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女的反派哥哥们》封醉

116、第 116 章

　　当得知自己认识的那个四妹不会再回来时，洛阳春并未如自己想象般的悲痛，他与四妹年龄相差巨大，四妹出生时，他的身体已经不大好了，而且洛清冬与洛寒秋一样，比起呆在冷寂的龙宫，她更愿意往外头跑。
　　要说他与洛清冬之间有多么深厚的兄妹亲情在，那定然是没有的，只是对本就孑然一身的洛阳春来说，妹妹一词实在意义非凡，但并局限于是那个真正的洛清冬。
　　其实洛阳春很难说清自己选择重活一世的原因，是愤于弟弟妹妹不幸的命运，还是不甘于自己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去。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伤心。”
　　洛清冬一直观察着洛阳春的表情，从始至终他的神色未变，只有眼睛里流露出淡淡的哀伤，但也很少，稍纵即逝。
　　“若不是你，我怕是早已忘了她的样子。”洛阳春意味深长地看了洛清冬一眼，“我现在时常将你与她混淆。”
　　洛清冬挑眉：“即使你清楚地知道我不是她？”
　　“嗯，所以我不称呼你为四妹也是为了提醒自己。。”
　　时间过得越久，洛阳春就越是分不清，明明是完全不同的性格，记忆却被时间融合到一起，当被这些融合的记忆影响他时，他总会陷入一种莫名的慌乱。
　　洛清冬不以为意：“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真正的洛清冬是因为什么身死道消的，既有前车之鉴，我再重蹈覆辙那就是自作自受了。”
　　“看来你对她的了解甚于我。”
　　“当然，毕竟你穿进这具身体里，她的记忆就纷纷涌入我的脑海，我就是想不知道都难。”洛清冬狡黠地眨了眨眼，语气状似遗憾道，“你竟然不好奇真正的洛清冬为什么回不来？亏我还一直等着你问呢。”
　　洛阳春望着她的笑颜也不自觉露出笑意：“亲情不仅仅是靠血缘维系的。”
　　他确实不太在意，无论原来那个洛清冬也罢，还是现在这个洛清冬也好，他希望的是他的妹妹平安顺遂，在他心中，那个总喜欢来“打扰”他的洛清冬才更像是他的妹妹。
　　不用四妹这个称呼也是为了让自己记得他曾经还有个妹妹，他深知被人遗忘的痛苦，所以他能做的只有铭记，若是真正的洛清冬回来反倒会让他陷入两难之地。
　　“若你想说的话，你可以告诉我。”最后，洛阳春还是做了点小小的让步。
　　洛清冬有点受挫，这样一来好像是她求着告诉洛阳春一样，谁叫洛阳春长得那么好看，她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顺着他呗。
　　“其实她的肉身消散后灵魂并没有离开这个这个世界，她见证了你们的结局，最后用自己的灵魂消亡向天道换了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洛清冬叹了口气：“但她以灵魂作为代价，而我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她。”
　　洛清冬一直用余光偷偷观察着洛阳春的表情，看到他明显不复镇静的表情，她心底的那口气总算是顺了。
　　“竟是因为……这样吗？”洛阳春微微失神，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愧疚感，他捂住自己发疼的额角，“我到底在做什么？”
　　怎么会这样呢？他本以为自己重生了就能挽回一切，没想到无法挽回的事还是发生了，是他太天真了。
　　洛清冬眯了眯眼，在心里否定了穿越说这个可能，洛阳春绝不可能是穿越的，这种心痛至极的模样装是装不出来的，她在心里盘算了好几种上辈子常见的网文套路。
　　“洛阳春你是重生的吗？”
　　洛阳春猛地抬起头，瞳孔里满是不可思议，洛清冬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原来洛阳春是重生的啊，洛清冬确认后并没有感到特别意外，这种结果实在是在情理之中，洛阳春这种情况，不是穿越就是重生，但穿越可以细分出很多情况，重生同理。
　　“重生意味着先知，可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呢？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洛清冬撑着头下巴盯着洛阳春看，洛阳春被她看得呼吸一窒，他下意识避开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表情。
　　但洛清冬深谙，相互较量的双方之间一旦有一方露怯，那么就意味着胜负已定，此时洛清冬知道自己这局是她拿下了。
　　“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最能保守秘密吗？是善良的人吗？还是聪明的人？”洛清冬笑得异常灿烂，“都不是，是与自己利益一致的人。”
　　最能保守秘密不是那些不会说的，而是那些不能说的人，前者也许会在考量到各种因素后将秘密说出来，但对后者来说，保守秘密才能使自己利益最大化，人是自私的，所以无私才会被称颂。
　　“在大哥眼中，玉素真的是能替你保守秘密的人？大哥有权衡过在玉素心中，替你保守秘密和说出秘密，哪一个更符合玉素的利益吗？”
　　洛阳春出神地望向洛清冬，苦笑道：“看来你都知道了。”
　　洛清冬默不作声，其实玉素知道的也很有限，比起自己东拼西凑还原整个故事，洛清冬更想让洛阳春亲口说出来。

　　如果要形容洛阳春的上辈子，无聊一词最为合适，他孱弱的身体并不支持离开龙宫，到了后期，他甚至连启蛰殿也出不去了，关于弟弟妹妹的事他几乎都是从神官口中得知的。
　　比起他和洛长夏，洛寒秋和洛清冬都身体健康，洛阳春枯寂的心才稍稍得到一点安慰，他与洛长夏身上的不幸已成定局，他的两个弟弟妹妹一定要平安长大。
　　只是没想到洛清冬和洛寒秋先后在他之前神陨，关于他们陨落的原因洛阳春也从神官口中打听出一二，他没日没夜地思靠命运为何如此不公，那时困于龙宫的他涉世不深、性情单纯，不曾想过他们兄妹四个遭遇的种种并不是巧合。
　　因为洛寒秋与洛清冬的事，他郁结于心，身体每况愈下，后又听闻洛长夏终是彻底疯了，洛庚辰亲手了结了他，闻此噩耗，他肝胆俱裂，猛地吐出一口血来陷入了昏迷。
　　他再醒来时天又变了，龙宫冷清得如同一座孤坟，从小照顾他的神官见他醒过来，竟突然跪下，痛哭流涕地告诉他，龙族没了。
　　他缓了许多才忍下这股令人天旋地转的痛苦，他让神官一五一十把他昏睡时发生的事说清楚。
　　他说，洛庚辰在他昏迷时回到了龙宫，他本以为祖龙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却不想龙族竟再未出现了下一位殿下，聚灵角再没有新龙降生，这意味最纯正的龙族血统断了。
　　这件事带来的影响甚至还来不及波及龙族庇佑之地，洛庚辰竟独自杀去了天界，洛庚辰以一己之力与天界苦战近千年，最后力竭不敌，自刎于天帝面前。
　　祖龙洛庚辰战死这一消息一经传开，龙宫上下几乎就散了个干净。
　　神官不忍再看面如死灰的洛阳春，悲痛道：“大殿下你也赶紧离开吧。”
　　洛阳春拒绝了，他虽然醒了过来，但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他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几万年前的洛阳春估计永远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成为龙族中活到最后的，他挥了挥手让神官退了出去，他没有哭，只觉得好累，事到如今，他就算再不谙世事，他也知道龙族能走到这一步和天界脱不了干系。
　　他平静地等到死亡的来临，上天给予他最后的垂怜是给了他一点能够行动的力气，卧床许久终于能够独自走到外面。
　　他出去的时候龙宫正巧浮于海面之上，月光倾泄于龙宫之中，说来难堪，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美到如此高洁的东西，思及他的一生竟忍不住落下泪来。
　　他知道自己要离去了，他望着月亮说了句痴语。
　　如果能让他有机会挽回一切就好了，哪怕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洛阳春终于在洛清冬面前展露出他的病态与疲态，那种独属于垂危之人特有的破碎感让洛清冬大惊失色，洛阳春的状态远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许多，该说洛阳春太会伪装，还是她之前过于目拙？
　　“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到底是图什么？”
　　洛阳春的语气又是无奈又是宠溺：“我只是在做和你一样的事。”
　　“哪里一样，我可没牺牲自己的身体。”洛清冬怒道。
　　洛阳春闻言却摇头：“我的身体注定是好不了的，不妨用它做些更有价值的事。”
　　“你为什么要独自抗下这一切呢？”洛清冬叹了口气，“我也是可以帮你的。”
　　“太晚了，清冬，你出生得实在太晚了。”洛阳春语气哀切，“我已经处理好了一切，所以无论你是不是我真正的四妹，我都希望你以后好好和洛寒秋一起生活，他真的很喜欢你你这个妹妹。”
　　洛清冬烦躁地踱来踱去，她非常不愿意听到这种话，比起做了还是失败了，她更不喜欢这种，这种无法挽回的遗憾。
　　“龙族与天界的纠葛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你本与这些恩怨无关，你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没关系的。”
　　他已经无法拯救他真正的四妹，他不希望她也像他一样被这些理不清的恩恩怨怨困住一生。
　　“同样的话我还给你，太晚了，我都知道这一切了我又怎么能够视若无睹，而且我是真的把你、洛长夏还有洛寒秋当作我的哥哥。”
　　洛阳春笑着，却像在哭：“能让我抱一下你吗？我从来没有抱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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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渡劫回来了，只能说，工作要么钱多要么事少，为了钱我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