瞅了容氏一眼,到底没说什么。

      原修然的住处便这么定下了。

      不论真心还是假意,容氏待原修然倒是真热情,自郑夫人的定安堂出来,一直把原修然送到了的内院西路的松柏院。
      一直陪着原修然收拾妥当了,这才告辞离去。

      确切的说,松柏院应该是郑星河和他双生弟弟两个人幼时的庭院,即便容氏着人收拾过了,依然残留了不少这二位幼时的痕迹。
      笔迹稚嫩的字帖,被耍的发亮的木剑,灵气十足的诗词,条理清晰的军事文章……
      书房里随处可见。

      给他安排这么一处院子,也不知是无形的下马威,还是别有深意。

      打发着丫鬟给郑星河的姊妹庶弟侄子去送表礼,原修然站在朱窗前看了两眼天际蔽日的乌云,便转身倚到贵妃榻上,思量起了日后的出路。

      在这镇北将军府里做个童养媳不过是权宜之计,待得体内毒素拔净了,他自该离去。

      自昨天亥时至此刻,从京师到辽西港,又自辽西港折返,一昼夜几乎都在马车上颠簸。
      此时松懈下来,沾了软榻便有些个昏昏沉沉。
      原修然思量着来日大计便睡了过去。

      待他醒来时,已是申时三刻。
      窗外大雨瓢泼,仿若天被开了一道口子一般。
      定安堂有话传过来,说是今日天着实不好,夜饭便在院子里吃便可,待明日天转好再给他接风洗尘。

      原修然自然乐得清净,用过了饭便把丫鬟打发了,道是旅途劳累,要早些歇了。

      夜半时分,松柏院正房东间的朱窗开了又关。
      和着雨后草木清新气息的晚风拂起雨过天晴的纱帐,紫檀架子床上合眸浅眠的原修然兀然睁眼,便见郑星河背着月光缓步而至。
      原修然手撑着脸颊,半撑起身子,懒洋洋地揶揄:“没想到郑兄还有夜探闺阁的雅好。”

      郑星河抬手,指尖带着夜间的沁凉点在原修然的额头:“本无此好,怎奈何深闺佳人绝色,勾得我深夜无眠,只好前来相会。”

      原修然意外扬眉,下床拨弄灯芯。
      变亮的灯火照亮了“闺阁”,看清了眼前人的面相,原修然收起熟稔,疏离道:“郑三公子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郑三公子莞尔,毫不见外地坐在榻上:“原公子好眼力,竟是一眼便看出了是我。”

      原修然倒了一杯温水润了润喉咙:“你二哥在我跟前儿没那般会说话。”

      郑三公子扬眉,饶有兴趣地问:“我二哥虽不善言辞,却也不至于是不会说话罢?”

      原修然没有满足郑三公子八卦心思的念头,不咸不淡地问:“郑三公子深夜来访,只为与我闲话家常?”

      郑三公子低笑一声,说:“刚得着点消息,思来想去应与原公子知会一声,便冒昧闯闺阁了。”

      原修然皱了下眉,总算是给郑三公子倒了杯白开水:“何事如此紧急?”

      郑三公子接过水杯,盯着原修然不紧不慢地说:“第一件事,原阁老家的大公子搁棺数日,今上总算首肯,明日出殡,允世交故旧设路祭送他一程。”

      原修然漠然道:“人死不能复生,早些入土为安也是好事。”

      “原公子豁达。”郑三公子又道,“第二件事,今上恐原大公子黄泉路上无人相伴,着梅院上下陪葬,着马家三小姐以妾之身份随葬。”

      饶是揣摩透了两任帝王的心思,骤闻此事,原修然也还是惊得打翻了半盏水:“荒唐!”

      郑三公子事不关己,澹然道:“第三件事,原阁老严词拒绝,惹恼了今上,如今被下了诏狱。”

      原修然垂眼,慢条斯理地擦着袖口水渍,沉默了片刻,说:“原公子已死,我与原家尘缘已断,原阁老如何已与我无关。”

      郑三公子审视了原修然片刻,微微皱了下眉,又说:“原二公子修齐因替原阁老求情,惹恼了今上,被今上贬为庶人,却依旧于元清宫中伴驾。”

      原修然回忆先前看的那本《暴君的替身男后》的话本,知道原修齐合该有此一难,挨过去便开始在今上后宫里风生水起了。
      不过,话本里郑星河却是因替原修齐周旋惹恼了今上。
      原修然问郑三公子:“郑二公子此时身在何处?”

      郑三公子扬眉:“二哥有要事去忙,近几日我便是府上的郑二公子,原公子若有差遣,直接吩咐我也是一样。”

      原修然与郑三公子对视片刻,摇头:“你这副身板需得于府中深居简出,免得被人一眼便认出来。”

      郑三公子摆出哀色,做出一副憔悴姿态:“救命恩人身故,身形憔悴些也是应有之义。”

      原修然:“……”也不怕被今上迁怒。

      郑三公子仿佛看透了原修然的心思,笑道:“二哥一向谨小慎微,今上想迁怒也寻不到把柄。”

      出于道义,原修然提醒了一嘴:“皇权至上,今上若真想迁怒并不需要甚么切实的把柄。”

      郑三公子拱手致谢:“原公子所言极是。”

      原修然耸肩:“权当借住贵府的资费了。”

      郑三公子莞尔,想调侃一句却又怕惹恼了这位惹来他那位二哥的报复,索性直接转移了话题:“二哥临行前嘱咐我来问你一声,明日可要送自己一程?”

      原修然摇头:“无需。”

      郑三公子颔首,又问:“原阁老那里,可需要营救一二。”

      原修然摇头:“无需。”

      郑三公子轻笑:“原公子却是寡情,也不知他日若我二哥也身陷囹圄,你是否亦是如此寡情。”

  • 作者有话要说:  紧赶慢赶,总算码出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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