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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 73 章 ...

  •   红姐的名字在琴坊乐楼里还是很好打听,想来也是,若是红姐是个籍籍无名之辈,尚婉也不会被她哥哥送来她这。

      洛清冬对这里的一切倒还习惯,比她想象中的秦楼楚馆还要风雅不少,轻歌曼舞、腰身款款,倒也是赏心悦目。估计就算是做皮肉生意也不会摆在明面上,起码这里的一切看起来没有暗娼馆那么辣眼睛,所以洛清冬接受度相当良好。

      不适应的是肃晁,青丘没有做皮肉生意的所谓的琴坊乐楼,以他的出身和性情也根本不可能去狎妓,这种地方还是他到了云烟岛后才知道的。

      赤水城中也有出卖色相的地方,但不叫琴坊或乐楼而是叫花楼,肃晁不喜欢那种地方,可以说是他最不喜欢的地方的之一。他那是第一次知道美丽的皮囊和□□可以用来换取财富,用洛清冬教他的话说,美色就是一件明码标价的商品,还是件极其廉价的商品。

      那种恶心是形容不出来的,如同一片被虫蛀烂的鲜花,一堆腐烂到发臭的水果。

      他和洛清冬穿梭在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之间,眉头越皱越紧,他不想洛清冬来这里,即使洛清冬似乎对这里的一切不为所动。

      红姐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在生产水平如此低下的现在她的打扮可谓是花里胡哨,艳俗至极。

      红姐打量着与这里格格不入的一大一小,调笑道:“这里可不是你们这种良家子来的地方。”她嘴角挑起一抹轻佻的笑,“而且你们的颜色太盛,在这里可不算是优点。”

      说着红姐就想挑起洛清冬的下巴仔细打量着她的容貌,比起肃晁,洛清冬看起来年纪不过七八岁,最重要的是她是个女孩,这些年送到她手里教养女娃不少,她们的相貌优劣决定了她们的价值。

      “她不是你能碰的。”肃晁掐住红姐伸向洛清冬脸庞的手腕,低声警告道。

      红姐吃痛,这个少年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她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被他掐断,她挣扎着甩开肃晁的手,半怒半嗔:“真是粗鲁。”

      “你现在该庆幸你的手没断,而不是嫌弃我对你太粗鲁了。”肃晁面露嘲讽,这个红姐从头到脚都给他一种难以掩盖的俗气。

      “我们不是琴坊的客人,我们是来向你打听尚婉和她家人的事情。”

      “哦?你们打听她啊。”红姐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就没了下文。

      洛清冬懂了,她这态度就是要坐地起价了,不给钱不松口,她从袖子随手掏出一颗珍珠发放到了桌子上。

      “够了吗?”

      红姐见到那颗品相极佳的珍珠时眼光大亮,连忙收入怀中,怕是城主府里的奇珍异宝都比不上眼前这颗珍珠,这种东西竟然随随便便就拿出来了,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们想要问什么?她早就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了,她现在可是谢公子的妾了。”红姐的话里都是对尚婉麻雀变凤凰的嫉妒和讽刺,就差明着说麻雀飞到哪里都是麻雀。

      洛清冬听得眉头一皱,妾和妓本质上并没有很大的区别,不是妾高贵,而是做谢公子的妾在红姐看来更高贵,这种把女子当作男子的附庸才是让不禁她皱眉的点。

      “她家里的事你多少应该听说了点吧?”因此洛清冬的语调带了点轻微的不耐烦。

      “当然,她家的事在这里可是很出名的。”红姐对洛清冬和肃晁的厌恶不以为意,光凭他们给的那颗珍珠即使他们对她百般侮辱她都能笑脸相迎。

      然后红姐就向他们娓娓道来一个相当魔幻的故事。

      做这行的姑娘多是没人要的孤儿或者家人养不起卖到这里来的,但尚婉和她们有些不同。尚婉的家境虽谈不上大富大贵,但也不至于窘迫到把女儿卖到琴坊乐楼,因为一旦进了这里,即使出去时身子是清白的,又会有多少人认为她是真的“干净”呢?

      尚婉大约是七八岁的时候就被她哥哥带到了红姐面前,红姐第一次见尚婉的时候就和此刻见到洛清冬是差不多的,她们就像青涩的果实却已经能看到未来熟透的样子,天生就是勾引男人的胚子。

      红姐在听了尚婉的哥哥的要求之后,混迹风月场所多年的她都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

      “论薄情寡义,琴坊乐楼里的姑娘们都比得上那家人。”

      尚婉被送来红姐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被送到像谢公子这样的人的床上,所以尚婉哥哥的要求就是希望红姐将尚婉调教成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人心的妖精。

      出卖色相的不少见,逼良为娼的也不少,但是让自己的亲妹妹为娼,出卖色相换取一家人的富贵的,头一回见。

      “尚婉也的确是个妖精,要不是我看着她长大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狐狸精变的。”红姐回想起尚婉的模样,不禁感叹道。

      肃晁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为什么狐狸精会和出卖色相绑定在一起,能成精的狐狸干什么不好,何必以色侍人作践自己?

      “那你知道她家里人的事吗?”洛清冬挡在肃晁身前问红姐,她总觉得肃晁要被左一个狐狸精右一个狐狸精搞出火气来了。

      红姐露出一个奇怪的笑:“自从尚婉被谢公子看上以后,她那个哥哥就出手阔绰了起来,还赎走了我这的一个琴娘。”

      “他娶了那个琴娘?”

      红姐点头:“不过呢,男人都是一样东西,他没过几天的安分日子就又跑到琴坊来了。”

      “之前他有什么异常吗?”

      “能有什么异常?”红姐毫不在意道,“他那种人活着和死了都什么区别吗?”

      这话……说得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那和他关系比较好的姑娘,你知道吗?”

      红姐被洛清冬委婉的说法逗乐了,这个小孩也不知道是善良还是没见过世面,把男盗女娼说得这么好听。

      “喏,那个就是他的姘头。”红姐表情动了动,朝一个方向示意了一下。

      洛清冬顺着红姐的示意往那个方向看过去便看到了一个赤足的红衣女子立于鼓上翩翩起舞。舞女明眸皓齿,柳腰纤纤,裙摆随着她的动作绽放,清纯又妖冶。

      乐声渐渐止住,一舞毕,舞女从鼓上下来,已经有急色的浪荡子上前去拉扯她,她侧身一避就躲开了,她就像一尾红鲤鱼游走在男人之间。

      “她还挺受欢迎的。”

      “她生得好,心思也灵活,自然受欢迎。”

      红姐朝她使了个眼色,她便回绝了那些同她拉扯的男子,摆着腰肢、风姿摇曳地朝他们走过来。

      “红姐找我和何事?”她的目光转向肃晁和洛清冬,被小小地惊艳了一把,又看了几眼便对着肃晁说,“这位公子可是第一次来?奴先前从未见过像公子这般俊俏的人。”

      洛清冬小小地无语了一把,该说不愧是交际花吗?连一句看似很普通的话都能说得如此缠绵暧昧,她的声音就跟掺了过量的人工糖精一般甜得洛清冬牙根疼。

      “红绫,放尊重些,这位公子可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知道了。”红绫不情不愿道,但勾人的眼光还是一直停在肃晁身上。

      肃晁觉得自己就像被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缠上了一般浑身难受,他感受到了一股深深被冒犯的感觉。

      “如果你的眼睛不想要了,你可以继续看着。”肃晁说得随意,但谁也不会认为他这句话是在开玩笑。

      红绫悻悻收回目光,那位公子虽生得相当俊俏却是个不好惹的主,他看向她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了一股浓重的杀意。

      洛清冬无奈地以手抚额,就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也能理解,肃晁的模样随着他长大变得极具个人特色,被骚扰也在意料之中。那点稚气在慢慢褪去,俊朗的眉眼渐渐显出一丝邪气。她不太想用邪魅这个词,因为这个烂大街的词听起来有些蠢,但她一时又想不出更适合的形容词。

      肃晁的相貌和洛长夏的恶人颜还不太一样,洛长夏的长相也有邪气,但他五官的凶压住了那股邪,而肃晁的脸更偏向于正统的那种帅哥,剑眉星目,轮廓分明,任谁见了都要说句端正,因此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邪气在过于端正的五官下显得非常明显。

      避免引来更多不必要的觊觎,洛清冬直接问道:“红绫姑娘,尚婉家的事你知道多少?”

      红绫这才把注意力放在洛清冬身上,洛清冬虽然生得也不错,但同性的美貌对她来说是威胁,所以她一开始就没怎么在意那位俊俏公子身边的小姑娘。

      红绫弯下腰凑到洛清冬面前,这个小孩有与那位俊俏公子一样高不可攀的贵气,她道:“这里可不是像你这样的小孩能来的地方。”

      肃晁将洛清冬拉到自己怀里,用手隔开她和红绫:“你只管回答她的问题就是。”

      红绫不以为意地直起身,懒懒道:“尚婉啊,我不熟,我倒是和她哥哥挺熟的。”她拉了拉从自己肩上滑落至膀子上的衣带,根本不像是谈起自己曾经为自己一掷千金的恩客,语带嘲讽道,“她哥哥就是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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