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女的反派哥哥们》封醉

94、第 94 章

　　尚婉最后还是离开了，谢毓呆呆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尚婉前脚刚离开，洛清冬他们后脚就进来了。
　　“看来你情绪还算稳定，这次鲛化也很快结束了。”洛清冬自顾自地检查起谢毓这次的鲛化程度。
　　因为风修睿也拿谢毓的身体没办法，洛清冬只能用珠泪，故而谢毓很快出现了鲛化。关于珠泪的功效都是南如告诉她的，洛清冬因其副作用也没有丧心病狂到在人类身上做实验，所以这是她第一次把珠泪用在人类身上的，她恨不得时刻监视谢毓的状态。
　　除了她先前就知道的副作用外，她还发现了一个新的副作用，就是情绪激动也会引起鲛化，但这种鲛化会很快结束，洛清冬原以为这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特性，直到谢毓告诉她，鲛化时就像有人强行将你高涨的情绪抚平，那种感觉说不上难受但也绝不好受。
　　“你现在想到尚婉是什么感受？”
　　“不知道，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什么情绪都没有。”
　　一向感性的玉素万分唏嘘：“那你祝她往后平安顺遂，你是真的这么想？”
　　谢毓反问：“我现在这样，我和她难道还会有结果吗？”
　　原本谢毓还抱着那么一点期望，可自从身体出现鲛化特征后谢毓知道他们不可能了，先不说他不定期的鲛化只会惹来麻烦，对他来说更严重的是鲛化会强行压下情绪，他担心总有一天他对尚婉的爱会像此时此刻被压下的情绪从他身体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四殿下，我最后会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吗？”
　　洛清冬没有回答他，因为这也完全在洛清冬的预料之外，只是让他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直修炼无情道的风修睿不由愣怔，爱就这么重要吗？不会心动意味心境稳固，修道者求之不得的无情无欲，为什么谢毓却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
　　若是风修睿问出来，谢毓定会告诉他，他爱上尚婉的那刻，原本在他眼中无趣无序的景色竟也变得生动多彩起来。
　　原本他也只是想得道一个白头偕老的承诺罢了，尚婉竟然连骗都不愿意骗他，最讽刺的是，他为此感到心痛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离开谢毓所住的文楼外院后，玉素不禁回头看了好几眼，洛清冬自然注意到了，觉得有点好笑，玉素这是推己及人，感同身受了吗？她不禁看向另一个同样为情所困的人，但她看完不免有些意兴阑珊，风修睿的神色似乎比之前更冷了几分，明明凡心已动却自欺欺人，不知道该说可悲还是可笑了。
　　虽无意当情感导师，可洛清冬对与她要好的玉素不免起了逗弄之意。
　　“素素为何一直频频回首？”
　　玉素掩面：“我只是在想谢毓和尚婉之后会如何，在我看来他们之间明明互有情意为何会走到这一步呢？”
　　“这世上求而不得的事还少见吗？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玉素默然，良久乃道：“我想去尚婉那看看。”

　　话说尚婉从谢毓那出来后神思恍惚地回到了内院，她本事独自前去，自是独身而返，在内院侍候的人似乎没想到尚婉这么快就回来，大多都在观察尚婉的反应，只有跟在尚婉身边最久的侍女迎了上去。
　　“夫人，公子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尚婉置若罔闻，沉默地走进屋内，不知所措的侍女们面面相觑，一时不敢轻举妄动，不一会，紧闭的房门内传来隐隐约约的啜泣声，一时间心思各异。
　　洛清冬他们并没有走大门去看尚婉，现在人多口杂，不知道多少眼睛看着他们，所以洛清冬拉着风修睿和玉素又干起了梁上君子的勾当。
　　风修睿站在房顶上时颇感凌乱：“你不愧是那家伙的徒弟。”
　　大麻烦精的徒弟是小麻烦精，风修睿合理怀疑是那不着调的家伙把人带坏了，长着一张可爱无害的脸，干上房揭瓦的勾当比谁都熟练。
　　洛清冬毫无羞耻感：“师父听见你这样说会很开心的。”
　　听到这话，风修睿好不容易端起来的冷面一时间有些破碎。
　　“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风修睿选择终止和小麻烦精的聊天。
　　玉素心有戚戚焉：“一下子发生了太多事，她可能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大概自己都没想到是她和谢毓之间这种结果。”洛清冬啧啧感叹。
　　风修睿冷然道：“谢毓不都给她安排好后路吗？”
　　洛清冬被他的直男发言震得天灵盖都发麻了，就连本来还在伤感的玉素瞬间没了心情，只因看在风修睿是她师兄的份上才没翻白眼，心里还有那么点庆幸，多亏早跟风修睿划清界限了，不然早晚伤心死。
　　两人古怪的眼神让风修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他并不理解他的话错在哪，这也不能怪风修睿，他连自己对玉素的感情都没想明白，谢毓和尚婉之间的纠葛就更难以理解。

　　哭了小半个时辰，尚婉才渐渐缓过来，不久前发生的一切都超出她的想象，她的脑子一片混乱，只能从头慢慢捋。
　　唯一确定的是谢毓的身体确实出了问题，尚婉那时虽然恐惧，但并没有错过谢毓的变化。
　　谢毓喝完水以后他裸露在外的肌肤包括脸部都出现了明显的鱼鳞，还有明显的鱼腥味，等她离开的时候谢毓已经基本恢复如常，以前谢毓喝完水是不会产生这种变化，那么便只可能是这段时间才发生的事？
　　可是谢毓怎么会突然变成呢？
　　尚婉自然是想不明白的，自从进了谢府她就被谢毓保护得很好，在琴坊时她是不得不有着七窍玲珑心，虽然进谢府以后她依旧蕙质兰心，但谢毓刻意让她远离谢府黑暗的一面，她每日只需要弹琴作画陪谢毓，谢毓是出于好心，但事实就是，尚婉就是谢毓养在谢府的金丝雀。
　　在某种意义上，尚婉确实被“养废”了，她不仅不了解谢家之间争权夺利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甚至她连谢毓和洛清冬在做什么都不知道，不然她也不会傻乎乎地认为全靠自己能毫无痕迹地除掉自己的父母兄嫂。

　　“清冬，你说尚婉会按照谢毓的想法乖乖离府吗？”玉素问道。
　　“如果她够聪明够有远见的话，她就会明白这是对谢毓和她来说最好的结局。”洛清冬撑着脑袋，“她只需要拿谢毓濒死的消息和谢风之流交换离府的机会就能远离是非，安稳度过余生。”
　　“但清冬，你刚说的是，如果。”
　　“是啊，这只是往最好的方面想，被谢毓养在后宅的尚婉估计想不通其中的关窍。”
　　“那尚婉会做什么？”
　　洛清冬摊手：“不知道呢，但谢毓不会让尚婉有机会做什么的，他已经给尚婉安排好了一切，就算中间平生波澜，尚婉最后也会被谢毓送出府去。”
　　“……”玉素听完竟觉得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
　　洛清冬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我这是为你好，呵。”

　　洛清冬在上辈子闲暇之余就爱磕cp，磕到糖点的时候觉得世界都美好了，一开始洛清冬碰见谢毓尚婉这对时确实有磕cp的想法，但观察了这么久，她越来越磕不下去。
　　他们的爱情是真的，洛清冬并不否认这一点，但他们的爱情洛清冬实在磕不下去，不仅咯牙，而且满嘴玻璃渣，洛清冬只想直呼快跑。
　　他们一开始就处在不对等的位置，高高在上的谢家小少爷，才色双绝的琴坊妓子，看上去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但谢毓只需要她爱他，不需要她成为他夺取谢府的助力，他可能是因为好心，所以想法设法地为她遮风挡雨，他所要的回报就是尚婉的爱，殊不知他也不知不觉中拔掉了野玫瑰的刺。
　　野玫瑰在温室盛放，却也不像是野玫瑰了。
　　尚婉选择瞒下自己谋杀父母兄嫂的事，大概也是因为尚婉下意思认为谢毓喜欢的是那个没有刺的野玫瑰吧。
　　野玫瑰虽然不像野玫瑰了，但它依旧是野玫瑰。
　　谢毓总问，他和尚婉之间到底哪一步走错了呢？洛清冬总是不言不语。
　　因为洛清冬这个局外人比他和尚婉更早看清，他们一开始就错了，而且还要一错再错下去。
　　至于为什么洛清冬只是看着，自然是因为上辈子磕cp塌房太多次后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她一个非亲非故的外人除了尊重祝福，再干点别的就属于是多管闲事。

　　洛清冬意兴阑珊，被洛清冬点醒的玉素也不再纠结那二人究竟会走向何种结局，他们呆了片刻便离去了。
　　对洛清冬而言，只需要保证谢毓活着就行，至于其他人如何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所以她尊重谢毓的想法也不会插手谢家内斗。
　　对风修睿和玉素而言，齐晔晔纯粹是自作自受，他们也无意于阻止她，最多出于同门的情义，顶多保她一命，但洛清冬显然无意于齐晔晔的性命，他们自然也作壁上观了。
　　他们都在静静地等待谢府这场戏的落幕。